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回 天寵學無字天書,變蠅蟲戲耍妖魔
話說那梨山聖母,化一道白光不見。屋內就余天寵一人,他愛惜的拿出那對竹青銅節鞭,看了又看,一隻上有一雌字,另一隻有一雄字,真是愛不釋手,在房內武動幾下,更是隨心所欲,得心應手,心中甚喜。
此時天寵也有些睏乏,就進裡屋,倒在床上睡去。這一覺睡的深沉,而又香甜,被火辣辣的太陽照醒。天寵坐起身來一看,那裡還有什麼房啊床啊,自己就躺在崖壁前的一塊大石上睡覺,再看衣服,雙鞭,軟絲甲都在,一摸天書還在懷中,更加深信這一夜受神仙點化是真。
他回想起神仙點化三天為限,就起身到崖壁前的一棵大樹下,翻看天書,第一篇,架雲。天寵用半天時間,把它學會記牢,下午就練習架雲,到傍晚,把架雲已經練熟。夜晚黑暗,他就回大石上安睡,天剛放亮,他就起身,再到大樹下看書,一翻書,就見書內寫道,第二篇,靈光。他就學了起來,主要是吞雲吐霧,呼風喚雨,撒豆成兵之法,練好這些,他又用去一天的時間。
第三天,他又早起,翻書一看,第三篇,變化。第一章,九般。再翻書,第二章,十八般,繼續翻書,第三章,三十六般,也是天意,他心想三十六般變化,可能是最高變化,也好,就學三十六般吧,就認真的習讀起來,讀此三十六般,就用去大半天時間,學完這章,再往後一翻書,還有第四章,七十二般,他驚奇的再往後翻書,看到第五章,一百另八般,再後邊就沒有字了。他在想學七十二般,一看天色,已經不可能學完,他長嘆一聲『哎……。』站起身來,練起三十六般變化,一直練到天黑,才練個八九,就默念書中秘訣,身子一晃,變為一棵大樹,又念秘訣,身體變回原樣。口念秘訣,一指身邊石頭叫聲『變』,把那石頭變成一隻烏龜,烏龜四腳慢爬,兩眼環視四周,心中甚喜。收了咒語,把天書揣入懷中,上大石休息不提。
翌日,清晨起來,懷中一摸,天書不見,轉身尋找,四處全無,他才想起,梨山聖母所言,三日為限是真。他縱身跳上空中,腳踏雲頭,只見來時的坐騎,還在那吃草,他想,幾天沒回家中,父母妻子一定很急,不如先回家告知一聲,再回來除妖。記得來時一路向南,他把雲頭升高,踏雲往北下去。
片刻,就到家門之外,按落雲頭,推門進院,院里空空蕩蕩,再推開房門,就見妻子抱著小兒,母親坐在床上,擦著淚水,一見天寵推門進來,葉氏就是一愣,忙問道:「你是何人,你找誰?」天寵道:「娘啊,你怎麼連孩兒都不認識啦,我是小虎啊!」葉氏拉長脖子細看,姜氏也抬頭觀看,姜氏道:「婆母,是小虎!是小虎!是天寵!」葉氏道:「是嗎?怎麼高了許多,也胖了一些,看面目是我家小虎。」天寵說道:「娘……,我就是小虎。我還知道我兒的名字叫張小天,娘,你看對不?」姜氏道:「婆母,我看他就是小虎,不然怎知我兒大名,雖身有變化,必有原因,但相貌我還記得,不會有錯。」這時葉氏放聲大哭,道:「我的兒呀,你可來家啦,不然娘離死就不遠啦!」天寵勸慰了一下母親,母親方止哭聲,就問妻子道:「姜氏,家裡為何如此清凈,父親何在?」姜氏道:「自從你那天離家未歸,家裡人和全庄鄰居,都出外找你。」姜氏把如何一天天尋找,述說了一遍,道:「今天,家人都已出去尋找,公爹去莊主家商量如何尋找之事,一會可能就回。」
姜氏話說到此,
