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煉仙壺起禍
九幽獓心有不甘,它從葬地的起源古器中得到了一縷來自九幽獓始祖的傳承,得以晉陞至仙王境界。
但任何東西都是有代價的,而它要付出的,便是代替那些沉睡著的古老存在監管古界,阻止意外的發生。
他以投身黑暗,也就是小天庭四王口中的邪惡。
一旦與黑暗為伍,就代表著徹底背叛了古界,成為古界中大部分生靈的敵人。
得到傳承的九幽獓已成為名副其實的絕頂仙王,但他卻怎麼也沒想到,小天庭四王的境界竟如此恐怖。
它大意了,否則不會這麼早出手,定會在蟄伏一段時日。
只不過憑它如今的實力,想要逃跑並不是什麼難事,可他不能,因為它已經與別人約定好,自己在極北汪洋吸引小天庭頂層戰力的注意力,另一批人,需要在祭靈國找到一見至關重要的器物。
一方石刻。
「你不行。」大土目光冷冽,指尖的光芒熾盛,九十九重炎浪迸發出灼熱到極點的溫度,要將九幽獓就地火化。
「二打一,即便贏了我,你也談不上什麼光榮。可敢與我堂堂正正一對一決戰!」九幽獓艱難的抵禦著炎浪,那火焰太恐怖了,即便隔著一層濃濃的黑霧,他依舊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血液開始沸騰。
「我不在乎光榮,我只要你死。」大土漠然,周圍的溫度陡然高了幾分:「卑劣的偷襲者,你也配談堂堂正正二字?」
「格殺!」蒼低吼著,渾身上下電閃雷鳴,銀光涌動,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雙手大開大合,最終在胸前合十。
「萬雷天牢引!」
轟轟!
一隻巨大的銀色手掌猛然拍向海底,伴隨著萬千符文,頃刻間地崩天陷,一道銀光已蒼為圓心,朝四面八方擴散,席捲了整個極北之地!
整片區域都被銀光所籠罩,天頂濃雲密布,遮天蔽日,壓抑至極!
轟!
第一道雷鳴聲響起,一根萬米粗大的銀色雷柱從天而降,重重劈向九幽獓頭頂!
而後,銀光將極北淹沒!萬雷齊鳴!
雷中帝王!執掌天罰!九天雷霆都為他所用!
「艹!!」九幽獓痛吼,它的身影來回躲閃著,可九十九重炎浪早已將他可移動的範圍縮小了許多,而天上降下的雷柱動不動就萬米粗細,這讓他怎麼躲閃的過來!
它的九條尾巴斷了四根,身上的毛髮早已消失不見,連鱗片都脫落了大半!
不僅如此,在雷霆的『洗禮』下,它的肉身都麻木了,連自己究竟斷了多少根骨頭都不知道!
九幽獓咬牙,雙目冷冷的看著蒼與大土,血流如注,渾身顫抖著。
雷罰的痛苦,要遠遠超出刀砍斧劈,這是深入骨髓,波及神魂的痛苦!
當然,
九幽獓雖恐懼,但更多的是憤怒!
磅礴的殺氣瀰漫,無比狂暴,他的情緒也十分不穩定。
「九幽滅....」九幽獓低吟,利爪直指蒼與大土,但爪子抬到一半,它卻放棄了。
「饒你們一命。」
九幽獓終是按捺住了想要撕碎這兩人的衝動,極為不甘的發出響徹天地的咆哮聲:「我還會回來的!」
語罷,九幽獓身後再度冒出滾滾黑霧,為了吸引蒼與大土的注意力,它已經做的足夠多了!
即便事情失敗,也怪不到它的頭上!
