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死門村
男人低聲說道:「他們很少離開房間,不管是天亮還是天黑,他們都不踏出家門一步,好像外面有什麼東西會傷害他們。
每家每戶都在窗戶上掛一根繩子,門后掛一把菜刀,我問他們為什麼這麼做,他們說是為了防賊。
但咱們這個小地方,村頭撒泡尿都能流到村尾,誰幹了什麼一眼就看得見,而且都一樣的窮,哪值得讓人去做賊呀。」
王臨二人皺起了眉毛,再度問道:「就這些嗎?」
男人的聲音變得更低,說道:「還有一個最奇怪的地方,每隔一段時間,村西那邊就莫名其妙有人失蹤,而那些同樣從山裡逃出來的人不僅不難過,還很開心,感覺就像……」
王臨催促道:「像什麼?」
男人搖了搖頭,說道:「就好像一群劫匪綁架了他們,但只殺了其中一個,而放了他們一樣。」
漢子說的話,讓王臨和言寸雨都不禁沉思了起來。
「我只是說說我的感受,您們別想太多!」
男人慌忙辯解。
不一會兒,他們三人便已經一起走到了村中央,拐進一條小路,看到一間磚房。
「我們到了,就是這裡。」
男人準備敲門,手落在門板上,發現木門沒鎖:「殷叔叔?」
他進了房子,只在裡面走了一步,就不敢動了。
面對門的餐桌上有一張老人的黑白照片。
照片中的臉正好對著門,更可怕的是照片中人的眼睛被扣掉了。
「怎麼都沒了?」
莊稼漢把王臨和言寸雨帶到了這處房屋之中。
但還沒等兩個外人說什麼,他自己先嚇到了,這絕對並非常態,而是又發生了什麼其它的事件。
「去別人家看看。」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然後便帶著二人,一連又找了好幾間房子,都是從死門村逃出來的人的住宅,而現在他們都不見了。
每戶人家的桌面上都有一張黑白照片,整個村子西邊,彷彿都在此刻便做了鬼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男人臉色蒼白,此時他只能向王臨和言寸雨求助。
看著他詢問的眼神。
王臨拉開背包的拉鏈,拿出了那把劍,目光不善,說道:「所有人都失蹤了。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沒事?」
他們進來的時候整個村子都是黑的,而男人是他們詢問的第一處住宅,而現在整個村子,竟好似只有對方一個活人。
這讓王臨很難不把對方想成追擊的羅祖會成員,被他們撞上了。
王臨隨口對莊稼漢說的在一句,把這個打小便老實的中年人嚇了一跳。
他連忙說道:「真不知道為什麼!村口還有幾個開門村的人,和原本我們村的人,應該都沒事。」
隨後三人又上門檢查,證明了莊稼漢是對的。
只有原本出生死門村的人失蹤了。
「你認為那些人會去哪裡?他們為什麼要留下一張黑白照片?」
王臨覺得事情已經失控,正在向一個未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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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發展。
「他們可能已經回到了死門村。」
言寸雨也拿出了背包里的張照片,其中第三張上面寫著兩個字——回家。
對方的畫中完全沒有體現出羅祖會。
這或許意味著,對方只是恰巧在羅祖會來襲的這個時間段,收到了死門村的召喚。
而現在這些原本出生死門村的其他成員,或許也收到了。
「我們等不及了,現在就進山吧。」
言寸雨去找莊稼漢,說道:「你們村應該有其他人也知道死門村的位置吧?這件事牽涉到幾條人命,希望你能配合。」
對方早先帶他們找的,都是原本死門村的人,而並非本村的人。
「警-官-同-志,我真的很想和你合作,但我們本村的人已經很久沒人去過那裡了,現在知道那個村子位置的人不是失蹤了,就是年紀大了,或者不在這裡了。」
莊稼漢後退了幾步,走到王臨身邊才停下來,然後突然想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是的,太老了,老至少代表對方還活著。
隨後他帶著二人,朝大山深處跑去。
翻過這座山,最後在一座小屋裡找到了一個老人。
三人向老人解釋了來意后,對方起初假裝不知道。
但當他聽說兩個孩子可能被拐到了死門村,便當即終於同意了,決定帶王臨和言寸雨一起進山。
而那個老實漢子,則是一個人撒腿就跑,趕緊回家了。
「現在情況有所異變,我們需要等待太史文俊的支援,然後在明天白日再一起進山嗎?」
