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海薊獨樂。6、虎符

成濤認為落日天機也許是殷商文明的密碼！

心爺爺說：「不排除這種可能。事實上，三百多年來，關於落日天機是什麼，我們的先輩可是做過各種假設。有人認為落日天機是富可敵國的財富，有人認為是上古兵書秘籍，還有人從玄學角度認為是天地間洪荒的秘密能量來源，其中也有人認為是殷商文明的密碼。但是這些都是假設，沒有任何依據！」

我說：「是啊，在破解落日天機之前，一切都是有可能的。我們不做無謂的猜想，還是踏踏實實地破解天機吧。天機一旦破解，就真相大白了！」

心國對爺爺說：「我說華老頭。天也快亮了，咱們抓緊往下進行吧！」

爺爺聽到心國催促，說：「好，我們往下進行。我們進行天機傳承的第二步，傳天機信物。」

爺爺呷了一口茶水，滋潤下喉嚨，繼續說：「天機信物有兩件，其中一件就是沐天波傳承下來的落日天機古畫，目前古畫在心月手中，事實上已經傳給了你們。至於這第二件嗎，就說來話長了﹍﹍﹍﹍」

心國又急操操地打斷了爺爺的話：「哎呀，我說華老頭，什麼長啊短啊的，你就別給孩子們賣關子了，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爺爺撇了一眼心國，有點慍怒地說：「這麼大年紀了，還沉不住氣！」

心國也不在乎，笑嘻嘻地給爺爺說：「華老頭兒，讓我說吧，你說的太慢，把人都說得快睡著了！」

爺爺看他這個樣子，微微點頭：「好吧，你來說吧！」

心國說：「其實沒有多麼複雜。沐天波說天機信物有兩個，一是落日古畫，另一個是虎符。但是做為信物的虎符已經遺失很多年了，甚至沐天波本人也沒有見過虎符，所以他也沒有虎符能傳給義略大人。根據沐天波和義略大人的囑咐，華、心兩家先輩也是傾注了心血尋找虎符，但是一直沒有找到。也許是冥冥中自有註定，在一次機緣巧合中，華家得到一套虎符。那是在上世紀四十年代初期，成家在山西做生意，也經營當鋪。當時兵荒馬亂，所謂盛世古董、亂世藏金。成家的當鋪低價收進一套虎符，而且再也沒有人來贖當。據當鋪的朝奉回憶，來當虎符的是一名年輕後生，身體壯實，當時他很著急，也不講價，收了兩塊大洋，取了當票就走了，從此沒有再見過。後來成家聽說華家在尋找虎符，就直接送給了華家。」

我問道：「虎符在哪裡，我看看！」

爺爺從身上掏出一個物件，交給我。我接過來，放在手中，左右翻看，細細觀摩。

這個物件分為兩片，合起即為一完整伏虎；而縱向劈開，每一片都是伏虎的一側。小巧精緻，只需一手就可盈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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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虎造型古樸，昂首卷尾，頗有氣勢。再看表面有斑斑綠銹，又用手掂掂分量，確實是青銅質地。虎符的兩片虎身上刻有銘文，因時間久遠，大多已經湮滅不清。

我用手反覆把玩著這個虎符，忽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漸漸的我的思緒再次不受控制的飛到了我兒時最初的記憶﹍﹍﹍﹍

也是這樣的八月季節，桂花飄香，舒癢的暖陽沐浴著我。兒時的我在爺爺的懷中呀呀學語。爺爺用他的胡茬子輕觸我嬌嫩的臉龐，讓我不要在陽光中睡去。同時他抑揚頓挫地朗誦到：

白日依山盡

黃河入海流

欲窮千里目

更上一層樓

這是我自小會背誦的第一首唐詩，甚至可以說在我還不能完全把話說清楚的時候，這首唐詩就已經深深刻進了我的腦海。那時候的我剛剛呀呀學語，肯定不可能理解這首唐詩的意境，只能說是爺爺不斷地、重複地、機械式的強化再強化，兒時的我記住了這首唐詩的韻律，形成條件反射，深深印在我的人生記憶中了！

