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壽宴

隨風入夜漸微涼，淅瀝雨聲伴清雷。

羅雲抬頭望著天空，烏雲密布，偶爾伴有驚雷嘶吼，暴雨即將到來。

緊了緊衣裳，快步往大廳走去。

來參加壽宴的眾人，都已經在大廳落座，舞姬正在起舞，聲樂也歡快的吹奏，大廳一片歡快，喜樂的景象。

「老爺，少爺到了，壽宴是否開始？」老管家走到羅騰飛身旁，低聲輕語。

「嗯，開始吧！」羅鵬飛早已看見羅雲站立在門口。

壽宴開始，羅鵬飛大笑著起身招呼大家吃吃喝喝，眾人也是接連向他敬酒賀詞，場面真是熱鬧非凡。

大廳最末尾，有一桌都是當差的捕快，此時喝的興起。

「沖爺，來，弟兄們敬你一個，這酒還真不錯，小弟還從沒喝過這等好酒。」年輕捕快端起大碗，大口飲酒。

被喚做沖爺的是這江廬縣的捕頭，姓楊，單名一個沖字！

自當捕快以來，憑藉武藝高強，辦案仔細，幾年來辦了不少大案要案，便就成了遠近聞名的沖爺！

「你小子就是沒見過世面，比這還好的酒老子喝的多了！」楊沖說完，一口就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那是那是，沖爺您見過大世面，小弟們還望您多提點提點」手下捕快嘴裡陪笑，手中繼續為楊衝倒酒。

「你們這群小子，拍須溜馬一個比一個強，真要抓個賊，破個案跟群騾子一樣！」楊沖幾碗美酒下肚，嘴上又沒有把門的了。

此言一出，眾捕快們臉色一變，有尷尬，有憤怒，不過卻不敢多言，恐是這楊沖平日積威，讓這群捕快敢怒不敢言。

「倒酒倒酒，難得有人請喝酒，不喝飽怎行！」楊沖繼續吆喝著倒酒。

羅雲坐在次座，父親和知縣李紅運交談甚歡，看著大廳中舞姬跳舞，偶爾擺手大笑。

又看了看坐在父親另一側的人，那人不知是何身份，竟和父親，知縣李紅運，坐在一起，只見那人穿著樸素，相貌平凡，不過臉上一道淺淺的刀疤，讓他看起來添了幾分兇狠之色。

那人只是低頭喝酒，並不多言，似乎感覺到羅雲目光，那人抬頭，對著羅雲微微一笑，舉起酒杯示意乾杯后，仰頭一飲而盡。

羅雲一愣，看著那人喝完酒就低下頭，自己還是倒上滿滿一杯，一口喝完。

見壽宴鬧熱，羅雲起身走到羅鵬飛身前拱手誠懇道:「孩兒祝父親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說罷從拿出一隻紫氣狼毫筆，筆尖筆桿渾如玉成，一眼看去便知其名貴。

羅鵬飛哈哈大笑，打量著羅雲連連點頭:「好，雲兒有心了，為父收下了！」

此時的羅雲身著華服，氣宇不凡，面容俊秀，引的周圍不少女子都掩面羞紅，轉過頭去又有些捨不得，只好偷偷瞧上一眼。

知縣李紅運見狀打趣道:「鵬飛老兄，貴公子可有心上人了？我看就趁著你壽宴給你家雲兒找上一找，哈哈！」

坐在周圍眾人都是一喜，若是能和羅家攀上親家，那可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羅鵬飛也是一笑，「雲兒自小主意大，什麼事都自己做主，我這個父親可不好管！」