一指窗外道:「你看,公爹回來啦。」就見張員外匆匆進到屋來,一見天寵,先是一愣,接著就問道:「你可是我兒小虎?」天寵道:「是啊,怎不是呢!」員外道:「小虎,你怎變為這等模樣?」天寵道:「爹爹,你先坐下,聽我慢慢道來。」天寵就把如何馬驚,如何食饃喝酒,如何換衣學書等,概略的述說一遍,最後道:「我所言之事,多為天機,家人不可外傳。」員外道:「你回來就好,於外人言此何用,我三人絕不外露半點,你就放心吧。」一家人快樂起來,員外讓長工去莊主家和庄鄰家告知,天寵無恙回家,並讓廚房坐一桌好菜,請莊主和有關庄鄰來家吃酒不提。
話說張員外送走吃酒庄鄰,一家五口在堂屋落座,員外道:「天寵啊,你說你練就一身本事,何不給家人看看。」張天寵道:「爹爹,你有所不知,我的本事不易外漏啊。」員外道:「家中就四人一娃,如何外人?我等絕不外漏。」天寵道:「好吧,我就練一下變化,你們看牆角有一方凳,我變成它形。」就見天寵身子一晃不見,牆角上多出一隻方凳,兩隻方凳一模一樣,分不清真假,家人正在愣神,天寵在方凳那恢復原形,這下把家人樂的拍手叫好。天寵又說:「我再給你們變個蒼蠅看看。」身子一晃不見,就見一隻蒼蠅,在每人身前飛轉,完后落在葉氏身邊茶桌之上,看著葉氏,舞動前肢。家人正近前細看,就見那蒼蠅,又變為一個半尺高的小天寵,抱拳對母親施禮道:「母親大人安好!」這下把母親福笑的眼淚直流,連說道:「好!好!好!」員外和姜氏也高興的流出熱淚。天寵跳落在地,恢復原形后道:「孩兒還會架雲踏霧,呼風喚雨,飛沙走石,撒豆成兵,家裡不便演示。」員外道:「這就很好,那些不演也罷,我們這回相信,我兒是學成本事來家就是。」
一家人其樂融融,笑了一回。天寵道:「爹爹,孩兒想,家中無有丫頭,是否在找兩位好的丫頭來家,一人關照你二老,一人照看我妻兒,您看如何?」員外道:「如此也好,我明日就辦便是。」天寵道:「二老,孩兒明早,還要外出幾日,我會儘早還家,請二老和夫人放心。」葉氏忙道:「我兒所為何事?」天寵想,不能說破此事,免得家人擔心。道:「還是學法術之事,娘,你就放心則個。」家人無語,一夜無話。
次日早起,天寵裝扮完畢,但見——
身高九尺一少年,軟絲金甲身上穿。雙鞭斜插背身後,寬衣緊袖紫羅衫。青紫寬褲緊褲腿,軟底青靴穿腳間。威武雄壯動人楚,降妖捉怪世人傳。又:
絕世一幻生,天賦自然成。呼風又換雨,架雲起東風。奇幻變化多,去來也通靈。巨力凡間少,武藝神通精。
話說天寵告別家人,走出庄外,見四處無人,架起雲頭往南下去。少時就來到梨花山,按落雲頭,見自己的坐騎還在食草。又跳上雲頭,滿山尋覓二妖,尋遍全山不見。站在雲頭俯瞰,在山間深處,有陰霧騰起,隱約可見,有一石洞,天寵按落雲頭,見洞外不見人影,心想我何不變成一隻蒼蠅,飛進洞去看看是否有妖。想到這,身子一晃,變為一隻蒼蠅,由洞門縫隙爬進洞去,飛向洞內。
山洞不很寬,還是較深,在洞的稍寬處,坐著兩位磨頭,正在那吃食人肉喝酒,旁有大鍋,上有籠屜還冒著熱氣,就見那高個磨頭道:「自從我倆拜為兄弟,在此洞已居住多年,倒也美哉,天天有酒,有人肉可食,倒也愜意。」小個磨頭道:「前些年我自己在此,沒食過人肉,現今才知人肉好食,謝謝哥哥啦!」大個磨頭道:「想當年,我在滄浪山,九曲洞時,在大王座下,幾天才能啃一塊人骨,哪有現在好啊,想食便食,多麼自在。」小個磨頭道:「哦……,現在是好。大哥,我倆再干一杯!」二磨頭舉杯就干,然後又把酒杯斟滿,兩磨頭如何喝酒食肉,天寵如何降它暫且不提。
