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警鐘或喪鐘
倫敦的天氣在一夜的陰沉后迎來了短暫的明媚，雖然還有些許霧氣，但對於大多數倫敦的市民們來說，這似乎還讓他們升起了些許親切感。
不過，看著這樣的天氣，伊斯特倒是沒有特別在意了，他的注意力全在自己手上的那一小瓶精緻的藥劑上。
「這瓶藥劑可以減少身體內的污染，並且可以有效的治療內傷。」南丁格爾晃了晃手上的小瓶子：「劑量夠你用一次，千萬不要想著省著喝或者兌水喝，除非你喜歡變成一隻觸手怪……」
她的提醒讓本來有些小念頭的伊斯特不得不打消了它們，讓他只得小心的把藥劑裝在衣服內襯的夾層里。
現在是……
他下意識的看了眼懷錶，看著上面凌亂的時間，他才想起來自己使用這枚懷錶后忘了校準時間。
自己可不希望讓夢境里的自己代替自己……那一筆兩百英鎊的巨款伊斯特可不想還沒花一分就被別人用了。
沒錯，南丁格爾給了伊斯特兩百英鎊的報酬，這讓他的錢夾逐漸充實起來，也讓他感覺闊綽了不少……
「伊斯特，你起來了嘛？」伊普的聲音傳來，讓正看著錢夾微笑的伊斯特連忙合上了它。
「我醒了，但是有些事情要忙。」伊斯特開口說道：「現在幾點了？」
對於自己來說，去校正懷錶明顯更重要些。
「快十二點了……」伊普的聲音傳來，但她還沒說完，似乎就被旁人拉住了。
「伊普小姐，您不應該大喊大叫……這樣一點也不淑女。」管家羅爾斯的聲音傳來，伊斯特在樓上聽的一清二楚……
好吧，看起來他似乎也不太紳士。
很快，腳步聲傳來，羅爾斯板著臉推開了卧室的大門，他對著伊斯特點點頭說道：「伊斯特少爺，請問您起床用餐嗎？」
「我還有點事情。」伊斯特解釋道：「現在具體是幾點鐘。」
羅爾斯挑了挑眉，他微微歪頭一甩將纏在手腕里的懷錶甩出：「十一點五十二分十七秒。」
「那就等我十分鐘……」伊斯特點點頭說道：「我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明白了，伊斯特少爺……」羅爾斯點點頭，但是他沒有離開，而是繼續說道：「但我不得不提醒您，您在今天下午還有一份前往阿爾伯特音樂廳的邀約。」
「來自您的同事，林伯·瓦爾登先生。」
哦……差點忘了，自己還接受了林伯的邀請來著，他邀請知更鳥小隊一起去聽一場音樂會。
伊斯特連忙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多謝你的提醒。」
「不用謝。」羅爾斯點點頭：「您只需要記住欺騙一個老管家是很不道德的事情就行了。」
他似乎指的是自己和伊普聯合騙他出去遛狗那次……伊斯特帶著歉意的點點頭：「我會記住的。」
羅爾斯沒有再回到，他正了正自己的領結，然後邁著優雅的步子離開了，順帶著還幫伊斯特關好了卧室門。
看著他離開，伊斯特鬆了口氣，然後握住了手上的懷錶。
「入夢，伊斯特·卡多里奧。」
進入自己的夢境並不需要引用甘草與旋復花，而且現在的伊斯特也算是輕車熟路了。
他睜開眼睛，四周又變成了之前自己來過的那間小屋，伊斯特從懷裡摸出了手上的懷錶，然後一屁股坐在小屋的扶手椅上。
現在，自己只需要把時間調到十二點……然後等待大本鐘就行了……
伊斯特思索著開始扭動懷錶……
等等。
伊斯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現在的我是夢境體來著……那為什麼自己要校正懷錶呢？
伊斯特看著自己的手陷入了懷疑，自己不校正懷錶，不是正正好好可以出去了嘛？
代替現實里的傢伙……然後自己不就是自由的了。
這樣的話，自己也可以去參加音樂會，去偵破案件……不對不對。
伊斯特趕忙醒悟過來，他連忙拍打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自己怎麼突然臆想起來了……它召喚的並不是夢境體的自己，召喚的是自己夢境體的分身。
畢竟他的性格和我一點也不像……對吧？
伊斯特的反應很快，他精準的把時間一格格一刻刻的校準，然後滿意的點點頭。
接下來就是等待了……
「你這傢伙居然還能走出來……」一個銀色的伊斯特從懷錶里鑽了出來，他現在的穿著和現實中的伊斯特一模一樣，一件格子睡衣的他肆無忌憚的坐在伊斯特對面。
「我還想著你再糾結糾結，就要過了時間呢。」他的話讓伊斯特不由得撇撇嘴。
