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剿匪
李病軻接過厚粥，一開始有些不知所措，隨後變得感激涕零。
「此粥如及時雨啊，王爺於百忙之中還能想起來我這等文人，英明哉臨淵王。」
他謳歌道。
其餘將領看了，愣了片刻后也紛紛贊同道：「王爺率軍一視同仁，這會兒我等算是見識了。」
李棠給了隨從官一個眼神，讓他就這樣回去復命。
隨從官眼看棠公子巧妙化解了厚粥的尷尬，於是便退了下去。
另一邊，李病軻舉著碗直接將厚粥一飲而盡，那勢頭就像久旱逢甘霖。
再過六日，大軍抵達寰州地界。
寰州上邊緊挨著蒼渡州，左邊便是大漠邊疆。
不過由於鶴拔山天險，此地不會成為西域軍覬覦之地。
然而寰州之荒涼已有大漠孤煙直的意味。
遼闊的瀚海沙地看不見一抹綠色，時不時有風沙肆虐，踏過的沙地會很快被風沙掩埋。
寰州州府並沒有想淄州那般美酒美食伺候，他們運來兩車清水，以及本地產出的干棗數袋，僅此而已。
若是別人恐怕要責怪寰州方面招待不周，封京大軍來此居然就這麼敷衍了事。
然而臨淵王早就跟嚮導官了解過情況，此刻土地沙化惡劣，給養全州百姓的耕種地分佈於幾處綠洲。
況且寰州百姓加起來也不過十萬餘人，又怎麼養得活三十萬大軍呢？
兩車清水、幾袋干棗，已經是寰州州府能夠調用的一切存糧。
再索取便要剋扣百姓口糧，哪有封京的官兵出征禍害邊疆百姓的？
臨淵王自然深諳這個道理，他命令士卒不準打擾百姓，軍營皆扎在曠野。
同時他分出部分兵力維持補給線，並且命令嚮導官尋找穩定且風沙小的補給路線。
然而寰州環境風土之惡劣，絕非人力可輕易彌補。
派出去的嚮導官失蹤就有數人，活著回來的嚮導官也沒有找到合適的路線。
之前的極速行軍必須慢下來，盡量一步一個腳印。
好在將士們經過在淄州的打磨，對於這種情況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王爺，我軍西北處有一夥流竄的沙匪，大約二三百人，咱們的嚮導官就有被他們所襲殺的。」
一位嚮導官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
「敢殺我封京的嚮導官？」
臨淵王眉頭一皺。
大帳內的將領無比憤怒，申請率軍剿滅。
「諸位，此沙匪必剿，今日他們殺我嚮導官，數日之後便有可能襲我補給線。」
臨淵王決策道。
「王爺，交給末將處理，末將會將此等宵小的頭顱以繩牽連來見。」
說話如此殺氣凜凜的是一位黑甲紅盔的大將，此人便是「百鍛刀」張靈傑，出身高唐州，乃是一位好勇鬥狠之悍將。
「殺雞焉用牛刀，張將軍你且退下。」
臨淵王搖頭道。
「王爺，我……」
張靈傑還想說什麼，結果被長孫勝的眼神斥退。
「長孫將軍也有何想法？」
臨淵王問道。
「王爺，此次剿匪雖事小，但事關我軍士氣，必須大勝。」
長孫勝悠悠道。
隨後他讓嚮導官鋪開一張臨時繪製的地圖。
長孫勝目不轉睛地看著沙匪流竄的區域，用手指丈量著方位。
隨後他走到帳外，拋起一條白綾。
所有將領都在看著他，有些不明所以。
「王爺——」
長孫勝抱拳，隨後指著地圖開始分析。
「今夜風盛，乃是西南風，那幫沙匪大概會於這個位置安營紮寨。」
他指向一塊兒區域。
「為何？」
臨淵王問道。
這時外頭風沙陡然變得狂暴，大小砂石砸擊著帳篷，聲勢及及可危。
然而隨軍的帳篷質量夠硬，如此聲勢的砂石風暴依舊動搖不得帳篷，甚至沒有出現缺口。
「王爺您也聽見了，寰州風沙之勢已然成災。我軍勢大、裝備優良，自然無所畏懼。
然而那沙匪盤踞寰州已久，必然會犯一個經驗錯誤，他們會避開風沙，從而集中在風沙弱勢的區域。」
長孫勝再次敲了敲那塊區域。
「既然是西南風，那便只有西北與東南兩角可避風沙，同時東南角靠近一處綠洲，按照沙匪的經驗，他們勢必會前往此處駐紮。」
他一語斷定。
臨淵王為他精彩的推論鼓掌，但他也提出一個疑問。
「若是沙匪反其道而行，為之奈何？」
「以此地之惡劣，反其道而行，不智也。」
長孫勝回道。
臨淵王看著地圖，最後決定道：「明早清晨派出人馬，奇襲沙匪據點，張將軍與我侄兒同去。」
「王爺，你剛剛不是說殺雞焉用牛刀，怎麼這會兒還讓令侄與我同往？」
張靈傑不解道。
「因為我只打算給你們一百人馬，且看你等二人能否打出以少勝多並且大獲全勝的漂亮仗。」
臨淵王意味深長道。
張靈傑瞬間會意，臨淵王這是要打出士氣。
「末將張靈傑以人頭擔保，有我出馬必定呈碾壓之勝勢。」
會議結束后，李棠也得到消息，開始做好準備。
次日清晨，李棠與張靈傑碰頭。
「棠公子，咱們先別客套，抓緊時間出發。」
張靈傑性格直爽，可見一斑。
二人點精兵一百，騎上馬匹快馬加鞭前往。
「沙丘區域恐有流沙，且注意繞行。」
李棠提醒道。
「好嘞。」
張靈傑下令。
然而還是有士卒不幸陷入沙丘，四周馳援及時，只是失去了一頭馬匹。
張靈傑揪起那士卒的衣領，大手掌摑。
「你為何不聽我號令？」
他大聲呵斥道，扇得那個士卒嘴角綻血。
「張將軍，適可而止。」
李棠出言勸道。
張靈傑性格直爽但過於剛烈，這令李棠有些頭疼。
小插曲過後，二人率軍抵達東南角的綠洲，果真發現沙匪的據點。
李棠示意眾人停下，他且觀察一二。
據點乃是木柵欄構成的營寨，沙匪大多集結於此，可以觀察到的就有百餘人。
「棠公子，停下作甚？此等宵小，隨我砍殺進入便是。」
張靈傑疑惑道，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腰間的七尺大刀渴望飲血。
「沙匪據點內，似乎有人質。」
李棠沉吟道。
據點內部有數只大鐵籠，裡面多少一些婦孺，這些顯然是被沙匪劫持的附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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