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意外之變
張小龍看著小洞口,在思索如何行動。他很清楚,在此等待不是辦法,即使一時躲過險情,也無法保全自己,遲早會死去。這是必然的結局,他沒有能力逃避,不被妖怪殺害,也會因饑渴而亡。
現在,小龍還有體力,能和妖物抗爭一時,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他一旦饑渴難耐身體虛弱,想掙扎都沒有力氣了,哪有能力與妖怪廝殺,只能眼睜睜地被傷害。
張小龍看著神秘的小洞口,暗下決心,必須行動,如果說還有一點兒活的希望,也只能在這個小洞里。他不能等待妖怪出來害人,那樣太被動,一旦凶神出現就晚三秋了,必會交代在這裡。
張小龍進入了這個神秘怪異的岩洞后,又面對一個神秘怪異的洞口,對妖物存在已深信不疑。他懷疑兇神就在這個小洞里休息,洞口的開合是那傢伙遙控操縱的,一旦進入,就會送到凶神惡煞面前,有去無回。
張小龍一邊看一邊聽,小洞里沒有一點兒聲音,非常安靜。他不知道妖怪在幹什麼,為什麼還不出來,也不知道那傢伙是在休息,還是在策劃陰謀詭計,要施展暴行。這畢竟性命攸關,他不能不猶豫,不敢輕易地往裡闖。
時間在悄然流逝,危險正步步逼近。張小龍告誡自己,進與不進都是一個結局——將葬身於此,只是早晚而已。或許,進去還有一點兒希望,能躲過妖物逃出去。否則,他只能在此等死,或被妖物殺害,或因饑渴而亡。
張小龍不能浪費寶貴的時間,必須行動,凶神一旦跑出來就都結束了。他不再猶豫,立即鑽進身邊的小洞里。
洞穴彎曲,高低不平,和那個大岩洞一樣昏暗無聲,還能分辨清楚,除了岩石一無所有。
張小龍不知道妖怪在哪裡休息,也不知道有多少凶神惡煞,只能闖大運。他穩了穩快速跳動的心,仔細觀察傾聽,不放過任何可疑之情。洞里昏暗,寂靜無聲,他沒有發現可怕的妖物,也沒有見到可疑之處,便不再耽擱,輕手輕腳地沿洞而去。
張小龍很緊張,也很警惕,一邊走一邊觀察,仔細聽著,不放過一點兒可疑之事。漸漸地,他的情緒有了變化,緊張的身心緩解下來,沒有了畏懼的情緒。他很高興,英俊的臉上有了笑容。
小龍身處絕境,面臨妖物,本來很緊張很恐懼,怎麼還有這麼好的心情呀?說起來,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樣的變化是不自覺的,是潛移默化的,也是此時此刻內心的表露。
張小龍十分高興,愉悅之情無法言表,就像來到了一片花的海洋,沉浸在無盡的艷麗和芳香中;似乎進入了五彩斑斕的玄幻世界,有了童真的快樂,有了美好的遐想;如同見到了小花妹妹,兄妹團聚無比欣慰;又好像在溫馨的家裡,正和義父相聚言歡,感受著親情的溫暖和快樂……
岩洞里依舊昏暗,寂靜無聲,沒有妖物出現,也沒有任何變化,一切都融入了靜默中。
張小龍沿著洞穴慢慢地走著,整個身心都融入了興奮和愉悅中。他心裡是快樂的,是美好的,是親切的,是欣慰的……
小龍的變化太奇怪了,也太意外了,怎麼會這樣呢?他正為不能孝敬爹爹痛苦,為無路可逃絕望,為無法和小花妹妹重逢悲傷,為不能報仇雪恨憤怒……這是他終生不忘的使命和傷痛,早已深深地刻在心裡,在必死的絕境中,他怎麼可能高興呀?
這的確很奇怪,也很意外,張小龍似乎超脫了現實,不再有必死無疑的感受。或者說,他好像變了一個人,沒有了憂愁,沒有了痛苦,沒有了憤怒和悲傷……
難道,小龍有了超人的自控能力,能改變自己的情緒,從一個極端轉化為另一個極端嗎?難道,他因為早知道難逃一死,沒有能力左右必然的結局,所以不再痛苦絕望,不得不改變心態嗎?難道,他自知無力回天,不想再煩惱痛苦,便聽而不聞視而不見,想在愉悅中結束年輕的生命嗎?
這樣的變化太難了,恐怕沒有人能做得到,包括張小龍。他身處絕境,無時不感受著恐怖的氣氛,必會影響心態,不是自己所能壓制和改變的,也改變不了。
然而,張小龍此時的心態的確變了,而且變得和原來截然不同,無可懷疑。
岩洞里,昏昏暗暗,寂靜無聲,沒有任何變化,只有一個身影在默默地走動。
張小龍變了,變得讓人不敢認了。他的變化是突然的,是漸進的,這樣的漸進也是短暫的,已完全沉浸在愉悅中。他無論想到什麼事情,都是美好的,都是快樂的,都能如願以償,似乎在享受幸福的人生。
當然,小龍之所以有了如此奇怪的變化,也是必有其因的,或許真是妖法所為吧。如果是妖法作祟,就太可怕了,其威力之恐怖無力抗拒,又無影無形無聲無息,真是防不勝防呀。遭受這樣的妖法,他毫無防備,於不知不覺中被掌控了心靈,之後便任由宰割了。
此時此刻,張小龍雖然滿心都是快樂和幸福感,但是很可憐,也很悲哀,已不再是原來的自己。他已被人控制,失去了原來的思維,成了一片光明的「行屍走肉」,結局如何凄慘不由自己了。
如果換一個角度來看,這樣的情況似乎還不錯。張小龍已必死無疑,再被痛苦絕望的情緒折磨,會更可憐更悲哀。相對而言,此時的狀態要好一些,起碼死之前不再痛苦絕望,沒有了焦慮和悲傷。此時的小龍,死得再慘也不會有感受了,或許能在愉悅中結束一生。
岩洞里,沒有一點兒聲音,和別處一樣乾乾淨淨,除了一個移動的身影,似乎都凝固了,一動不動。
張小龍沿洞而行,一直在愉悅中,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遠,更不知到了洞穴的什麼地方。他終於停住腳步,因為前邊沒有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