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巨樹的真實面貌
「上仙，您對豢養人感興趣？」
「不感興趣，但，它們好像有問題。」
湛藍圓環空間，李文極等人的身影降臨。此處戰鬥激烈，但局限於透明管道內，很多人擁堵在一起，難以施展本領。
這種爭鬥重點集中在其中幾條管道。李文極運氣不錯，管道內沒有一個怪物，他剛要誇讚二怪，湛藍圓盤頻頻閃耀，竟從前方憑空傳送來一小隊怪物戰士。
它們小隊囊括了持叉與持刀的人員，武器長短精心搭配，還在最外層置放了兩個盾牌怪，寬大的盾牌落地，罩住了三分之一的空間。
盾牌抬起落下，每一次跨越四五步的間距，它們像個裝備精良的戰車，一點點推進，不是碾過敵人，就是趕下絕壁。
李文極道，「你們到底有多少人？」在他想來，戰鬥已經持續一陣，從戰況看，怪物根本沒有後援，更別提臨時抽調了。
二怪道，「上仙，人數一直是個謎，我們無聊時曾談起這個，但沒有結論，以前這裡的人員是固定的，而現在出現的數量遠超從前。」
它們說話有些遲疑，李文極等待著後續。
他身體一閃，再出現就已到怪物小隊身後，臨近湛藍圓盤，他翻手拿出一個口袋，從口袋中抽出鎚頭，向圓盤中心輕敲。
這是他從二怪得來的出門方式。
屢試不爽的方法，在如今失去了效果，圓盤紋絲未動。反而又憑空降臨了一個小隊，專門鎖定了李文極。
新降臨的小隊與之前不同，等級較高，明顯能根據攻擊對象的特徵施展，對策鮮明，幾次逼迫李文極使用了多重法寶。另一邊，二怪也儘力抵擋，卻也並不輕鬆。
二怪似乎有了結論，對李文極道，「上仙，我們需要最後一次確認，請繼續攻擊圓盤。」李文極不再收斂，躲避間高頻率地擊打圓盤，「哐哐」巨響甚至吸引了其他透明管道中的注意。
湛藍圓盤常亮，突然連續降臨了兩組小隊。一時間，擁擠佔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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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通道近七成空間。二怪驚慌道，「竟然是這樣。」
李文極來到阿民旁，二怪繼續道，「這湛藍圓盤才是褚寶閣的核心，它能催生生命。」它們簡短的解釋一句，就誇張地嚎叫，「它要崩碎了！力量平衡已經打破。」
李文極道，「什麼意思？」
二怪道，「褚寶閣是平衡的，平時這些人就能處理一切事務，而豢養人的反抗，加劇了圓盤的消耗，也就是說，怪物的憑空出現就是因為它，它們是被臨時製造出來的。」
李文極道，「世上真有從無到有的力量？」
二怪道，「也不全是，圓盤周圍存在一圈刻痕，它是加工完成後就存在的，而根據我的觀察，刻痕里就有催生的材料。」
它又道，「以前的層級不夠，現在才發現這一點，而眼下最關鍵的問題是，湛藍圓環的能量平衡已經打破，來自褚寶閣外圍的力量正在加強滲透。」
李文極道，「什麼意思？」
二怪道，「褚寶閣空間馬上要收縮，我們必須抓緊到達地面。」
李文極道，「你有辦法么？」
二怪道，「原本沒有，但因為它的波動，現在存在了可能。」管道空間搖晃，洞穴岩石掉落，竟給部分管道砸出了裂紋。接著，一股另類的氣息以洞壁為界，快速向內推進，這氣息李文極十分熟悉，因為紫色橢圓厭惡的感覺增強。
它每推進一分，洞壁岩塊兒就增長一層，幾個瞬間內，管道空間已被壓制到原本的十之七八。
李文極看了眼二怪，它們強行激發能量，重新縈繞李文極等人的周圍，動作雖比之前兩次生硬，但果真從此地安全脫離。幾秒鐘后，原本的壓制速度激增，呼吸之間，洞穴已成為實心，徹底變成了山體。
李文極踩到雪地上，才算心裡平穩。起碼逃離了那個變扭的空間，雖然收穫滿滿，但仍不想再進去一次。
他忽然感受到了風。他打了一個冷顫。這裡不應該有風。
他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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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細碎的雪花，飄在半空，落到他臉上。這裡不應該有雪。
巨大的樹枝搖晃，幅度漸漸增加。
李文極感到一陣恍惚，巨大的壓力不再抵制風雪，而開始轉向活物，他好像重回到孩童時期，面對著高聳入雲的崖壁，沒有任何依靠，內心遭受著一遍遍摧殘與壓抑，而完全忘記去驚嘆世間的造化。
他記得先人說過，只有絕對的安全，才能感受崇高與壯闊，否則就是會陷入自身安危的焦慮中。
如此時的觀感，他已多年不見。李文極看到了震撼的一幕，這哪裡是一顆樹，分明是一個個乾枯的屍體糾纏拼湊的怪物！
原本的樹榦密密麻麻聚集纏繞了數不清的屍體，它們無規律地緊緊交織在一起，只看成一團；原本的樹枝由屍體連接，勾連情況各不相同。
李文極胃裡翻卷。
好在這嘔吐的感覺干擾了恐懼，他得以有喘息之機。而這恍惚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再抬頭看去，巨樹與第一次見到的樣子並無明顯區別。
李文極後背發涼，竟濕透半片。紫色氣團生出一股暖流，驅散了負面情緒，也烘乾了衣飾，二怪再耳邊又開始了啰嗦。
「上仙，您倒是安排下一步計劃，我們可全指望著您呢。」
「你可閉嘴吧，活了幾十年，見識都沒今天多。」
「彼此彼此——」
這些話李文極現在聽來，倒也不覺得多餘，反而覺得真實——生活的真實。他琢磨一下，暗中調動一絲食光虱的力量，融入眼睛，竟然成功了。他藉此再一次看這巨樹，地獄修羅重新降臨。
他快速撤去力量。原來，他沒產生錯覺。食光虱讓他看到了巨樹的根本面貌，不過是因為自己承受力差，才如進夢中，陷入恍惚狀態。
李文極問道，「我曾經在附近的洞穴，見到了一隻雙身屍，你可知曉？」
二怪停止互相攻訐，專一回答道，「當然，畢竟這裡就是據此建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