第291章 來不及說出的話？

看著一言不發的世博文，化十颯也不知該如何作聲。

他從小到大的仇恨一直都被軍種給吊著蒙蔽了，一股腦的就想要往前沖向其進行報仇，直到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天真。

失去一條手臂、失去父母給予的姓名以及失去自己原有的樣貌。

「為什麼你都付出那麼多了？為什麼還要重回到大家的視野里？」世博文突然望向化十颯說道。

對啊！明明他可以就這樣從這場紛爭中退場，為什麼還要重新回到大眾的之中，為什麼還要參與這一場場殘酷的鬥爭？

他不恐懼嗎？面對那一次的跳海后，他應該徹底的見識到自己與軍種之間的差距，他明明可以選擇更好的生活隱姓埋名，為什麼還要回來？

「因為我不甘心。」化十颯雖然面上沒有特別的情緒，但他握住咖啡杯的手還是徹底的出賣了他，提起這事他此刻的心情依然還是很憤怒。

他展示出自己因為失去手臂而裝上的機械。

「我恨軍種，但我更恨自己的愚蠢和自以為是。以為在執行正義，殊不知只是借著這個借口來肆意釋放自己內心的黑暗…」化十颯最終還是慢慢的放下自己那充滿科技感的手臂，滿是後悔：「說到底不過也是我欺善怕惡罷了。」

華立帆（化十颯）所犯下的錯，更應該由他自己來承擔。

世博文心裡有非常多的話想要辯解，但不知道為什麼卻好像什麼都也無法反駁。

「他們也傷害了你重視的人，所以你才會誤入歧途的報復不是嗎？」世博文道。

或許這也是世博文心裡深處最解不開的一個結。

他無法接受當時調查局的冷漠，更沒有辦法接受自己當成父親一樣的師傅竟那麼冷血的放棄了解救了晴宴的機會。

「我當縮頭烏龜的話，我和那些人又有什麼不同？」化十颯並不了解世博文到底有什麼樣的過去，直白說道。

「好一句縮頭烏龜！哈哈哈」

世博文突如其來的狂笑，確實有些嚇人雖然平時他也是笑容常在但始終帶著疏離，從未有像現在一般有這種癲狂的感覺。

化十颯滿臉不解的望著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踩著他那一條神經導致他突然大變。

「你…怎麼回事？」看著接近癲狂的男人，化十颯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

世博文逐漸收斂后冷笑的反問道：「一個連自己閨女都沒有辦法保護，連在外面火拚的夥伴都沒有辦法拯救的組織真的還有待下去的必要嗎？搶打出頭鳥，我又何不老老實實當一個縮頭烏龜？」

「你選擇出現在這裡？代表著你心中還是希望能為現在的情況做些什麼不是嗎？承認自己放不下並沒有什麼丟人。」一段溫霖提前準備的錄音從化十颯的手機傳出，彷彿他一早就料想到對方會有這番反應。

世博文微愣，最終還是恢復了平靜。

就算此前化十颯對世博文一無所知，通過兩人之間的對話也隱隱有了些猜測更深知對方心中有結節沒辦法打開。

雖然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話能不能幫助其打開心結，但他還是毅然決然的開口道：「或許你所看到的是他們當時能夠做出來的最好以及最合適的安排呢？」

看著世博文幽幽的望著自己，化十颯有點發怵燦燦的接著說道：「當時我小的時候也覺得父母將我丟在山洞裡拋棄了我，

可事實卻是這是他們能夠對我做的最後的保護。」

當然這麼簡單的道理，身為聰明人的他不可能不知道，或許根本只是被『怨氣』蒙蔽了雙眼所以選擇性的看不見罷了。

「知道了…」

世博文最終還是敗下陣來決定直面心中那團火也希望趁著這次的機會找到一個他想得知已久的真正的『真相』。

拿出手機輸入一串已經爛熟於心的號碼最終按下了撥通鍵，只是沒想到對面那頭早已顯示號碼被註銷。

冷哼一聲世博文將手機扔在桌面上不再去看，顯然對於號碼被註銷一事感到又些憤怒。

就在氣氛再度陷入尷尬的時候那個被扔在桌面上的手機響起了來電鈴。

『鈴…鈴…鈴…』

見其沒有接聽的意思，化十颯做出了見到他之後最大膽子的決定。

將電話接通后，直接扔給了他。

「你！」然而世博文還來不及說出指責的話，電話便傳來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是博文嗎？」蒼老的嗓音明顯帶著壓抑，小心翼翼到令人感到心酸。

當年負氣離開，他確實在也沒有找過這個從小到達待他如親兒子一般老師。

他很清楚知道一個無根無底的人能夠在警視廳里成為副局長，雖然小麻煩不斷卻沒有真正惹事的人少不了他們在背後的幫忙。

他選擇視而不見，時至今日聽見這個略帶疲倦的聲音他卻真正的有些感到莫名的…

愧疚？

「為什麼把晴宴的電話號碼給刪了？」

明明他有別的更重要的事情想說更嚴峻的情況要討論，但不知為何脫口而出的竟成了最無力也最無聊的質問。

「……」

「……」

最後兩人明明手機通話，卻也只能相顧無言的局面。

『砰！』

直到晴老那頭傳來強大的槍聲，沉默的狀況才被打開。

「老師！你怎麼樣了？」世博文焦急的詢問著，只是電話那頭並沒有給予任何的回應，取而代之的只有不斷砰砰砰的槍擊聲。

世博文甚至著急的站了起來，滾燙的咖啡就這樣撒在了他的腿上也彷彿毫無知覺。

沉著下來后，世博文開始仔細的分辨電話中細小的聲音試圖找出一些別樣的線索。

所幸電話始終都還沒掛斷，但也同樣沒有得到晴老的任何回復，只有不斷槍擊聲響。

「你幫我找一找華市郊外有山谷的地方。」世博文直接對化十颯下達命令道。

「什麼？」

「快！」

一頭霧水的化十颯，只能按照世博文的要求找出最靠近華市的山谷到底在哪裡。

「找到了，就在南康市和華市之間。」

得到肯定的位置后，他拿起鑰匙就準備離開。

可是片刻之間，世博文卻又停了下來重新做回到位置之上。

「你不過去了嗎？」化十颯不解，剛剛明明一副要衝過去的架勢怎麼突然之間又放棄了。

「先處理這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