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原來你一直都在

一道道巨大的雷電從天空劈落，或者火球猶如隕石雨從天際墜落，在地面砸出一個個的深坑。

鳳凰的翎羽，黑色和白色的龍鱗，一根根，一片片的，也從空中掉下來。

一開始是凈心無塵稍佔上風，然而白亦雪靠著預見的能力加上跟司年緊密無間的配合，很快就扭轉了局勢。

「轟——」

白色的巨龍從天空中墜落。

祂在墜落的過程中，身形急劇地縮小變成了人型。

凈心無塵的白衣上血跡斑斑，胸口的血洞汩汩地在流著血。無論是司年還是白亦雪都深知龍族那強大的自愈能力，所以絕不能給他喘息的機會。

夫妻二人一個出劍，一個立即將鳳凰于飛琴斷掉的琴弦接上，立即合力誅殺凈心無塵。

司年周身星辰閃爍，無數的碎星化為劍刃，如同暴雨梨花對著凈心無塵一陣激射。

「錚——錚——」

白亦雪撥動了鳳凰于飛琴，她腦子裡出現了凈心無塵閃避的畫面。於是，她每一次撥動琴弦，便有氣刃射向了凈心無塵閃避的路線上。

凈心無塵確實厲害，可是他現在的力量也見底了。

刑淵、司年加上涅槃重生的白亦雪，三位絕頂高手的車輪戰，他的消耗怎麼可能不大。現在，在白亦雪和司年夫妻聯手圍攻下，他開始險象環生了。

他身上的傷越來越多。

白亦雪跟司年看到此景，攻擊更加凌厲了。

然而一代妖皇的絕地反撲，那也是極其可怕的。

「轟——」

凈心無塵腳下的大地化為了熔岩之海。

白色的龍魂在凈心無塵的周身出現，他本來虛弱下去的妖氣又以幾何倍數增長。他這是在以燃燒自己的龍魂為代價來壓榨自己的妖力，這樣的後果是很快就會遭到嚴重的反噬，長期處於虛弱狀態。

