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與王莽論裙
「哼,絕對?睜大你的狗眼給我好好看看,看看這站在台下的是何人?是我眼花看錯了?還是他又駕鶴回來了?」
一邊斥責著心腹,王莽已是大步流星的邁下台階。
但見王莽來勢洶洶,甄宓亦上前一步將李牧擋於身後。
這些黑甲衛皆為王莽之兵,但見主子上前,甲衛亦紛紛屏退兩側讓開道路。
夜色如墨,寒風梭梭!
王莽疾步走至甄宓身前站定。
目光如炬,緊盯李牧,王莽寒聲便問:「陛下這是出宮了?」
不等李牧作答,甄宓搶先一步向王莽反問道:「大將軍,陛下作何難道還要向你……」
「臣沒問你!」
不等甄宓將話說完,王莽打斷她言繼續向李牧嚴聲問道:「陛下,臣在問你,臣問,陛下可是出宮了?」
「出了!」面對王莽的逼問,李牧神色如常的回道。
「出了?去了哪裡?」
「城外山上。」
「去城外山上作甚?」
兩道目光交織交匯,前者平靜,後者陰戾。
面對這王莽正咄咄逼人的氣勢,李牧忽而笑了。
這一笑,令得甄宓與王莽皆是一愕。
「陛下笑什麼?」眼神森寒,王莽冷聲向李牧問道。
「沒笑什麼,就是想到了一件開心的事情。」
「想到了一件開心的事情?」重複李牧所說,王莽再次逼問道:「不知臣可有榮幸與陛下一同分享?」
「當然可以。」回話時,李牧已是緩緩抬起雙手,並在甄宓與王莽的詫異下,將雙手按在了王莽的肩膀上。
諱莫如深的一笑,於相笑中,李牧忽而向王莽說出一段話來。
此話一出,不僅令得王莽呆立當場,便連甄宓亦向他投去古怪的目光。
只是她眸中的古怪並未持續多久,便被李牧接下來的動作所驚呆。
重重的拍了一下王莽的肩膀,而後,在甄宓驚愕的神色下,李牧忽而牽起她的皓腕。
「乏了,隨朕回宮!」
假天子已經牽著真皇后穿過甲衛,邁上台階,而王莽卻依舊呆立在原地。
趕來的謀士不明所以,他有心想要詢問,卻又不敢打擾這位梟雄。
「裙擺於膝以上稱之迷你,蓋之以膝乃為及膝,再稍作長些可稱中長,此中三等,穿在女子身上各盡妙處,朕期盼著能與大將軍再做探討。」
李牧之言如餘音繞梁,耐之回味,回味無窮。
在身旁謀士越發難耐的神色下,王莽難掩激動,忽而丟下這幫甲士,撒腿便往宮外跑去。
「大將軍?」但見王莽撒腿便跑,這位謀士亦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一場事關大岐400年千秋之基業的危機,竟被這位假天子一番裙長之論而化解。
這不僅令得季明傻眼,更讓甄宓對其為之側目。
此人是李承繼從何處覓來?
甄宓只知李承繼自外覓到了一位與先帝容貌極為相似之人,卻不知這李牧究竟是何出身。
而觀方才李牧面對王莽之表現,他非但未露怯懦之色,反而神色從容,對答如流。
就他方才之表現可是要比先帝強出許倍……
想到此處,甄宓看李牧看的更加仔細了。
清香徐徐,檀煙裊裊……
寢宮中,兩人相視而坐。
一個目光清澈,一個雖說後勁已過,但面前這張面龐,依然還是具有驚人的殺傷力。
此刻坐在他對面的可是洛神女啊,雖說極有可能只是重名,但方才觀那王莽的表情,誰能肯定此王莽非彼王莽也?
