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卷 《神亦·仁擇》/第三十九章 大夢誰先覺
第三十九章/大夢誰先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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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眾多訪客仔仔細細地參觀了一遍之後，光之聖伏羲、女媧、驪齒，將這些訪客們都帶向了軒轅劍的聖壇半心。
聖壇半心是三位光之聖修成之所，也是神器軒轅劍的力量之心。曾經，五屯聖器就是伏羲和女媧在半心之中用規尺為引，融魂碎片為材，煉化而來的。聖壇半心有著神奇偉岸的力量，能夠教誡邪惡，能夠馴化邪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宮晴的璀璨法杖，也就是那根光晶羅苔之中，也蘊含這這樣的能力，所以宮晴才能同時掌握聖能和邪能兩種法術。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光明大羅。正是這種馴化邪惡的能力，幫助煉化了五屯聖器，將億兆融魂的一部分邪力煉化成了與此宇基底維場融洽的妖魔昧。在運使神亦抗擊魔羅聯軍的那場關鍵決戰中，宮晴正是得了伏羲和女媧的指點，運用了五屯之力，這才悟通妖魔昧之理，襄助央火，成就火樹之雙芯，擊敗了魔羅聯軍，一舉驅逐了十大邪器。
現在，伏羲、女媧、驪齒三位光之聖將這些訪客們帶到聖壇半心前面，正是有些餘事要辦理。
伏羲和女媧看著宮晴，說道：「宮晴，仁擇遠征已經結束了，十大邪器也已經被逐出了此宇，被神亦拋進了煉宇的燼邪淵之中。那麼，現在，你該把五屯聖器還給我們了。」
宮晴說道：「理當如此。只是，宮晴不知道如何交還五屯聖器。」
伏羲和女媧微微一笑，朝宮晴頭頂伸出了手。只見伏羲和女媧身上開始亮起一顆顆像星辰一樣的光點。那是伏羲和女媧獨特的膚紋。這些膚紋，其實是瓏星網的一部分，也是伏羲和女媧身上的天命之力的來源。隨著那些光點一路點亮，延伸到伏羲和女媧的手掌上，宮晴的頭頂冒出了五個虛幻形態，正是五屯聖器。之前，五屯聖器為宮晴醍醐灌頂，失去了現實的形體。所以現在，伏羲和女媧要召回五屯聖器的意態，帶往聖壇半心之中，重新煉化，重新賦形。
就這樣，伏羲和女媧完成了召回五屯聖器的事情。宮晴也失去了之前的妖魔昧身份，回歸了那位普通平凡的宮晴。此時的宮晴，一頭黑髮，正是央火最為期待最為欣賞最為企慕的那位宮晴。
伏羲和女媧取得了五屯聖器，當即與大家告別，進入了半心聖壇。
緊接著，光之聖驪齒走到大家面前，說道：「我這裡有些特別的禮物，頗有紀念意義，想要送給幾位人類。」
大家注目看去，只見驪齒舉起長鼻，微微晃動，然後就有五件物品從聖壇半心之中緩緩飛出，陳列在空中。
驪齒用長鼻取下其中第一件，走到褚羽和楚荇面前，說道：「褚羽、楚荇，這是問祭琮，本是祭族留給人類的信證。問祭琮本是一體兩瓣，其一瓣已經化作了荒海圖，藏於爻淵。玄乙族長從祭族遺物之中翻出了這另一瓣。如今，祭族和人類之間的債務早已了結。玄乙族長讓我將這一瓣問祭琮交給你們的孩子。」
