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異世
「我......我怎麼動不了了?」一位女生的聲音響起,滿是驚慌地說道。
不只是她,林南傑,還有班裡的其他同學此時都失去了頭部以下身體的掌控,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所有人都無比恐慌,眼下的處境明顯不對勁,甚至已經超過了他們對現實的認知範疇。
然鵝,即便再怎麼不安,他們都無力改變現狀,只能焦急地任由事態的發生。
漸漸的,地板的震動開始減緩,但大家心中的恐懼並沒有因此減少半分。
在不知名的力量作用下,他們的身體依舊是無法動彈。
這種情況下,許多人開始大喊大叫,宣洩的同時,也希望外邊的人在聽到之後能夠快點趕來救援。
奈何這都是沒有意義的!
從異變開始到現在已經好幾分鐘過去,要真有什麼救援如今也該看到一點兒跡象。
因為疫情,現在學校里基本沒有什麼人。
但正如前邊所說,教室窗戶的對面就是校外的民房。
如此大的異象按理說早就該有人注意到,就算無法救援,報警總是可以的。
膽大點好奇心又重的,可能還會湊到近處討論幾番。
可直到現在,除了同學們自己的聲音,外邊甚至連風聲都聽不到,這顯然是不正常的。
慢慢的,大家的情緒開始失控,部分脆弱的女同學更是低泣不止。
「怎麼辦?」說話的是班裡的一位男生,他的語氣倒是冷靜,但任誰都能聽出他話語中的顫抖。
「誰來救我?誰都好啊!」比起剛剛的那名男生,現在這位不知名的女同學直接就哭出聲來。
「都說有疫情,為什麼不呆在家裡,為什麼還要出來啊!」另一位男生歇斯底里地大喊,像是在抱怨,但更像是以此轉移心中的恐慌。
面對這未知的環境、未知的災難,強作鎮定者有之,無助等待的也有之,但也不乏存在這種只會推卸責任的聲音。
但沒有辦法,在這未知的空間里,彼此看不到對方,雖身處光明,卻和孤身一人被關進黑屋裡沒多大區別,唯有大聲吶喊才能儘可能地消除內心的恐懼。
好在,隨著時間的過去,光芒逐漸暗淡了一些,變得不是那麼刺眼。
雖然還是無法看清周圍同學的全貌,但眯著眼睛,多少也能看到彼此的輪廓。
逐漸,大家聚到一起,如今的他們只能通過互相依靠來尋求內心的一絲安定。
許是報團帶來的安慰感,緩了一會兒后,逐漸壓制住情緒的眾人便就當下事件展開討論。
「怎麼辦,到底發生什麼了?」這是來自一位男生的低吼。
他的聲音也代表了在場所有同學的心聲,他們迫切需要了解當下的情況。
然鵝,這個問題註定是沒有人能夠回答。
沉默持續了十幾秒,而後,又是一道熟悉的男聲響起:「是被襲擊了嗎?我們......是炸......閃光彈?」
emmm……按理說有猜測自然是好的,有猜測才能有思路,最終才有可能想到辦法。
只是……
襲擊?還閃光彈?遊戲玩多了吧!
林南傑真的有些無語,這就是座學校,還是放假了的那種,這裡有什麼人值得冒風險襲擊嗎?或者說教室里保存有什麼珍貴的物品?誰會把貴重物品放在教室啊!
在這疫情的期間就算是恐怖分子只怕都很少出門的吧,
更何況來襲擊這些連社會也沒有走出的大學生們能有什麼意義?
「人都死了嗎?」另一位同學拍打著「窗戶」,嘶聲喊道:「來個人救救我們啊!」
單純希望他人的救援也是很多人的常態。
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但真正出事的時候往往很少有人願冒生命危險來救一個陌生的你。
如預料中的那般,他的拍打併沒有什麼回應。
不僅如此,就連拍打聲都沒有。
顯然,窗戶那一側的牆也被調換了。
而越是沒有回應,恐慌就越容易蔓延。
就在大家即將崩潰的時候,班長鎮定的聲音響起:「大家先安靜下來,聽我說,雖然我們現在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繫,但今天有日食,教室又這麼亮,肯定會有人注意到的。」
為了提高可信度,中澤又道「守門的阿伯知道我們在這裡,看到了一定會第一時間找人來救我們,大家不要慌張。」
班長就是班長!
這種情況下,能夠保持理智已經很是難得,還能以沉穩與肯定的語氣說出這樣一番話,他也是不容易啊!
許是受到他的感染,又許是覺得他的話多少有點道理,大家心中安定了些,嘈雜的教室霎時清靜了不少。
局面暫時穩定了下來,然林南傑心裡卻犯起了嘀咕,在這現有科學無法解釋的災難面前,真的有人能夠予以幫助嗎?
