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黎翼山川
生存考驗的最後一日，絕大多數參與者都是在輕鬆愉快的氛圍中度過。
尤其是那些雙方各有所需卻又能互利互助的法師，半數以上都成功談妥了一個合作分紅的項目。
剩餘的那些除了真富之外，就是一個人久了不善交際，而且實戰經驗不容小覷的野法師。
也就是沒有經過正規學習，由法師學徒教導入門，或者自主鑽研而成的法師。
他們或許不懂得多麼精妙的精神構圖和線條描繪，無法像一個正規法師一樣使用令人眼花繚亂的法術。
但在釋放速度和蠻橫破壞力方面，野法師絕對是是許多小型冒險團願意拉攏的優秀炮台！
元素，通靈，屏障，以及近戰法，這些法系是一支需要足夠戰力的小隊不可或缺的力量。
如果小型冒險團有幸達到了中型的水平，也斷然不會拒絕那些野法師，畢竟再怎麼偏門的法師終究是法師……
而與那群扎堆在一起的法師金融團不同，這一批參與者中最強的一位，依舊在天上逃竄。
感受到追蹤芬力夫的無人機越來越多的安妮斯，覺得大概是因為這是考驗的最後一天，難度突然提升沒什麼好驚訝的。
一想到陸地上的傢伙可能更慘，安妮斯疲憊且結霜的臉也不由得緩和了幾分。
……
「真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你。」
躺在遊艇的藤蔓吊床上，龐貝跟正在為他開船的奈哲爾打趣道：「你居然從那兩個傢伙的方向活著回來了，真令我吃驚。」
「斯東和那個通靈法師嗎？他們沒有要害我的意思，只是可能有些……非同常人。」奈哲爾的表情有些豐富，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兩人。
「噢，當然了，他們的確不會害你，又沒幾兩肉，而且不如泰坦獸好抓。」
「看來我命大，沒遇到異食癖。」
「你已經遇到了。」
「！」
奈哲爾滿臉震驚看著龐貝，提防這個精靈從他身上弄下幾塊肉。
「不是我，是龐貝身旁那位叫什麼，凱卡……對，凱卡拉。」
「那個孩子嗎？」奈哲爾回想起那個還沒高過他脖子的少年，「他並沒有看著我表露出食慾，會不會是你弄錯了？」
「那傢伙本來就不會看著你這樣不算可口的食物流口水，他可是吃了一隻同類。」
「他吃人了！？」
「沒有，一頭半成品亡靈化的泰坦獸而已。」
「哦，還以為是吃人了呢……」念著念著，奈哲爾突然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太對，「他是亡靈！？」
「算是，不過是半成品。」龐貝摸了摸懷中那朵沒有綻放的粉嫩花苞，「這麼震驚幹嘛，從三院里出來的亡靈生物還少嗎？」
「可它的生命力明明……」
「那也只能說是精力旺盛的活屍，與是否是亡靈沒什麼干係。」無論是年齡還是閱歷都比奈哲爾豐富許多的龐貝，玩笑似的說道：「你該不會以為判定個體生物的種族，只需要看看身體就行了吧？」
「由學者們總結的常理中，沒有靈魂的肉體只是一具空殼，同樣也唯有靈魂才是確認答案的關鍵性因素，以後可得記牢啊，奈哲爾法師。」
「原來如此。」奈哲爾虛心一點頭，「受教了。」
「小事，分享的知識才有意義，再怎麼寶貴的知識，藏著掖著什麼的才是違背了原本的初衷。」
「抱歉，
我沒有能與你交換的知識。」
奈哲爾以為是龐貝在提醒他也說一點知識來交換，直接告訴了對方自己沒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別在意，我沒有這個意思。」看著這個耿直的蜥蜴人，龐貝忍不住笑出聲來，「符合這個條件的傢伙太多了，反倒是顯得自詡知識記錄者的法師們比那些所謂的開明君主更有魄力了。」
