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攪動風雲
雖然案子沒有破,但是在京城的王化之下居然有人失蹤,也是大事件,明鏡台和大理寺都同時把案件上報了皇帝陛下,皇帝陛下甚是生氣,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人員失蹤,明鏡台和大理寺,都沒有辦法破案,就連人稱「三才人」的刑部侍郎房星瑞也無從查起,所以為此同樣大為惱火。
皇帝陛下南宮客甚是想不通,不就一個小小的人口失蹤案件,而朝廷卻無計可施,居然連一個嫌疑人都沒有查出來。南宮客在華景殿上大發脾氣,凡是涉及查案的部門主管都受到了嚴厲地批評。
皇帝越想越生氣,於是下朝後就問安仕全道:「安仕全,你說說,為何一個失蹤案子就那麼難辦的呢?」皇帝南宮客心中大惑不解。
「陛下,那些大臣們都沒辦法,奴才更不知道了,對斷案這樣的大事情都是那些國家棟樑的事情,奴才也不懂的啊!」安仕全狡猾地道。
「你個老東西,朕還不知道你想的什麼,不就是怕惹禍上身嘛,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要拐彎抹角推得一乾二淨的。」南宮客沒好氣地道。
安仕全一聽皇帝陛下如此說,慌忙上前獻殷勤地給捶腿解乏。安仕全一邊捶腿一邊慢條斯理地道:「陛下,奴才也是聽說,但具體也不甚了解。」
南宮客一聽安仕全話中有話,慌忙繼續問道:「說,快說,聽到什麼了?」
「陛下,奴才不敢說。」姜還是老的辣,安仕全甚是狡猾,希望皇帝南宮客先赦免自己無罪才肯說罷了。
「恕你無罪,有什麼說什麼。」南宮客有些著急地道。
「陛下,聽說清河親王最近動作很大,還網羅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府上視為上賓,這和人口失蹤不知道是不是有關。」安仕全小心翼翼而又牽強附和地道,但還是把話說了七分留了三分。
南宮客聽后甚是驚訝,趕忙細問道:「人口失蹤的案子,你是真知道和清河親王有關還只是猜測啊?」
「陛下,奴才一直伺候在您身邊,沒有出過宮,奴才也是聽幾位公公私底下說的,具體奴才不得而知了。」安仕全解釋道。
「朕知道,就算你真知道什麼都會裝聾作啞的,誰都不得罪嘛。」南宮客嘆氣地道。然後又問道:「這些年來朕勵精圖治勤政愛民,一刻都不敢耽擱,為何在天子腳下還有如此惡劣的事情出現的呢!」
「陛下,您是天子,奴才只是伺候您的,這些大道理奴才怎麼懂啊,還是不要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要不去貴妃娘娘宮裡看看?」安仕全有意轉移話題說道。
「不要打岔,朕就是想問你,朕是不是真的老了,管理不好國家事務了。」南宮客感慨地道,然後又說道:「,安仕全,你說說,人口失蹤到底是不是清河親王做的?」南宮客不依不饒地追問道。
「陛下,奴才真的不知道啊,您是千古一帝,您都不知道的事情,奴才怎麼知道啊,也許案子是那些刁民乾的,跟王爺沒有關係吧,所以您也不要自責了。」安仕全安慰道。
「朕知道,這些年朕一直不立太子,多多少少是有一些影響。」南宮客好像在安仕全面前並不避諱自己的問題,當然也是真正意義上第一次自己主動談太子的事情。「安仕全,你這些年一直跟隨朕身邊,也甚是了解朕,那你說說,現在東宮一直空著,到底立誰好啊?」
此話一出,本來在給南宮客捶腿的安仕全嚇了一大跳,慌忙跪下瑟瑟發抖,連說話都說不清楚。
「陛……陛……陛下,立儲這是朝廷大事,奴才怎敢妄言。」安仕全一直跪在地上,甚是驚恐萬分,但心裡卻樂滋滋的,因為朝廷越亂,而對自己復辟的大業越是有好處,但只是在皇帝面前隱藏自己的目的,假裝糊塗罷了。
「起來,朕讓你說你就大膽地道,這裡沒有外人。」皇帝南宮客呵斥安仕全道。
「恕奴才不敢,國家大事,陛下還得與棟樑們商議,奴才不敢妄言,奴才的主要任務就是伺候好陛下,其他的奴才也不懂。」安仕全把所有問題假裝都推得一乾二淨,因為安仕全知道,雖然現在皇帝陛下主動問自己,一旦出什麼狀況了,自己的言語也許會給自己帶來災難性毀滅,不得不防的啊,俗話說「伴君如伴虎」,皇家都是反覆無常的人,不可留下話柄,所以安仕全才假裝不願意參與奪嫡大戰之中去,如此便更能得到皇帝的信任。