話說那滄浪山,九曲洞眾妖解散之時,群妖各奔東西。老妖僅留下兩位小妖為兄弟,當時有一豹精也想不走,但老妖不準。無奈,它就自取雙刀,腳踏陰風,向北遊走。也不知遊走多遠,多少時日,到過多少大山,均無處落腳。這天繼續遊走,就見腳下一座大山,山坳中有一石洞,洞壁上書寫『羊腸洞』三字,一隻妖怪在洞外吃酒,它按下陰風,走到那怪近前道:「你是何者,一人在此飲酒,何不由我陪你一起喝來。」那妖怪抬頭一看,見一妖怪站在身前,說要吃酒,就氣不打一處來。道:「你是何物,敢在此喧鬧。」豹精道:「俺剛剛自稱花斑大王,現遊走於此,見你有酒而飲,故來討些酒食。你這洞穴也好,不如我倆共住如何?」那妖怪一聽,勃然大怒道:「我乃靈狐大王是也,你些許鬼話,是想找打否?」花斑大王怒道:「你休得大話連篇,還想打我,我還想打死你食肉,佔山洞為家呢!」那靈狐大王氣的也不答話,拿起一對鐵拐,飛身向花斑大王打來。花斑大王一閃身,躲過鐵拐,拔出雙刀就砍。靈狐大王右手拐一架,左手拐就到。花斑大王急撤右手刀架拐,左手刀斜削過去。靈狐大王急轉身使出霸王背拐式,隔開來刀,右手拐順勢打向對方頭顱。花斑大王左手刀急架,搪開來拐,右手刀向對方劈去。兩個一場好鬥。怎見得,但見——
雙拐雙刀勢流星,你打我劈起風聲。雙拐轉動招式險,雙刀劈剁不放鬆。白光一閃刀削刺,拐打劈崩陰光生。你來我往招式急,武動刀拐論輸贏。
兩個在洞前開打,一直戰到林中,最後戰到半空,揚沙飛草,遮天蔽日。大戰五十多個回合,不分勝敗。天色以晚,靈狐大王跳出圈外道:「天色已暗,待我明日定要殺你。」閃身回洞不提。
再說那花斑大王,推那洞門不開,腳踢刀剁不動,沒奈何,就在洞前一塊石頭上小歇。一天的廝殺勞斗,又飢又渴又累,飢腸轆轆,那裡睡得著覺啊。忽然,一陣響動,它驚得睜開雙眼,就見一隻灰狼,追趕一隻野兔。那野兔慌不擇路,跑到花斑大王跟前,它起手一刀,把野兔砍死,那灰狼站下,看一眼花斑大王,夾起尾巴溜走。
花斑大王,拿起野兔,放在嘴裡吃了起來,一隻野兔下肚,倍感精神很多,躺倒身子,一覺睡到大天實亮,伸個懶腰,走到洞門前砸門喊道:「靈狐大王,快出來受死!」一連喊了數聲,洞門不開,洞里杳無聲息。無奈,只好靠坐在大石上靜等。
巳時已過,洞門才慢慢開啟,靈狐大王從洞內出來,精神百倍,神清氣爽,也不搭話,舉雙拐便打,花斑大王執刀相迎,兩個又一場豪殺,怎見得,但見——
靈狐大王顯神通,招式兇猛氣如虹。不是今朝必殺爾,枉做一世妖王精。
花斑大王妖中精,劈砍削剁氣勢凶。若要將身安於此,定要與它分雌雄。
二妖,你拐來,我刀迎,你拐去,我刀沖。你刀來,我拐崩,你刀去,我拐行。你掄拐,我刀撐,你收拐,我刀攻。你刀劈,我拐棚,你刀削,我拐捅。
二妖激烈爭戰,只戰得天昏地暗,禽獸無蹤。就聽見半空叮噹亂響,聲聲震耳,看不見二妖,只聽器械聲。二妖又大戰七十多個回合,不分勝敗,就見花斑大王架住來拐道:「咱倆明天再戰!」閃身先進洞去,關閉洞門。任靈狐大王怎樣敲打喊叫,那石門就是不開。洞里無聲無息。靈狐大王無奈,也坐在那塊石頭上發獃。
原來,花斑大王昨晚,在大石上睡到半夜,被冷風吹醒,看著天空在想,我今如此狼狽,都是因大王被擒所致,天房地床何日方止。就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奪占此洞安家,看了一下那洞門,心裡忽然高興起來,我與它再斗,為何不先進洞,把它關在門外一夜,即占洞,又好笑,多麼美哉。心裡美美的笑了一回,慢慢的睡了過去。
