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試讀第3章 冠禮之行
一夜鞏固,陳朝陽安定了修為。不過刺殺的事情讓陳朝陽心緒起伏。
道業突破,有了自保之力。隨之而來的刺殺,卻讓陳朝陽感受到是更大的壓迫感。破開凡台,踏上修行路,意味著需要更多資源,法、財、侶、地缺一不可。
而現在破了凡台,陳朝陽擁有的只是一絲絕處反身的機會,若是一不小心,身下便是萬丈深淵,摔的個粉身碎骨之危。
弘揚道觀如今雖然是陳朝陽在主持,但若陳朝陽沒有去道宮受業,道觀就不能歸於其名下,道觀的收入,也不得挪用。
師妹的體弱多病,本身就需要一筆不小的花費。道觀失去老觀主,香火漸少,加之道觀良田不多,經濟陷入了緊迫期,陳朝陽已遣散了幾個下人,留下了兩個。一個專為服侍陳小夕的女僕,另一個就是跟隨老觀主多年的老管事。
花銷上還是陳必恩留下的金銀細軟,再過一段時間,可就撐不住了。
其次,受業之後,可在道宮學習秘法,正式修行。因此陳朝陽決定明日就去一趟崇彖郡縣。
次日,勿飯過後,時辰尚早。
陳朝陽給陳小夕推拿半個時辰,活開了陳小夕的血液直到陳小夕身體發燙微微出汗這才罷手。陳小夕因為其母在懷胎之時受到了陰煞,先天不足,氣血每日在早午都會氣血不順,這一推拿加藥理,病症半個月內都不會發作。
「好生修養,我今日入郡,道觀我會囑咐老管事打理,你安心養身。我昨日已經破開凡台,點燃了人壽燈,道觀的基業,我便已經保住,師妹不必擔心。」
陳朝陽一番話,讓陳小夕眼眶微紅:「爹爹的基業不毀,而師哥也終於破開凡台成就道業,爹爹泉下有知也會欣慰的。」
雖然不願陳朝陽再陷入道途。可有些事情她無法阻攔,只能默默給以最大的支持。
兩人一番細語,最後哄著陳小夕睡去,陳朝陽才起身去郡內。
騎上馬來,陳朝陽換上一套嶄新的道袍道冠。
「陳叔,往後幾日我不在觀中,你要多加費心。金銀細軟我給你留出來,肉食多少要充上。小夕身子弱,藥理的同時,還不能缺失肉食這些。」陳朝陽細聲吩咐,頓了下想起昨晚的刺殺,補充道:「我走開的日子,道觀不會很安全,你多加防範,道觀的避難處你是知道的。」
老管事點點頭:「少爺,一路要小心。觀中的一切就且安心不必擔憂。」
「嗯,那我走了」
陳朝陽騎著馬下了山,這時陽光才露臉。一路上露水滴滴,陳朝陽在馬上揣摩著小輪迴經。
剛入初燈,人體的奧秘也開始展現。雖然和他認識的有點差異,不過卻不礙事。
識海中的金色書頁異常古怪,掌控著上天知下冥土。籠罩著金色書頁的金霧似乎有活物在吞吐著。
時不時噴出一道金氣,洗刷著念頭的黑氣。念頭越發的精純飽滿,這對修為有著絕大的好處。
小輪迴經現在陳朝陽無法凝聚真文種,還只能靠金書頁進行修鍊。
神魂此時落入識海神台,神魂盤膝而坐,神魂體內一盞壽元燈搖曳,而金書頁卻被托在神魂右手上,吞吐著金色霧氣洗刷著神魂念頭。只是這金書頁給陳朝陽一股子不圓滿的感覺。
「這經文只是其中一篇,也不知其他經文又是何等玄奧。」
漸行漸遠,陳朝陽揣摩之後,便拿起身上掛著的劍。
如今他秘法修神魂,養肉身,精力充沛,便是施展尋常的招式,都要多出一縷無上威能,非凡人可想,因此膽魄十足,縱馬疾馳,再不擔憂暗中針對自己的陰謀。
陳必恩一生非常耀眼,有著道才之稱,只是在衝擊爐鼎道業之時,留下了不可彌補的暗傷,便從此深入潛出。出事前那一個多月他曾經神秘消失,回來之後暗傷發作,卻不顧陳朝陽勸留,連夜要趕往道宮,於途中被人截殺。
此事對方做得乾淨利落,卻沒想到陳朝陽死而復生,看見了兇手所穿的官服。
官家之人,為成大事,不擇手段,得知陳朝陽活著,斷然不會放過他的。從道觀上的刺殺就可以看出,這些人已經開始動手。
策馬奔向前面的亭,此時亭內坐著幾人吃茶,亭長在一邊酣睡,一旁的茶棚也聊聊無人。
陳朝陽馬上垂眉,似乎在思考什麼。
馬蹄聲驚動了吃茶的幾人,四人一身虯肉繃緊衣衫,神情凶煞。
「你這道士好生無禮,打擾爺幾人吃茶的興趣。快過來給爺賠個不是,不然爺今天就讓你後悔。」這一漢子站起來,身旁放著的碗口粗的鐵棒已經拿在手中。