他能肯定絕對不止一人和自己有著同樣的想法,但想歸想,說卻不能這麼說。
獲救是大家心中最後的希望稻草,要是把它給拔了,恐怕連災難都渡不過就得出問題。
「沒錯,大家不要慌張。」林南傑身旁,陳彤開了口,道:「現在害怕也沒用,重要的是保存體力,等待救援。」
陳彤人本來就比較陽光,或許正是因為她那開朗的性格,才使得她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冷靜。
她的話倒也沒錯,以不變應萬變,無論遇到什麼事情,最重要的還是得先冷靜下來,慌慌張張的,又能做得了什麼?
林南傑沒有說話,口才什麼的他一向不是很擅長,穩定人心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其他人去做吧!
至於剛剛發現的異常,他沒有說,現在局面好不容易穩定下來些,不能讓恐慌再次蔓延。
只是,他有些猶疑,現在的他們還在原來的教室嗎?
他不確定,這一點沒有人能夠確定,或者說沒有人敢於去確定。
哪怕是和他一樣發現了異常的人,也盼望著能夠有那麼些許希望的出現。
得益於中澤等人的努力,局面暫時穩定住了。
只是一刻沒法從這裡離開,他們就一刻沒法真正安下心來。
和林南傑一樣,所有人都很不安。
畢竟出了這種事情,無法解釋,不知道是福是禍,只能彼此抱團取暖,祈禱著、盼望著能有希望的到來。
或許是大家的祈願起了作用,過了大概兩三分鐘,同學們的身體終於是恢復了動彈。
大家紛紛站起身,向四周摸索著,試圖找到能夠回到外邊的道路。
然鵝很快他們就發現,記憶里的原來門窗的位置現在都變成了一堵堵不知名的牆壁,原先的一切都和桌椅一般消失了,只剩下一個密封著的、空蕩蕩的空間。
沒等他們再度陷入驚恐,早就有所發現先一步冷靜下來的中澤立即開口:「大家往中間靠攏,不要分開。」
領導他人和被他人所領導,兩者之間,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前者,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權力慾望」。
但這是在平時,若是在危難時期,人們又總希望能夠有人出來帶領他們,帶領他們走出難關。
而一旦有人站出來,只要這個人平時具有一定的威望,那麼在服從安排和自尋出路間依舊是前者選擇的人數要更多一些。
就比如現在,在班長的指揮下,眾人開始慢慢地向中間靠攏。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身處未知之中也的確只有呆在一起才是最能令人感到安心的。
「真希望能早點出去。」
「我想回家,要是能回家的話……」
大家聲音都很小,生怕大聲說話會導致情況向更為惡劣的方向滑落,雖說現在的情況大部分人而言已經是惡劣到不能惡劣的地步了。
就在眾人擔心、祈盼著的時候。
突然間,又是一陣巨震出現,所有人俱都站立不穩,摔倒在地。
「又、又怎麼了?」不安的情緒充斥著整個空間,每個人都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又註定得不到任何答案。
「是外面的人來救我們了嗎?」一部分的人內心燃起了一絲的希望,或者說只有往這個方向想才不至於完全陷入絕望之中。
「我們在這裡!快來……快來啊!」有人高喊著,試圖引起「救援者」的注意,不過這一切終究只是徒勞罷了。
又是一陣劇烈的震動,原本已經扶「牆」起身來的同學們又一次跌倒在地,與地板進行了一番親密的接觸。
「啊啊啊~」在封閉的白色空間中,慘叫與悲鳴充斥著四周。
「轟~」
再次的巨震,地板彷彿上下顛倒了般,所有人都被翻了出去。
「啊!」眾人驚慌地舞動著四肢,可惜除了浪費體力外沒有任何的效果。
「轟~轟」
伴隨著一聲巨響,最後一陣巨震隨之到來。
隨後,很是突然的,震動停止了。
以至於眾人恐慌之餘又有些吃驚,明明剛剛感覺地面整個翻轉了過來,可是頃刻之間就恢復了平定。
也就在這時,籠罩著整片空間的光芒開始逐漸消退,眼睛也終於能夠逐漸睜開了。
不僅如此,四周阻礙眾人步伐的牆壁也彷彿從未出現般消失不見。
可以離開了?當下看來的確如此!
只不過,許久之後,每當林南傑回憶起這場異變,想到當時的大家歡呼雀躍著朝四周跑去,想要快點逃離這片被光明籠罩卻仿若深淵般恐怖空間的場面時,卻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果不其然,等眾人跑出「教室」,定下神來仔細觀察四周環境時,卻全如雕塑般呆住了。
眼前哪裡有什麼教室,入眼處一片生機盎然,腳下踏著的是片翠綠的草地,草地的盡頭是一處青蔥的樹林。
草地旁邊有著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而在小溪水面倒映著的卻是他們那呆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