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鬼打牆
三人走在陌生的村子里,四周掛著白色的燈籠,夜風吹過,兩邊的房子里不時傳來奇怪的聲音。
有人在哭,有人在笑,還有人好像在咬什麼東西。
隨著夜色加深,這個村子變得更加詭異。
「別的地方都是夜深人靜,但這個地方完全相反,越黑越熱鬧。」
王臨把今夜所遇之鬼,在心中過了一遍:「谷中之鬼,欲拉我入棺,似與老屋中三口之家不同,相比較而言,老房子里的鬼更聰明,知道害怕和探查。」
他們到死門村還沒半個小時,就已經遇到四隻鬼了,不,五隻,還有那個會動的裹屍布。
這地方絕對有問題。
「慢慢來,從外圍開始搜索,一定會找到那個小孩畫中的房子。」
當三人拐過下一個拐角時。
王臨又回頭看了看。
裹屍布的下擺拖在地上,離他們越來越近。
「被一個死人的衣服追著不太舒服。」
王臨正拿著長刀,思考著能不能在不驚動村子的情況下將對方宰殺,然後便不小心撞到了言寸雨。
「你怎麼停下來了?」
他皺了皺眉頭。
言寸雨看著前方完全陌生的街道,說道:「來時的路好像沒了。」
一旁的屠大爺也注意到了這點,兩腿顫抖。
「鬼打牆?」
言寸雨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卻是笑了笑,說道:「既然它們不開眼,那麼就別怪我們了。」
「不要單獨行動!我們……可以找人問路。」
屠大爺連忙說道,一把抓住了身邊的言寸雨。
屠大爺是真擔心二人會做出衝動的事,比如提著刀就破門而入,衝進附近的房子。
「王臨正在我們後面,什麼叫單獨行動。」
言寸雨雖然話說如此,但也不願屠大爺被過分驚擾,身子便也就是放鬆下來。
「在這個村子里,你甚至看不到一個活人,可以向誰問路?」
王臨則是無奈的回答老人,隨後他便示意不要說話,讓言寸雨守好屠大爺。
自己則站在角落裡,默默數著自己的心跳,握緊手中長刀。
但等了整整一分鐘,紅色裹屍布還是沒有出現。
他斜著看了一眼角落,那裹屍布已經消失了。
「跑了?」
它一定是聽到了言寸雨的聲音,所以躲了起來。
王臨收起長刀,靠在牆上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
「這麼大的鬼村,必然會誕生強大的咒靈,連鬼校都養出了一大批讓羅祖會心動的惡靈,但現在看來,卻不免有些狐假虎威。」
王臨看著土路的盡頭,那些幾乎難以辨認的老房子。
「鬼打牆只是開始,」
言寸雨在不遠處提醒道:「這個村子里的妖怪好像慢慢蘇醒了。」
他確實也怕王臨太不把此事當回事。
畢竟對方上次任務,也是雷聲大雨點小,要是因此形成慣性,他們三人或許便真危險了。
「暫時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尋找孤獨的幽靈,並一邊調查,一邊把它餵給筆仙。如果筆仙今晚能變成紅裙,我有預感,今晚的危險應該會變得很小。」
王臨腦海中思緒翻湧,這本是他原本定下的方略,但他又有些擔心,如果筆仙吞了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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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太多的鬼,很有可能會激怒對方。
但他手上目前卻也只有筆仙可用。
「我們得小心謹慎。」
王臨在心裡默念著,然後看向屠大爺,說道:「村裡的怪物都開始逐漸蘇醒了。大爺,你以前常來死門村,知道這個地方有什麼特別的建築嗎?」
屠大爺聽聞后,努力回憶,應道:「村子最深處有個祠堂,外人禁止靠近,而且挖的井很多,但通常死門村的人寧願跑到山的對面去打水,也從來不從井裡打水,還會專門繞開井口。
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這個村沒有村長負責,由一個年紀輕的女人管事,獨自住在村裡最大的房子里。」
王臨不太明白,便問道:「祠堂這個地方外人不能進去,我明白。為什麼他們如此害怕井口,是因為這裡水質特殊,喝了會導致身體畸形嗎?」
屠大爺也解釋不清為什麼,只是說道:「水不會有問題,我父親用捕獲的動物做過試驗,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死門村的人拒絕使用,同時還阻止我們去水井檢驗。」
言寸雨在一旁說道:「應該更加關注這一些,對方越是讓我們遠離,就越有可能隱瞞真相。」
屠大爺嘆了口氣,說道:「好吧,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滿街的白燈籠晃來晃去,看起來特別嚇人。