褚羽和楚荇驚訝地說道：「我們的孩子？」
驪齒微笑著點頭，用長鼻將問祭琮放到了褚羽和楚荇的手掌上。
緊接著，驪齒用長鼻取下第二件物品，走到李紫姝面前，說道：「李紫姝，這是牽荒帆，也就是械生王的戰旗。人類與械生族兩戰兩和，終於結下了不解之緣，互助互益。人類更是幫助械生族找回了他們的械生王。所以，械生王蚩尤和械生王子氪金，決定將這面戰旗交給人類來保管。李紫姝，你知道蚩尤和氪金打算把這面戰旗交給誰來保管嗎？」
李紫姝搖著頭，說道：「不會是我吧？」
驪齒笑了笑，說道：「何亦貞。」
李紫姝臉上拂過一波驚訝，默默地接住了牽荒帆。
隨即，驪齒用長鼻取下第三件物品，對李紫姝說道：「李紫姝，這件才是送給你的。這是明蝶笛，難得一見的上好樂器，能感應千星。希望你不僅僅將它當作一件樂器來看待。」
李紫姝欣喜地接過明蝶笛，仔細把玩起來。
隨即，驪齒用長鼻取下了第四件物品，走到熊宇真面前，說道：「熊宇真，這是等分尺。等分尺和明蝶笛一樣，都是軒轅劍之匙的信碼。希望你能好好保守這件物品。」
熊宇真慎重地接過了等分尺，仔細觀察起來。
隨即，驪齒用長鼻取下了第五件物品，走到介沐清面前，說道：「介沐清，這是端平劍。其實，這把劍上最重要的部分是劍柄，也就是軒轅劍之匙的柄端。至於劍莖，你就當成是一種象徵物吧。介沐清，拿好。」
介沐清小心翼翼地接過端平劍，仔細端詳起來。
驪齒說道：「這五件物品曾經是五星衛士的寶物，現在再度回歸人類之手了。明蝶笛、等分尺、端平劍，這三件組合起來，就是軒轅劍之匙。十大神器要去十園之中歸隱了。這件軒轅劍之匙，按照歷史慣例，還是交給你們這些人類來守護吧。介沐清、熊宇真、李紫姝，你們可要守護好這些珍貴的器物。」
介沐清、熊宇真、李紫姝都答應道：「是。」
就這樣，驪齒也完成了他的事。
在離開軒轅劍途徑光晶花園的時候，宮晴想起了紫翑曾經交待給她的最後一個願望。在香芭旯谷地的授受坪上，在紫翑離世之前，宮晴答應了紫翑，要施展天光慰法術，召喚垂雲等九位鯤的靈魂，將他們送往神器軒轅劍中，做會客花園中的享客。此刻，宮晴想起了這件承諾，便在會客花園之中施展了一個效力較小的天光慰法術。通過這個法術，宮晴將垂雲、浮雲他們那九位鯤的靈魂召喚到了會客花園之中。正好這個時候，伏羲和女媧來送別大家。宮晴心思活動，請伏羲和女媧幫忙，藉助神器女媧石之力，將另外兩個值得慶賀的靈魂帶到了光晶花園之中，那就是鑒羽和白羽。鑒羽在暗澤星的隕玳峰頂離世之後，幸運地遇到了白羽的靈魂。現在，鑒羽和白羽可以在這座光晶花園之中安詳安享了。為了祝賀他們，伏羲和女媧特意為他們在光晶花園裡種出了一株光晶羽桐樹。軒轅劍也因此有了又一批享客。
結束參訪軒轅劍的事情之後，仁擇軍團就要返回神葉星基地，安排解散的事情了，十大神器也將返回十園，歸隱沉思。至於，長公主，她在返回香芭旯谷地之前，還有一件事情要去做。
這件事情跟詠聖長祈詠有關，也跟另一位詠聖仙詠有關。長公主要幫助這兩位詠聖補全詠仙崇聖的故事。祈詠曾經在魔宇經歷了遊魂。而仙詠至今還在此宇之中經歷遊魂。祈詠找到了仙詠的晶軀，但可惜一直未能找到仙詠的光魂。長公主也曾幫忙尋找過，同樣是無果。不過這次，事情出現了轉機。當長公主和祈詠相約一起去尋找仙詠的光魂的時候，祭族族長玄乙聽到了他們的談論，當即表示，祭族曾經在輪迴軌道上遇到過一位光魂，她自稱是仙詠。於是，玄乙帶著祭族成員，陪同長公主和祈詠，去尋找仙詠的光魂。
