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二連敗
「沒事的，」
宮本葵脖子上的傷口不深，只是看著很是嚇人。
王臨很是無奈。
最後他只得看著對方纏著繃帶，手持著擦乾血跡的雙刀，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請多指教。」
王臨以雙手持刀，身體微微一沉。
這是另一種動手風格，也是一種禮讓，當對方開口，示意自己做好了全部準備，他才會動手。
畢竟對方已經有所傷勢。
就像老電影中兩個俠客的決鬥，在那些模糊的黑白的畫面中，豎刀相向的劍士往往是貨真價實的俠客。
為了營造決戰的氣氛，僵持的局面往往是在風沙瀰漫的大漠之上，背影是一輪血紅的夕陽。
風起，而刀落。
劍刃斬碎沙礫，破開污濁的風，下一刻就是血染大漠。
「我準備好了。」
宮本葵示意說道。
然後他再度擺出了那個架勢，熟悉的二天一流。
頃刻之間。
王臨動了，教室里的人無一例外地盯著他的動作。
每個年輕的學生都盯著這個男孩，想著這一次一定不會被對方的殺氣所迷惑，畢竟這次他們已經做好了心理防備。
但事實就是如此。
所有人都以為自己一瞬間眼花繚亂，就像那些低幀數的相機拍攝時跳過這一段一樣。
在大家眼裡，王臨成了空氣中朦朧的影子，模糊的劍便做了槍，成了世界上不存在的幽靈，成了席捲沙粒變為龍吸塵的幾人。
他的劍因為速度極快而失去了形狀，被透過窗戶照進來的陽光染成了薄薄的金色光暈。
恍惚之間，沒有人能看到劍的全貌，只有呼嘯的風聲，與模糊的槍影。
宮本葵全身的肌肉瞬間收緊，雙眸幾乎凝成了一個黑點。
鮮血從他的嘴邊流下，卻是他咬破了舌尖，換來勉強從對方殺氣震懾中醒轉的機會。
這次，宮本葵明確的看到了王臨的斬擊，那是一句樸實無華的正斬下劈。
王臨瞄準的正是他的額頭正中，如果這一劍斬中，他將從人體中線處被剝成兩半。
在古代江戶時代，東瀛劍士以「斬人」為榮，他們會把戰爭遺留下來的敵人屍體堆在空地上，用刀砍斷屍體和手臂。
所以這種暴力斬總是出現在浪人劍士的戰鬥中，一劍落在人身上，就像滾燙的餐刀切奶油一樣劈開，留下血肉徹底破碎。
而他現在就感覺到，自己成了那無法動彈的屍體，成了被砍的那一方。
宮本葵以腳尖碾地，生生將腳下的石木地板踏碎。
他舉起右手的打刀擋住。
這是怪異的一幕，宮本家劍術，往往是以短刀擋長刀，因為右手握著打刀，往往意味著更大的砍人力度。
就如同他早先用小太刀去試圖攔截言寸雨。
但是在此刻，宮本葵根本沒有信心用小太刀就能攔住對方的攻勢。
所以他用了打刀，如此一定能將對方攔下。
然後以小太刀，來獲取乾淨利落的勝利！
將人斬成兩半是勝利，切喉嚨也是勝利，只要能贏，就都是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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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本葵架起打刀擋在對方這一記正劈的位置后，左手小太刀毫不猶豫的刺向王臨的心臟。
這就是二天一流的精髓，放棄雙手持刀的力量和速度，但他得到了將對方攻勢用攻勢化解，然後用另一手攻勢，來取勝的精髓。
隨後。
體育館里傳來清脆的噹啷聲，所有人都驚呼起來，包括依舊在手上纏著繃帶的言寸雨。
宮本葵倒在了地上。
或者說被直接劈飛了出去。
他倒在地上，滾了三圈，撞在體育館的牆上，手裡拿著一把斬斷的打刀。
而王臨則在原地，依舊保持著拔劍的動作。
在他面前的地面上，是一把完整的小太刀，以及半把打刀，斷口整齊，彷彿這把劍被鍛造出的時候，就沒有護手與刀柄。
宮本葵在這次又錯判了對方的實力，他應該直接用雙刀招架才是。
或者就用小太刀招架，然後依靠打刀更長的刀身，再被斬飛的那一刻，嘗試著揮出最後一刀，這樣或許還能傷到王臨。
隨後。
王臨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轉向倒地的宮本葵，向著周圍喊道：「快去叫醫務室。」
此刻的宮本葵，面部至胸腹正中，都有著一條淺淺的，但是明顯的血線，不時滲出鮮血。
要知道那身校服可是號稱可以防彈的，現如今居然整個被斬開，還傷及了肉體。
「你怎麼做到的？」
言寸雨看著眼前的一幕，都有些不敢相信。
這傢伙的成長速度也太快了。
「將力量和重心聚集在劍尖一點，然後斬下。」
王臨一邊回答著，一邊吐出了一口帶血的口水。
