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欲上層樓。6、書屋

成濤和心狐在塔院分開后，大步流星地奔向杜師傅的眾樂書屋。成濤估計，既然參水猿的人會來白塔這裡打地磚的主意，必然不會放過和我們交談了整整一下午的杜師傅。

杜師傅家的院門還是和我們離開時一樣敞開著。成濤站在院外，並不著急跨進院落，而是隨手在路邊撿起一塊石頭，順著敞開的院門扔了進去。「咕嚕嚕」石頭滾進院落，然後院內再也沒有一點聲響。

謹慎的成濤也不走院門，站在院外，抬頭看看不高的院牆，驟然躍起，兩手向上扒住了牆頭，先伸出頭，觀察院內的情況。

夜色已濃，杜師傅的小院內並沒有開燈，沒有人的生息。

成濤有種不祥的感覺，根據時間推算杜師傅應該早回來了。成濤也只能寄希望於杜師傅中途去辦其它事情了，暫時還沒有回到家中。

成濤雙手一松輕輕落在院外，然後小心謹慎的從院門進入院內，躡手躡腳來到我們下午到過的北面堂屋。

薊州城民風淳樸，而且治安很好，所以下午杜師傅和我們離開時並沒有鎖堂屋的門。此時堂屋的門也是虛掩著。成濤伸手輕輕推開屋門，戶樞並沒有聲音。成濤再次跨進有著一水兒老式傢具的堂屋。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堂屋內非常昏暗，成濤機警地辨識著屋內的情況，屋內空無一人。多年當兵，成濤的眼力和耳力鍛煉得都優於常人。成濤感覺堂屋東次間——也就是懸挂「眾樂書屋」牌匾的書房內，似有一點動靜。成濤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來到東次間門外，像下午一樣，再次偷聽書房裡面的動靜。

書房內確實有人在竊竊私語，成濤屏氣靜息偷聽。

「杜先生，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你就把下午的情況給我們說清楚就可以了。」一人小聲說，近似乞求。

「給我們說清楚，咱們就是朋友；不說嗎，就是我的敵人！」第二個說話的人語氣中滿滿的威脅。

「朋友？有拿刀子對著朋友的嗎？」這是杜師傅的聲音，比前兩人說話的聲音都大，語氣中透出不滿和不屈。

「叮鈴鈴」，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在寂靜的書屋內好似號角一樣震驚了所有人。

成濤狠狠摁下自己的手機，說：「該死的華鑫，這時候打啥電話！」

書房內的人也被鈴聲驚得不知所措，壓低聲音呵斥：「誰在外面？」

「哐當」一聲，成濤推開房門，出現在他們面前。

書房內一共四個人。杜師傅凜然端坐在書桌後面的太師椅上；杜師傅左右兩側各站立一人，用手抓著杜師傅的兩個肩膀；還有一人站在書桌前面，和其他人隔著書桌，此人手裡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剛剛低聲呵斥的正是這個人。

書房內縱使光線昏暗，成濤依然可以看清這三名不速之客正是旅行團成員。成濤深吸丹田之氣，昂首闊步走進書房，小小的身形居然有一股泰山壓頂的強大氣場。

走進書房，成濤瞥眼看到那人手握的匕首把手上的猙獰猴臉。

成濤輕蔑地一笑，朗聲說：「你們是參水猿的嘍啰吧！」語氣中透著冷森森的殺氣。

手持匕首的那人顯然是這一隊的頭目，他也不搭理成濤，惡狠狠地沖杜師傅左側的嘍啰說：「不是讓你注意門外動靜嗎？怎麼有人進來也不知道？」

被頭目斥責的嘍啰自知理虧，不敢說話，額頭上滲出大大的汗珠。

成濤更加輕蔑地說：「你也不要說他，在你們這些貨色面前，濤爺是來去自如！奧，給你們也說一下，白塔那四個貨，被我兩腳就解決了，現在應該找個僻靜地兒疼得哭爹喊娘呢！」

頭目憤憤地說：「你﹍﹍﹍﹍」，卻也不敢善動，尷尬地站在原地。

杜師傅開口了，還是穩穩的節奏：「你們不是成兄弟的對手，就快逃命去吧！從我這裡，你們也得不到任何消息！」

成濤側開身子，讓開半邊門框，輕哼一聲，說：「哼，打又打不過，識點時務，快滾吧！」

頭目沖其他兩人吩咐道：「走！」

「慢著。」成濤威嚴地命令著。

「怎麼？」頭目心虛地問。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怎麼著也要留下點東西吧！」成濤說。

「你要什麼？」頭目的語氣中透著驚恐。

成濤見狀，更加看不起眼前的三個嘍啰，呵呵一笑，說：「呵呵，放心！我不要你們的手指頭，也不要你們的耳朵。把你手中的匕首留下就可以！」

頭目看一眼成濤，似有所悟，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謝了。」右手持匕首在自己左臂上使勁一劃，鮮血瞬間浸濕他的衣袖。

他「噹啷」一聲，把帶血的匕首扔在書桌上，捂著傷口，帶著兩人從成濤身邊魚貫而出。

成濤則一動不動，大方地將自己的多半個後背依次露給三名逃跑的嘍啰，眼角餘光則緊盯他們的一舉一動。

成濤支棱起耳朵，聽著三名嘍啰跑遠了，這才走到杜師傅身邊，關切地問：「杜師傅，您沒事吧？」

杜師傅不再端坐太師椅，緩緩站起身子，活動一下被他們壓得生疼的肩膀，說：「成兄弟，放心吧，沒事，沒事！」

成濤不好意思地說：「讓您這個年紀了，還跟著我們受罪﹍﹍﹍﹍」

杜師傅一揮手打斷成濤的話：「哎！你這話我可是不愛聽，什麼叫我這個年紀啊！？今天下午華兄弟不是說我正當年嗎？原來你們還是把我當老頭子啊！？」

成濤忙改口：「對對，您是正當年，是我不會說話！」

杜師傅說：「這就對了嘛！哈哈哈！」

杜師傅似乎想起什麼事，問成濤：「成兄弟，剛才你說他們是什麼參水猿？」

成濤答：「對！」

杜師傅繼續問：「是不是二十八星宿的參水猿？」

成濤模稜兩可地回答：「我也說不很清楚，是，也不是！」

成濤看杜師傅比較茫然，繼續解釋：「這事具體還要問華鑫，他比我明白。但是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完的，現在說這個不是時候，也不是合適的地方！」

杜師傅似懂非懂的「嗯」了一聲。

成濤說：「杜師傅，我擔心參水猿他們再回來。您相信我嗎？」

杜師傅看著成濤炯炯閃著精光的眼眸，沉穩地說：「我相信朋友！」

成濤說：「那就好！我給您找個安全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