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赫連靖達
在警車內低著頭的孟凡，猛的一下將頭抬起來，冰冷的射向軍人的面容，說：「有事嗎？」
面對孟凡的眼神和態度，為首的軍裝男子面無表情，無比嚴肅的依舊聞問道：「是你乾的？」
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雙方不知不覺間瀰漫著一種火藥味。
察覺到氣氛詭異的黑子，眉頭緊皺，慢慢抬起腦袋，兩眼如同刀子一般，直盯盯的射在為首軍人的面部。
孟凡慢慢咬緊牙關，布滿血液的面孔，帶著些許的猙獰感。
被手銬緊緊銬住的手腕，青筋爆出。
久久聽不到孟凡的回答，為首的軍人臉上顯露出不耐煩的樣子，一手放在車門上，冷聲問道：「我他媽問你話呢，是不是你乾的？」
「草你媽的……」
在外面坐著的瘋子頓時火了，騰地站起身，一拳砸向軍人面部。
為首的軍人顯然是訓練有素的兵種，嘴角微揚，帶著一種鄙夷的神情，迅速抽身，一把抓住瘋子打來的拳頭，同時用力往外一拉，緊跟著，一腳踹出去。
「嗚……」
速度之快，難以想象，只見一道如同鬼影一般，直逼瘋子面部而去。
瘋子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只感覺一道勁風迎面撲來，軍人伸出的腳眼看著就要踹到瘋子臉上的時候，孟凡不知什麼時候動手了。
「砰！」
一下悶響之後，軍人的身子猛的往後一倒，身子趔趄了下。身後其他的幾個軍人，連忙伸出扶住向後栽來的為首軍人。
場面的火藥味一下子加重了，黑子和張旭陽頓時從車後座上直起身子，旁邊的兩名特警戰士冷聲嚷道：「坐下，要幹嘛？」
「***！？」
脾氣暴躁的黑子猙獰著臉瞪著特警戰士怒罵：「草你媽的，有本事讓我下去，咱們單打獨鬥一下，照著你們是國家的人就他媽的這麼欺負人，算什麼？」
「黑哥？！」
臉色冰冷的孟凡轉過頭，看著怒不可遏的黑子說道：「別衝動！？」
車外，那名為首的軍人被孟凡一腳踹了個趔趄之後，臉上帶著詫異之色，但僅僅是一瞬間，連忙恢復到正常的臉色，冷冷一笑，說：「呵呵，行，你們放開他，讓他下來。」
車內，負責看守的特警戰士，臉色巨變，瞪大眼睛不知所措。
這時，身後傳來噠噠的腳步聲，戴建勇一臉嚴肅的走上前，轉頭看著那幾名軍人，說道：「想幹嘛，在這裡鬧嗎？」「戴廳長，我忘了說，這幾名犯人是首長欽點的，讓我們帶回去，你們可以回去了？」
為首的軍人一臉平淡，嘴角掛著有些趾高氣揚的笑意，筆挺的軍姿站立著，但卻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壓抑感。
戴建勇臉上緊繃的肌肉，劇烈的抽搐了下，直勾勾的看著為首的軍人，問：「同志，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這一點我可以理解，但請你回去告訴你們首長，這件事是我們分內的事情，如果轉交給你們軍方，請按照正規的程序走。」
「啪啪啪……」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幾下鼓掌的聲音，所有人都聞聲轉過頭去。
只見一名身穿軍裝的男子面帶笑容，雙手拍著巴掌，正緩步走來，嘴角揚起，說：「戴廳長果然是個還首長，首長考慮到戴廳的難處，手續我帶來了？！」
軍裝男子的話音一落，從兜里掏出來一張白紙，伸到戴建勇面前，說道：「請您過目？！」
戴建勇虎目圓睜，詫異的看了下走上前的軍裝男子，一把從他手裡接過來紙張，認真過目起來。
軍裝男子臉上邪魅的笑容不減，轉頭看了下剛才為首的那名軍人說：「剛才是誰打得你？」
那名軍人緩緩將頭低下，有種被侮辱的感覺，輕輕的抬起右手，指了指孟凡，悄聲說道：「讓首長失望了？！」
剛來的軍裝男子不以為然的打手一揮，轉頭看向孟凡，打量著他渾身的血液，嘴裡發出嘖嘖的聲音，不斷的搖頭說道：「孟凡，不錯，下來吧，我陪你過過招，欺負你的兄弟，你肯定不滿意，今天我讓你見識見識？！」
周圍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誰也不知身前的這名軍裝男子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一個個帶著好奇和狐疑的神色打量著他。戴建勇臉上的表情從嚴肅漸漸變成鐵青，握著那張紙的雙手慢慢顫抖起來，狠狠的冷哼一聲，不在說話。
這裡是雲陽最為繁華的街道，這一幕，漸漸的成為周圍所有行人的焦點，凡是每一個路過的行人，都會圍上前，慢慢停下腳步探頭查看。
剛走上來的軍裝男子探身走到車前，看了看孟凡，黑子等人，淡淡說：「鄙人赫連靖達，東山省軍區雪狼特種兵教官，你就是孟凡吧？」
