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城市

「這些果子不知道能不能吃！」不遠處，卓旪的聲音再次響起，從他的語氣來看像是發現了什麼好東西。

見此，林南傑和陳彤對視了眼，和其她兩名女生一同朝著卓旪的方向跑去。

直到來到跟前，林南傑這才知道卓旪說的野果是什麼，只見面前的幾顆大樹上都結著許多像是蘋果的果實。

之所以說是有些像，是因為這些蘋果通體都是橙色的，就和橙子一樣。

中澤等人早已趕到，他們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一根或兩根的樹棍，棍寬一寸有餘，從尾部的斷口來看像是剛從樹上折下來的。

「這麼看著也不是辦法！」看著樹上的果實，中澤稍作思索便做了決定，道「先敲幾個下來看看。」

「我來！」卓維走上前，用手中的樹棍在樹上攪了攪，成功打下了幾枚蘋果。

「問題是……」中澤彎下腰撿起滾落在他腳邊的那枚蘋果，反覆看了看，抬頭道：「怎麼確定這玩意能不能吃？」

「先把它掰開來看看吧」說著，卓旪撿起一顆滾落在他腳邊的蘋果，兩手用力一掰，就將它掰成了兩半。

「看上去倒是和普通的蘋果沒什麼區別。」陳彤從卓旪手中接過半塊蘋果，又用鼻子嗅了嗅，說道：「味道也和一般的蘋果差不多。」

看了老半天，中澤幾人也沒琢磨出這果子到底能不能吃。

畢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又有幾人敢於成為那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呢？

情況逐漸陷入僵局，就在中澤想著是不是先去其它地方看看的時候。

突然，林南傑伸出手，從陳彤手中接過那半塊的蘋果，大口咬了下去。

「南傑！」卓旪驚呼出聲，快步上前，抓住她的肩膀，搖晃著道：「你幹什麼？還不確定能不能吃呢！」

「那怎麼辦？光靠討論就能討論出結果嗎？」林南傑不以為意，嚼了嚼嘴裡的蘋果，然後將其吞了下去，說道：「味道還不錯，和家裡的蘋果差不多。」

中澤皺起眉頭，也覺得她有些草率，道：「南傑，卓旪說的對，萬一果子有毒怎麼辦？」

「班長，我知道你的意思。」林南傑搖了搖頭，對於夥伴們的關心，她很高興。

但同樣，她也看得很清楚，道「可是以我們現有的條件根本沒法試出究竟有沒有問題，到最後還是得有人來試。」

她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莽婦，相反，她是有好好地思考過的，繼續道：「我們的食物已經不多，就算再省又能堅持到什麼時候？今天還是明天？我們沒有選擇。」

「話是這麼說……」中澤皺著眉頭，他知道這是事實，但讓同伴來試毒這種事情，他干不出來。

「就這樣吧！」林南傑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道：「與其被畏手畏腳地被活活餓死，還不如直接試試，或許還能找到一線生機。」

『我這樣的人即便是死了也沒有關係，可你們......』林南傑看向卓旪和陳彤，堅定的眼神瞬間柔和數分，道：『一定要活下去啊！我的朋友們。』

中澤嘆了口氣，走到林南傑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大家皆是眼神複雜地看著林南傑，陳彤更是面帶愁容地來到她的身旁，用手挽住她的胳膊，生怕一脫手，就把她弄丟了。

「沒關係的。」林南傑滿懷笑意地搖了搖頭，而後看向中澤，輕聲道：「我想先暫時休息一下，行嗎？班長。

」

中澤知道她的意思是想等等看會不會有毒素髮作，雖然很殘忍，但他沒法拒絕。

這不僅事關接下來的生存問題，更是同伴的意志，他不能辜負。

故而，在沉默片刻后，他鄭重地點了點頭，道：「嗯！好好休息，別多想，其它的交給我們就行！」

「拜託你們了。」林南傑笑了笑，看向滿樹的蘋果，道：「如果沒有問題的話，這些蘋果就夠我們吃一段時間的了，至少能解燃眉之急。」

中澤等人沒有說話，自覺地圍在了她的身旁，靜靜地守候著。

時間漸漸過去，距離林南傑吃下蘋果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或許是上天的垂憐，直到目前為止，依舊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好像沒什麼問題啊！」林南傑摸了摸肚子，道：「肚子也不疼，也沒感覺哪裡不舒服，看起來應該是沒問題的！」

「能確定嗎？」中澤從樹根上站起身，一臉欣喜道。

若真是如此，那麼不僅意味著找到了食物，他的夥伴也不會因此遭受危險。

「就那麼一小口，消化起來也不困難，真要出事早出事了。」林南傑攤開手，自己的安危她反倒不是很在意。

「不過穩妥起見。」林南傑接過卓旪給的樹棍，在地上劃了個「十」字，道：「也可以先在這裡做個記號，等我們探索回來，如果依舊沒出現什麼問題的話，再把果子采了也不遲！」

「沒那個必要，我相信你！」卓旪看了眼手中的蘋果，又看了看自己的好友，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只見他在他的那半塊蘋果上咬下一個口子，嚼了嚼，贊同道「是挺甜的，水分也很多。」

