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歌德
黑色的帷幕褪去,伊斯特在音樂會的椅子上睜開眼睛,四周的一切都是那麼平常,似乎沒有人意識到在隱秘之中發生了什麼。
「多謝你的幫助。」
不知道何時,福爾摩斯已經重新坐在了伊斯特的旁邊,他看著伊斯特點點頭,然後從懷裡掏出了一小瓶藍色的晶體。
「你是要一些夢塵?」
「還是一些英鎊?」福爾摩斯隨口問道,他看著伊斯特遲疑的模樣搖搖頭,「算了,一盎司的夢塵吧?」
他說著,從玻璃的小瓶子里輕輕的倒出一些晶體在另一支小瓶子里。
「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是一位污染者。」福爾摩斯隨口說著把瓶子遞給伊斯特。
「拿好了,極光。」他提醒到:「這一點點的夢塵可是價值上千英鎊。」
這玩意這麼值錢?伊斯特看著手上的小瓶子愣了一下,但是一想到自己似乎還欠著天啟的錢……伊斯特只能遺憾的看著這個小瓶子。
看起來他最多陪自己四天的時間了。
「污染者是最不好對付的瘋子。」福爾摩斯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個小藥瓶輕輕的搖了搖然後吃進嘴裡。
「你要不要也來一點?」他看著伊斯特隨口問道:「我估計你也沒有這種東西。」
「這是什麼?」伊斯特本著不恥下問的精神問道,畢竟他確實不清楚那是什麼東西。
「清理污染的。」福爾摩斯說道:「和污染者作戰一點要注意這個。」
「污染者?」伊斯特適時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這似乎並不是卡里爾先生說過的那些階梯。
「污染者是被天生被夢魘詛咒的傢伙。」福爾摩斯說著從袍子里取出一根針管輕輕的彈了彈。
「他們不是超凡者,相反的,他們更類似於夢魘一樣的存在。」福爾摩斯挽起袖子對著伊斯特微微一笑。
「他們只要進入別人的夢境里,就會造成污染。」
「啊……呼……」福爾摩斯將針管從胳膊上取下隨手放進口袋裡,臉上露出了些許的暢快和滿足。
看著他這幅模樣,伊斯特不由得皺緊眉頭……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些應該是……
「精神性成癮藥物。」福爾摩斯把袖子緩緩拉下:「有些時候就是需要這種東西保持清醒……」
說著他站起身子:「其餘的東西,輓歌會再說吧。」
他對著遠處中間已經站起來的幾個男人點點頭:「畢竟已經有人發現了……」
說著,他就邁步從音樂廳的後門離開了。
嘖嘖……伊斯特輕輕點頭,然後把那瓶夢塵揣進懷裡裝好,不得不說,第一次和輓歌會的成員合作,給了伊斯特一種面基的感覺。
當然,自己似乎只是單純的在看福爾摩斯的表演……
輕輕搖頭,伊斯特看著從他身邊走過的幾個男子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然後全心全意的將注意力投在了表演上。
福爾摩斯告訴自己的情報很有價值,沒想到還有污染者這樣的存在……只要存在就象徵著污染……
伊斯特感慨的想到,這樣的人豈不是生下來就帶著罪孽嗎?
也不知道上帝祂老人家是怎麼想的?
也不對,自己也許應該讚頌的沉眠者才對?
伊斯特胡思亂想著把福爾摩斯遞來的藥片放進嘴裡咀嚼幾下,別說,味道似乎還算不錯……
…………
「李斯特先生的表演真的是……」安里一從音樂廳出來,
就高興的和自己的隊友們說道:「他下一次的巡迴表演我一定會再來看的。」
「別說……雖然欣賞不來這些東西……」愛爾納擺擺手:「但也挺享受的。」
「畢竟他可是鋼琴之王啊。」林伯接到:「真是可惜了,格林今天有事情要忙。」
「對啊。」安里點點頭:「我可是看見過他偷偷的拉小提琴呢。」
小提琴?
