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心生恐懼,恐懼新生!
作為倫濱納帝國與索珂王國的接壤城鎮,本該成為貿易交匯點的錫谷鎮,卻異常冷清,偶爾匪徒劫掠時才會有幾分別樣的「煙火氣」。
居住在其中的鎮民也過得並不怎麼樣,不被本國皇帝重視,還得忍受邊境鄰居的警惕,擔憂,溢於言表的歧視!
文化差異,不同信仰,甚至連歌舞風格之間的喜好都能算是兩國人不友好的原因。
但如果非要說個主要次要,倫濱納的澤溫公爵與索珂國王發生的糾紛,所演化而來的緊張外交關係。
那件事無論是在吟遊詩人的唱誦中,還是地方官員的猜疑里,都絕對是毫無疑問的榜首!
相傳時任親王派使臣,與索珂國王進行外交的澤溫公爵,在鄰國王城波索珂時,竟然被索珂國王寵溺的二皇子當街調戲!
過分的言語連身邊侍衛都感到恥辱萬分,想要抓拿住這個野蠻國家的皇子,聽憑公爵大人的發落。
而獲得倫濱納帝國兩百年來再度出現的女公爵,這個爵位身份以前,澤溫就早已經在法師聖地——維塞星原中通過嚴酷的考核,榮獲導師的讚許肯定。
並在法術實戰賽和研究展覽會中通過獎勵疊加,贏得了屬於自己的法師塔。其心志素養程度之高,使得這位年輕貌美的公爵法師,根本不會被外者的調戲輕易惹怒。
無視掉張揚跋扈的二皇子,澤溫公爵自顧自走進了城堡與國王議事。
而被忽視的二皇子不僅誤以為澤溫公爵對自己充滿傲慢,不屑一顧,還被尚且明白事理輕重的老國王訓斥懲戒了!
生母還活著時,就被嬌生慣養的二皇子,雖有一身可稱為天才的潛質天賦,性格卻遠不如他那平庸卻親和國民的大哥。
這樣惡劣的性格在唯一能稍微管束自己的母親去世后變得更為目中無人!連跟隨母親一輩子的侍臣的善意勸導也全然無用!
通過威逼利誘,勾結早就被自己拉攏到一條船上的一些人手。
在舉辦外交晚宴商議兩國事宜,這樣的重要場合前一天,二皇子差人悄無聲息毒倒老國王,軟禁了自己的大哥,並控制住太子手下那支精良的兵團。
再命那幾個有問題的大臣傾力推薦自己,二皇子成功在晚宴當天臨時坐上國王寶座!
為了滿足自己的報復心,甚至將贈送給澤溫公爵的禮服替換成了舞伎藝女的清涼衣裝,這種衣服當做夏天游泳時自然合適不過,但在宮廷宴席上就是一種無聲的侮辱!
這次的公然羞辱使得澤溫公爵開始有些惱怒,但為了兩國和平人民不用擔心戰亂,她還是忍了下來。
換上貼身出來歷練,暴怒狀態下的師弟頂著烈陽,大中午趕去市坊街道購置布料裁剪做好的禮服,於黃昏時赴宴。
之後面對晚宴上的為難也只是以沉默與轉移話題應對,這也讓那位二皇子的囂張氣焰越燃越旺。
一直到那條各個國邦公認的,不該觸碰的高階法師底線守則,被他蠻橫破壞了……
愈發狂妄的二皇子,想著既然不能對澤溫公爵本人直接動手,那就派人抓走她身邊的僕從,以此達到強烈的侮辱目的,以滿足他近乎變態的報復心理。
可這名自身實力也不俗的皇子,明顯低估了澤溫公爵對身邊人的看重……
那一晚,全城索珂人都看到了打破常理的一幕!
戰士在近身戰時可以輕鬆解決法師,這是戰鬥常識中的常識。
可身為八階喚魔術士的澤溫公爵,
卻能輕易提著兩把華麗雕花細劍,使出一套犀利迅猛,直接讓對手找不到進攻機會的劍法!
配著一秒十七種瞬間替換的元素附魔,將同位八階戰士的二皇子打得無法招架!
也是這一場沒有懸念的戰鬥,澤溫居高臨下對著傷痕纍纍,直吐酒味鮮血的二皇子說出了那句被倫濱納的皇家軍團視作帝國驕傲的名言!
「我留在八階,是因為全系魔法修行課程中,只有十七系練到了八階。
而你,這個所謂的天才,已經達到了潛能挖掘的終點,下次若不能賭上一切來戰,就別把臟臉擺在我的面前!」
之後的事便沒有準確的記載了,畢竟相同的故事,在不同城市中都各有分說,更別提兩國間的通過靈性極端居民講述的事件了。
總之也就是在這件事後,兩國關係才開始緊張起來(索珂單方面),先動手的澤溫公爵雖說事出有因,但還是被維塞星原的來者畢恭畢敬請了回去,一段時間內不能再次外出……不禮貌點,人家這個年輕天才塔主鳥都不鳥你!
