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回 妖變知州坐公堂,審兇案巧服妓女
卻說柯知州,在黑暗的洞中,也分不出人妖,這時飛天大王走近身前,他定睛細看,一見嚇的昏死過去。稍時,蘇醒過來,戰戰兢兢,瑟瑟發抖,身子癱軟一起,也不敢言語,自知深陷妖窟,死多生少,性命休矣,好不悲傷也。
飛天大王笑道:「哈哈……,知粥,吃粥沒吃飽吧,都嘚瑟一起去啦,還吃粥嘛?哈哈……。」柯知州那裡還有話說,身子顫抖的不行,飛天大王又道:「哈哈……,你即吃粥,我食你血肉不是很好嘛,哈哈……。」就讓小妖搬住他頭,張開大口,吸食柯知州血漿。你看那知州,口鼻出血,在面前行成血絲,飛到妖王口中。
飛天大王吸足吃飽血漿,摸摸肚子,抹抹嘴巴,道:「吃粥,擒到你真好,本王胃口小,食量不大,可享用人血三四次,真好!哈哈……。」此時知州已經昏死過去,那裡聽得見怎地。飛天大王道:「小的們!把他餵養好,可供本王多享受幾次人血!」眾小妖諾諾。
飛天大王回到王位坐定,就有一小妖來報,道:「大王,外面那兩人,仍然坐在那說笑玩耍,也不知如何是好!」飛天大王一聽,心中暗想,如那兩人找不見這人,必然回去生事。如同擒兩個不住,跑掉一個,也不妥當。我何不變為知州,騙二人進殿擒他,想到此,搖身一變,就變為知州無二,走出廟來,向二人和坐騎走去。
兩個傭僕見大人出廟,就問道:「大人,進廟裡玩的可好?」飛天大王道:「這廟雖小,但很有玩處,吾玩之甚樂也!」一傭僕道:「大人,你說話聲音怎麼不對,為何變了話音?」飛天大王心中一愣,急中生智道:「廟內香煙濃重,嗆的我咳嗽不止所致!」就假裝咔起嗓來,心裡暗想知州話音,就變了嗓音,道:「這回如何,好了吧?」二傭僕道:「這回好了,是大人的聲音啦!」飛天大王道:「廟裡很好,你倆也隨我進去玩玩如何?」傭僕道:「大人!一個廟宇,我兩人進去作甚!現天時以晚,不如早回州衙如何?」
飛天大王一聽,見二人不想進廟,只想回衙,暗想,先跟他走走,半路適機擒他。就來到馬前,上馬便走,二傭僕緊隨其後。三人剛走進森林,妖王就想動手,這時就聽有人喊道:「大人在這裡!大人在這裡!」舉頭看時,見有十幾個兵丁騎馬奔來,到妖王面前抱拳道:「大人,小的們奉命前來接您回衙!」妖王怒道:「吾進山狩獵,何時用你等接吾!」那兵丁道:「只因州內出一命案,一家五口被殺,苦主告到州衙,同知不明如何辦案,責成我等分為三隊,尋找大人回衙!」妖王心想,眼下也不便施展,就隨他等回衙再說。就道:「你等在前引路,吾等回衙!」兵丁抱拳答應一聲,轉身五人在前,其餘隨後,把大人保護在中間,向州府就行。
臨近天黑,眾人回到州衙,你看這州衙,深嚴莊重,氣勢雄偉,怎見得,但見——
青磚青瓦紅門庭,飛檐斗拱歇山頂。四隻紅燈高高掛,州衙二字楷書成。持棍衙役兩邊立,無事閑人哪敢蹬。巨幅對聯門左右,文筆雕工手藝精。
眾人在門前下馬,妖王把馬交給兵丁,兩位佣撲前後攙扶,護送『大人』進入卧房休息,早有家人送上香茶,又有家人送水洗漱,不多一時,家人又請他到餐堂用餐。妖王進去一看,一桌豐盛的酒席,應有盡有,什麼雞鴨魚肉,山珍海味滿桌飄香,一壺老酒,散發著酒之甘醇,讓人垂涎欲滴。
妖王從未食過如此好的宴席,