「卓旪你……」林南傑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他這是要跟自己共甘苦共患難的意思，苦笑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什麼叫何必？這麼好吃的蘋果你想吃獨食啊！」酸甜酸甜的味道持續刺激著卓旪的味蕾，他忍不住又咬了幾口，哼聲道：「居心不良！」

聽到這話，林南傑無奈地搖了搖頭，又看向中澤，道：「班長，繼續在這裡耗下去也不是辦法，繼續走吧！其他人可還等著呢！」

「中澤，如果你實在不放心的話……」卓旪吃掉了手中的半塊蘋果，將果核隨手丟在了地上，道：「也可以先採點蘋果放到包里，等有需要了再吃。」

「嗯！」中澤這次沒有拒絕，從保險的角度來看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方案。

他點了點頭，看向其他人，道：「那就先帶些蘋果裝進包里，沿途做些記號，回頭需要的話我們再來。」

這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對此，沒有人有任何的意見，包括林南傑在內。

不過，雖然沒有意見，但對於卓旪的信任，她還是大為感動的。

要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要是蘋果有毒的話，基本上很難得到治療。

如果林南傑在明明有感覺到異常的情況下卻依舊裝作沒事人一樣，那卓旪這麼做就等於是被她給坑了。

可即便是考慮到這個可能，卓旪依舊選擇相信了她，這份信賴不能不令她感激。

而對於中澤的警惕，林南傑也沒有怨言。

中澤是班長，更是整支隊伍的領導者，他不能拿隊伍里其他成員的生命做賭注。

哪怕他心裡相信林南傑沒有問題，也要額外小心三分。

決定好行動方案后，剩下要做的就簡單多了。

郭亮直接上前，他那高大的身軀用來采樹上的蘋果真是再合適不過的了，一些長得低些的蘋果他直接伸手就夠得到，高一點的用樹棍也能將它們給打下來。

到最後，大家背背包的背包滿了，有拿袋子的袋子也滿了，可謂是滿載而歸。

「好了，就先這麼多吧！」中澤將最後一個蘋果裝進書包，攔住還要繼續打的郭亮，說道：「要的話等回來的時候再打，拿多了也裝不下。」

「好！」郭亮應了聲，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退回到隊伍里。

「那我們接著走吧！」中澤朝前方看去，樹林里不知方向，只能先走走看了。

他看向身後的同學，提醒道：「沿途記得做記號，別等會兒迷路可就麻煩了。」

「放心吧！」卓維拿出一把摺疊刀，在旁邊的大樹上刻了一個「僑」字，而後道：「弄好了。」

中澤點了下頭，又看了眼林南傑和卓旪，輕輕地嘆了一聲，這才朝前方走去。

比起采果子時團結協作的樂趣，樹林里的探索總是枯燥且乏累的，總要找些話題才行。

這不，郭亮隨意望了眼四周的大樹，開口便道：「你們說，這裡樹這麼多，我們能不能利用起來，比如建個木屋什麼的？」

「難！」卓維當即搖頭道：「建木屋也是需要工具的，別看網上有那麼多的在野外建造屋子的視頻，但那些都是具備一定條件的，至少釘子什麼的我們就沒有。」

「也是啊！」郭亮抬頭看了眼被樹葉遮擋住的天空，說道：「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到了晚上該怎麼辦？你們有帶打火機嗎？」

林南傑和卓旪幾個沒有抽煙的紛紛搖頭，卓維則是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道「我這裡有，不過要想生火的話，還得找些干樹枝什麼的。」

「我也有帶。」中澤亮出他的打火機，可以看到裡邊氣還很多。

不過他並未因此而喜，反而道：「我們最好避免在野外過夜，危險另說，還很麻煩。」

「是啊！」林南傑接過話來，指了指天空，道「雖然我們到現在都沒遇到過危險的動物，但要是下雨的話，也沒處躲啊！」

「我們真的能夠活下去嗎？」這個時候，一位沒怎麼說話的女生開口了。

那位女生正是轉化性別了的原三位男生之一，不知是原本的性格，還是轉化性格后帶來的影響，一路下來，都沒怎麼說過話。

「我們一定能夠活下去的！」中澤停下身子，回過頭來，深深地看著那個女生一眼，道：「以後這種話不要說了，尤其是在人多的時候。」

聞言，那名女生身體一震，顯然也反應了過來，低著頭，小聲道：「我明白了。」

現在這種情況最忌諱的就是負面言語的出現，困境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困境中失去鬥志，顯然中澤深深地明白著這一點。

就在大伙兒都陷入沉默的時候，突然，林南傑一聲叫喊：「哎，你們看。」

他指著前方，眼前一亮道：「前面是不是到盡頭了。」

聽到這話，中澤等人紛紛抬起頭。

果然，雖然還有段距離，但這座由樹木組成的綠色世界顯然也已經快要走到盡頭。

「我去看看！」其他人還沒有動靜，林南傑便自告奮勇地跑上前。

只是，當她跑到樹林邊緣，看到遠方的某處景象時，突然獃滯了下來。

「怎麼了，南傑，發生什麼事了嗎？」覺察到她的異常，中澤連忙高聲呼喊。

聽到他的聲音，林南傑頓時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

她趕忙回過頭，朝著同伴猛招著手，同時手指指著身後，激動著喊著：「你們快來看，那邊是不是有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