現在居於地下家廟的我還可以清楚的記起，當時爺爺一邊朗誦著「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一邊將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塞到我小小的手中。這是一個黑黑的、涼涼的、硬硬的東西，如玉石般冰涼，而又沒有玉石的溫潤；如金屬般堅硬，而又不像金屬刻板，朦朧中還有斑駁的印痕或是紋樣。

現在的我撫摸著手中的虎符，這就是爺爺從小就塞在我手裡的物件啊！

我抬起頭，看著爺爺。

爺爺微笑著點頭：「是的，華鑫，這就是爺爺從小就塞到你手中，讓你撫摸無數遍的虎符。」

我瞬間被感動了，爺爺真的是用心良苦啊。從小就一遍遍的教我背誦「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讓我熟記這首詩的韻律；而且從小就將虎符放在我的手中，讓我熟悉它的手感。

可是，下面的話我需不需要說呢？我猶豫著！

還是爺爺看出了我的心事，問：「華鑫，你有話儘管說！」

我字斟句酌地說：「爺爺，是不是沐天波也沒有見過虎符？也就是說在明朝末年之前虎符就已經遺失了？」

爺爺平靜地回答：「虎符究竟什麼時間遺失的，現在已經沒有人能說清楚了。沐天波肯定是沒有見過虎符！」

我咬了咬嘴唇，沉思片刻，還是繼續說：「那——也許——這個虎符——不是我們需要的虎符！」

爺爺臉上波瀾不驚，看不出有任何變化！倒是旁邊的心國老爺子沉不住氣了，急忙問：「華鑫，把話說清楚點。」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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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了一聲，繼續說：「我們要找的虎符，至少在明朝之前就存在於世上了，可是這個虎符不是！」

成濤接過虎符，左右看著，問：「你是說這虎符沒有明朝那麼久嗎？」

我說：「不，恰恰相反，這是貨真價實的戰國虎符，遠遠早於明朝！但是從它的表面的氧化情況看，出土時間確是最近幾十年的事！」

成濤繼續問：「我們要找的虎符不是戰國的，對嗎？」

我看了眼成濤，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重新梳理下思路，說：「我們要找的虎符，當然不排除有戰國虎符的可能。但是它的出土時間至少要早於明末，因為在明末它就已經遺失了。但是現在這套戰國虎符，根據我的觀察和推斷，是幾十年前在戰國墓中剛剛出土的。甚至我懷疑，那個在當鋪當虎符的年輕人，就是一名盜墓賊。」

爺爺說：「我想起來了。當時當鋪的朝奉說，那段時間成家的當鋪，還有附近幾家當鋪，都收了很多古董，有的還沾著泥巴。而且這些古董都沒有來贖當。」

心狐不解地問：「盜墓賊在古墓盜了古董，怎麼不賣給古董販子，反而要去當鋪換錢？」

我說：「你沒有聽爺爺講嗎，這是上世紀四十年代初期的事。當時的山西，正是中日雙方反覆拉鋸的戰場。盜墓賊的古董應該是無法出手，所以只能到當鋪換些錢使！」

心狐繼續問：「到當鋪換錢多不合適啊？！」

我說：「心狐啊，好好讀讀書！所謂盛世古董、亂世藏金。在兵荒馬亂的時候，誰還有心思收藏古董啊，古董賣不上好價錢，有時候一袋米就可以換一件價值連城的好物件！當時的當鋪，也是收了很多好東西的，有國寶也不足為奇啊！」

心狐被我一說，不好意思起來，信服的沖我笑笑。

我繼續說：「兩位爺爺，我有個想法，既然這套虎符不是我們要找的，我看還是儘早送博物館去吧，放在我們這裡不合適！」

心國爽快地說：「嗯嗯，華鑫說的對，天亮后就辦！」

成濤急操操地問：「爺爺，您說這是當時我們成家當鋪收的寶貝，除了這套虎符，那其它寶貝還有嗎？」

爺爺說：「早就沒有了，應該都遺失了。要不你一會上去問問你二爺爺！」

爺爺口中的成濤二爺爺正是現在的成家家主。

成濤嘟囔著：「我可不敢去問他！」

我拍了一下成濤的脖子：「你想什麼呢？這可是文物！」

成濤捂著被我拍紅的地方，不滿地說：「我知道啦！一個教書的，哪來這麼大手勁兒！」

眾人看著成濤的囧樣，都哈哈大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