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中遇險
清晨，陽光通過屋頂的漏洞照射進屋內。
床上的青筠悠悠轉醒，看到陽光興奮拍了拍一旁：「瑾瑜姐姐，出太陽了。」
手下落了一場空，青筠轉頭看向一旁，哪兒還有陌瑾瑜的身影。想到陌瑾瑜身體，餘下的睡覺被徹底衝散。隨意套上外衫，下床尋找。
屋裡屋外青筠都找過了，依然沒有陌瑾瑜的身影，甚至爺爺也不在外屋。
青筠呆站在原地，腦子亂成一團，想到了種種可能又被自己一一否認。正在自己胡思亂想的時候，屋外傳來了動靜，青筠跑出屋外看到拖著草回來的爺爺和陌瑾瑜才落了心。
青筠上前幫手，嘟嘴道：「瑾瑜姐姐，你和爺爺外出割草為什麼不叫醒我？我看你們不在擔心了好半天呢。」
陌瑾瑜笑了笑「看你睡的沉，就沒叫你。」
「青筠你去找王嬸子借一下梯子修補屋頂。」老人找來細繩把割來的草綁成一束束，然後緊密排列捆綁在一起。
「爺爺我這就去。」
「我和你一起去。」陌瑾瑜看著青筠因為營養不良蠟黃的小臉。
「不用了，瑾瑜姐姐你的病才剛剛好，我一個人去就行。」
「我身子哪兒有這麼金貴，倒是你這細胳膊細腿的拿的動梯子嗎？別耽誤了走吧。」陌瑾瑜摧促推著青筠向前走。
「爺爺，瑾瑜姐姐她……」
「陌姑娘要幫忙，就讓她去吧。」葯老笑得慈愛。青筠拗不過陌瑾瑜，只好帶路。
大雨過後，萬物似被徹底清洗過讓人煥然一新，周圍充斥著泥土翻新的清香。一條溪流環穿村上，水聲縈繞在耳畔。
陌瑾瑜走在陽光下，全身感受著帶來的溫暖，大口呼了口氣。
自入師門修習，陌瑾瑜十年如一日刻苦學習，每次的課目都是名列前茅。師門每個月有七天可以下山，有家的回家，無家的遊玩。
陌瑾瑜是門派長老眼中百年難遇的奇才，師傅也對她抱有很大的希望，再加上陌瑾瑜本就是孤兒。所以有閑暇時間陌瑾瑜都是在鑽研各種靈術，鮮少下山。所幸同門的師兄妹每次下山都會給她帶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一路上，所經過的村民都熱情跟青筠打招呼，當看到一旁的陌瑾瑜的面容都嚇了一跳。
陌瑾瑜好奇道：「村民們好像很敬重你們爺孫倆？」
青筠一臉驕傲道：「那是，木瓜村上下只有我爺爺一個大夫，而且從不收費，村民們都對我們很照顧。」
倆人走遠后，身後的村民紛紛開始議論。
「我去，好醜一女的。」
「你小子嘴上積點德吧，人家再怎麼樣也葯老家的客人。」
「我這不是實話實說嗎？」
……
青筠聽到議論聲，擔心看了一眼陌瑾瑜忙道：「瑾瑜姐姐你別聽他們說的，其實，其實你挺好看的。」說到最後，青筠的底氣都有些不足。
陌瑾瑜一臉不在意的摸了摸她的頭，「我沒事，我這張臉確實有些不堪入眼，不怪他們。」
倆人走過彎彎繞繞的村道，在在處泥土坯房停下，青筠上前敲門，屋內傳來聲音：「誰呀？」
「嬸嬸，我，青筠。」
「青筠。」劉嬸子聞聲把門打開，看了一眼身後的陌瑾瑜，隨後熱情招呼倆人進屋。
青筠忙擺擺手，「不坐了嬸嬸，爺爺讓我來借用一下梯子修補屋頂。」
「借梯子啊，我這就去給你拿。」劉嬸子恍然，轉身進屋去拿梯子給青筠。
青筠正要去接，「嬸子，給我吧。」被身後的陌瑾瑜搶先截住。
劉嬸子微征，隨即笑道：「梯子有些重，小姑娘路上小心走。」
陌瑾瑜接過梯子，回以微笑：「謝謝嬸子提醒，我會注意的。」
青筠和陌瑾瑜合作把梯子提回了草屋，葯老也紮好了草披，搭好梯子正要上屋頂被陌瑾瑜攔下道：「葯老爺爺還是我來吧，我年輕有力氣。」
「也好，我在下面給丫頭你遞。」葯老讓開位置，陌瑾瑜點了點頭，拿起一張草披上了屋頂。
「那我先進屋給你們做午飯了。」青筠說完，進屋準備飯食。
一老一少，一遞一接，破漏的地方已經補好了大半。太陽當空，煙囪緩緩升起炊煙，陌瑾瑜不一會兒便汗流浹背了卻止不住的笑意：原來煙火氣就是這樣啊。
青筠走出屋外喊道：「爺爺，瑾瑜姐姐吃飯了。」
「好了丫頭，下來吃了飯我們再慢慢補。」葯老對著屋頂上的青筠招呼道。
「好的，我這就下來。」
葯老擔心梯子不穩，雙手把梯腳固定等著陌瑾瑜下來之後才鬆手。
葯老和陌瑾瑜坐下飯桌旁，青筠端上一鍋稀粥和碗涼扮蘿蔔，說是稀粥米粒卻少得可憐，像一鍋米湯水。
青筠給倆人盛粥，陌瑾瑜下著蘿蔔喝下碗里的粥，誇讚道：「筠丫頭的手藝真好。」
「瑾瑜姐姐覺得好喝就多喝幾碗。」青筠拿過陌瑾瑜的碗重新盛上。
吃完飯，陌瑾瑜休息了會兒重新上屋頂進行修補。
修補完屋頂，「筠兒，你和瑾瑜丫頭在家學寫字，爺爺上山一趟。」葯老背上背簍，拿上小鋤頭準備進山。
