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還敢來
趙言思考著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卻發現自己按照大陸人的習性去思考的話,這簡直就是一個無解的問題,當趙言深深的意識到這些時心情便格外的失落,如果自己有足夠的力量就好了,也不會向現在這樣感到無力。趙言難受的抓著頭皮,想讓自己甩掉自己所想的一切,內心中不斷的安慰自己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當然這只是徒勞的,越想不去想,眼前卻越會出現當時的慘狀。
啪嗒一聲,趙言的窗子傳來了一聲響,趙言被嚇了一跳,心想今天都已經鬧出這麼大動靜了,怎麼還有人敢來騷擾自己?於是趙言便扶著窗沿悄悄的探頭看去,利用角度的阻擋看看是那個不要命的還敢來,而當趙言向外面的街道看去時,便發現此時的城鎮內已經是漆黑一片了,看看天生的繁星,差不多以是深夜時分,趙言苦笑,自己的思考竟然在無意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於是當趙言向著下方街道的暗處看去時,竟然發現前不久被自己嚇到失禁的獸人族男性正站在巷子的拐角處,抬頭看著自己所居住的窗戶,沒有一點隱藏自己身份的打算。
趙言縮回了頭,心想剛放你走了,你個臭小子竟然還敢來騷擾自己,於是趙言便推開門走了出去,找到了旅店內的男主人讓他來教訓一下這個不怕死的傢伙。男主人也知道城鎮中發生的事情,於是在趙言提出幫助時,便毫不猶豫的抓起一根棍棒便往門外走去。
剛出門,男主人便大喊呵斥到。「哪個不怕死的,竟然還敢來騷擾我的客人,看我不打死你。」
趙言跟在他的身後,深知對方的話可不只是為了嚇嚇對方的說辭而已,是真的想打死對方,理由嘛,無非就是貧民的命不值錢唄。
男主人很快的便發現站在巷子口的獸人族男子,於是便用棍子指向對方,氣勢洶洶的便走了過去,按照男主人的體格,對付對方簡直不要太輕鬆,趙言本以為對方會因為恐懼而轉身逃跑,可沒想到對方竟然就站在原地,目光並沒有看向氣勢洶洶的男主人,反而盯著趙言,似乎在用目光告訴趙言自己沒有惡意。趙言注意到了對方的意思,於是連忙快步走了過去,伸手拉住了已經抬起棍棒要打的男主人,男主人疑惑的看了看趙言后,便把手中的棍棒放了下來。
男主人有些不滿,畢竟這大半夜的打擾對方休息,又是為了客人解決麻煩,此時又出手阻止,事沒有這樣辦的不是。「客人你要幹什麼?這隻不過是一個搗亂的貧民而已,如果不好好教訓一下的話,他還會來打擾客人的休息的。」
趙言看著對方陪著笑,於是拿出一些錢幣塞給了男主人。「大哥,你看他的樣子也不像來搗亂的吧,不然的話你都要打他了,他還站在這裡不逃跑讓你打?我想他應該是有事情找我,不敢明目張胆的近旅店內,所以才會扔石頭提醒我的,所以這是一個誤會而已。」
男主人收好趙言塞過來的錢幣,不悅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既然這樣你早說啊,害我差點打死這傢伙,既然你們認識的話,有什麼話早點說完,我就在這裡給你守著,以免你在遇到什麼麻煩。」
趙言笑著看了一眼獸人族男子,發現他此時正在微微的顫抖,似乎很懼怕男主人。於是趙言說。「沒事,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他聊幾句便回去了。」
男主人嗯了一聲,畢竟能開店的,什麼人也都見過,趙言的話中的意思也很明顯,就是想讓自己離開,於是男主人便囑咐趙言夜深注意危險之後,
便走回了旅店之內。趙言看著男主人走到旅店后關好門,便伸出手在對方的肩膀上拍了拍,表示友好的同時,也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讓對方別在抖了。
趙言笑著說。「怎麼知道害怕了,白天時用排泄物扔我的時候不挺准挺神氣的嗎?而且,把我故意引導地下排水系統,是想直接利用裡面的小鬼除掉我,然後找個機會從我的身上把值錢的東西拿走吧?不過你這膽子我是說你大,還是小呢?說你小吧,你還敢再次出現在我面前。說你大吧,你看你現在抖的。」
