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帝號,西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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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時代至今誕生的大帝何止百位?雖說東方道友將藏身禁區的至尊平剿,但誰又知道宇宙中是否還有遺漏的至尊?」
「是啊,東方道友實力高深莫測,但一個人應對數十位禁區之主,即便他再怎麼強大,也不可能沒收到一點影響。」
「東方道友如此著急前往太初古礦閉關,恐怕就是為了療傷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雖沒有人進入過太初古礦探請虛實,但也靠著他們推測將古礦中發生的事情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東方道友助我等找回迷失的初衷,可稱再造之恩,如今太初古礦突生異變,東方道友極有可能遭遇了不測,在座各位,可有人願意與我一同前往太初古礦一探究竟?」
一位至尊從人群中走出,頭帶綠冠,長髯鳳眼,身材魁梧,足八尺有餘,手握一柄長刀,刀柄棕黃,刀身月白,刀背處紋有黃龍吞皓日,散著瘮人的殺氣。
此人乃是太陰太陽之後的又一位人族大帝,以武平寰宇,一柄長刀從葬帝星殺到宇宙邊荒,橫推當世敵手,后以武證道成帝,只不過,無人知其姓名,只得在古籍中尊稱其為武帝!
只不過後來成仙路上,因遭親信陷害,腹背受敵,最終敗走成仙路,重傷難愈,只能進入禁區療傷安養,后因黑暗至尊蠱惑,差點誤入歧途。
在東方平定禁區時,被那振聾發聵的三問喚醒了初衷,終是迷途知返,與黑暗做了決斷。
武帝眼眉微挑,環視眾人,在座的一眾至尊神態各異,雖有不少人意動,但一想起太初古礦那恐怖的火焰,卻也沒有出聲。
氣氛變得有些凝重,眾人緘默,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哼!」武帝手持長刀,猛地一墜,地面驟然浮現出無數道裂痕,迅速蔓延。「既無人同行,某自去便是!」
「武帝且慢!」夏幽雨急忙攔住武帝,勸道:「東方說過,他閉關時不許任何人前往太初古礦打擾,估計是他也料到自己閉關鬧出的動靜會讓我等擔心,故而專門囑咐的。」
「是啊。」麒麟古皇附和道。「東方道友閉關前曾多次強調,眼下的當務之急乃是牧神教,而不是他,與其冒著打擾東方道友閉關的可能,還不如先將心思多放在牧神教上。」
「再者說,如今太初古礦周圍神火滔天,即便是我等也難以深入,貿然前去,恐怕未必能真的見到東方道友,何不等火勢弱一些后,再計較進礦的事宜也不遲啊。」
「是啊是啊!」人群中有不少至尊應聲,他們也想報答東方的恩情,但無奈火勢實在是太大了,入礦都是一個不小的考驗,更別說是找東方了。
南嶺一直在雲無心身後看著,沒有說一句話,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至尊,南嶺自己也知道,如今的她還沒有說話的資格。
只不過她並沒有閑著,而是悄悄地將所有人在這次對話中的反應、表情記了下來。
有像武帝這樣著急找東方的,也有猶豫不決的,還有一直沉默一言不發的。
當太初古礦一傳出異動時,變局就已經開始了。
雖然有不少改過自新的至尊是真的在關心東方的安危,就像武帝一樣,但也有同樣多的至尊以關心東方為理由,旁敲側擊東方的真實情況。
太初古礦周圍的混沌霧靄不散,神火不消,他們就不會漏出任何狐狸尾巴。
「既然當世大帝都已經說到這了,在繼續糾結也沒用,各自散了吧。」麒麟古皇環視一眾至尊,走到武帝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既如此,我等便走了。
」有人垂手,看向夏幽雨,輕笑道:「大帝生,不可沒有名號,不知道友,我等該如何稱呼您?」
不等夏幽雨回答,便有人搶先一步說道:「來的路上我已經問過了,這位新晉的大帝竟然是羽化神朝的國師。」
語罷,滿座皆驚,紛紛將目光轉移到夏幽雨身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嘖嘖稱奇道
「一朝光景竟能誕生出兩位大帝,世所罕見,世所罕見。」
「羽化神朝朝運不該絕啊,道友證道,等於再為羽化神朝延續了數萬年朝運,可謂是挽狂瀾之既倒,扶大廈之將傾,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一朝兩帝,古來不曾見,未來也不見得能有,橫觀寰宇,縱覽古今,恐怕以無人能與羽化神朝爭雄。」
一眾至尊交口稱讚,聽得南嶺愈發心驚,如芒刺在背,目光也變得無比凝重。
這就開始了么?