伊斯特在腦海里想象著那位總是面無表情的隊友捏著一桿小提琴……別說,確實有一種奇怪的既視感。
希望他不會像用釘刺劍一樣使用小提琴。
「畢竟是工作上的事情。」愛爾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叼著一隻捲煙了:「我們的假期也馬上要結束了。」
愛爾納的話讓其餘三人都陷入了沉默,確實,馬上又要迎來一系列枯燥的上班日子了。
倒是伊斯特還算有點期待,畢竟他還完全沒有參加過任何的基礎工作,他一來就發生了一個案子來著。
「不說這些無聊的事情了。」愛爾納把煙灰彈在廣場邊的草坪上,然後絲毫不在意林伯那生氣的眼神:「我們是不是該吃點什麼了?」
「說的沒錯。」安里點點頭,她把自己的劉海挽好:「我們可以去嘗嘗一家茶餐廳。」
「茶餐廳?」愛爾納立刻搖搖頭:「太過高級。」他說著把煙頭扔在地上:「而且還吃不飽。」
「說得好像你吃過幾次一樣。」林伯撇撇嘴把他丟在地上的煙頭撿起扔進垃圾桶里。
「不如去我家吃吧?」林伯建議到:「我父親今晚不在家。」
「也行……」愛爾納思索了一下點點頭:「距離安里和伊斯特的家也近。」
看起來他們也住在威斯敏斯特區……伊斯特瞭然的點點頭。
「只有我離的比較遠了。」愛爾納擺擺手:「但是也沒有人在意白教堂區的人。」
「我家也在白教堂區。」伊斯特提醒到:「現在我只是住在卡里爾先生家裡。」
「說到這個,我最近想搬到河岸區。」愛爾納隨口說道:「我妹妹她的教會課程要結束了。」
「還是想著在河岸區給她找一個不錯的學校。」
安里點點頭:「這麼算起來,時間也過得挺快的,當初她還是一個小孩子呢。」
「現在已經是小姑娘了。」林伯隨口說道,然後拉開了面前的馬車車門。
「不過接受好的教育肯定很有幫助吧?」伊斯特也接著話茬說道,在前世,好的教育可是無數家庭最寬敞的出路。
「她能好好學習就不錯了。」愛爾納無奈的說道。
隨著四人坐上馬車,在輕輕的揮鞭聲里,馬車朝著威斯敏斯特區行駛而去。
隨著暮色漸沉,馬車外甚至下起了小雨,透過窗戶看著外面滴落的水珠,不由得,愛爾納嘆了口氣。
「歌德的事情解決了。」他對著自己的兩位隊友說道,而伊斯特則是愣了一下,他並不認識個歌德……只記得,他似乎是知更鳥小隊的前隊員。
「解決了嗎?」安里微微一愣,然後他釋懷的點了點頭:「這總歸是件好事。」
「也算是……有了點交代了……」安里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她扭頭看著窗戶外的行色匆匆的行人們嘆了口氣。
「那些蘇格蘭場的人居然沒有再推三阻四了。」林伯低著頭說道。
「多虧了卡里爾督察。」愛爾納看向伊斯特說道:「你養父是位不錯的人……」
「歌德……是誰?」伊斯特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
「歌德……」安里還未開口,愛爾納就擺了擺手說道:「還是我來吧。」
「建議我抽根煙嗎?」說著他把捲煙叼在嘴上,林伯此時似乎完全沒有興緻搭理他。
而安里則皺著好看的眉頭把馬車窗戶打開了一點,「真是不夠紳士的隊長。」
愛爾納輕輕搖頭,然後點燃了捲煙,在劣質的煙草味里,他緩緩的對伊斯特說道:「歌德是知更鳥小隊的前隊員,也是我們的隊友。」
「他是位三階的騎士。」愛爾納帶著些許回憶的說道:「他是個……挺瘦弱的人。」他看著伊斯特微微一笑:「和你有點像。」
「性格上倒是不太一樣。」愛爾納說道:「你比較認真……」
「而他和你一樣散漫。」林伯插了一嘴說道:「這也是他為什麼……」
「總之……」愛爾納深吸一口捲煙:「他是個不錯的人,而且和我一起在白教堂區長大。」
「但是因為一個案子。」愛爾納的語氣裡帶著些許無奈:「他在我們和自己之間,選擇了我們。」
「我們快到了……」安里提醒到,其實也是在提醒著自己的隊長不要再說下去了……她似乎已然想到了那個人。
「抱歉,隊長。」伊斯特輕聲道歉,他大概已經明白了這件事……應該是歌德在某個案子中因公殉職了。
而蘇格蘭場似乎又剋扣了正常的撫恤金。
不得不說……對於這種在面對污染和不可名狀力量的蘇格蘭場特別行動小隊來說……蘇格蘭場的行為似乎是有點……
不近人情了。
但想到這件事被卡里爾先生解決了,伊斯特也感覺心情還算有了些許寬慰。
但這種行為,也確實讓他對蘇格蘭場產生了些許並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