「起碼法師不會放任藏書數百年如一日待在暗無天日的房間，直到被蛀空。」
「當然，我還是不喜歡他們的斤斤計較。」
……
原本的計劃終止，因此獲得整整一天空閑時間的凱卡拉可以兌現之前許下的承諾。
為斯東準備一場量大管飽的露天宴席！
身上分離大量紅綢傀儡后，斯東感官里的凱卡拉再也沒有那種靠近后呈現海市蜃樓的微妙虛幻狀態，雖然強度降低了不少，但也更真實了。
這些毫無疑問都是因為凱卡拉當時模仿自己設想中的海洋神靈，繼而帶來的後遺症。
而這次的經歷也讓凱卡拉知曉了新的知識……神靈，哪怕是偽裝的，如果其本身的力量不能維持長時間存在，也有被堙滅的風險。
只是準備裝模作樣撈筆好處，連戰鬥都沒有進行的凱卡拉，就差點被「綁架」成神，然後在接下來一毫秒不到的時間因為無法長存而被動自毀。
每當凱卡拉回憶起那段經歷時，都不禁后怕，若是當時有一隻泰坦獸沒被嚇住，上前和自己打幾下的話，那他可沒法這麼完整走上岸。
失去自我意識發瘋都是最輕的代價！
凱卡拉和斯東慷慨分享了這個知識，至於這麼做的後果不在他的預期風險之中……畢竟如果無法保證安全，那他也不會再這樣做。
「原來當神靈這麼危險嗎？裝個樣子都差點瘋掉！」
斯東顯得有些驚訝，不過他本來就不怎麼信神，唯一有點相關的也是先祖崇拜，真要他擺出一副誇張的樣子才是為難。
[應該是你們這裡的特色，反正我之前宰的神都挺弱的，而且成神條件也算不上難。]
見多識廣的噩將雖然不喜歡斯東享受食物時的表情，但為了保下一些具有加工價值的器官素材，還是借住斯東的身體留在書外面。
聽到了斯東的疑問后也爽快解答，全當借用身體的報酬。
「你還殺過神啊？」
[得了吧，不過是群收了幾個信徒就敢自稱為神的井底之蛙，充其量也就是個圖騰轉化過濾器，我一刀能砍三個。]
每當回憶起幾十個發光電燈泡在自己面前拽的一批，然後在五分鐘後腦袋全掉的樣子，噩將都感覺自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本來看那些傢伙還挺有型，說不定能給他帶來一場勢均力敵的一對多戰鬥，結果卻是菜雞遇到野狼，一下子秒幾個。
[估計那條火蛇都能殺個我遇到的那種神……不對，如果是名字帶有什麼什麼光的弱雞，肯定能被單殺。]
[也不知道那群傢伙是怎麼想的，重名的都一大堆，簡直是侮辱了我獨一無二的展品庫。]
「你遇到的那些跟真廷炎陽之神比起來如何？」
想起某個苦修士的凱卡拉好奇問道。
[我又沒見過幾個你們世界的神，沒法比。]
沒有真正見到比較對象前，噩將不會輕易下結論給自己挖坑。
[不過你要說欒魏虛那傢伙的話，我倒是可以跟你講講。]
「這是誰？」
[也是你們這邊的神，神稱似乎是叫黎翼山川姥。]
「黎翼山嗎？有點印象了。」
動不動掐人脖子的天使給凱卡拉留下了深刻印象，尤其是變樹撒光的樣子更是重量級，以至於現在也記得一清二楚。
「祂有多強？」
[略弱於吾王三分，得到了陛下的賞識，還能拽著我加上一幫子侍金兵團頭皮錘的程度。]
說這話時，噩將沒有難以切齒的羞恥感，反而覺得一個能和他的陛下打得不相上下的強者，與其有過戰鬥是一件榮耀的事。
「那應該很厲害吧。」
[能和吾王戰鬥而不狼狽而敗，強是理所應當的……可惜那位很久沒有和吾王聯繫過，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有空幫你問問黎翼山會的信徒。」
[嗯，算我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