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謎語人
「聽起來你似乎有頭緒的樣子。」權湜峰望了她一眼,「那麼這種事就交給你了,上官小姐。」
雨曦輕嘆一口氣,轉頭又望向了攻擊最初襲來的方向,淡聲應:「我大概知道是誰...不過保險起見要等他下一次攻擊我才能確認。」
「你為什麼會知道?」
櫻一邊警惕四周向著他們后靠,一邊開口問著,臉上閃露略微疑惑的神情。
「雨曦知道大部分a級以上著名導師的魔法特性。」夜深忽然開口,像是在為櫻解答,「這種猜謎遊戲對她而言不是難事。不過她估計心裡早就有數了。」
他話中有話,霧島櫻沒能聽懂,只是神情複雜的向雨曦投去片刻目光。
「新一輪的攻擊又要來了。」權湜峰忽然又後撤開口,冰晶透明的冰錐忽而在四人身周出現凝固,每塊冰錐的頂端都尖銳無比反散著寒光,寒氣順著冰錐傾指的方向蔓延而來,從四面八方將四人包圍。
那些冰錐沒有立刻襲來,但是在懸空中緩緩向幾人靠近。
權湜峰順勢展開了半透明的冰屬屏障,冰錐撞在屏障之上緩緩旋轉擦出火花,像是要給這層屏障鑽滿洞口。
霧島櫻感到寒意將自己籠罩,皺眉望向自己的手心。司徒夜深上官雨曦都沒有出手的意思,而她自己並不細修防禦類魔法,冰屬對她的水屬還有一定的剋制作用,此時她沒有什麼能做的事情。
夜深注意到了霧島櫻細微的舉動,突然開口:
「怎麼,既然想出手,那不去幫權湜峰一把嗎?」
櫻一驚,合手攢緊了拳頭,搖頭道:「我平日學的是突擊類手法,幫不上忙。況且....他不會需要我幫他的。不要做多餘的事情,那樣只會讓雙方都很不愉快。」
「因為你們所謂的家族矛盾嗎?」
司徒夜深輕笑了一聲,隨後也沒有多說什麼,但霧島櫻因為他的話心裡片刻湧上了不適,卻沒敢去直視他的眼睛,只是咬咬牙發問:「那也你難道不打算幫他嗎?」
「......他喜歡出風頭,我只是滿足他的願望。」夜深面無表情的說著這樣的話,讓原本該是帶著嘲諷的話變得很奇怪,因為他只是在以陳述語氣表述事實,「如果到了需要的時候,我會出手的。」
他好像是局外人,從頭到尾都帶著漫不經心。
夜深簡短的兩句話壓去了霧島櫻的欲言又止,如果這番話放到其他人同齡人身上大概會很欠扁,可是不知為何司徒夜深說出來就莫名的輕風雲淡。
在兩人說話的期間,由權湜鋒所構築出的冰質屏障在圍堵的冰柱之下漸漸開始瓦解了,被冰柱鑽撞的表面湧現出了無數的裂痕,逼人的寒氣同時壓迫而進,好像下一秒權湜鋒薄弱的冰障隨時都會被擊穿。
權湜鋒卻一言不語,咬咬牙又書寫了一次符文,但是硬撐的防護屏障卻明顯縮小了一圈,但是他仍舊還是把四人都罩在裡面。
雨曦望著權湜鋒輕笑,目光又掃向半透明冰障之外仍舊在旋轉鑽撞的冰柱,唇間輕動想說什麼,卻又忽而一頓,後退兩步止了聲。
「上官小姐...不打算快點給出答案嗎....」
權湜鋒沒有注意到雨曦微小的舉動變化,只是硬撐著防護在外的護罩,看著旋轉的冰柱越來越近逐漸感到力不從心,他身後的霧島櫻也終於按耐不住,上前調用自己的魔質準備幫上權湜鋒一把,但是她剛剛伸出手意外就發生了。
權湜鋒終於是在剎那沒了支撐四人防護的氣力,阻攔冰錐的屏障驟然消失,他則身體平衡不穩的後退幾步向後傾倒,霧島櫻及時抬手支撐住他的身子,抬眼卻望著失去了阻礙的數枚高速旋轉的冰錐從四面八方穿刺到了眼前。
下一刻火光驟閃,剎那間驅散了撲騰的寒氣,冰錐在突然席捲了視野的火光中消散了蹤跡,四周瀰漫冒出濃濃白煙遮擋住了視野。霧島櫻和權湜鋒猛抬頭,望向了站在他們身側司徒夜深。
後者剛剛放下之前發動魔質揮抬的手,宛若無事人一樣立於原地,嘴裡輕念了什麼,四周又捲起了風卷驅走了四下的霧氣,隨後他才轉頭,和兩人對上目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
「看起來你做人要比你的嘴來得實在。你本來可以只防護你一個人的。」
「還有你,」他說著又把目光轉向霧島櫻。「你看你上去幫忙他也不見得會把你踹開。」
權湜鋒神色一變,臉色莫名有些發燙,似乎是被司徒夜深這話弄得有些情緒複雜,霧島櫻則扶著權湜鋒的手抖了抖,臉上也泛起了尷尬的神色。
為什麼這傢伙明明同是考生卻一副遊刃有餘的考官樣子啊??