黑霧散去,九幽獓的身影消失在了極北汪洋。
「逃了?」蒼眉頭緊皺,看著眼前空蕩蕩的區域:「怎麼可能?」
「他以進入絕頂仙王之列,有些底牌很正常。」大土冷聲。「只不過無論他逃去何處,都改變不了他的結局,他終將會死在我手中!」
「你可發現了他逃跑的手段?」蒼問道。
「沒入虛空,只不過,他進入的虛空要比我們更深邃。」大土說道。「下一次就不會讓它這麼輕易逃離了。」
「帝焱如何了?」
「情況不容樂觀,我以定住他的神魂,短時間內不會潰散。」蒼皺眉道,眉宇間的怒意再度浮現。
九幽獓的行徑令他們感到極度的反感,不顧及自己的身份,擅自對小輩出手。
這公然違反了各方實力長久以來的養成默契。
「先回小天庭,等屠祖他們回來了再說。」作為小天庭的代話事人,大土所想的要遠比蒼所想得多。
九幽獓與帝焱沒有任何恩怨,不會平白落下身段去襲擊一位還未成仙的天才,沾染不必要的因果。
這其中必然另有隱情,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先保全帝焱的性命。
小天庭在帝焱身上付出了很多,早已將帝焱當成了天庭唯一的繼承者。
「昆諦,你最好成功。」深邃的黑暗中,九幽獓面露凶色,冷冷的注視著極北汪洋,它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慘狀瘮人。
它看著蒼等人,恨不得將他們剝皮抽筋,飲血食髓!
「今日之痛,必將百倍奉還!此仇不報,誓不為獓!」九幽獓立下血誓,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
對於祭靈國來說。
這是一場毫無由頭的災難,沒有任何徵兆。
就在大土前往北海的同一時間,一尊玉壺靜靜的飄到了祭靈國皇都上空。
昆諦出現在皇宮中,穿著灰色道袍,邁著從容的步伐,手裡,還提著滿身是血的祭靈國國師。
「祭靈石刻在何處?」昆諦將國師隨意的摔在地上,一隻腳踩在國師的腦袋上,負手而立。「我只給你一刻鐘的時間考慮。」
昆諦抬頭,輕蔑的看著祭靈國國主,指了指上空的煉仙壺:「看到天上的玉壺沒有?倘若一刻鐘后你沒給我答覆,祭靈國的人,都將化為我的養分。」
「昆諦?」祭靈國國主眼瞳微縮,昆諦出現的太突然了,讓祭靈國國主有些猝不及防。
要知道,因為邪惡的緣故,小天庭的人都在找他,他沒想到,昆諦竟然會現身祭靈國。
他看向昆諦腳下的國師,腦海中有萬千思緒閃過,一種無助的悲涼感湧上心頭。
曾幾何時,他祭靈國也曾是稱霸古界的一方巨擘,可如今卻讓一個後輩如此折辱!
「石刻早已在祭靈之亂后不知所蹤,若石刻仍在此地,我祭靈國怎會沒落至此?」祭靈國國主忍著怒意。
國師與他的實力相仿,昆諦能輕鬆的擊敗國師,便代表著祭靈國內無人能夠制衡他。
咔!
昆諦眼帘微垂,腳下微微發力,國師胸側赫然皮開肉綻,幾根瑩白的骨頭破體而出,有鮮血滴落。
「你的回答,我不喜歡。」昆諦語氣平靜。「我只想要我想聽到的答案。」
「不要妄想拖延時間等待小天庭的救兵,小天庭中能打贏我的人,都已經去了極北汪洋。」
「我祭靈國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祭靈國國主皺眉質問道。「石刻早在祭靈之亂后消失,你若不信,朕也沒有任何辦法,打不了拚死一戰罷了!」
「列陣!」祭靈國國主陡然迸發出強大的至尊氣息,宮殿外,隨著國主的一聲令下,所有侍衛皆執戈以待,大戰一觸即發!
「呵。」
昆諦聞言,反而發出了輕蔑的笑聲。「一群人道領域的螻蟻妄想反抗一位仙?」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昆諦的語氣陡然一變,氣息變得冷冽無比,上空的煉仙壺迸出灰色霧靄,將半個皇都籠罩!
只一瞬,滔天血氣自宮殿外湧入,煉仙壺如同一口黑洞一般,無情的吸食著祭靈國百姓的血氣!
靜謐。
徹底的靜謐。
那些被吸食的百姓甚至都沒發出慘叫聲,就死在了煉仙壺的灰色霧靄下。
「他...他是仙....」下方,渾身是血的國師艱難的抬起頭,朝祭靈國國主瘋狂的搖頭。
國師的搖頭,有著兩層含義,一是,不要將石刻的去向告訴昆諦,二是,不要嘗試對抗昆諦....
「你只有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了。」昆諦目光陰翳,眉眼中透著冷光,斜視祭靈國國主。
祭靈國國主陷入了短暫的獃滯,回過神來的他難以置信的看向昆諦。
仙?
怎麼可能?