在絕境的時候，每一個龍族都會這麼干。

反噬這種事情，那得等保住了命再說。

命都沒了，還怕反噬嗎？

「轟——」

以凈心無塵為中心形成了巨大的妖氣漩渦，他的長發飄起，那張俊美的臉也變得猙獰起來。

「不得不說，你們真是讓朕感到意外，已經很久沒人能把朕逼到這種地步了。」凈心無塵臉上露出了瘋狂嗜血的笑容。

他那種瘋狂的笑容，看得白亦雪一陣心驚膽戰。龍族的瀕死反撲，她領教過太多次了，好幾次她都是被這樣的龍族殺死，若不是她是鳳凰，死了也能重生，早就墳頭草幾丈高了。

【阿年，小心了！】

白亦雪用神識傳音給司年。

夫妻二人的心懸了起來。

忽地，他們兩個俱是瞳孔猛縮。

視野中的凈心無塵，毫無徵兆地消失了。

他在哪裡？

白亦雪的腦海中，忽然出現一個畫面。

凈心無塵霍地出現在了司年的身後，一劍從背後貫穿了司年的胸口。

得到這預示的白亦雪，立即一掌拍出，她的掌風將司年擊飛出五米。凈心無塵的劍，刺空了。

司年在半空中調整了姿勢，穩穩地落在地上。他腳在地面一踏，無數的冰凌長槍從地面刺出，一劍刺空的凈心無塵劍勢還未收住，長槍的攻擊忽然就襲來了。

然而他不愧是身經百戰的妖皇，這樣驚險的一擊，依舊被他閃身避開了。但白亦雪的攻擊也等著他了，白亦雪十指在琴弦上一陣亂撥，無數的氣刃朝著凈心無塵激射而去。

凈心無塵不斷往後瞬移。

司年見狀，手中的長劍一揮，長達千米的劍芒揮出。

「轟——」

地面多了一道無比恐怖的裂谷。

凈心無塵的一隻手臂被斬了下來，他噴出了一口血，然而那手臂的斷口出肉芽蠕動，相信很快就會長出來。

這種好機會，怎麼能錯過呢！

「阿年！」白亦雪喊了一聲，同時她再一次撥動琴弦。

她指尖劃過琴弦，數百根金色的琴弦在空氣中出現，一根根地纏繞在了凈心無塵的身體上，讓他的行動變得無比的困難。

司年見狀飛向高空，他周身星辰閃爍，足足二十萬把金色的劍從天空墜落，如同劍之瀑布從九天奔騰而下。

轟隆——轟隆——

凈心無塵無力將這些劍全部震碎，但是他想要閃避，白亦雪的琴弦又死死地捆住了他。他咬著牙，再一次燃燒更多的龍魂，妖力在他周身形成了無比堅固的結界。

密集的飛劍不斷衝擊著凈心無塵的結界。

鐺鐺鐺——

這是劍刃撞擊結界上被彈飛的聲音。

司年蹙起眉頭，攻擊太過分散了嗎？

他左手虛握，幾十萬把飛劍開始合併，瀑布般的飛劍變成了兩股「小溪」，仔細看著這「小溪」是一把接一把的飛劍銜尾構成的。飛劍的數目銳減，但是攻擊力更加強更集中了。

最後這兩股「小溪」，合成了一股。

砰！

凈心無塵的結界碎裂開了。

一把飛劍從他的身體穿過，打出一個巨大的血洞。凈心無塵那扭曲了俊美臉龐，沾上了血污，他口中也猛地噴出一口血來。

已經是窮途末路的他，再一次釋放龍魂，他全身遍布密集的龍鱗，想要以這殘敗之軀強行龍化。

他怒吼一聲，無形的音波擴散來，束縛著他琴弦全部斷開，白亦雪被反噬得立即噴出一口血來，她感覺自己的胸口而腦袋都被鐵鎚重重地砸了一下。

「阿雪！」

司年擔憂地叫了一聲。

白亦雪不顧重傷之軀，再次撥動鳳凰于飛琴。她沖著司年吼道：「殺了他！」

司年咬著牙，看向凈心無塵。

地表在結冰，一隻藍色的冰鳳凰將凈心無塵的身體凍結住了。

然而不過是瞬間，凍結了凈心無塵的冰層就開始裂開，冰塊息數剝落。

砰！

凈心無塵擺脫了這冰之囚籠，霍地一把長劍貫穿了他的心臟。

司年手中的劍刃貫穿了他的心臟。

凈心無塵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鮮血汩汩而流，妖力接近枯竭的他，哪有修復心臟的餘力，他臉上那種瘋狂嗜血的表情消失了，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司年，忽地伸出手了。

「阿年！」

遠遠看著的白亦雪驚恐地叫道。

然而司年沒有避開那隻手。

「非天，我就不該留著你的……」

他靠在他身上，聲音無比虛弱。

那隻帶血的手撫摸著他的面頰，最後無力地落下。司年的身體輕輕地發顫，他抽出劍，血噴湧出來，凈心無塵仰面倒在了地上。

司年看著凈心無塵的屍體，眼瞳睜得大大的，他踉蹌地後退了一步，彷彿不大確定眼前的事實。

他真的死了？

凈心無塵真的死了？

他殺了他？他真的殺了他？

「阿年！」

白亦雪收起了鳳凰于飛琴，朝著司年跑去。

司年聽到她的聲音，如夢初醒。他扭頭看到她朝自己奔來，他放下了手中帶血的劍，快步奔向她。

天空的雲朵綺麗，如同被血塗抹過一樣。大地重歸於死寂，清風帶起細沙飛舞。

在這片死寂的大地上，司年和白亦雪緊緊地相擁著。過了很久，很久，他們才放開對方。

「阿年……」

白亦雪的眼眶裡盛著晶瑩的淚珠，她更咽著說：「我都以為自己永遠都見不到你了，阿年……」

她決定自爆的時候，真的以為她會和司年從此天人永隔。

司年伸手擦去她的眼淚，他跟她十指相扣，他說：「過去了，都過去了，以後我們會永永遠遠在一起。」

他再次將她攬入懷裡，他的目光看向滿目瘡痍的大地，看向已經化為山脈般龐大龍屍的凈心無塵，他望著頭頂綺麗的天空，一切都結束了。

一切結束之後，他依然能跟她在一起這是上天對他的垂憐。

他閉上眼睛，感受著白亦雪身上傳來的溫度，腦子裡想起了幼年時期誤入瑞威安見到的鳳凰，想起了在海邊跟多多一起玩耍，想起落英繽紛桃林里的白衣少年。

原來你一直都在，從未離開。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