「你被殺死了對嗎？」
「不然呢？」化身反問道：「你不會覺得我能打敗二階的騎士吧？」
「這裡可不是你看的那些什麼玄幻小說。」
「你怎麼知道玄幻小說？」伊斯特有點驚訝。
「因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化身笑了起來，「我不僅知道玄幻小說，我還知道你在六歲的時候還尿過床。」
「在八歲的時候因為被同學欺負不敢去上學。」
「十四歲的時候……」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伊斯特連忙制止了自己化身的行為，他在嘀嘀咕咕下去自己的尷尬癌估計就要發作了。
「我猜猜，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尷尬極了？」化身嘲諷的對伊斯特眨眨眼睛。
是有點……當然，伊斯特心裡這麼想著他肯定也不會說出來，他只是面色不善的看著自己的化身。
「你最好不要在外面說這些東西。」
「我知道，我知道……」化身看著伊斯特那凝重的樣子甩了甩手：「要是被發現了你是不是就要社死了？」
「這個詞是這麼用的對吧？」
看著饒有興緻的化身，伊斯特只感覺到了頭疼，不會自己每次來夢境都有見到這個傢伙吧？
這未免也太提神了……
「別擔心。」化身拍了拍伊斯特的肩膀：「我可不是那種喜歡和別人尬聊的傢伙。」
「要喝一杯嗎？」他把一杯茶遞了過來。
「嗯……」伊斯特點點頭，然後下意識的要去接過茶水，但不知道怎麼的，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舉在半空中的手也停了下來。
「快十二點了對吧？」
他看著化身說道。
「切……」化身搖搖頭然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那杯茶水也被他隨意的丟在地上。
「真是該死的直覺……」
隨著他開口，伊斯特突然聽到了一聲輕輕的鐘聲，說不上震耳欲聾，但對於他來說卻格外的提神。
他下意識的按了一下懷錶的側鍵，隨著啪嗒的輕響，眼前的夢境消失了，不論是還翹著二郎腿的化身還是小屋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呼……」伊斯特長出一口氣從床上爬了起來，遠處悠揚的鐘聲此時才傳來，似乎在夢境里，那鐘聲並不按照聲波的速度傳播。
聽著大本鐘悠揚的聲音，伊斯特看了眼握在手上的懷錶。
十二點整多十五秒……
呼，看起來自己應該是成功了。
那個傢伙……伊斯特想起夢境里自己的化身不由得輕笑起來。
這種和自己鬥智斗勇的體驗……自己應該是第一人吧？
他再次長出一口氣，然後從床上跳了下來。
看起來自己該收拾收拾吃一頓午飯了，然後下午……去阿爾伯特音樂廳見見自己的隊友們。
…………
「咚咚咚～」大本鐘的鐘聲傳到了泰晤士河邊，靜謐鐘聲下的碼頭卻並不寧靜。
「砰！」伴著鐘聲，河岸區一間隱蔽小木屋的大門被一腳踹開，幾名身穿藏藍色警服的警探舉著蒸汽步槍走了進來，他們的胸口的勳章上都印著一隻叼著玫瑰花的知更鳥。
而他們的面前是一位身著白袍的胖子，這是伊斯特和傑克的熟人，托馬斯院長，他抖動著肥碩的臉看著衝進來的警探們。
「你們這是準備幹什麼？」他的聲音顫抖，根本看不出平日那副囂張的模樣：「我，我可是醫師……」
「住口，你這個敗類。」嚴肅的聲音傳來，一身警服的卡里爾督察走了進來，他的手上正拿著一張羊皮紙，若是伊斯特在這裡，估計能一眼看出這是一張逮捕令。
「瓦爾·托馬斯，你涉嫌非法售賣救濟物資獲利達一千四百英鎊，接受賄賂五千七百英鎊，貪污南丁格爾女士與紅十字協會捐款達四千一百英鎊，並且涉嫌非法使用超凡者能力迷暈少女多達數十位。」
「罪該萬死的傢伙。」卡里爾督察的鬍子高橫著，似乎在宣揚著他的憤怒。
「我代表蘇格蘭場宣布，你被捕了。」卡里爾督察高舉著手上的逮捕令。
「尊大不列顛及愛爾蘭聯合王國國王，聖公會守護者，牛津與西敏公爵喬治四世陛下旨意，鑒於你觸犯不列顛法律，帷幕中樞關於超凡者第七十七號命令，特批准對於瓦爾·托馬斯逮捕令的請求。」
卡里爾督察看著面前害怕的發抖的托馬斯微微撇嘴。
「願天佑不列顛尼亞，天佑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