而本該作為交界通商貿易之地的錫谷鎮,失去了與和平關係掛鉤的貿易條件后,不再被帝國重視。
再一些私密勾結的組織運轉下,這裡逐步演變成兩國一些貴族心照不宣,藏匿私兵搶奪財富的地方。
最大的一支,也就是地龍獵團了……
不過今天的錫谷鎮鎮民倒是有些疑惑,平時這個時間段就會來興風作浪的獵團匪徒為何還沒來?
像往常一樣,鎮民藏著屋裡,透過彩花貼紙窗戶間的細縫偷窺外面。持續了不短的時間,還是依然沒出現什麼動靜后,這才小心翼翼走出屋外,與鄰居街坊交談起來。
「鎮長,今天那些匪團不會來了嗎?」
花匠大嬸很期待有一天可以外出採摘種子,而不用一回家就看到滿地狼藉。
「不知道,是有些尋常。」鎮長沉吟了一會,吩咐來自己健壯的大兒子,「吉克,你腿快,去瞧瞧看一眼地龍獵團,發現什麼就回來告訴大家。」
這也就是為什麼錫谷鎮在這種支離破碎的環境下,還能有一個大家都信服之人存在的原因。
身為鎮長他本可以聯同其他鎮民,隨便讓一個獨居的人去危險的獵團駐地探查情況。但他還是派遣了自己心愛的兒子去承擔這個責任,原因是他認為鎮長的兒子理應肩負更大的責任!
「凱卡拉昨天回來了,待會我們去看看他吧。」目送兒子遠去后,鎮長又關心起那個住在鎮深巷的可憐孩子。
「凱卡拉昨天肯定是在強顏展笑吧,這麼年輕家人都死了……」
「別亂說!小諾蘭只是被擄走了,還有生還的希望!」
話雖如此,但誰都知道想要找回一個被抓走綁上馬車送去其他地方的女孩,簡直是難如升天!畢竟,就是那些貴族指使的啊……
「老戴夫,麵包還有剩的沒,我買點。」
「還有些摻和細面烤的,比其他的鬆軟些,也不多了,就送給鎮長吧!」
「那怎麼行!你也有家人要養,這錢收著!」
「不用了,昨天賺的已經夠去城裡買些肉乾煮粥喝,這些您給凱卡拉帶去算了。」
在鎮長的執意要求下,戴夫最終還是收了材料錢,多餘的銅板卻是怎麼也不肯收下。
……
火紋重新點燃坐在墓前的凱卡拉幾近枯竭的靈魂,院落牆角的南瓜枯藤刺進手背充當起了媒介,承載人類最初情緒之源頭的強制降生!
「混蛋!丟開你的臟手!」
以意識中深入人心噩夢的方式,賜予凱卡拉麵對不可抗力導致極致的恐懼后。
被驚嚇到蘇醒的少年滿臉怒容,警惕望著四周,隨後而又獃滯起來,周圍的一切都無比熟悉,但是……
「我不是,已經出賣了靈魂嗎?」提起虛弱且真實的手臂,凱卡拉疑惑不解自言自語道:「惡魔先生為什麼沒有收走我的靈魂?」
[將熔岩孕育的邪火與吾相提比論,不可謂一種失禮表現。]
諾蘭小時候的幼稚繪畫上,出現了一行從未見過的文字,並不認識它們的凱卡拉,卻驚奇發現自己能夠看懂這些話的意思!
[完成復仇的少年喲,體會過死亡那苦短滋味了吧。]
「您是惡魔大人!?」
[耳中有堵塞,需要外人幫忙清理一下嗎?]
「抱歉抱歉!」
凱卡拉迅速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在他認知里與神同樣出現在傳記故事裡,喜好與人交易換取超乎尋常力量的惡魔與他之前遇到的那團令人生畏的橙火,是同一類!
現在看來,眼前這位似乎比惡魔更加強大!
[強大一詞的意義都是由我裁定,與冒火的傻岩石頭談論實力至上論是多麼可笑的行為,難不成你會與呼出的空氣較個高低強弱?]
「額……」
[先維護你的身體所需,我不想由臭氣熏天的亡靈腐屍帶著出行,那太拉低吾的品味了。]
「可家裡已經沒……」
「凱卡拉!打開門!我給你送了些吃的,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先填飽肚子!」
鎮長的呼喊打斷了凱卡拉的話語,略帶驚訝走到了門前,接過鎮長手中的香甜軟糯的麵包和溫熱牛奶,感謝告別了那位特意來看自己的心善老者。
轉身回望枯藤托起的繪畫,上面的幼稚南瓜頭無聲笑著,橙色光焰在兩眼框洞中閃爍,詭笑長裂嘴自藏有說不盡道不完的諷刺言語!
[死過一次忘掉如何咀嚼了嗎?]
似乎,來了位不得了的住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