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互幫互助

每個月的月考是檢驗學生成績的有效途徑，南寧作為本市的重點高中更是如此。何以沐聽著耳邊的喋喋不休，垂著個腦袋，默默的又往空調口移了幾小步。她不開口的時候，在外人眼裡，的確算得上伶俐乖巧。

說來也巧，數學老頭恰巧就是她們的班主任。他官大，還是學校裡面的教導主任，高一下學期快結束時剛換來的，帶她們班也已經有一小段時間了。

也不知道一把年紀的，學校怎麼還忍心讓他來擔此大任，是想到人間體察民情，順便再歷練歷練？何以沐在心裡暗自嘆息，可惜了，自己又要迫害一位人民教師了。

鄧豎起當然不明所以，看著何以沐現在一副愧疚悔過的樣子，他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幾根鬍子都被氣的飄了起來，恨鐵不成鋼的指責她，「你到底怎麼回事，天天惹事生非，要不是校長保著你，你早被開除了！」

圍著桌前轉了一圈又怒道，「能不能好好學習？你又不是傻子，把那些聰明勁用在學習上，保不准你就是全班第一了呢！」

「噗嗤——」

旁邊傳來一聲輕笑，幾位老師實在忍不住，笑著擺手解釋，「不好意思啊，鄧老師，我沒忍住。但你這的確是，」頓了頓，又憋笑道，「你這話對著她都重複多少遍了，每次說的都一樣。」

另一位女老師也揚唇笑了笑，「就是啊，教育學生也得尊重科學。不是我說，您這鼓勵小姑娘的話真不太實際。」

「現在看來啊，您還不如來點實際的，不過希望不大。」

鄧豎起臉色不太好，他都快被這小姑娘氣的肺都疼了。可現在總歸是他班裡的孩子，不鼓勵怎麼行。他的宗旨就是不放棄任何一個人，看了眼杵著的小姑娘，嘆了口氣，儘管她有點艱難啊。

目光投到剛才最後說話的男老師，皺眉道，「那你說，來點什麼樣的才能算得上實際？」

「啊？」那名男老師明顯愣住了，這怎麼還真問他了呢。絞盡腦汁想了想，艱難道，「我覺得，要不您——」話還沒說完，對上鄧豎起凌厲的眼神，聲音一顫，沒膽開口繼續說下去了。

鄧豎起作為南寧的老教師，威嚴還是在的，更何況還是個有官的。有些剛來的年輕老師遇見他，就跟高中時期談戀愛被抓到一樣，耗子碰上貓啊。

辦公室里的氣壓又低了兩度，何以沐作為空氣又微微低了低頭，露出纖長的脖頸。這老頭今天怎麼還沒結束，她站的腿都酸了。

「報告。」清冽的聲音突然傳來，大家沉默兩秒。接著語氣欣喜，看著辦公室門口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影，眼睛里都放著光，跟找著救星似的，「郁遲？你來找張老師的吧，他去接開水還沒回來，你先坐著等等。」

「對，快進來吧，屋裡有空調。」

「郁遲啊，你……」

郁遲恭敬的聽著幾位面熟的老師講話，不卑不亢。鄧豎起瞅瞅他，他班級里要是都像郁遲這樣的學生，半夜做夢都能笑醒。

突然想到什麼，慢悠悠道，「郁遲啊，正好你來了，你快和何以沐同學分享分享，你平時都是怎麼學習的。然後，如何才能提高成績！」

老師們都望著他，郁遲與站在角落裡的何以沐眼神對上，定定看她片刻，隨後薄唇輕啟，慢條斯理的道，「少打架。」

「……」

何以沐嘴角一抽，真是簡單明了啊，她記著那天打架的也不只她一個人吧。

郁遲這種學生好像不管說什麼，老師都覺得是對的。眾老師笑意更深，「對，對，是不能打架。」再都看向沉默不語的小姑娘，「何以沐同學啊，可得好好記著，不能打架的。」

鄧豎起面色複雜，雖然這小子說的明面上不好聽，但是，也沒錯啊。又默默嘆口氣，再這樣下去，他先嘆出病來了。

無奈的瞥向何以沐，何以沐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要將沉默貫穿到底，沒有了以往的囂張。今日她是打算世人說十句，她不說一句話，說多了都是錯。我不能放歌，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鄧豎起那口老牙都快被自己咬掉了，他就想不通了，這麼一個聰明又有靈氣的小姑娘，打架怎麼就是一把好手，虧當初陳老師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校領導哭訴的時候，他還不相信。

哦，忘了說了，陳老師就是帶了何以沐半年多的班主任，因為血壓升高差點住院，自此再也不帶她們班了。

怎麼辦才好呢，鄧豎起納悶。突然靈光一閃，沉默兩秒，「郁遲，你願不願意幫老師一個小忙啊？」

郁遲輕笑，禮貌的頷首示意。

「那行。」鄧豎起終於感到一絲欣慰，他要來劑猛葯才行。何以沐眸光流轉，老頭眉開眼笑，紅光滿面的，怎麼都像不安好心。

果然，下一秒就聽見鄧豎起笑容滿面，和藹可親的對著郁遲道，「好啊，老師想讓你帶著點我們班的何以沐同學，最好下次月考數學能長個二三十分。」

何以沐驚恐的撩開眼前的碎發，瞪眼看他，什麼意思，讓郁遲督促她學習？

鄧豎起打斷了她最後一絲幻想，拿過自己泡著枸杞的保溫杯，欣慰笑道，「哎呀，郁遲同學，老師相信你一定可以的。」頓了一下，「你要記住，遇見任何事情都不能放棄，勝利總會到來的。」

何以沐歪頭對上郁遲面無表情的俊臉，乾巴巴笑了兩聲，然後舉手掙扎。語氣中帶著嘆息，「鄧老師，您還是放棄我吧，說真的，我都快放棄我自己了，您何苦為難自己呢。」

老頭兒笑的慈祥，語氣溫和，「胡說，我都沒放棄你，哪有學生先放棄自己的道理。」又轉頭看向郁遲，語重心長道，「郁遲啊，老師知道這有些為難你。但是你想，能拯救位同學，那是多麼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情啊。不是說了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何以沐無語望天，但還是看戲般瞅著他們看。心裡盤算著，要是對象是郁遲，那教學工作也不錯啊，進展應該很順利？

沒忍住笑著低下頭，從郁遲的角度，只能望見何以沐後腦勺上馬尾被高高紮起，露出潔白無瑕的玉頸，光滑的連細小的絨毛都能看見。

郁遲淡淡的收回視線，對上鄧豎起充滿希望的目光，歉意一笑，淡漠道，「不好意思老師，我恐怕教不了何同學。」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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