陳朝陽目光朝一旁酣睡的亭長掃去,當看清那人模樣的時候,神情頓時變得森冷,像是野獸遇見了天敵,精神緊繃之極。
那亭中酣睡之人,分明就是上次暗殺陳必恩的兇徒之一,更是親手殺死「陳朝陽」之人!當時他以為陳朝陽已經死了,揭下面巾,已被陳朝陽記住了樣貌。
亭中人對陳朝陽有殺身之仇,雖則今日的陳朝陽已非往昔,但那身體卻彷彿記得這個仇人,氣血躁動,愈發炙熱,像是要蒸騰而出。
強壓住念頭,陳朝陽又掂量了一下旁邊四人。
這四人凡台未破,還是凡人俗子,也就是憑著一把氣力兇猛拼殺,並未被陳朝陽放在眼中。
但是那亭長卻不同,周身如有狼煙盤旋,一看也是破開凡台,有初燈修為的人,而且肉身法門必然不錯,否則精氣不會如此濃厚。
陳朝陽突然動作,卻是策馬不停,越過涼亭而去。
拿鐵棒的漢子以為他要跑,怒目一躍而出,當頭一棒朝陳朝陽打殺下來。直取頂門,那鐵棒比成年人大腿還粗一圈,怕不下千斤,一棒落下哪還會有命在。
陳朝陽暗道一聲:「找死!」
鏘,一聲劍吟。陳朝陽翻身從馬的另一邊鑽過馬肚子持劍刺來。
快到了極點,鷹一樣的果決。
一聲響,馬匹攔腰而斷。漢子一棍子砸實了,卻砸空了。剛想收棒,胸口一痛。低頭一看便是一把劍貫穿了心臟。銅鈴般的眼睛瞪著臉色平靜的陳朝陽:「你……嗯?」
砰,身子如山倒!
殺!
陳朝陽壓劍拔出,身子已經沖向亭里,三人被陳朝陽的手段給嚇住了。見陳朝陽居然沖向自己,三人紛紛怒吼一聲各種拿起武器就衝來。
其中一個漢子怒吒如雷,一身氣血滾動先幾步衝殺過來。手中的大刀散發凌厲的刀氣,身上血腥味甚重,如同食人猛獸撲殺過來,陳朝陽眉頭一皺。
「此人殺生造孽過多,該死!」
念頭升起,識海的金色書頁居然狠狠的一震。
金色書頁噴出一道精純神魂之力,道力加持大羅劍道耀眼閃出,劍意瞬間斬殺過來。金色書頁散發出一股子威壓直接蓋壓過去!
執大刀的漢子頓時身子一頓,氣血衰敗。神魂一陣恍惚,眼中恍惚一片白光閃過,意識便沉淪黑暗中。
經過一晚上熟悉,陳朝陽運用神魂之力也算熟練,稍微動用,身上不再會綻放金光。
殺了執刀漢子,另外兩個漢子眼睛都幾乎瞪了出來。陳朝陽一臉平靜,兩人心中卻是嚴寒,雖然有些畏懼,可是身後的亭長未動,若是退逃,這亭長會不會給兩人活路還是個問題。
「修道之人都是喪心病狂之人,此獠今日要到郡縣受冠,必要斬殺此人在此!」
兩人知道橫豎都是一死,那不如拼一把!
「我並未觸犯律法,為何要殺我?」陳朝陽執劍輕言,雙目如劍卻讓兩人心中微微發寒。
兩人原本接到任務以為三人就能手到擒來可沒想到,這人居然破開凡台,成就了初燈道業。而且殺人如斬草,沒有半點手軟。
面對陳朝陽冷聲質問,兩人只覺心中顫抖,再過片刻,怕是要丟兵卸甲,不戰而敗,連忙惡吼一聲壯膽,直撲陳朝陽。
「因為你是修道之人,國之大賊!所以該殺!」
砰!
三把武器碰撞出火星,陳朝陽跪地一滑一個鐵板橋,手中的劍拖拽發出刺耳的聲音。一個席捲翻身,三人換了一個方向,不同的是兩人的背部留給了陳朝陽。
就是現在!
陳朝陽目光寒光一閃,大羅劍道脫手而出,層層劍網鎮壓而下,兩人驟防不及身體一僵!陳朝陽便抓住破綻狠狠攻擊。
砰砰!
兩聲悶響,劍柄加一個拳頭砸分別砸在兩人的背心震碎心臟。兩人臉色變成紫色,血管劇烈收縮。
兩具身體倒地。
陳朝陽站起身,沒有放鬆心神。還有一人!
「初燈一甲子,居然短短時日就有此修為,是個人才,可惜也是個喪心病狂的人。」酣睡的亭長不知何時醒來,雙目炬炬看著陳朝陽拍鼓著雙手。嘴角掛著一絲讓人發寒的笑容。
如今天下看似太平,官府道門卻明爭暗鬥,道門中人罵官府是鷹爪走狗,官府罵道士喪心病狂。
而眼前這個亭長,雖然職責低微,卻有種傲然於人上的氣度,和普通的官員有些不同。
亭長一職,本是戰爭時期的產物,一個不入品的官銜,可在和平時代,卻是一個讓官家子弟進行歷練的職位,這亭長能如此張狂,必然是出生於某個官家門閥。
越是高門大戶,越不拿人命當一回事看。
陳朝陽雙目一凝,心中升起一股子氣。直撞頭頂的氣,氣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