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七·病變

尤異沒有多問，行先生也沒有多說，倆個人就這樣注視著李可孕育的奇怪生命，沉默了許久。

直到門外推進來新的噩夢生物，這才重新活躍起來。

一具沒有見過的詭異噩夢生物，單單看去竟然有些和自己在進化過程中有著很大的相似。

沒有「人」類型這個概念，更加偏向於功用這種方面的轉變。

「進化，失衡，錯亂，崩潰。」

「本能，優勢，力量。」

行先生的話很奇怪，但是在尤異耳中卻聽的十分明了，甚至比起以前更加的清晰透徹。

一種能力嗎？尤異想著，行先生繼續道：

「擴張，節制，瘋狂，毀滅。」

在行先生的話語中，一些信息被直接傳輸到了尤異的心中，這位噩夢生物本是是一位很不錯的新人類，甚至在一定的程度上是眾人很看好的未來的b級存在，因為一些事情而被控制送到了這裡。

「哦，你也在這裡啊～」，此時，尤異的背後出現了司馬興的聲音，還是以前那般模樣的打扮下，卻多出了許多的疲憊感。

「哈哈哈哈，有半年了吧，很少見到你回到這裡哦～」，司馬興拍拍身上的衣物，走到了尤異的身邊，繼續笑著說道：「看起來不錯，這感覺似乎已經在b級穩定了下來，哈哈哈哈哈！我當初果然沒有看錯你，可不像血鼠那傢伙，現在整天藏在自己的鼠窩裡不知道在搞什麼。」

一搭手，司馬興在尤異的肩膀上一按，很是熟絡的賤笑道：「你真的把她拿下了？這是你的...嗯哼？」

司馬興一臉的猥瑣，用眼神示意完一邊的李可，尤異點了點頭。

「哦呦，不錯啊，這小姑娘也就只有你可以拿下了，整個進化之城裡窺視她的也不少，可沒一個敢靠近的～」，司馬興笑的更加燦爛，飄浮、色眯眯的眼神似乎想到了什麼，然後又立即收回道：

「怎麼，最近打算有什麼改造了嗎？還是閑著沒事了...哈哈哈哈！我上次可是聽到鬼辯那傢伙誇你了，說你很不一般。」

尤異對司馬興的熟絡突感不適，雙方的交流似乎被拉近了許多，不再像是以前上下級的存在。

不過尤異並沒有因此而改變，很是認真的點頭后開口說道：「將軍給的令牌果真神秘莫測，我也未想到會召喚出那麼多...」

「哈哈哈！什麼神秘莫測，不過是被規矩束縛的一群傢伙罷了，若不是那萬青紅老娘們剛好是旱魃銘刻，他才有機會出來的～」

司馬興伸手又拿出了一塊令牌，熟悉的鬼將令上漂浮著更多的黑色氣息，和上次的完全不同。

而司馬興直接將其塞到了尤異的手中，不顧對方的好奇說道：「難得有人能夠和前朝鬼軍產生如此大的聯繫，這塊軍令就送給你了，有機會進去和他們好好玩玩～」

司馬興的視線很是認真，退去輕浮道：「你可要小心點，那裡面可不是說玩就玩...哈哈哈哈！鬼辯那傢伙應該會幫你的，應該會吧！他可是很惦記你的...哈哈哈哈！」

司馬興莫名其妙的笑完，直接丟下了尤異，走進了行先生的背後。

「混亂，平衡，穩定，成功，失敗。」

行先生的話對應著他手中的噩夢生物身軀，對方的力量充沛著各種無法確定的東西，有些混亂的存在下，似乎又是那麼的平衡，相互矛盾的力量在他的體內安安靜靜的存在著。

「混亂也是一種秩序...」，

尤異突然開口，從行先生的詞語中，他有了一絲不樣的想法。

混亂雖然無序，但他也是一種正常運行的表現。

「哈哈哈哈！有趣的說法....哈哈哈哈！真的很像你才會說的出的東西！」，司馬興被尤異逗樂，思考中的情緒立即變得歡樂起來，丟下手邊行先生的活，找到一個位置坐下。

隨著司馬興從手中翻出一盒牛奶，弔兒郎當的靠在了牆壁上。

落寞、為難，還有一絲釋懷從司馬興的身上複雜的閃現，直到他喝完手中的牛奶，這才開口道：「哎呀呀，最近發生了好多事情啊，本來想安安穩穩的過個秋天，沒想到想躲都躲避過啊～」

司馬興站起身來，一邊空的牛奶盒子扔到桌子上，一邊走近了行先生。

此時手術台上的噩夢生物被行先生拆解開中央，看似腹部的位置下卻是無數的血肉組成的混亂部位，特別是行先生繼續將手指伸進去時，這些血肉都在混亂的跳躍。

「他啊，本來是我安排在其他城市管理局內的人，性格倒是挺好的，做事很穩，只可惜有些事情他也沒能力改變。」

「從幾個月前開始，外面發生了一絲異變...」

正在工作的行先生插嘴道：「未知、病變、瘋狂。」

「哈哈哈哈～好，病變，病變～」，司馬興無奈的點點頭，繼續道：「凡是和這種病變的噩夢物質有過接觸，就會成為潛在的病變者...」

「不過倒也不用擔心，感染並不代表問題，唯一的問題是宿主對噩夢物質失去自控。」

「渴望和慾望會促使你發生病變，你的噩夢物質不再具有任何固定形態，就像是失去了目標的噩夢，直到徹底變成未知和恐懼的噩夢。」

「哈哈哈哈！倒是隨心所欲，可是人的內心怎麼可能會滿足，看到這樣的變化，就會不斷增生更多的渴望，一次次的病變，一次次的奢望，最後變為噩夢物質的一部分...」

「不，不能說一部分，應該說是自願成為噩夢物質病變的育床。」

司馬興聳肩，看著行先生用力將一把刀插入手術台上的噩夢生物內，無數的安靜的血肉瞬間爆發了出來。

一條條血肉，一根根觸手，只剩下了本能的驅動，想要將行先生吞噬。

行先生只是輕輕的抬起手，將手臂抖動一下，灑下了白色的粉末。

病變的噩夢物質開始收縮，刺耳的扭曲、萎縮聲從肉質內傳出，仿若刀刃割裂在玻璃上，震顫著四周的一切。

緊隨著行先生轉身退開，這刺耳的聲音突然消失，手術台上的噩夢生物化為烏有。

「混亂，力量，缺陷...」

「....完美。」

行先生沉沉的吐出最後倆個字，就像尤異剛才所說的那樣，混亂何嘗不算是一種秩序，而這種秩序力量下的缺失，同樣代表著一種常態下無法達到的強大！

雖然如此，但行先生只是微微感慨，這並不是他們所追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