獸人族男子擠出了一個十分難看的笑,單手撓了撓頭掩飾尷尬。「大人,白天的事情對不起,也感謝你仁慈的饒我一命。不過老頭子想找你聊一聊,所以才讓我深夜裡來打擾你。」
趙言笑著說。「你說的老頭子,就是把你帶走的哪位嗎?我跟他並沒有交集,也沒什麼好聊的吧。而且,如果想找我聊聊,哪么做為誠意,不是應該親自來找我嗎?」
獸人族男子看趙言的態度便知道趙言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於是連忙解釋到。「大人,不是,老頭子身子傷了,所以沒法來,所以才讓我來請你,老頭子說你會跟我來的。」
獸人族男子焦急的解釋著,趙言也不說話,就一直笑著看著對方,直到最後獸人族男子因為焦急的情緒,竟然連自己在說什麼都不知道了以後,趙言這才揮手打斷他。趙言本就是想和對方開個玩笑而已,本以為自己今生不會在與眼前人有任何的交集,而如今對方刻意找到自己,哪么自己便要藉此機會搞清楚這傢伙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而看對方的樣子,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也很難為自己解釋清楚了。趙言也不怕對方搞出什麼花樣,畢竟自己要真出什麼事,哪么他們只要弄不死自己,後果便一定會比自己更慘。
趙言說。「別這麼激動,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既然你家老頭子想找我聊聊,哪你便帶我去見見吧。」
獸人族男子聽到趙言的話后顯得很激動,但是身上的顫抖不但沒有停止,反而顫抖的更加劇烈。
趙言皺著眉說。「我說你能不能別抖了,我真的有哪么嚇人嗎?」
獸人族男子擠出笑容說。「大人仁慈,我並不是害怕你,而是覺得高興。」
趙言問到。「有什麼好高興的?你來找我,我跟你走,就是一件值得讓你高興到顫抖的事情嗎?」
獸人族男子一愣,差點因為雙腿劇烈的顫抖跌坐在地上,一連說出好幾個疑問的啊,卻無法正常的組織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趙言見狀於是無奈的搖搖頭,這心理素質簡直太差了,放在戰場之上,估計還沒等開打,就先被嚇死的主。
趙言費了好大的勁,才讓獸人族男子把自己帶到了他口中的老頭子面前,一路上趙言又是安慰,又是保證,又是解釋,這才能讓對方勉強給自己帶路,相比於白天時跑酷高手一樣的行動力,此時就跟腿斷了一樣,原本只有一個小時的路,愣是在天都已經開始亮了才到,整的趙言疲憊無比,就好像陪老媽子逛了一天的商場一樣。
趙言被帶到的地方是城鎮中普通居民和貧民的分界處,中間相隔了一條四五米寬的道路,只是這麼短短的幾米距離,便向隔著千山萬水一般,這樣的形容毫不誇張,普通居民這邊雖然房屋很破舊,但最起碼還有房屋,而貧民哪邊,大片的土地上,能有個遮風擋雨的棚子就不錯了,大多數的貧民只有一個用於睡覺用枯草搭的床鋪,雜亂無章的擺放在空地之上,老人,婦女,兒童,虛弱的躺在這些草席之上,為了節省體力,儘可能的避免活動,只有看著年輕力壯的一些男性會四處走動。趙言不由得感嘆,這樣的條件簡直算不上生活,這簡直就比蹲監獄更加的痛苦,活著就彷彿在受罪一般。
趙言站在了一間有著廣闊院子的房屋前,房屋的也只是用一些簡單的廢舊材料搭建成了一間間的隔間,雖然破舊,遮風擋雨也沒問題,所在的位置也是在普通居民這邊,相比對路對面的貧民區,這裡的條件簡直就是天堂了。而就在此時,趙言昨天見到的老者便顫顫微微的從一間屋子裡走了出來,一手拄著拐棍,一手扶著腰間,當看到趙言時便快步的向著趙言走了過來,剛走兩步便平地摔倒在了地上。
獸人族男子見狀連忙上前攙扶起老者,而老者此時似乎是由於摔倒傷上加傷,給人一種馬上就要斷氣的感覺。趙言見狀不由得皺眉,心想這老家不會是知道自己是輔助魔法師,來讓自己給他治療的吧,於是趙言意念一動,老者頓時痛苦的表情便消失,推開了攙扶自己的男子好奇的看著趙言。
老者聲音有些顫抖的說。「大人,難道你是一個輔助魔法師嗎?」
趙言很矜持的點頭微笑說。「是的,老先生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不會就是讓我給你治療一下吧。」