再說那靈狐大王,坐在洞外,無水沒食,甚是凄涼。心想,我與它如此拼殺,何日方有盡頭,戰後搶洞何時休啊。心想,我那洞中尚寬,實不差它一個居住,好,明日再戰,找時機與它有條件說知,如它答應,我倆共住此洞又如何。想到這,在大石上,慢慢睡去。
次日,靈狐大王早起后,也不去叫門,自己在近處,採摘些瓜果梨桃充饑。時到巳時,洞門打開,那花斑大王也不搭話,舉雙刀向靈狐大王就砍,靈狐大王執拐相迎,兩個又大戰四十多個回合,不分勝敗。
那花斑大王架住雙拐道:「我倆已爭戰三日,也不分輸贏,先歇歇再戰如何?」靈狐大王也覺很累,撤拐道:「歇歇也好!」兩個各收兵器,就地而坐,稍歇一會,靈狐大王一看正是時機,道:「那妖,你真想在此洞住下?」花斑大王道:「非此洞不住!」靈狐大王道:「好,有兩個條件,你若能擔,我倆就同住此洞!」花斑大王道:「只要能住此洞,四個條件我也應你。」靈狐大王道:「第一,我倆共住后,你管找吃食,我僅管酒水。」花斑大王道:「這條就依你,第二條快說!」靈狐大王又道:「第二我倆要結拜為兄弟,無論誰大小,洞中之事,都由我安排如何」花斑大王一聽高興的答道:「就依你,都依你!我倆現在就結拜如何?」靈狐大王道:「如此甚好。」倆個就插草為香,跪地結拜為兄弟。論年,花斑大王年長三月,被定為大哥,靈狐大王自認為弟。
這時靈狐大王道:「大哥,我倆結為兄弟,也應慶祝一下,怎奈洞中無食,如何?」花斑大王道:「我已諾吃食由我,你進洞燒鍋熱水稍等,我去去就來。」一縱身,踏烏雲下山去也。
話說那花斑大王,踏烏雲不多時,見到一個村落,它第一次採食,心裡沒底,不敢進村攝人,踏烏雲來到村頭,見一老者,手拿蕉扇,正在樹下乘涼。好大王,颳起一陣妖風,飛沙走石,天昏地暗,怎見得。但見——
天地昏暗眼難睜,飛沙走石人難行。世間少有靈異象,不鬧天災鬧妖精。
那老者被颳得用扇遮臉,風小時撤扇睜眼,眼前站一妖怪,頓時昏厥過去。花斑大王用手一提,踏烏雲返回山洞。-把老者仍在地上,笑道:「兄弟,這夠我倆食用幾日啦,呵呵……,快洗涮乾淨,上鍋蒸熟,我倆也慶祝一翻可好?」靈狐大王道:「大哥,我沒食過人肉,還是你來吧。」花斑大王笑道:「兄弟,你先歇息,我來便罷!」就此,二妖在這洞里居住十五年光景不提。
再說天寵變為蒼蠅,進洞見那二磨頭,在食人肉吃酒,就極其生氣,心想,我讓你喝個痛快,我也作弄二妖一下解氣,就向洞里飛去,捏住鼻子,大叫一聲噢……,極其瘮人,然後就飛回廳洞。就見二妖,急站起身來,靈狐大王道:「洞里什麼聲音?好怕人啊!」花斑大王道:「我倆一起進洞看看如何?」靈狐大王道:「就是!」二妖各操兵器,漫步向洞內走去。
那天寵拿起酒壺,倒出酒來,一喝還可,就又喝兩杯,然後把尿尿進酒壺裡,把酒壺放回原處。那二妖進洞尋了一時,無物,轉回洞來,又坐下吃酒,那靈狐大王道:「既然洞內無物,哪來叫聲。」花斑大王道:「管它呢,先喝酒再說,」用酒壺把二妖酒杯斟滿,相互碰杯,一口就干。花斑大王道:「哎……,這酒有些不是味呢。」靈狐大王道:「大哥,是我倆酒喝多了,另方才受驚,我也覺得酒味差也,不去管它,我倆再干一杯!」花斑大王又把酒倒滿,二妖碰杯又干,靈狐大王吧嗒吧嗒嘴,細品后叫道:「哎呀……,怎還有尿騷味啊!」那天寵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現了原形,笑道:「你們倆個喝的是我之尿啊……,哈哈……。」也不知二妖如何舉動,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