就坐下身子,大吃二喝起來。它食肉鮮美,吃酒甘甜,狼吞虎咽,不一時,酒足飯飽,心裡極度快活,躺在卧房美了好一陣子。這時有家人端來一盆溫水,為它洗腳入睡,家人退出房去。
它躺在床上,也覺這床比山洞的好上百倍,即舒軟又溫暖,還散發一陣陣香氣,把它樂的心花怒放,飄飄然就如同進入仙鄉。心想,這麼好的所在,比吾在山洞閑悶好上千萬,吾何不在此住下去多美,想到這,站起身來,熄滅蠟燭,見房外無人,架起陰雲,歸回山洞。
不一時就到洞口,收起陰雲,進得洞來。群妖見大王回洞,都圍攏過來,問道:「大王,這多時候,你去何處,嚇煞我等!」妖王道:「吾隨那二人去做知州也!哈哈……。」一小妖道:「大王,坐知州有何好處,怎與在此做大王清閑,有何可樂乎?」妖王道:「你等不知,做知州有好多人侍候不說,就是所食,爾等都沒見過,別說食啦!住的更是舒服,你等更沒見過,太好啦!舒服啊!」眾小妖被大王說的啞口無言,獃獃的站在那裡。妖王道:「吾回來就是告知你等一聲,好好的把守山洞,看好所擒之人,吾先去做些時日知州,開心享樂一翻再說!」眾小妖諾諾。妖王出得洞來,架陰雲回州衙就走。
次日晨起,有家人為其端水洗漱,穿好衣服鞋襪,到餐堂吃過早茶,稍時休息,就聽衙堂上傳來鳴冤鼓響,家人為其戴好官帽,它闊步走上堂來落座,主簿備好紙筆,判官,執事,衙役站立兩旁,執事喊了一聲『開堂!』眾衙役兩邊站好,口喊『威……武……!』堂上極其威嚴肅穆,寧靜莊重。這時就見堂下上來一人,你見他怎生打扮,但見——
青白長袍員外巾,橙色馬夾穿在身。布鞋青紫灰布襪,寬腿短褲露三分。長園臉型五官正,濃眉長眼智慧深。身高七尺精氣爽,年近花甲一老人。
只見他手捧狀紙,進堂跪倒在地。妖王道:「你是何人?來此作甚?」堂下眾衙役一驚,全部扭頭看著大人,妖王也是不解,心裡發慌,忙拿起驚堂木,用力一拍道:「快說!」眾衙役喊道:「威……武……!」
來人也被這場面驚住,身體顫抖著,雙手舉起狀紙道:「大人!小人郭友,有冤情稟告青天大老爺!為小民做主啊!」妖王道:「你有何冤從速講來!」郭友道:「小人次子郭生,家住城南,一生經貿,家中小有積蓄,前日夜,一家五口全部被殺,天明后巡捕到場,驗看多時,填了屍格,取了物證,最後也沒抓捕到人凶,今已三日,故而來此喊冤,為我兒孫等報仇啊大人!」妖王道:「郭友,你兒年庚幾何?生前可與誰結仇?」張友道:「大人!我兒三十歲,一項心地善良,從不與人結怨,只做些小本生意。」妖王道:「那他可有朋友?」郭友道:「大人,我兒雖沒有知心朋友,但生意上的朋友很多,老朽也知之甚少!」妖王『哦……』了一聲,舉起右手掐算起來。眾衙役也覺新奇,都默默的看著,也不做聲響。
妖王掐算多時,問道:「郭友,你兒可有韓姓朋友,也是生意場上之人?」張友道:「有!有!這人我也認識!他名叫韓進!」妖王道:「郭友,那韓進可是屬羊,比你兒小一歲?」張友道:「大人,韓進屬相和年歲,小的不知,只見年歲與我兒相仿!」妖王對堂下喊道:「有抓人的沒有!」這時有一捕快出班道:「大人!可是叫我等嘛?」妖王問道:「你是何人?」捕快道:「大人!怎麼連小的都不認識啦?我是捕快姜仔呀!」妖王心裡一驚,自知出了紕漏,忙道:「本王……王……官……本官,就是逗你一逗,姜仔!快去把那韓進擒來!」滿堂衙役哄堂大笑,姜仔也笑道:「呵呵……,卑職遵命!」
