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太初之光

尋找到破局的關鍵后，東方再度進入船艙內，等待羅開的到來。

「這是船下層的布置。」

不久后，羅開帶著一張畫有船體下方構造的獸皮回到了通道。「我把我能到的地方都去了一遍，全在這張皮上了。你在上面發現了什麼？」

東方接過羅開的圖紙，仔細的查看著。

圖紙上的內容很多，有許多東西即便是東方也不認識。

「這五個點長什麼樣？」東方指著圖紙最中央的五個小黑點問道。

「是五個黑洞。」羅開解釋道。「會絞碎任何靠近洞口的東西,我不敢靠的太近。」

「神識也會被絞碎？」東方又問。

「會，他會吞噬一切東西，泯滅一切。」

「這東西所處的位置是不是在船的最下方？」東方眼睛一亮，目不轉睛的看著圖紙上，五個黑點中間的那朵蓮花圖案。

「正是。」

『歸墟....』東方沉吟，心中若有所思,而後,他又將目光放在了圖紙的四角。

「四極...」

東方的手指在圖紙上來回指著，不得不說，羅開的畫道還有待提升，若不是東方詢問，根本看不出來羅開在圖紙四角畫的是龍鳥虎龜。

「既然四極確定了，那元都與幽都相比也能推出。」

東方雙手一扣，向外一分，圖紙上的布局躍然於眼前，從平面瞬間變成立體，更加的直觀與清晰。

「你這是什麼術？」羅開瞪大了眼，不可思議的問道。

「小道爾，無需在意。」

東方雖嘴上說著無需在意，但嘴角卻不自覺的敲得老高。

「船下方的布局是這樣的么？」東方收起笑容，嚴肅道。

「差不多。」羅開點點頭。

「什麼叫差不多？」東方皺眉，斥道。「失之毫釐謬以千里！這模型上的差距不可高於忽！否則破陣無望！」

「這麼嚴重？」

「自然！」東方一臉凝重。

「這艘船主人對於陣法的造詣無人能及，他將整個宇宙的構造融入這艘船中，驚世駭俗！」

「以天地為陣,牢不可破，以太易為塵，變化莫測。」

「當一個陣法兼具了牢不可破與千變萬化,那這個陣法幾乎等同於無敵的。」

「只可惜沒有將時間融入，否則這將會是絕殺！」

見東方說的如此認真，羅開也變得專註起來，表情嚴肅：「我這就在下去一次。」

「等等！」東方從乾坤袋中取出太極盤。「將這個帶下去。」

「這是什麼？」

「我信不過你的測量方式。」東方直言。「你把它帶下去就行，然後把你能走的地方走個遍。」

羅開一楞，緊接著臉上浮現出幾道黑線。

羅開走後，東方也沒有閑著，雖然他已經有了一點點眉目，但幫助羅開脫困，需要另一個條件。

人體大陣！

東方閉目盤坐，洞天虛幻，明滅不定。

化靈，乃是完美世界中，重塑真我的境界，是肉身與精神同修的過程，可化萬靈。

東方修有三元不滅神識，精神力極為的澎湃,這次步入化靈境，算是對基礎的一次鞏固。

只是，東方並不想就這麼普普通通的跨過化靈境。

萬物有靈。

天地，亦有靈。

更何況，他才碰到一位古時的修士——帝骨哥。

那個時代的人們就是以天地中的奇寶為法相，從而踏上修鍊之路。

這說明化靈天地的方法，是可行的！

當然，上面的可行，是指對於東方是可行的，別人就不知道了。

畢竟這世上沒有第二個人擁有多種道基，沒有第二個人在剛突破洞天境就擁有媲美至尊的精神力。

化靈演天地，需要的精神力是浩瀚的，普通的修士根本無法承受。

或許古時不是沒有人想過化天地，而是實力根本不允許，他們剛步入化靈的精神力，只允許臨摹生靈，想要演化天地，這太天方夜譚了。

若化靈演天地，還能加強人體大陣與天地的勾連，在與人交手時，或許會起到出乎意料的效果。

完美世界中，石昊在突破化靈極境之時，以神曦為媒，以血肉為載，化作劍、鍾、塔、鼎等無數兵器，最終靠量變引起質變，一躍而上成功破開化靈的極限。

而東方的選擇則是截然相反的。

他並沒有將自己的精神力分散，而是選擇專註在一個物上，只不過那個物中，包含中一切。

符文閃爍，相互交融，在東方周身迸發出一道道神曦。

不消片刻，東方便被符文所化的神曦所籠罩，在那光芒中，有大道變遷，法則推演。

東方的頭頂有星光乍現，但也只是曇花一現，轉瞬即逝。

朦朧的霧靄浮現，取代了星光，盤旋在東方頭頂。

這是東方在嘗試，究竟該如何演變，他自己也沒有著明確的道路，好在時間充足，自己擁有足夠多的試錯成本。

許久，羅開抱著太極盤迴到了船艙內，看見東方在悟道，一臉憤憤的小聲嘀咕道。「我在下面累死累活的，你卻在這安然悟道。」

雖然不滿，但他並沒有打斷東方，反而在他身邊守護了起來。

時間轉瞬，東方身上的神曦早已散去，而是被混沌霧靄與鴻蒙紫氣縈繞，他的頭頂再度出現星光。

不對，應該是銀河。

銀河燦燦奪目，璀璨非凡，東方整個人被無數的大道所環繞，神聖且威嚴。

得見此情此景，羅開不禁倒抽一口涼氣。「他並非無相，而是以天地為相，這是何等的魄力？」

只是，還未等羅開說完，東方頭頂上的萬千星河瞬間潰散，一隻巨大的手掌將一切納入手心。

「吞天之志！」羅開眼瞳驟縮。

只見那隻半透明的巨手中，潰滅的星河再度恢復，恢復后便又潰滅。

「他在幹什麼？」羅開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不已天地為相，他難道還要超脫出天地么？」