「陛下,那奴才真能說嗎?」安仕全試探性地問道。
「讓你說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皇帝南宮客有點不耐煩了。
「陛下,為了江山千秋萬代,如果要立儲的話,要麼選才,要麼選德。」安仕全大膽地道。
「你個老東西,狡猾的很,你這不是等於沒有說嘛,朕問你到底立誰,可你卻跟朕打太極。」南宮客罵道,但心裡卻覺得安仕全說的有道理。然後補充道:「真要選一個才襟懷德之人難啊,在朕的三個兒子中,如果要說人品高貴光明磊落而又懷瑾握瑜才華橫溢的也只有老二了,可老二這些年一直沒有任何消息,朕也派人到處打聽了,但追究還是一無所獲,你看現在的老大和老三,要麼心狠手辣鼠目寸光,要麼雞鳴狗盜玩弄權術,都不是朕想立的人啊!」南宮客一邊說一邊想起二兒子南宮幻的好處,不禁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陛下莫要傷悲,龍體要緊,江山萬里還需要您去打理呢,不可過度傷悲啊!」安仕全一邊安慰一邊給南宮客捶背揉肩認真伺候著。
南宮客確實不知道南宮幻的下落,可安仕全能不知道嘛,其實只要安仕全把南宮幻在道宗的事情報告給南宮客,而南宮客肯定會迎回南宮客立為太子的,但是安仕全就是不說,還故意隱瞞,其目的就是讓瞻郡王和清河親王兄弟之間相互鬥爭,然後也把兩兄弟與皇帝之間的關係搞惡化,如此一來,朝廷就風雨飄搖千瘡百孔,離自己復辟西蜀王朝之大業也就不遠也。
「陛下,蜀親王一直沒有任何消息,但家國不可後繼無人的啊,您還是要早做打算的好。」安仕全斗膽地道。
南宮客一聽安仕全如此說,心中甚是悲涼,於是道:「如果幻兒在的話,那該多好啊,哪有這麼多麻煩事……」
皇帝南宮客已經年逾花甲日理萬機,加上身體本就有病,如此長久下去不立儲的話,確實對江山社稷不利,但皇帝就是下不了決心,因為剩下的兩個兒子都讓南宮客不滿意,不然早就詔告天下立儲的事了,也不至於拖到現在無可奈何之地步。
「安仕全,你說說,就老大和老三,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的話,你看哪一個更合適?」南宮客不甘心地徵求意見問道。
「陛下,兩利相權取其重兩害相權取其輕,其實陛下心中早就有人選了,何必問奴才呢?」安仕全聰明地道。
「朕心裡拿不準的嘛,想問問你的意見,你也了解我這兩個兒子,所以讓你說你就大膽地說,不要有什麼顧忌。」皇帝南宮客認真地道。
「陛下,如果真要二選其一的話,奴才以為,還是瞻郡王好些,最少將來能容下政治對手,也不至於骨肉相殘。如果選清河親王的話,根據清河親王的性格,不知道有多少人喪命啊!」安仕全假裝謹慎認真地道,但是也把皇帝南宮客猶豫不決的話了說出來。
「朕正有此意,老大雖然千般不好萬般有錯,但最少會善待那些曾經是對手的人,只是他太要強了,好大喜功,作為一國之君要謹慎再謹慎,處理事情不可意氣用事,必須心細如髮,還得有顆懷柔之心啊。」南宮客無奈地道。
「陛下,都是您的骨肉,您就不能原諒瞻郡王嘛?」安仕全說道。
「不是朕不原諒他,你也看到了,上次朕對他抱有希望,才讓他擔任大元帥帶兵出征。但最後給朕搞出一個主動投敵,天下人都看著的呢,如果朕不處罰他的話,定能引起民怨,所以才傳旨讓他在家閉門思過,不許參與朝廷事務。」南宮客思索后認真地道。
「陛下,奴才知道,那是在保護王爺,只是王爺不懂陛下而已,以為陛下拋棄了他,於是他才在王府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父子之間血濃於水,只要把話說清楚了,還有什麼誤會不可化解的呢!」安仕全勸道。
「你懂,可他不懂,朕是用心良苦啊,所以老大一直對朕耿耿於懷,以為朕真的老糊塗了,可當時的情況,朕不那樣做不行的,再說如果現在突然立他的話,那朝堂之上朕怎麼說,那豈不是自打臉的嘛!」南宮客鬱悶地道,心中的鬱悶不知如何排解。
「陛下,為了萬代江山,瞻郡王是嫡長子,是皇後娘娘所生,而清河親王是庶出,歷朝歷代,立長符合慣例,大臣們也不會有什麼反對之聲的,就算有,那也得少數服從多數的啊!」安仕全終於把想說的話說了出來,也故意攪動風雲,讓瞻郡王和清河親王這對親兄弟徹底翻臉。
「讓如此不懂朕的兒子繼承大統,朕還真有點不甘心,如此大的國家,交到他手上,不知以後成什麼樣子了。」