他才多大?連帝焱都未成仙,他這個手下敗將,怎麼可能做到後來居上,踏入仙境?
「憑...憑什麼....」祭靈國國主眼皮跳了跳,露出自嘲的笑容。
憑什麼一切都欣欣向榮的大時代,只有他祭靈國在走下坡路?
憑什麼,一位被拍碎半個身子的人如今卻能才在他們所有人的頭上?
祭靈國國主的表情變得有些癲狂,笑的愈發肆意。
「眾兒郎聽令!」突然祭靈國國主從寶攆下抽出一把金色聖劍,直指昆諦!
「祭靈國的孩兒們!只有站著死!沒有跪著生!」
祭靈國國主奮聲。「如今國難當頭!願與朕一同殺敵的兒郎們,將手中的戰矛舉起!」
「隨朕一同平亂!」
「你們是想當一輩子的懦夫,還是做一個英雄!」
「哪怕只有一瞬!」
「小天庭的火種,會記住今日發生的一切!」
「殺!!!!!」
祭靈國國主癲狂了,披頭散髮,在動手前,他將皇冠重重的擲在地上,像是掙脫了某種束縛!
曾幾何時,他也是意氣風發的少年,揮斥方遒,指點江山!
可自從戴上了這頂皇冠,他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很多事,他不得不從大局考慮,因為他的一舉一動,關乎著整個祭靈國的命運!
很多事,他不得不選擇隱忍再三,因為衝動的結果,會讓祭靈國陷入絕境!
祭靈之亂爆發時,他曾想過,乾脆與死在與獓的一戰中,人死萬事空,一切都將隨風散去,化為塵埃。
可他沒有,並不是因為他怕死!
而是他看到了自己身後那無數雙期盼的眼睛!
所有人都等著他帶領祭靈國再度復興!
所有人都等著他引領祭靈國完成復仇!
為了這個國,他辜負了自己最心愛的女兒!
為了這個國,他無數次從夢中驚醒!
驚醒他的,不是慘痛,不是滅絕,不是任何恐怖的事物!
而是他女兒的笑靨如花!
他再也看不到自己的親生女兒對他露出笑容!
如今,他扔掉了皇冠,將它狠狠地砸向地面。
這一次,在公與私面前,他終於是選擇了私!
石刻在柳神的身上!
或許只要交出柳神身上的石刻,祭靈國就能安然。
但他沒有。
他當了一輩子的皇帝。
今天,他想當一個父親。
即便柳神根本不在場,哪怕根本挽回不了任何東西。
這是默默付出的愛,她知道與否,並不重要。
「憶古昔,平亂決!」
祭靈國國主手中聖劍發出炙熱的光芒,燦燦如神,恢弘大氣。
平亂不出!風波不休,平亂一出,風波難求!
古今三大劍訣,平亂決!
「殺!!」
所有侍衛一同沖了上來,祭靈國國主手中聖劍迸發出璀璨的符文,光耀整個皇都,只不過,這一切都只是表象,在他靠近昆諦的瞬間,他的眉心驟然射出一道劍光!
元神劍胎!
「可笑!」昆諦諷聲。「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只是徒勞!」
「你永遠不會知道,仙與人之間究竟有著多大的鴻溝!」
「即便是人道極巔站在我面前,也只不過是略微強壯的螻蟻爾!」
昆諦的身體甚至沒有挪動半分,任由祭靈國國主的元神劍胎逼近!
嗤嗤~~~
一股黑煙在昆諦眸中浮現,祭靈國國主的元神劍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著,他看似緩慢的抬起手,抓住元神劍胎,放在掌心仔細的觀摩著。
「倒也有趣,是個不弱的術。」昆諦嗤笑,掌心一握,元神劍胎瞬間化為光雨,飄散在宮殿中。
「陛下!!!」
國師眼瞳驟縮,祭靈國國主應聲倒地,眼瞳渙散,徹底失去了生息。
這是搏命的打法,祭靈國國主將元神全部凝聚為劍胎,力求一擊重創昆諦,不成功便成仁。
但仙與人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並不是簡單的術可以彌補的。
「國主已死,想當下一任皇帝的,只需告訴我石刻的下落即可。」昆諦環視眾人,輕聲道。
「對了,你們的祭靈呢?」突然間,昆諦饒有興緻的低頭看著國師,露出恐怖的笑容,宛如深淵中的惡魔。
「石刻該不會在祭靈的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