王臨看了看沒有信號的手機,上面顯示的時間已經過了凌晨,現在死門村中必然存在詭異咒靈,而這個時間段會是他們最猖狂的時候。
「就因為他們怕白天,所以黑天才是那兩個小孩最危險的時刻,沒有我們,他們真的能撐過今晚嗎?」
言寸雨看著眼前一座又一座的山,絲毫看不到村莊的影子。
「但是我們三個人能去嗎?」
王臨頭疼的是,如果真的發生衝突,恐怕自己人得照顧這位屠大爺。
走了一個小時后,他意識到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從小在山裡長大的屠大爺,不僅身體硬朗,而且對山裡的環境也非常熟悉。
「你們兩個在竊竊私語什麼?」
屠大爺拿著一根樹枝走在前面,聽講話便同普通村夫不同,是學過文化的,他說道:「前面是岔路口,一條路要經過山頂,那很遠,大概需要兩個小時了,但是如果我們走另一條路,去穿過下面的山谷,只需要三十分鐘就可以到達死門村。」
聽對方這樣說了。
言寸雨便也猜到那另一條路,應當有些問題,便道:「另一條路不祥?」
屠大爺點了點頭,一臉凝重的說道:「下面那條山谷鬧鬼。」
言寸雨拍了拍胸膛,說道:「鬧鬼沒事,只要不是有山賊就好。」
黑貓在此時,也把頭拱出拉鏈縫隙,喵了一聲。
「那我們從山谷走吧,你們年輕人血氣旺,因為鬼應該也怕,你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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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大爺又看了一眼王臨,發現對方也全無懼色,便定下了從下走的路線。
「大爺,你以前遇到過那玩意兒嘛?」
言寸雨見屠大爺神色不自然,便問道:「你對這條路這麼熟,想必走過不止一次了。」
屠大爺又一次點了點頭,說道:「我父親懂一點醫學病理學。上世紀四五十年代天花麻疹肆虐的時候,他幾乎跑遍了附近的山村,死門村就是那個時候被他發現的。
這個村子與世隔絕,識字的人很少,生病了還得靠自己當地的土法子治療,我父親去的時候,村裡的疫-情已經很嚴重了。
我父親去過幾次,給那個村子的人治病,我那時候還小,父親想讓我學醫,以後就靠這個吃飯,有時候出診也會帶在身邊。
前幾次我從山谷中間走過,都沒有出事,有一次,我父親好像在死門村和一個人吵架,不知道為什麼。
一般我們都是下午兩三點出發,但那天從死門村出來已經是傍晚了。當時村外的天還亮著,我和父親沒多想就進了山谷。
走到一半,爸爸突然在後面催我快點,我以為可以早點回家吃頓熱飯,就加快了腳步,走了一會兒,就聽見我爸在後面催我走快點。
這個時候我才覺得不對勁,我剛扭頭想回頭,眼睛就被父親的手遮住了。,他還是催我走快點,我就偷偷往他手指後面看了一眼。
結果我就看到一個人跪在我爸背上!我爸臉色很差,跟在我後面,不停地催我趕緊往前走,走快點。
可能是我爸平時行醫,做了很多好事,後面爬的那個東西最後也沒動他。但那天我記得很清楚,進谷的時候天還亮著,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到家時,父親病重,我再也沒去過死門村。我至今不知道那天他為什麼和死門村的病人吵架,也不知道那天他背上躺的是什麼。」
屠大爺說起這段經歷,心裡有點不舒服。
王臨也明白了對方為什麼會聽到是救人,就直接帶他們進山。
醫者仁心,這個住在山裡的老人,是個真正的醫者。
「大爺,沒事的,哪怕沒有我們,靠您身上的福報,也不會怕這些。」
言寸雨在一旁寬慰道,一邊說著,一邊摸了摸輕輕摸了摸黑貓的小腦袋。
隨後三人走進山谷。
有風從耳邊吹過,就像是有人在哭。
草沒到膝蓋,偶爾有東西跑過,蹭到三人小腿,讓人難受。
兩邊的樹越來越奇怪,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在慢慢變化。
「我們快些走吧,爭取二十分鐘內出來。」
屠大爺情緒不穩定,對於普通人而言,這不是一兩句寬心話,就能夠抵消的。
在此時,他年輕時的恐怖記憶似乎又慢慢浮現了,這讓他看起來很緊張。
言寸雨和王臨各自走在屠大爺的兩旁走在中間,好讓對方不至於被詭異所侵擾,心理上也好受一些。
三人又在山谷里走了五六分鐘,便見狹窄的土路開始被雜草和樹枝完全堵死,路兩邊可以看到很多半埋在土裡的棺材。
那些棺材好像是故意放在附近的,有的甚至蓋得都不嚴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