「這....」有人皺眉,從人群中走出。「只不過,新帝的尊名又該如何取?」
「新帝乃羽化神朝國師,尊名自應有羽化二字。」有人說道。
「羽化大帝?不可不可,已經有了一個羽化大帝了,新帝乃羽化大帝的後輩,取如此尊名,恐有不敬之意。」
「以名為尊?無心大帝如何?」又有人說道。
「倒也尚可,只不過尊名難以讓人聯想到羽化神朝正統。」
「誒~~。」
麒麟古皇眼眉微垂,目光閃爍,他走到人群中,擺了擺手,輕笑道:「你們一個個的,尊名是人家的事情,何勞你們費心?有這心思,還不如想想成仙路上的事情。」
「誒!看我!」眾人露出恍然大悟般的表情,拍了拍額頭,賠笑道:「罪過罪過!還請道友見諒,我等終日閉關,閑散慣了,今碰上好事,不忍多說了幾句,切莫怪罪,切莫怪罪!」
夏幽雨搖頭,露出一抹淺笑。「怎會,我乃後生,各位都算是我的前輩,前輩能關照在下一二,自是合乎情理的。」
「只不過。」夏幽雨轉身,朝太初古礦的方向看去。「成帝前,我曾與東方約定過,帝后不見雲無心,當世只留夏幽雨,這個無心大帝並不妥當。」
「便叫西周吧。」
「西周?稀粥?」眾人面面相覷,不解中隱有略微尷尬的神色。
倒也不怨他們。
西周大帝與什麼不死天皇、帝尊、某某天尊什麼的比起來,確實少了一點.....
不能說不好聽,只能說....
古之大帝,誰的名號不霸氣絕倫,名震寰宇?
怎到了夏幽雨這,就顯得有些....
不光那些至尊疑惑,就連南嶺也有些不能理解。
「還請道友解惑,這西周二字,究竟從何而來?」有人合手作揖,請教道。
「周者,全之,意味圓滿。」夏幽雨目光透著一枚溫意,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我能證道稱帝,與東方密不可分,他於我有成道之恩,我願自居他下,他為東,我自然往下落一個階梯,故取西周二字。」
說著,夏幽雨的目光似乎朝南嶺瞥了一眼。
「原來如此。」麒麟古皇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周者,全之,意味圓滿,周圓周圓,這個周字取得好啊,更對應了東方的方字。」
「那西圓不是更好?西圓,同音惜緣,道友與東方道友.....」一位至尊茅塞頓開,只不過說著說著,便不再繼續往下說了。
再說下去,就要把夏幽雨的小心思全拔乾淨了。
南嶺聽著眾人的你一言我一語,目光複雜的看向夏幽雨。
夏幽雨幾乎是明牌了,用自己的帝號訴說著對東方的情意。
她真的會為了羽化神朝而放棄牧神教么?