這邊，十氏成員們已經對十氏的未來做出了共同的決定。十氏新軍將會先返回三七開基地，將安放在那裡的十氏犧牲者都帶回兕弦星。然後，十氏將會在兕弦星分別，回到各自的領域，或者匯入此宇，安於自己的本分生活，好好修復漫長的仁擇遠征給本族帶來的損傷。
十氏首領們目送十大神器離開了遷基星，目送長公主和祈詠跟隨祭族離開了遷基星，然後就和仁擇軍團的官兵們告別，和央火他們告別，登上各自的宇航器，朝著三七開基地航去。再然後，十氏就是按部就班地帶著犧牲者，返回兕弦星，再返回各自的領域。這支十氏新軍就這樣踏上了他們的歸程，然後散場，各自回歸自己的生活。
最後是仁擇軍團。仁擇軍團之中，總的來說，不僅有守護十族和新盟族，還包括一些外圍勢力，比如智人馬商隊等成員。這次，仁擇軍團已經敲定了，要在神葉星基地散場。於是，仁擇軍團的所有成員，打理清楚遷基星上的所有事情，然後登上宇航器，趕往神葉星。
神葉星的火葉基地就是仁擇軍團最終散場的地方。仁擇軍團的各支戰隊，各支勢力，紛紛在這裡彙集，分列成了一個個群體。而眾多指揮官則聚集在這些圍聚的群體最中央，代表一支支勢力，參加最後的分別儀式。
央火對大家說道：「諸位，諸位同仁，央火此刻的心情很激蕩，但也很平靜。我們的世界安好了。我們，也應該安好。」
聽到這裡，眾多同仁心中泛起一絲酸楚。因為說這話的央火，註定難以久享安好。
央火注意到了大家的神色，微笑著說道：「諸位不必如此。央火達到了自己的圓滿，諸位應該替央火高興。央火只不過是早些去熟悉輪迴。諸位，你們都應該安好於自己的生活。
我們的遠征，結束了。我們的遠征，勝利了。我們的遠征，將要在這裡劃上句號。曾經，我們一起在這裡奮戰。曾經，我們一起在這裡走向勝利。曾經，我們一起在這裡分別。這就是我們日後回望這場遠征時所留下的故事梗概。
同仁們，花開花謝，潮起潮落，來來往往，聚聚散散，我們給自己鼓鼓掌吧，就當是分別的告語了。」
聽了央火的話，大家紛紛鼓掌，或是低鳴，聊表分別之意。
掌聲並不算很響亮，但卻持續了五分多鐘。可見，這些同仁們對這場遠征評價甚高，也對大家的盟友珍重甚親。
待到掌聲歇下，央火說道：「那麼，央火在這裡宣布，仁擇軍團就此解散，我們各自踏上自己的歸程吧。如果諸位同仁還有需要相互傾訴的話語，不妨在踏上歸程之前，說個盡興。諸位同仁，我們，辰海再見！」
說完這些話，央火朝諸位同仁深深鞠躬，以致感謝。諸位同仁也深深鞠躬，向盟友們以致感謝。就這樣，仁擇軍團，這支挽救了此宇命運，幫助此宇贏得了龍擇的善正勢力，在一片祥和之中解散了。
仁擇軍團解散了，仁擇遠征散場了，眾多的盟族紛紛打點行裝，準備歸程。不過，在踏上歸程之前，曾經一起戰鬥的盟友們，不免還有許多的分別話語要說。一時間，火葉基地里到處都是相互傾訴的身影。多少同仁犧牲在這場遠征之中，多少同仁在這場遠征之中建立了深固不滅的友誼，多少同仁因為這場遠征成為了彼此的真心朋友。此時此刻，這一切的一切都成為了傾訴的理由和內容。雖然必會辰海再見，但又何妨此心傾訴。這些同仁們，從平心靜氣聊到了歡欣鼓舞，從歡欣鼓舞聊到了幽情慢訴，從幽情慢訴聊到了憂傷無語。
……
這場別前話訴持續了六七個小時之久。