功夫不大,就見捕快姜仔從堂下押上一人,只見他——
頭束員外巾,長袍穿在身。手拿摺疊扇,弄姿顯斯文。其貌不醜陋,內含骯髒魂。奉勸諸君子,諸事別虧心。
這人正是韓進,被帶到堂上跪倒,妖王問道:「你是何人?」韓進道:「回大人!小的韓進是也!」妖王道:「你可是屬羊?」眾衙役又是一驚,心想問他屬相作甚,都面面相視看著大人,不敢做聲。
韓進道:「小的是屬羊,今年二十九歲!」妖王道:「你認識郭生否?」韓進道:「小的認識!認識!還是好友!」妖王道:「你可知他一家五口被殺?」韓進道:「大人,小的昨天才聽說,正在心痛不已」妖王道:「他家之事,可與你有關?快快講來!」韓進道:「大人!小的怎知此事,更不會殺他!冤枉啊!冤枉!」妖王喊道:「給他上……,上刑!打他!」眾衙役又一愣,忙問道:「大人,上何刑具,怎麼打他?」妖王一聽,忙道:「你等隨便打他就是!」眾衙役想,今天大人怎麼這麼古怪,道:「是!大人!」眾衙役放倒韓進,舉棍就打,韓進在地上疼的亂叫亂罵道:「你這昏官,亂用刑法,必著天譴!小人死也無話!」妖王氣的發抖,說不出話來,用手指著韓進道:「暫!暫!暫!哎……。」話沒說完,長嘆一聲,放下手來。
眾衙役一看,大人是讓給他拶指,心想,這是給女人用的刑具,今日怎地用在男身,也不管如何,先夾起再說。人都是十指連心,痛的韓進撕心裂肺的大叫,實在忍受不住酷刑,大聲喊道:「大人!小的有話說!」妖王又道:「暫!暫時停……停打!」好算把話說全了,眾衙役取下刑具,妖王道:「你有何話說,快快道來!」韓進雙手互拂,道:「大人,小的與郭生,在他被殺前那日晚,在酒館吃酒來著,酒後他獨自回家,小人,小人……,小人去那春香樓,找一品香玩樂去了,小的所說都是實話,不曾殺人啊!小人冤枉啊!」妖王見他說的真切,就抬起右手掐算起來,眾衙役也覺驚奇,都靜靜地看著大人。不一時,放下右手,對韓進道:「韓進,你時運不濟,生意凋敝,外債頗多,又夜宿娼妓,吃喝玩樂,賭博成性,你是否為財殺人?」韓進道:「大人!你說的都對,小人是已落魄,但那郭生,比我強些有限,家中也不富裕,我為何殺他?小人冤枉!」妖王道:「韓進,你把賭博落敗,宿娼欠錢的事,認真說上一說,不許隱瞞,吾已知其大概,說的不實,還要打你!」
韓進看了一下四周,眾衙役分列兩邊,甚是嚇人,無奈說道:「大人,小的生來就愛賭博,輸多贏少,道也無妨,前些時日,由於宿娼無錢,想賭大些,贏了也好玩耍,不想一夜下來,血本無歸,尚欠賭債十兩白銀,至今無力還債,就是這樣大人!」妖王道:「你繼續往下說來!」韓進道:「沒啦大人,就是這些!不信可將賭場老闆叫來,一問便知!」妖王道:「你想耍賴不說,來呀,再把那東西夾上!」衙役們上前,就要給韓進上那拶指。
韓進嚇的連連叫道:「大人!大人!小人有話說!」妖王道:「你快快說來,免得皮肉受苦!」韓進道:「那日小人從賭場出來,心情不好,想食過早茶,回家休息一日,就向小飯莊走去,剛到店門前,恰巧碰到我的另一個朋友郭錚。」妖王問道:「你們是何朋友?快說!」韓進道:「吾兩是多年生意上的朋友,年歲相仿,相交甚好,他是富家出身,生意做的也佳,是城中大戶,富甲一方,方圓百里小有名氣。他見到我時,就請我進店食早茶。我靈機一動,心想,向他借銀二十兩,十兩還賭債,餘下的我也能快活幾日。想到這,就張嘴向他求借,被他一口回絕,我內心感到羞愧和憤恨。飯後,我倆各自回走便是。」