「那個……你別這麼一直盯著我看,別讓我產生我能行的錯覺。」調整了一下坐姿,李牧依依不捨的從甄宓身上收回目光說道。
「你何許人士?家中幾人?方才你那番荒誕的裙長之論是從何處聽來?還有,為何那王莽在聽了你那番裙長論后,會放過你我倉促離宮?」甄宓無視李牧所說向他連珠發問。
「我覺得吧,這會你不該問我問題。」稍作停頓,李牧接著向她說道:「現在你應該好好思慮一下以後該怎麼辦?那王莽今晚明擺著是沖著你和你們的天子來的,今晚我能投其所好,轉移那王莽視線一次,可明日呢?後日呢?你們總不能讓我一直為你們擋著他吧。再說了,我自認自己也沒那個本事。」
「明日!」聽得李牧所說,甄宓用一種不容拒絕的語氣向他說道:「你要臨朝。」
「啥?」李牧以為自己聽錯,並加高音貝向她問道:「你說啥?還讓我上朝?」
無視李牧,甄宓緩緩起身。
「岐在一日,則天下安定一日!為了天下黎民蒼生,這朝你不上也得上。」
向李牧說完此話,甄宓已是走至他身旁,並挨著他坐下。
雖美人在側,但李牧並未色令智昏,忙向一旁挪了挪身子。
「我美嗎?」吐氣如蘭,挽住李牧手臂,甄宓媚眼如絲忽而向他問道。
「卧槽!她這是打算色誘?」
雖然明知道這女人的意圖,但是李牧還是點頭如搗蒜的說了一個「美」字。
「那你心動嗎?」抬起纖纖玉手,輕撫李牧面頰,不等李牧作答,她人已是倒入李牧懷中。
軟香在懷,試問這世上能有幾個男人能消受得住這等國色天香級美女的誘惑。
李牧雖不在那些個別之列,但他卻也深知眼前的這位皇后他是萬萬動不得的。
「那個……你不就是想讓我上個朝嘛,沒必要這樣,真的。」低頭看著懷裡的這位,李牧守住心神,向她認真說道。
「不僅是只上一個朝!」眸若碧波,甄宓如撫琴般撫過李牧面額。
「卧槽!」聽到甄宓此話,李牧忽而將她從身上推下,並起身向她爆了一句粗口。
甄宓沒想李牧竟如此粗魯對她,其先是一愕,而後才抬眸向李牧說道:「觀你也是聰慧之人,自是不需本宮向你言明。做好你該做之事,待此間事了,本宮自會放你離去。」
向李牧說完此話,甄宓輕拍手掌,立時便有一身穿甲胄的將軍進得寢殿。
進得寢殿的將軍便是季明。
季明在打量李牧,李牧亦在打量著他。
於二人打量中,甄宓看都未看李牧一眼便向季明說道:「看著他,務必讓他背熟。」
「諾!」聽得甄宓所言,季明看著李牧冷聲回道。
待得甄宓離去,季明隨即命侍衛抬進一個木箱。
在李牧的好奇下,季明將箱中之物一件件取出,並一一攤開在李牧面前。
一一呈現在李牧面前的是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畫像,畫像旁處配有畫像中人平生。
無需季明做解,李牧已經知道甄宓這是要他做什麼了。
因為第一幅畫像畫的便是王莽。
自王莽畫像別開目光,李牧發出一聲輕咦后,隨手拿起另一幅畫像開始仔細端詳。
「秦檜?」
季明但見李牧正詳看秦檜畫像,於是出言恨聲說道:「他乃王莽麾下第一謀士,也是王莽最信任之人。」
「哦?」但聽季明所言,李牧放下畫像轉眸向他問道:「聽將軍口氣,將軍很恨這秦檜?」
但聽所問,季明正欲回話,卻又忽而止了話語向李牧冷聲說道:「休要多問,做你的事。」
討了一個沒趣,李牧也不在意,順手拿起了另一幅畫像。
而這另一幅畫像赫然寫著賈詡二字。
現在他已經完全接受這個荒唐的時代了,這不接受也沒辦法。
所謂老話說的好,既然改變不了世界,那就只能改變自己。
宮裡的晨鐘響了三響,李牧方放下最後一幅畫像,甄宓後腳便邁了進來。
不看季明一眼,只將目光落於李牧身上,看著李牧,甄宓向他寒聲問道:「可背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