雖然有太多的不舍，但分別總是必然的。仁擇軍團的各支勢力，火樹之盟的各個盟族，紛紛踏上了各自的歸程，登上各自的宇航器，陸陸續續離開了神葉星，朝著辰海深處航去，朝著本族的家園航去。
一場浩蕩激揚的仁擇遠征就這樣歸於《千宇辰林》的章句。
一支仁擇善正的仁擇軍團就這樣歸於千宇辰林之間的光霧。
……
晶鴻族在完成《千宇辰林》之前，還想回自己的祖星神枝星看一看。在劫宇邪謀面前，神枝星的星魂遭到了魔宇魔種的侵蝕，半神後裔青鸞和火鳳也因此受到了影響，演化成了陸生禽鳥。晶鴻們上次返回神枝星的時候，既驚異於青鸞和火鳳的變化，更擔憂青鸞和火鳳之間潛藏的危機。為此，離鴻甚至留下了有憤慨色彩的預言。現在，劫宇邪謀被粉碎了，晶鴻們也心態平和了，想要回神枝星看看。
一回到神枝星，離鴻他們五位晶鴻都詫異了。離鴻他們發現，青鸞和火鳳已經放棄了對修途分歧的執迷，達成了意想不到的和解，而促成這一美好結局的竟然是離鴻他們的另外兩位同伴——仲青和解因。性格古怪的的解因甚至還考證出了一段軼聞。原來，青鸞、火鳳、鷹羅，都是爍鷸的後代，而爍鷸就是神器鑄造者之一——明旪。
看到如此不可思議的結局，離鴻站在落枝湖的湖岸上，對身邊的雯姝、蹇於、璞橐、曠靄、仲青、解因說道：「諸位，幾千萬神枝年之前，我們那一群激進的火鳳踏上了火獄劫修之途，搭乘晶歌氣泡，穿越火樹之冠，卻不幸被轉化成了晶鴻。然後，我們就自暴自棄，做起了安逸的宇宙訪問學者。我們訪問了無數個文明，收集了《千宇辰林》的素材，然後又參加了一場場壯烈的遠征。直到今天，我們總算是搞清楚了我們的來龍去脈。這一切都彷彿是一場夢一般。沒錯，這就是一場大夢，一場起於神枝，醒於落枝的大夢。」
雯姝說道：「大夢不假。只是不知道，大夢誰先覺。」
離鴻深深地點頭，說道：「那你覺得，大夢誰先覺呢？」
雯姝想了想，說道：「我聽說，央火和宮晴的孩子名叫離一。會不會是她呢？」
離鴻說道：「那我們就把《千宇辰林》帶到她的面前，讓這位小姑娘看看，看看是不是她大夢，是不是她先覺。」
……
祈詠在長公主和祭族的幫助下，找到了仙詠的光魂。祈詠、長公主、祭族，一起引導仙詠的光魂，回到褚楚星，在淇奧復生了仙詠。祈詠與仙詠，這兩位相愛的詠聖終於奏響了他們的圓滿。詠仙崇聖的故事，也終於畫上了它的圓滿，成為了昆初那株崇聖杉曦鈴底枝上的浪漫詩章。
……
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正向的積極的。正所謂犄畸與易。有積極的正向的結果，自然也有消極的負向的結果。有一個族類的結局就是這樣的，而且是繞不過去的，不得不提及的。那就是天律的底色——靈燼使者——螢蜚。
螢蜚這個暗惡族群的來歷很是撲朔迷離。曾經，就連螢蜚的直接製造者羽光衛，都認為，螢蜚起源於暗血塵蝠基因、獵靈科技、羽光衛血脈和羽光衛文化元素四者的融合，並由那場罪惡的暗澤計劃直接帶到了這個宇宙之中。但是，黑暗大羅在析華而去之前所說的話顛覆了這種久已有之的觀點。黑暗大羅承認，螢蜚是他的傑作。也就是說，黑暗大羅是製造螢蜚族群的幕後黑手。那麼，僅此而已嗎？恐怕未必。從靈燼使者的暗惡本性來看，或許魔宇魔種也是幕後黑手之一，甚至是黑暗大羅都沒有發現其主導性的幕後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