青筠拽著葯老的一隻胳膊，拒絕道：「不要，我要和爺爺一起上山。」
葯老拍了拍青筠袖子沾上的煙灰，「筠兒乖，爺爺很快就回來，等采了葯換了錢就可以給你買好吃的了。」
青筠依然拽著，一點鬆開的跡象都沒有，眼看葯老臉上出現了嚴色。
陌瑾瑜出來打圓場道：「葯老爺爺聽青筠的我們一起上山吧，一來相互也有個照應，二來這兩天我在屋裡悶得慌，也想出去吹吹風。」
陌瑾瑜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葯老也只好鬆口同意：「那就聽瑾瑜的吧，筠兒進屋收拾一下，一起上山。」
「謝謝爺爺。」青筠進屋拿上自己的背簍和柴刀，箍上門，三人就相伴進了山。
行至半山腰，葯老放下背蔞，拿著小鋤頭開始挖草藥。
陌瑾瑜看了眼前面被茂植遮擋住的山路，疑惑道：「葯老爺爺我們不上去了嗎？」
葯老搖了搖頭，道：「山上的藥材是會比山腰的茂盛些，種類也會多些。可這山越上林子越密相對的就有野獸出沒，太危險了。」語氣頗為無奈。
「瑾瑜姐姐，那邊有不少草藥我們去那邊。」青筠拉著陌瑾瑜走到一邊準備著手挖草藥。
身後傳來葯老的囑咐：「筠兒，別離爺爺太遠。」。
「知道了，爺爺。」青筠頭也不回搜索著地上的綠叢。
陌瑾瑜不懂藥理，只好蹲在身邊看著青筠挖。
青筠邊挖邊講解道：「這是川穹，有活血行氣的功效，它根莖葉都可以用，但用風乾是它的根。
這叫蒲公英，它有清熱解毒，消腫散結的功效。……」
陌瑾瑜聽著青筠娓娓道來草藥學識，驚訝道：「沒想到，青筠這麼小的年紀竟然識得這麼多草藥，我都有些自愧不如了。」
「從我記事起，爺爺為了不讓我挨餓有些時候冒雨也要進山採藥。有一次爺爺上山摔倒是村民叔叔背回家的，那以後我就纏著爺爺認草藥，只想有一天我能代替上山採藥，讓爺爺不再受傷，不再為我奔勞。」青筠回想當時，眼圈有些泛紅。
陌瑾瑜伸手環住青肩膀安慰，看向面前的密林陷入了沉思。
林間涼風徐徐吹過，枯敗的樹葉隨之落向大地，一道反射的刀光晃在陌瑾瑜的眼前，回頭就看到幾名蒙面的黑衣人提刀逼近，葯老脅迫在其中。
陌瑾瑜把青筠護在身後：「你們是什麼人？」
「奉主取你性命的人。」走在前面的黑衣人開口道。
「你剛才說只取我一人的性命，他們爺孫倆是無辜的，放他們離開我隨你們處置。」陌瑾瑜臉色微沉，十有八九也想到了這些是原主仇家派來的，既然自己現在跑不了了，不能讓葯老青筠為此丟了性命。
黑衣人面面相覷，最終把葯老放開推出，讓出條道：「你們可以離開了，但是你們記住今天的事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不然無論你們逃到什麼地方我們都會出手剷除。」
「快走你們！」陌瑾瑜把青筠推給葯老。
「不行瑾瑜姐姐，他們會殺了你的。」青筠的臉雖然已經嚇得煞白，但眼神十分堅毅。
葯老在一旁不語，顯然也是束手無策。
「葯老爺爺你帶青筠先走，這是我自己的命我自己擔。快走！」
「今日是我老頭子無用，護不了瑾瑜丫頭你萬全，筠兒走。」刀光箭影，他這麼大年紀死與不死無大所謂，可青筠還是年少之年葯老沒辦法選擇，拽住青筠強行帶走。
「放開，我不要走爺爺，瑾瑜姐姐會死的。」青筠帶著哭腔，只能回頭看著黑衣人朝著陌瑾瑜逼近。
爺孫倆人漸漸走遠，陌瑾瑜握緊剛才起身抓的泥土藏在身後緩緩後退。
「你還想負隅頑抗？」帶頭的黑衣人好笑看著陌瑾瑜的舉動。
「我若不掙扎一二，乞不是對我這條命多少有些不負責。」陌瑾瑜說著，下一秒看準時機把手裡的泥土灑在前方的黑衣人眼睛上，轉身拔腿就向身後的密林。
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為首的黑衣人：「追！」有的搭弓朝陌瑾瑜射出箭羽。
山地凹凸不平，陌瑾瑜幾次跌倒又迅速爬起來繼續跑，肩胛部已經中箭。膝蓋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身後的黑衣人愈加逼近。
陌瑾瑜跑到山崖堪堪停下，崖下霧氣繚繞，遮擋住了視線不知情況。
陌瑾瑜看向步步緊逼的黑衣人，前有死路，後有仇家。暗道：兩頭都是死，還不如自己選條。咬了咬牙，心一橫，轉身跳下了山崖。
黑衣人快步上前察看，陌瑾瑜的身影很快就隱沒在霧氣下。
為首的黑衣人冷聲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找路下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