赫連靖達的相貌，體型，身材讓黑子，張旭陽等人都能察覺的到和孟凡有著太多的相似。
戴建勇看著赫連靖達囂張跋扈的神態，胸中的怒火越來越大，狠狠的大手一擺，喝道：「撤！？」
東山省公安廳廳長戴建勇灰頭土臉的撤退，這一幕，讓圍觀的群眾徹底抓拍到，第一時間便被發到微博上去，必定成為全國熱門的話題。
一大批警察紛紛撤退，跟著孟凡，張旭陽幾人起來的那幫小痞子全部都被帶走，唯獨只留下孟凡和瘋子兩人。
場面越發的難以控制，孟凡和瘋子被推下車，兩人臉上的表情極其複雜。戴建勇黑著臉鑽進奧迪車內，頭也不回的閉上眼睛，奧迪車發出嗚嗚的兩下引擎聲之後，漸漸遠去。
後面一輛輛依維柯警車，麵包警車，緊隨其後。日月會所的捲簾門被拉上，只留下一輛車的警員，在忙碌著貼封條，拉上橙黃色的警戒線。
刑偵科和技術科的同志，早已提著工具箱跟隨大部隊匆匆離開。
孟凡兩人雙手被帶著冰冷的鐵銬，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裡，寒冷的夜幕下，周圍全是圍觀的市民。
面對眼前的赫連靖達，孟凡說不出的感覺，有種恨，也有種親切感。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時的心情，五味參雜，看著赫連靖達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都是那麼的親切，但同樣又是特別特別的憎恨和厭惡。
赫連靖達的理性不能不讓人佩服，他對孟凡的了解超出了所有人，這是他最思念的堂弟，但明知道有這份親情，數年的軍旅生涯改變了他太多太多的感性性格。
縱然他很想喊出弟弟兩個字，依舊裝作陌生人一般，臉上帶著一絲的鄙夷的味道，說「怎麼？堂堂濱江黑道的大哥，打到省城來了，在我們這幾個人面前就慫了？！」
瘋子並不清楚孟凡和赫連靖達的關係，他雖然和孟凡有著太多的相似，在瘋子的眼裡只不過是個巧合而已。
看著發愣的孟凡，瘋子悄無聲息的捅了捅他的胳膊，對著赫連靖達怒了怒嘴。
孟凡這才從複雜的心情中拉回意識，雙拳不由自主的握緊，由於緊銬的手銬越發的緊繃起來，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咔嚓……」
忽然，孟凡雙手硬生生的將手銬扯斷，充血的雙手被緊繃的筋脈鼓鼓撐起。
一直將目光落在孟凡臉上的赫連靖達，露出震驚的眼神，但僅僅是一下，理性的他很快調整情緒，微揚的嘴角更加的放肆。淡淡冷笑了下，慢慢伸出手，拿去頭上的軍帽，往後一伸，連忙便有一名軍人迅速上前，接過帽子。
場面的氣氛越來越詭異了，濃濃的火藥味，傳來不同的感覺。
周圍圍觀的群眾也不知不覺的拉開距離，孟凡原本平緩的呼吸慢慢加粗，雙眼根本沒有離開赫連靖達的面孔半刻。
赫連靖達的眼裡有著太多太多不同的情緒，讓一向很了解他的手下，都充滿了疑惑的表情。
「赫連家族？！」
沉默良久的孟凡，在最後只是淡淡的說出這四個字，身上早已乾涸的血跡被他舒展的衣服慢慢撐開。
赫連靖達的雙目迅速跳動了下，心血澎湃，嘴唇微微開啟，說：「沒有永久依靠的港灣，只有不停漂流的船舶。在強大的碼頭也不是一個人的安全港，只有把自己練就成航空母艦，世界才會因你而轉。孟凡，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先教你怎麼做人，算是我的見面禮吧？」
話音一落，赫連靖達的身體如同幻影一般，立刻消失在原地，直逼孟凡而去。
兩人的距離不過是五六米，這對於詭異的赫連靖達來說，也就是普通人眨眼的時間。
孟凡看到赫連靖達動手的那一刻，他已經看到了自己不是對手的局面。赫連靖達的身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移到孟凡身邊的，一腳直逼孟凡臉部而來，他迅速抽身，然而，速度依舊慢了。
「砰……」
一聲悶響，孟凡頓感腦袋發暈，再也沒有任何知覺，身體往後踉蹌了下，就在自己剛要勉強站穩的時候，赫連靖達迅速出手，一把抓住孟凡的頭髮，狠狠的往後一拉，同時右手的肘彎對著孟凡的后脖頸迅猛的搗去。
「砰！」
孟凡悶哼一聲，他萬萬都沒想到自己在赫連靖達的面前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身體如同傀儡，任他擺布。
赫連靖達迅速轉動的身影，一肘彎搗下之後，緊跟著，一腳將孟凡的下身橫少過去，孟凡的身子失去重心，他想反抗，可是在赫連靖達的面前，連反應的餘地都沒有，身子自然而然的栽倒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