現在村是出不去了,只能靠近顯著建築物,然後在思量其它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隨後三個人原路返回,卻沒有看到以前的老房子。
乍一看,所有的房子都掛著白色的燈籠。
「根本出不去。」
屠大爺把玉墜放在衣服外面,用手緊緊攥住,說道:「我們一直在街上呆著不成問題,要不就在隔壁房間過夜。」
他現在回憶起今晚發生的事情,仍然感覺像是一場夢,又自己把自己否定,說道:「白燈籠的房間里可能住著鬼,那老太太說的也不一定對,她也可能是在故意欺騙我們。」
話雖如此,但屠大爺還是走到了旁邊一間老房子外面,雙手舉著,卻不敢落下。
老太太說的「不要在黑暗中敲門」像魔咒一樣縈繞在他的腦海里。
言寸雨沒有阻止屠大爺敲門。
他也在考慮該怎麼辦。
雖然行事輕挑,但他應當是三人中最知道住死門村危險的人。
這麼大的養蠱場,鬼知道能養出多大的蠱王。
「我們不能一直呆在一個地方,這樣可能會招來更多鬼。」
言寸雨正在思考對策,背包里的黑貓突然叫了一聲,很刺耳,包含著少有的慌亂。
「糟糕,有東西來了!」
言寸雨立即做出了回應。
他抓住屠大爺肩膀,看向王臨,隨後三人便提著掛在身旁的白燈籠進了屋。
「小言同志,你在幹什麼?」
屠大爺還沒搞清楚,就被拉進了屋內。
「噓,大爺,別說話。」
言寸雨關上了木門,就在門被關上的一瞬間。
街道的拐角處響起了一個男嬰的哭聲。
「是孩子嗎?」
屠大爺皺著眉頭。
「安靜!」
言寸雨皺了皺眉頭。
屠大爺看到對方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緊張得呆立不動,不敢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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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聲越來越近,即使捂住耳朵,那種詭異而悲傷的聲音也能鑽進你的大腦。
王臨上半身一歪,同樣一動不敢動,生怕發出一點聲音。
而這樣才能更靠近門,然後在靈視的幫助下才能看到門外的街道。
掛在門上的燈籠都變暗了,好像沾了一絲血跡。
外面的風突然停了,整條街只剩下嬰兒的哭聲。
它來了!
一隻短胳膊從角落裡伸出來,王臨的瞳孔縮小了一點,盯著那個方向。
很快怪物的臉就露出來了。這似乎是一個溺水的孩子。
它沒有頭髮,皮膚又白又腫,五官模糊,被裹在一塊濕漉漉的血紅色的布里!
「紅色?」
王臨如今對血色比較敏感,這讓他下意識變聯想到了筆仙身上的異變。
嬰兒的哭聲持續不斷,它在地上快速爬行,似乎在尋找什麼,直到爬到王臨藏身的門口時突然停止了。
那張模糊的臉被抬起來,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嬰兒沒有眼睛和鼻子,只有臉上的三個黑洞和一張畸形的嘴。
王臨松屏住呼吸。
他很高興言寸雨帶來了黑貓。
如果沒有預警,以門外怪物的速度,他們甚至可能還沒來得及做好戰鬥準備就被對方撞倒。
王臨微微彎下腰,全身肌肉繃緊,像一張滿弓。
而言寸雨則是繼續擔當著自己的保鏢角色,死死將屠大爺守在身後。
「十有八九,應該沒有問題!」
汗流浹背,王臨感知著對方的氣息,心中對其實力有了大概的認知,準備一戰。
門外的鬼嬰看著木門。
它的體錶慢慢起皺,刺鼻的紅色液體從皮膚上滴下,液體落地后像蝌蚪一樣圍著它打轉。
所有的血滴似乎都有自己的意識,夾雜著怨念和死亡,令人不寒而慄。
「這個孩子好像才幾個月大,還沒到達記事的程度,他怎麼能背負如此強烈的怨恨?」
由死者形成的咒靈,必須滿足兩個條件。
一是死前充滿怨氣,二是極具攻擊性,與復仇的慾望。
如果沒有後者再大的怨氣都會消散,而無法自然凝聚成咒力。
燈籠發出的光變得更加暗淡,街道兩旁的牆壁都泛著淡淡的紅色。
嬰兒慢慢轉過了身子。
它沒有直接攻擊,而是慢慢向木門所在的方向爬去。
血液在它的身體下流動,似乎隨時都會沖向木門。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王臨在腦子裡排練了一遍。
他打算先召喚出筆仙,然後直接使用呼吸法,以及幻術,減緩對方的動作,然後進行一擊必殺。
王臨雖然心中不願意承認,但是入學儀式的那場幻景,確實讓他對於吞噬鬼物,有了很大的渴望。
沒有人能拒絕獲得強大的力量。
「雖然有風險,但如果能殺死鬼嬰,讓筆仙吞下,說不定會加劇筆仙身上的變化。」
想到這裡。
王臨終於做出了決定,戰!
二者身上同樣擁有的血色,不得不讓人產生聯想。
筆仙的變化,很大可能就是因為吞噬了水林學校的血影。
王臨眸子中散發出一抹涼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