權湜鋒和霧島櫻幾乎是同時在心裡蹦出了這樣的想法,但是卻又對於司徒夜深這樣的行為惱不起火來。
剛剛司徒夜深出手焚化那些高速旋轉的冰錐他們都是看在眼裡的,自己親自和那股力量對峙后更能明白剛剛的那一幕有多離譜,高階法師的攻擊能被那般輕鬆化解不是易事。
兩人都見識到了之前的火幕,那種大面積的火焰魔法絕對是和高階法師攻擊相比毫不遜色的化解魔法,更何況司徒夜深剛剛甚至都不是動用自己的特殊魔質能力,他們注意到了司徒夜深發動魔質前念出的咒文,他只是單純的用的學校課里教的基礎魔屬火象魔法就造出了那樣的火牆....
這得是有多少魔質才能這麼淡然.....權湜鋒和霧島櫻不由在心裡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知是喜是憂,和這樣的怪物同一組考試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權湜鋒和霧島櫻一時都懷抱著相同的心思沒有出聲,而是意外的對視一眼,隨後權湜鋒彆扭的撐站起離開了霧島櫻撐起的支點,似乎是從片刻的脫力里已經脫離了狀態。
霧島櫻也沒有再多做什麼限制他的行動,因為她也明白權湜鋒不過是因為魔質消耗過快而出現的身體不適,這樣的訓練對於他們這樣家族的繼承候選人來說是常有的,很快恢復狀態是他們得適應的基本技能。
就在他們調整好狀態準備應對接下來的變化之時,回蕩在四周的沉悶男聲又一度響起來了,語氣里散發出了些許不耐煩的情緒。
「我的耐心和時限差不多也到了盡頭了,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得到一個確切的結果?」
這樣言語的催促讓權湜鋒和霧島櫻心頭一緊,從那樣的話語里感受到了幾分壓迫,也沒再顧及夜深和雨曦的反應,自顧腦子迅速旋轉起來,閃過一個又一個可能作為考官的人選身影。
冰屬魔質...至少是a級以上的法師實力,男性,短短的交鋒只能得到這樣簡單的信息。
這樣的篩選條件對於數量眾多的考官候選人來說宛若大海撈針,在開考之前所有的考官身份也並未有詳細的公布...庫格國總部里的法師數量數不勝數,每一個都有參與這場考試的可能性,這是個根本就不可能猜測出來的遊戲。
對方為什麼會出這樣玩劣的難題?是特殊的考核形式,還是單純的不希望他們通過考核?又或者他對自己的身份知名度很是自信....還有一種可能,這根本就不是為他們而準備的問題。
一番思緒無果的權湜鋒和霧島櫻似乎是回想起了什麼,同時抬眼看向了上官雨曦,後者目光卻沒有落在兩人身上,只是微仰著頭,看向了空中懸浮停轉的齒輪,露出了幾分略帶無奈的笑意。
「既然厭倦了,就不要再玩這樣的遊戲了。總用變聲魔法,自己聽著也不舒服吧?」
「你說是吧,荷迪·維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