這一劍自然沒有說的這麼簡單。
他還附帶了呼吸法，以校長展示過的拔刀術蓄力之法，積蓄著一重呼吸法潮汐之力，兩兩融合才成就了這一刀。
不然僅憑昨日的斷魂槍，是無法做到如今這個場面的。
……
時間過得很快。
在這場私鬥的一周之後。
王臨和言寸雨少有的一起窩在寢室之中，看著面前電腦上一周前的視頻。
這一周，幾個視頻在青龍吟論壇上瘋轉。
毫無疑問，視頻是五場對於「先機」的對決。
郭蘇葉對陣校長。
言寸雨對陣宮本葵，王臨對陣宮本葵，唐雲山對陣宮本葵。
以及，王臨對陣校長。
峨眉掌門弟子，郭蘇葉，第一個出場，雖然落敗的乾脆，但自身實力卻也名副其實，畢竟面臨的是那位校長。
而第二位登場的言寸雨，則是本身就算半個風雲人物，在那樣的情景之中，恐怕沒人能躲過那一刀，但他能，僅憑聲音做出反應。
第三場的視頻，則是樸實無華，有一種郭蘇葉對陣校長的即視感，以旁觀者的角度看去，都並不是什麼特別驚艷的技法，而在於勢。
校長第一場的勢，是借對手之勢；而王臨，則是純粹由自身釋放的，將對手徹底壓倒的殺勢。
說來也是諷刺。
王臨在此實戰之前只經歷過一場真正的生死殺戰，而宮本葵卻是參加過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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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頭死戰的殺伐之徒。
而後者居然在此之上被對方所鎮壓迷惑。
第四場唐雲山對決宮本葵。
這一場用對陣來形容已經不太準確了，而更像是一場決鬥。
如果用的是真刀實槍，唐雲山或許已經被對方斬成了兩半。
但二人用的不過是橡膠劍，所以僅從比試角度，更多人覺得，唐雲山其實才是真正的勝利者，而不僅僅是平局。
但也有一部分人覺得，既然是實戰，哪怕藉助漏洞，但最後的評定標準當然是以真刀實槍來計算的。
而如果換成真刀實槍，唐雲山會在那個瞬間，換成攻擊死穴，而宮本葵會把他斬成兩半。
第五場，王臨對陣校長。
這一場，畫面幾乎到了手機幀數上限，前一秒校長還在王臨面前，下一秒，他們已經錯位了。
而王臨手中的劍，差了半分，二人的兵器甚至都沒有真正交鋒。
畫面的斷層感好像是被剪輯過的，但是拍視頻的同學發誓說他們從來沒有處理過視頻，百分之百是當時大家看到的。
很多人覺得，校長這確實有點欺負人了，這樣的速度，別說大一新生了，就算是那些畢業生，恐怕也沒人能夠接到。
故而，這幾個視頻中，王臨的兩場長時間包攬了論壇熱度的前二，而唐雲山的那場則排到了第三。
關於各人名字的辭彙也成了論壇熱搜，飯後的談資里全是那堂冷兵器實踐課。
至於王臨與言寸雨，和宮本葵私鬥的兩場。
則是因為本身的性質原因，在場雖然人更多，但是卻沒有人進行拍攝，或者說那群人中本身就有一部分是言寸雨作為二把手的學生會成員。
在言寸雨的授意下，這兩場私鬥，在場之人無法進行拍攝。
只作為論壇上的一些討論話題出現。
王臨面無表情的用勺子吃著西瓜，對身邊的言寸雨說道：「最近，我發現有人在我上課的時候跟蹤，是不是你們學生會，還是新聞部，要不青龍會？」
言寸雨挑了挑眉頭，「哦？你發現了？」
王臨當即勒住了對方的脖子，「特么的，還真是你的人，為了發展也不要這麼下作啊。」
言寸雨掙扎著搖頭晃腦地說：「不，不是我的人，應該也不是青龍會或者新聞部，是你的後援團。」
王臨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後援團？」
言寸雨重複道：「就日常世界中唱跳歌手的粉絲群那種，他們一般來說非常狂熱，不止跟蹤，甚至會翻你的垃圾袋。」
王臨扶首，說道：「可我又不是唱跳歌手，也不是明星。」
言寸雨無耐的解釋道：「那我怎麼知道，超凡世界也是立足於現實的，而不是真正單領出來，與現實脫鉤的。
且你和宮本葵與校長對戰的視頻確實很有說服力，以你現在的威望，可能出去大聲喊：大楚興，陳勝王，推翻校董事會，說不定都會有一大堆『仁人志士』跟在你屁股後面，衝到校長辦公室去把校長剁碎。」
王臨有些無法跟上對方的腦迴路，說道：「為什麼要剁碎校長？」
言寸雨繼續說道：「剁碎校長不是重點。關鍵是你現在威望很高，我之前跟你說過，學院奉行的就是強者為王的精英制度，所以在這種環境下很容易生出崇拜強者的情結，而你就是強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