「陛下,兒孫自有兒孫福,奴才還是相信瞻郡王能管理好這個國家的,您就不要擔心了。」
安仕全一直勸說南宮客,心中甚是怕南宮客突然改變主意而不立瞻郡王為太子,改立清河親王。。
「話是這麼說,但朕還真不甘心。」南宮客再次流下了無奈的淚水。
「陛下,人無完人,誰都有缺點,只要大方向正確,就不要拘泥於小節了。也許這就是命吧,冥冥中上天自由安排,凡人都沒有跟老天爺對著乾的能力啊!」安仕全苦口婆心的勸說皇帝,而皇帝南宮客也覺得確實有道理。
「嗯嗯,是啊,也許這就是朕的命吧。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雞兩翼,飛不過鴉。馬有千里之程,無騎不能自往;人有衝天之志,非運不能自通……」
安仕全為了自己的目標,為了讓南宮客下定決心立瞻郡王為太子,於是假借「命運」說事,於是也接話道:「人生在世,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文章蓋世,孔子厄於陳邦;武略超群,太公釣於渭水。顏淵命短,殊非兇惡之徒;盜跖年長,豈是善良之輩。堯帝明聖,卻生不肖之兒;瞽叟愚頑,反生大孝之子。張良原是布衣,蕭何稱謂縣吏。晏子身無五尺,封作齊國宰相;孔明卧居草廬,能作蜀漢軍師。楚霸雖雄,敗於烏江自刎;漢王雖弱,竟有萬里江山。李廣有射虎之威,到老無封;馮唐有乘龍之才,一生不遇。韓信未遇之時,無一日三餐,及至遇行,腰懸三尺玉印,一旦時衰,死於陰人之手……」安仕全顧及不了那麼多了,滔滔不絕的在皇帝面前說道,聽得皇帝南宮客一愣一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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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安仕全還想說的,可被皇帝南宮客打斷道:「你看你看,你個老東西,狡猾的很,不是說不懂國家大事的嘛,怎麼現在說話滔滔不絕啦,大道理一大堆一大堆的?」
安仕全一聽,皇帝有點不高興的樣子,慌忙跪下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說道:「都是奴才多嘴,都是奴才多嘴,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好啦,起來吧,一切都是命,朕沒有怪罪於你,不要驚弓之鳥,搞的朕很不通情理一樣。」南宮客微笑著說,然後又開始感嘆道:「古人有雲『有先貧而後富,有老壯而少衰。滿腹文章,白髮竟然不中;才疏學淺,少年及第登科。深院宮娥,運退反為妓妾;風流妓女,時來配作夫人。青春美女,卻招愚蠢之夫;俊秀郎君,反配粗丑之婦。蛟龍未遇,潛水於魚鱉之間;君子失時,拱手於小人之下。衣服雖破,常存儀禮之容;面帶憂愁,每抱懷安之量。時遭不遇,只宜安貧守份;心若不欺,必然揚眉吐氣。相格無破,必有成名之日。初貧君子,天然骨骼生成;乍富小人,不脫貧寒肌體。天不得時,日月無光;地不得時,草木不生;水不得時,風浪不平;人不得時,利運不通。注福注祿,命里已安排定,富貴誰不欲?人若不依根基八字,豈能為卿為相……人啦,人生在世,富貴不可盡用,貧賤不可自欺,聽由天地循環,周而復始焉也』。」
就這樣一來一去,安仕全和皇帝南宮客在書房對著話,沒想到是時辰過得那麼,安仕全一看沙漏時刻,一晃就到了亥時,於是慌忙問道:「陛下,亥時了,是讓那位娘娘侍寢啊?」
皇帝南宮客和安仕全一夜長談,心中敞亮了許多,既然都已經定了立瞻郡王為太子了,可南宮客心裡卻很是不高興。在南宮客眼裡,因為沒有多餘的選擇,不然怎麼也不會立瞻郡王為太子的,但是天子的心思,不是誰個都能摸透的,所以很多事情都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甚是很玄乎。
夜深了,皇帝南宮客該歇息了,按照道理,皇帝應該讓年輕漂亮的娘娘侍寢,可沒想到南宮客卻說:「朕對不起貴妃,那就去貴妃那裡吧,算是朕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