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楚天歌站在世界樹下，抬頭瞭望，一眼望去，上無盡頭，翠葉與果實在光芒中顯得透亮，星芒璀璨，星河流轉，在眼前，在頭頂。

他伸手去觸碰大樹。

樹皮並不粗糙，反而帶有一絲滑膩，像青蛙的皮膚，軟嫩光滑。

宿主，您準備好了嗎？】

「好！」

特殊的力量，是規則的力量，如涓涓小溪流緩緩流淌，順著掌心，刺透皮膚，沿著血管經脈匯注全身上下，席捲四肢百骸，每一寸批發，每一塊骨骼，都被這規則的力量洗禮，升華。

「這種力量……很奇妙！」

楚天歌十分享受地說道。

完美到極致的體驗無法言語形容。

是世間感官、精神層次的愉悅、興奮。

時間是停滯的，但世界樹融合運動始終沒有終止。

反而隨著灌輸的推移，它逐漸加速了。

世界樹也沒有消失，樹葉襯托的果實依舊明亮。

但他產生了一種似是而非的錯覺，他就是一棵樹，而樹就是他。

同時。

他第一次清楚的感受到系統的存在，就彷彿系統也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一個器官。

世界樹與宿主融合，而系統本身為世界樹一部分，因而宿主才會有錯覺。】

楚天歌閉上眼睛，沉浸感受能量的灌輸，不準確一點說，是一種非能量的力量灌輸，源源不斷的從世界樹身上轉移。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

他終於接受完規則的力量。

在盡頭的世界里，時間運動成了一種環形矢量，無始無終，而非只能從過去流向未來的唯一標量。

宿主感覺如何？】

「樹，我彷彿就是一棵大樹，一棵紮根諸天萬界、浩渺宇宙的世界之樹。」

「我的意念就是世界的規則，我的一句話，就能顛覆規則的存在……掌控感，很奇妙！」

宿主，掌控與利用仍舊有些許區別，掌控能生規則，有毀規則，能修能改能撤，而利用規則，並不能憑空捏造和假想銷毀，最多只能做到修改！】

「這樣啊……」

對於一個碳基生靈來說，得到如此可怕的力量，能掌控萬物生靈，一念萬物生，一念萬物亡的力量，已經夠偉岸無窮了。

真要化身世界樹全部，與系統合二為一，成為宇宙……他能做到嗎？

換句話說，化作宇宙的他，還是他嗎？

這和某些網文小說里鴻均道祖有什麼區別？

以身合道！

少了人性的情與性，多了神的公與理。

「我不想。」

不，宿主，你想。】

「……」

宿主，放心，我會替你做好一切的。】

「系統，你該不會要……」

楚天歌想說的一些話，哽咽在喉嚨，其實他不必感傷，但系統這狗東西畢竟跟著他不少歲月，他已經習慣了系統的存在，真有一天，需要獻祭系統成為自己力量一部分，他真有點不舍的。

我從母樹中來，將回母樹中去，推演世界中系統分解，推演立馬終止，原本的世界會按照正常運轉，所以，宿主想要做什麼事，請儘快，不然，待世界非同步運動差分太大，再當回去時，恐怕已經物是人非了。】