南嶺不禁陷入了疑惑,低頭看了眼系在腰間的錦囊。
「帝號新生,在下本應送上賀禮,只不過來的匆忙,兩手空空,他日必將賀禮奉上。」一眾至尊抱拳道。
「自古便講究禮尚往來,昔日諸位前輩證道,在下不曾送去賀禮,若在下收了諸位前輩的賀禮,豈不是虧欠了諸位前輩。」夏幽雨執禮推脫道。「諸位前輩的心意在下領了,但賀禮萬萬不必,還請諸位前輩切莫讓在下為難。」
「這....也罷。」一眾至尊面面相覷,而後點了點頭。「既如此,我等便不再堅持了,道友保重。」
「諸位前輩慢走。」夏幽雨與南嶺讓出了路,目送著至尊們離開了麒麟古皇的閉關地。
待到所有至尊都走了之後,麒麟古皇才緩緩開口,皺著眉頭,提醒道:「你為當世大帝,姿態未免放的太低了,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你這樣做,他們會覺得你很好欺負。」
「那群人里有一幫老油子,都是吃硬不吃軟,你一口一個在下,會讓他們下意識的以為自己高你一等,以後怎爭得過他們?這不利於牧神教的擴張。」
夏幽雨卻輕笑著搖了搖頭。「東方說過,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不爭?是東方讓你不爭的?」麒麟古皇眉頭皺的更緊了。
「不爭。」夏幽雨點了點頭。「東方還說了,爭者有道,不爭者亦有道。」
「什麼道?不爭之道?」麒麟古皇雲里霧裡的。
「日後你自會知曉。」夏幽雨並沒有解釋,與南嶺一齊走了,只留下了一句話:「爭是不爭,不爭為爭,夫唯不爭,而天下莫與之爭也。」
夏幽雨焉能不知這次會面的險要,其中有些心懷不軌的至尊屢屢在暗中牽引著局勢。
雖不動干戈,表面嬉笑有加,一片祥和景象。
但實際上早已暗流涌動,每一句話,都是一次出手。
只不過夏幽雨卻始終不與之正面相對,任由他們引導著局面,更是放下了身為當世大帝應有的身段,示敵以弱。
這一切為的就是讓那幫心懷不軌的人錯估了她,讓他們以為自己是個好捏的軟柿子。
第一印象!
夏幽雨證道大帝,東方本可以讓她一起前往禁區平叛,但東方卻沒有,也是出於這番考慮。
第一印象對人的影響實在是太巨大了。
所以夏幽雨在那些至尊面前的第一次登場,尤為重要!
羽化皇城。
南嶺與夏幽雨回到了東方在皇城外圍買的小別院中。
夏幽雨斟了壺茶水,為南嶺倒上后說道。「短時間內,他們應當不會有大動靜。」
「你已經是大帝了,還是我自己倒吧。」南嶺將茶杯推回夏幽雨面前,想要取茶壺時,夏幽雨卻橫出玉手,擋在了南嶺面前。
夏幽雨臉上掛著淺笑,把茶杯又推回了南嶺面前,輕聲道:「他把你當成妹妹,我理應照顧你。」
南嶺嘆了口氣:「還是先說說牧神教的事情吧。」
「起碼在太初古礦周圍的混沌霧靄消散之前,他們不會有大動靜。」夏幽雨抿了抿杯沿,手指在杯底來回的畫著圈,若有所思:「我們得讓他們早些露出馬腳,否則等他們知道東方並未受傷,而是真的在閉關,他們就不會動手了。」
「混沌霧靄與太初古礦的火大概還有多久消散?」南嶺問道。
「不知,但起碼最少有三五年。」夏幽雨看著遠處因大火而映的淺紅的天空。「你覺得武帝是個怎樣的人?是否可信?」
南嶺低眉,回想著自己在麒麟古皇閉關地所見的一切。
「不像做偽。」南嶺點了點頭。「那人行事大開大合,藏不住計謀,或許與他證道之路有關,我能明顯感受到他當時流露的怒意、殺意,看向那些默不作聲的至尊時的不屑與傲慢。」
「每一位大帝都是人精,倘若僅憑一面便能推測出他是怎樣的人,那這種人根本成不了大帝,早在證道的路上就被害死了。」南嶺搖了搖頭。「武帝並非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只不過他能在眾人緘默時挺身而出,足見其魄力。」
「我有一計,可試他一試。」夏幽雨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怎麼試?」
「假作真時真亦假,真做假時假亦真。」夏幽雨輕笑。「他們探清了了我的來歷,定然也沒有忽略你。」
「你是最早與東方一起出現的,他們雖然不知道你何東方究竟有著什麼關係,但也能知道你兩的關係匪淺。」
「如果你和我分別跟武帝說一件事的不同結果,他會更相信誰?」夏幽雨問道。
「相信我。」南嶺沒有絲毫猶豫。
「對,相信你,因為你比我弱勢,所有人都會更相信弱勢一方所說的話,只不過武帝也不會徹底相信,任何大帝都不會輕易相信別人所說的話,他們只相信自己的親眼所見。」
「只不過,如果是他的眼睛和他的心起了衝突,他會更相信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