聞得羅鵬飛一言，眾人又將眼光挪到羅雲身上。

羅雲笑了笑，卻不搭這個話茬，反而目光轉向刀疤男人，沖著羅鵬飛問道:「父親，這位是哪家的叔伯？向雲兒介紹一下吧！」

羅鵬飛一愣，很快就緩過來，拍了拍刀疤男人肩膀，向羅雲介紹道:「這是為父多年的兄弟，姓柳，你叫柳伯就行。」

柳伯朝著羅雲點頭微笑，只是臉上刀疤聳動，看起來如同一條長蟲，爬來爬去，有些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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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顯然對柳伯關注沒有羅雲高，在眾人眼中，羅雲現在就是個香餑餑，只要他一開口，莫說女兒，就是自己的小妾！老婆！恐怕也有些人要拱手相讓了！

羅鵬飛似乎也不願羅雲繼續柳伯的事情，便問道:「怎麼樣，雲兒，這偌大的江廬縣，可有與你郎情妾意的女子？」

羅雲的心思卻不在這些花月之事上，書房的暗器應該就是這個柳伯擲出的，究竟是什麼人？

不過父親不願多言，現在又是壽宴，不好多問，只能暫且作罷。

隨即羅雲搖頭「父親，孩兒還未遇到心儀的女子。」

說完之後，就回到座位，不再多言。

羅鵬飛笑了笑，自然知曉羅雲脾氣，不再多說，繼續和知縣喝酒聊天，那所謂的舊友柳伯，卻沒有理會..........

酒過三巡，宴會過半。

外面暴雨已經過去，只有淅瀝雨滴隨著屋檐落下。

壽宴氣氛高漲，眾人喝的也比較多，已有不少人喝醉趴在桌子上了。

羅鵬飛喝的醉醺醺，抬手喚來老管家「老李，你一會安排下去，一定要將客人們安全送到家，這裡讓雲兒招呼，我先休息。」

管家老李點頭稱是:「小環，扶老爺下去休息。」

「少爺，老爺喝醉休息了，吩咐您來招呼客人。」

羅雲點頭，看著醉倒的眾人:「這樣，天也深了，外面還在下雨，問一問外面等候的小廝夥計，把自家的老爺少爺什麼的接走，沒帶隨從的咱們派人送一送。」

羅雲吩咐完后，看著大廳末尾還有一桌，還在喝酒划拳，氣氛鬧熱的很，桌子下面已經擺了十幾個大罈子，看樣子都是這桌的功勞了！

羅雲喝的不多，而且仗著內功深厚，酒精蒸發的快，此時並無影響。

快步走到桌前客氣的拱手道:「感謝各位官爺來參加家父的壽宴，各位官爺今日喝的可還高興？來，我敬各位官爺一碗！」

說完舉起酒罈慢慢倒上一碗，環顧一圈，一飲而盡！

「好！兄弟好酒量！」眾人喝彩，氣氛更是高漲。

「兄弟酒量不錯，來，咱倆單獨來一個！」說話那人舉起大碗，拍著羅雲肩膀。

「好！沖爺來一個，來一個！」眾人起鬨。

羅雲只覺一股大力襲來，心道:「這人武功不錯！而且眾人叫他沖爺，應該就是江湖上的紫電快刀楊沖了！」

雙方幹了滿滿一大碗，楊沖哈哈大笑！「兄弟酒量不錯，咱們再來上個三大碗！」

楊沖顯然已經喝了許多，眼神懵懂，但是身形卻沒有絲毫晃動。

「哥們兒在哪裡當差啊？咱們沖爺想交你這個朋友！」一旁捕快連忙附聲道。

「去！你小子喝多了就別說話！」楊沖揮手拍了拍羅雲肩膀。

「說你們笨你們就不聰明！人家羅公子不是做了自我介紹了嗎！」楊沖解釋道，眼神漸漸恢復些許清明。

「楊大哥好酒量，喝了這麼多酒，小弟的隨口一句竟然被楊大哥記住了，佩服佩服！」羅雲只覺有些不可思議，這人竟然喝醉了都如此細膩，恐怕不像表面這樣五大三粗。

「楊大哥說的對，小弟正是羅雲！」羅雲朝眾人拱手。

不過眾人已經喝的大醉伶仃，腦漿早就成了酒水，自然也沒聽進去羅雲的話。

不過楊衝倒是還清醒著，拉著羅雲坐在一起:「看樣子羅公子也是習武之人？身體挺結實！」

「楊大哥慧眼，小弟自幼習武。」羅雲答道。

楊沖聞言有些驚訝。

怪不得楊沖驚訝，習武練武可是不容易，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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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受累不說，受傷也是常有的事，一般富貴家庭的公子少爺都吃不了這個苦，本來楊沖對這種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公子哥沒有什麼好感。