「不對！」羅開立馬否認了自己的猜測。「他在創世！掌中世界！！」

掌中的星河周而復始，往複循環，無數大道符文流入掌心中，每一次星河幻滅，都代表著東方失敗了一次。

掌中世界。

這是東方在古僧舍利子中學到的寶術。

昔日古僧一脈曾用此推演輪迴之道，可終究是無果，最終隨著時間的流逝，古僧一脈也漸漸放棄了輪迴，改走肉身。

隨著仙僧王的出現，古僧一脈的輪迴之道也徹底沒落。

東方欲以化靈演天地，自然要自行創造天地。

而掌中世界，便是最好的方式。

星河演變仍在繼續，不知過了多久。

東方不斷地總結，不斷地嘗試，每一次失敗，都代表著他朝著成功更近了一步。

由一開始的略顯生疏，到後來的輕車熟路，在到現在，幾乎肉眼都無法被分辨的速度。

光陰飛逝。

終於，一抹絢爛的光華射出！

太初之光！

世界誕生時，所迸發出的第一縷光！

幾乎是同一時間，東方猛然睜開眼睛，兩道金光從眼眸中射出，他雙手大開大合，密密麻麻的符文將此地籠罩。

「收！我的世界不允許有變數的誕生！」東方探指，將太初之光捕捉，再度收回體內。

太初之光，是世界的第一縷光，但也是第一個逃離宇宙的存在！

它的逃離並不要緊。

重要的是，有東西搭了太初之光的便車！

那個東西，被人稱之為——定數！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

而那遁去的一，就是跟著太初之光在創世之初逃走的！

「沒想到突破化靈，竟然還有額外的收穫！」東方散了異象，嘴角微微上揚。

他找到太易演化太初的方法了！

這代表著自己在遮天體系中又邁出了一步！

先天五太，只剩其三！

「我閉關多久了？」東方收起內心的激動之情，問道。

「不知。」羅開搖了搖頭，將太極盤遞給東方，若有所思的看著東方。

「怎麼了？」似察覺出羅開的異樣，東方似笑非笑的問道。

「沒事...」羅開深吸一口氣，緩緩從嘴裡吐出五個字：「你有點變態...」

「你一劍劈開成仙劫不更變態？」東方反問道。「你都快成仙了，我卻連至尊都還不是。」

「可我都修道三千多年了！你才多大？」羅開絲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嫉妒。

他雖然說話有些不著調，有些大大咧咧的，但對於自己的天賦，羅開有著近乎於自負般的自信。

在他的世界里，他能橫掃一切敵，在他面前，任何對手都不算是對手，只是他成長路上的絆腳石而已。

可當他看到了東方后，他陷入了深深地懷疑。

「我也快三千了，咱兩差不多。」東方安慰道。

二十多，快三千了，這很合理。

羅開朝東方投去一個鄙夷的眼神，很明顯，他並沒有相信東方的話。

他不是傻子，能看出東方的骨齡。

「我好想揍你啊。」羅開嘴角抽了抽。

「揍了我，可就沒人幫你出去了。」東方提醒道。「記得哈，如果你真的出去了，你還欠我一個人情。」

「算了。」說著，東方從乾坤袋中取了紙筆。「還是立字據吧，這東西可靠點，不然到時候你翻臉不認人咋辦。」