老者扔掉拐棍,站直了身體,連忙快步的走到了趙言的身邊,一臉感激的抓住了趙言的手說。「真是難得,這麼年輕就擁有五級冒險者的實力,更難得的竟然是大陸上極為少數的輔助魔法師,今天我可算是長見識了。」
趙言撓了撓頭,心想輔助魔法師應該不少吧,這老傢伙雖然穿著和貧民差不多,但是氣質和膽識都證明了他不是一個普通的貧民。於是趙言問到。「老先生這話怎麼說?按照你的年紀,經歷的一定比我多很多,所以對我這樣一個年輕人不用這麼恭維,而且我看你並不像是一個貧民。說吧,你找我是想讓我幫你幹什麼?」
老者有些尷尬,沒想到拍馬屁這招對於趙言並不好使,而且還被趙言直接得知了自己的目的。「大人你果然非常厲害,竟然直接就能猜到我有事情求助,不過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先進屋子裡在說吧。」
說完老者指了指自己出來的哪間房間說。趙言順著他指的方向點了點頭,於是老者便握著趙言的胳膊把趙言往屋子裡帶,在外人看來,還以為兩人十分的熟悉呢。
趙言走進有些陰暗的屋子內,迎面而來的便是一股長時間受不到陽光照射的霉味,屋子內由於建築的材料簡單,只留有換氣的窗口,四周的牆壁也是一片漆黑的,基本上沒有任何的擺設物品。但是地上卻有著許多乾草堆積的草堆,草堆里住著一些剛出生不久的獸人族孩子,看上去都在一歲到三四歲左右的年紀,於是趙言便向著其他的屋子看了看,發現有更多和眼前一樣的乾草堆。不用想都知道,這些孩子都是貧民的孩子。
趙言看到這些可憐的孩子於是問到。「你找到我,又讓我看到這些,是想讓我援助你一些財物嗎?」
老者尷尬的點頭說。「是的,我老了,也活不了多久了。你見到的這些孩子都是被貧民遺棄的孩子,如果放任不管的話,這麼小的年紀,一定活不下去的,所以我能救一個便救一個。所以希望你在能力範圍之內幫助我一把。」
趙言微笑看著對方說。「你怎麼知道我會幫助你?要知道這個傢伙可是打算害死我的。這時來求助我,你不覺得你的行為有些可笑嗎?」
趙言說完用手指著獸人族男子,獸人族男子便又開始哆嗦起來,老者拍了他一巴掌說。「看你沒出息的樣子,趕緊做早飯去,一會這些孩子們就醒了。」
趙言看著獸人族男子狼狽的小跑離開不由得好笑,於是便走進一個草堆旁,撥開表面的乾草,發現這樣一個乾草堆中竟然擠了七八個小孩子,由於趙言的動作,一個小孩子被趙言吵醒,看到趙言后便獃獃的盯著自己,眼神中沒有對陌生人的恐懼,也沒有孩子應有的天真,快樂的眼神,有的只有空洞,哪是一種如行屍走肉活著的眼神,發現趙言盯著自己后,對視幾秒鐘便向著旁邊的乾草縮了縮身子,把頭埋在其他孩子的身上繼續睡。
老者走到了趙言的身邊說。「這些孩子都很可憐的,從他們的目光便知道他們小小年紀,被遺棄后,心靈上受到了極大的創傷,我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幫助這些孩子活下去。但是我的能力十分有限,幫不了所有可憐的孩子。」
趙言站起了身說。「我能理解你的無力,但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麼要幫助這些孩子,他們出生就遭到遺棄,心靈上已經死了,這樣就算繼續活下去,以後長大了也會像現在一樣,對生存不抱有任何的希望,所以我覺得,你還是儘早放棄他們,這樣對你自己也好,也讓這些孩子免受痛苦不是。」
老者的表情從恭敬變的有些憤怒說。「大人你這樣說我無法苟同,既然大人不願意幫助的話,你就離開吧,如果你覺得我對你不恭敬,就把我的老命,和這些你所認為沒有價值去救的孩子性命都奪了去,以你的力量是可以輕鬆辦到的。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問問你,你是怎麼看待生命的?」
趙言看老者著急了,也知道對方是真心的對待這些孩子,於是笑著說。「我怎麼看待生命嗎?我當然是覺得只要是降生的生命都有權利活下去,但我也跟你一樣,一個人能力有限,就算是想做些什麼,又怎麼可能輕易的改變這大陸千年來的社會制度呢?」
老者完趙言的話,嘆了口氣說。「原來大人你是在試探我,難道你是發現這城鎮最大的秘密了嗎?」
趙言心想,自己只是試探一下對方對這些孤兒的真心,沒想到這其中竟然還有隱情,於是問到。「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