他雖早就聽聞過這羅府公子武藝高強，但一直以為是胡亂吹噓的。

今日一見沒想到羅雲還真有功夫，而且看架勢得有十年功夫的底子！

今日雙方都喝了不少酒，言語間又合得來，頗有相見恨晚之意！

一來二去兩人又喝下去幾大碗！

好在羅雲還克制一下，知道再喝下去必定要醉！

連忙說道:「楊大哥，今天就到此為止，客人們還等著我招呼呢！」

「哈哈，你小子喝醉了，還是我喝醉了，你看看你這大廳里除了咱們哪裡還有其他人！」楊沖哈哈大笑。

羅雲聞言環顧一圈，果然大家都相繼離去，現在大廳除了桌邊喝醉的捕快，只有他們二人還充滿酒氣，高聲叫喊了！

羅雲哈哈一笑，拍了拍腦袋，使自己稍微清醒一點，:「楊....楊大哥，今天不能喝了，咱.....咱們明日再喝上個七.....七八十壇！」

楊沖也緩了緩勁兒，想到自己明日還要當班:「那行，今日喝的高興，咱們再來最後一碗，明日繼續！」

一口乾完后，便搖搖晃晃起身，走到幾個小捕快身旁拍了拍:「醒醒，醒醒，回家了！」

楊沖使勁搖晃，只是幾個捕快醉的不省人事，眼睛都睜不開了。

羅雲連忙說道:「楊大哥，我叫人送送你們吧。」

說完也不等楊沖答應，就大聲喊道:「李叔，李叔。」

老李管家三步並兩步，快步走進來:「少爺有何吩咐？」

「李叔，這幾位官爺喝醉了，你安排人送一下吧！」

李叔急忙說道:「少爺，咱們的人都去送客了，還沒回來呢，要不先等等，張少爺家離得近，送他的夥計應該快回來了！」

羅雲皺眉道:「這雨下了一夜，涼颼颼的，再待一會兒幾位官爺怕要受寒，乾脆我送他們回去得了！」

楊沖見狀連忙說道:「羅雲兄弟不必如此，這幾個傢伙皮糙肉厚的，怎麼會受風寒，更受不起你親自送他們！」

羅雲卻搖頭說道:「楊大哥的兄弟就是我羅雲的兄弟，有何高低貴賤之分！」

說罷就左右扶起兩名捕快:「李叔，麻煩你叫人一會給我留門！」

「少爺，不可啊！你已經喝醉了，而且此時天色已晚，又在下雨，老爺知道了會怪罪小的啊！」老李管家急忙拉住羅雲。

羅雲身形雖然晃動，但是意識清醒:「無妨，李叔，父親那邊我會去說的。」

「楊大哥，快些了，好像起風了！」

老李管家見狀只好點頭應允，自己趕緊下去準備熱水，等少爺回來洗個熱水澡，也能避免風寒了。

羅，楊二人，一人扶著兩名捕快，楊沖在前面帶路，一路往衙門走去。

.........

羅府。

羅鵬飛書房還亮著燈火。

「老柳啊，大老遠跑一趟，辛苦你了，這麼多年了他們還是找過來了。」

「幾十年了，你還沒放棄？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柳伯盯著羅鵬飛。

羅鵬飛嘆息一聲，答非所問:「虛無縹緲的東西，不說也罷，幾十年了，確實啊，幾十年了.......」

「哎。」書房內傳出深深嘆息。

隨後，書房燈火熄滅，寂靜無聲。

夜空，星星點綴。

夜更深，風更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