「你！」羅開指著東方。「這不還沒出去么？」

「要是你直接跑了咋辦？」東方理直氣壯。「快寫，不然我就上去了，這個地方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你想再等到一個像我這般天賦異稟的人，恐怕不知得過去多久。」

「就一個人情！」羅開雖然不爽，但也不敢拒絕，畢竟，東方是他出去的唯一希望了額。

「我這個人是出了名的講信用。」東方拍拍胸脯，保證道。

「就一個人情！」

羅開一臉不情願的將字據教給了東方。

「就一個就一個。」東方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磨磨唧唧的，還天才呢，我見過的天才就沒像你這樣的。」

東方將字據收好，藏在了乾坤袋最底部。

而後，東方取出四枚六道輪迴盤碎片，布置在自己四周。

「等等，你不用太極盤的么？」羅開疑惑的問道。

「太極盤？」東方一愣。「哦，太極盤對破陣有用，但我現在暫時還破不了這個陣法。」

「破不了？」羅開意識到事情不對勁。「那你怎幫我出去？」

「出去是出去，破陣是破陣，這不能一概而論，難不成破不了陣法就不能出去了么！？」東方同樣疑惑的問道。

「那既然用不到太極盤，你為什麼還讓我下去？」

「有用。」東方愣了愣。

「有什麼用？」

「不好跟你說，反正就是有用。」東方搪塞道，緊接著急忙轉移話題：「不要打擾我了，幫助你脫困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萬一出了什麼意外，遭罪的可是你。」

羅開黑著臉，總覺得自己好像被坑了，但他又說不出來，自己在哪兒被坑了。

六道輪迴盤碎片散著熒光，一道道陣紋浮現，相互交織，錯落有序。

不消片刻，一座陣法將東方籠罩，東方彎腰，拾起地面上的太易之塵，又催動己身洞天，幾道陣紋順著熒光徘徊在洞天四周。

「開！」

東方掐指做決，六道輪迴盤碎片微微顫動，東方的肉身浮現出詭異的紋路，與陣紋交融。

以太易之塵為媒，將輪迴大陣與自身人體大陣相融，讓自己偽裝成船體的一部分。

如此一來，便可融入船體。

這艘船上，太易之塵是唯一可以人為移動的物質，這也給了東方思路。

東方在葯都時，便是用以陣破陣之法破開了自己布下的陣法。

只不過這艘船上的陣法太過高明，-即便是東方，也難以破開。

但想要短暫的融入此陣還是能夠做到的。

一道灰光閃過，東方的身影消失在羅開的視野中，羅開瞬間慌了神，以為東方收了字據不辦事，急忙看向四周。

「你人呢？」

羅開試探性的問道。

只不過等待了許久，依舊沒有人回答他，周圍靜的死寂。

「喂！你人呢！」羅開皺眉，聲音高了幾分。

「吼什麼吼，正忙著呢。」東方略顯不耐的聲音響起。

而後，地上的細灰飄動，飛到了牆壁上，形成了一層淡淡的薄幕。

「快走快走，我支撐不了多久。」

「別忘了，你可欠我一個人情！我可是有字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