妖王追問道:「後來咋樣,繼續說!不然吾還打你!」韓進無奈,只好繼續說道:「我回家的路上,正好路過春香樓,見一品香正在送客,她看我走來,就上前拉住我的手,讓我進樓陪她玩樂,吾被半推半就,到了一品香屋內,躺在床上也不言語。一品香問我為何不言不語,情緒低落,我不理她,她就前來哄我開心,被她一逗,我心情好了許多。對她說,你拽我來此,我已無錢應承。她說你怎能沒錢。我說,昨晚賭博已輸盡,尚欠賭債。她說,那也不用憂愁,適機贏回便是。我就將借銀子之事,說了一遍,她說,那個叫郭錚的確實有錢?你怎見得?我說,城中一說郭錚,那個不知,那個不曉,他是我城富商,身價千萬,區區二十兩銀子,被他當面拒絕,有失體面,可恨至極也。我食過午飯,就回家去也,大人,就是這些,別無話說。」
妖王對衙役說道:「你等去吧一品香擒來!」眾衙役諾諾。不多時,一品香被帶到堂上,跪倒在地。你看她怎生打扮,但見——
滿頭銀飾梳髮辮,舉步婀娜步搖顫。水粉紅衣繡花鞋,娼妓俊俏多人贊。
眾衙役站班,喊了堂威,那女子嚇的渾身顫抖。妖王喝道:「你是何人?把你所做之事,快快招來!」一品香答道:「回大人,小女一品香便是!不知讓小女所招何事?」妖王道:「你可認識韓進否?」一品香道:「認識,他是小女的嫖客!」妖王道:「前幾日,他到你那說了些什麼,你又如何做的,要從實招來!」一品香道:「他在我處,無非說些吃吃喝喝,玩樂耍笑之言,別無它也!」妖王道:「他是否說過賭博借銀之事?」一品香道:「大人,-小女子不曾注意到,也不記得啦!」妖王道:「一品香,本,本官已經算就,你與殺人者有些關聯,你從實招來,免了受打!」一品香道:「大人,小女子無話可說!求大人開恩!」妖王道:「你即不說實話,來人!打她!」眾衙役上前,給一品香上拶指刑。一品香真是個烈女子,拶指多時,她咬緊牙關,一聲不響,最後昏死過去。用冷水潑醒,又打了三十大板,真是被打的皮開肉綻,又昏死過去,醒來后還是隻字不提。
妖王見狀,暗想,她硬的不吃,來點軟的試試,就叫道:「把她外衣鞋襪脫光,綁在刑架之上,用羽毛撓她腳心、手心、腋下和兩肋,看她說也不說!」
衙役們按大人所說方法施刑,把個一品香癢的渾身曲動,大笑不止,笑淚滿面,最後癢的屎尿都已流出,一品香實在堅持不住,喊道:「大人!我有招就是!」妖王擺手,停了用刑道:「你快快招來,不然讓你痒痒半日!」一品香道:「大人,再別用這刑,小女子招了就是!」妖王道:「一品香,不用此刑可以,但你要詳細道出實情,本官不為難你就是!」一品香道:「那日韓進躺在我房中,心情沉重,怒氣沖沖,我問他為何,他先時不說。然後說道,賭博欠債,向好友借銀被拒。」等把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原來,一品香做妓女幾年,由於姿色較好,接交下很多嫖客。讓她最為傾心的是一位江洋大盜,不定時的,晚上來到她房,住上半宿。也不知那江洋大盜如何殺人越貨。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