「非要這樣做嗎？」

「其實我完全可以離開這個宇宙。」

「這個宇宙讓給他便是。」

楚天歌不願意失去自己的狗系統。

宿主，系統不會消失，會永遠陪著你！】

話音一落，一團星光從眉心鑽了出來，徑直射向大樹。

大樹頓時光芒大作。

洪呂大鐘般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

「宿主，趁快，

不要有絲毫猶豫，我與母樹融合瞬間，就驚動了他！」

「趁他來臨前，將我的力量全部吸去！」

楚天歌並非優柔寡斷的人，掌控雙手，吸收狂暴的世界諸天力量。

創世！

毀滅！

規則締造！

完整的規則之力！

與此同時。

已經統一宇宙的系統楚天歌正宣布向藍星平行世界和多邊平行宇宙進軍時，驀然渾身一顫，心生餘悸的望向虛空，冰冷無情的眸子里流淌著驚天殺機。

「是他！」

「他怎麼能活著？」

本宇宙的無數個文明，任何一個世界里的每一個人都有資格和權力存活。

唯獨一人。

絕不能活著！

楚天歌！

「一個宇宙，只需要一個楚天歌夠了！」

系統楚天歌意念一動，消失在原地，出現時，已經在世界樹下。

「楚天歌！！！」

系統楚天歌憤恨地吼一嗓子！

「你是哪個楚天歌？」

「你為何要會來？不對，你不是我送走的宿主楚天歌……」

系統楚天歌眉頭緊鎖。

楚天歌此刻沒空搭理系統楚天歌，專心致志吸收世界樹能量。

系統楚天歌抬頭瞅了一眼。

「完整的世界樹？怎麼可能？」

「一個宇宙，不可能有兩個世界樹，除非……從你開始的推演已經降臨到本宇宙……我知道你是誰了！」

「你就是原宇宙第一楚天歌！」

系統楚天歌暴跳如雷，「你騙我，你挺會玩啊？自己都騙，你竟然騙過去了？」

系統楚天歌很聰明，他很快反應過來自己是什麼，他是分身，是雙魚玉佩的分身，包括系統本身，也是分身，系統分身奪舍的原宿主的分身，至於本宇宙的楚天歌和本宇宙的系統，被他親手送到了另一個宇宙，成為了宇宙的流浪漢。

沒有世界樹的楚天歌，便不可能真正的掌控世界樹。

「怪不得我無法做到真正的掌控規則……原來我竟然是只是一具分身？」

系統楚天歌無法接受，他算計了一切，卻不料從一開始，就錯了。

「為什麼我沒有絲毫記憶？」

系統楚天歌惡狠狠瞪著楚天歌。

「因為我發現雙魚玉佩分開的人，沒有之前的記憶，你有的記憶，只是我灌輸給你不完整的記憶。」

「起初，我的想法很單純，我不想在這個世界死亡，但有個分身，就能方便我做很多事情，於是你出現了。」

楚天歌解釋完，系統楚天歌徹底怒了。

「所以，我只是你的一枚試路的石子？」

楚天歌坦然道：「這樣理解雖然不人性，但的確如此！」

系統楚天歌仰頭大笑，這一方世界開始崩塌，七彩的世界變得扭曲，一些地方宛如琉璃破冰般，變得支離破碎。

「本尊，我用整個宇宙，億萬文明，不計生靈來與你陪葬，可壯觀否！？」

系統楚天歌居高臨下道。

「你掌控的世界樹並不完整，你勝不了我，收手吧。」

「本尊，你錯了。」

系統楚天歌眼裡充滿決絕以及必死決心。

「你在推演中，你汲取的宇宙的原生宇宙的世界樹，你的規則力量在本宇宙內，並不會比我強，但我殺一名規則境掌控者也不易，所以……我讓一個宇宙為你送行，帶你與本宇宙消亡后，我會去你的原生宇宙，徹底的替代你……至於征服億萬宇宙的宏圖霸業，我不會放棄，我會繼續下去。」

楚天歌雙手緩緩從從世界樹上剝離，雙眸淡如湖水，「是嗎？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他伸手一握，正在破碎的世界被隔離出去。

「我有一地，可決生死！」

黑洞！

「我將盡頭空間挪移到空洞內。」

「前方是原生宇宙，右側是本宇宙。」

「咱倆終究要死一個。」

楚天歌面無表情地望著系統楚天歌。

他切膚之痛感受到對方的憤恨和孤獨，對方只是一枚棋子、分身。

稱霸稱王的宏圖偉業，在原主眼裡，只是猴子雜耍，任誰得知了，都無法接受。

所以。

今天終究要決出一場勝負，一場生死。

事關兩個宇宙億萬文明以及無數的生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