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舊年往事

六十.舊年往事

「嗯?」蘇拉女士有些驚訝的看向了貝奧米。

雖然她知道貝奧米和貝克曼家族的那個不成器的次子認識,但沒想到關係居然這麼好。

而且,中午的時候,自己讓貝奧米跟著一起去參加宴會,他居然提都沒提?

貝奧米無所謂的沖蘇拉女士聳聳肩,表示自己確實有邀請函,但他一開始還真沒準備去……

因為穿越者貝奧米實在不怎麼喜歡熱鬧,而且,他個人對於這種所謂的[有頭有臉的人]扎堆的場合,天生的就不怎麼感冒。

讓他主動去和那幫拿鼻孔看人的制杖貴族交流,或者說讓他放下穿越者的驕傲,放下無產階級的自尊,去逢迎跪舔,他真的做不來!

不過,如果只是跟在現任領導後面,當個跟班和背景板。不用去摧眉折腰事權貴,並且還能順道混一頓好吃的,他還勉強可以接受。

「原來你哥哥也受到邀請了啊?那樣就最好不過了!」蘇拉對阿爾明點點頭,笑著說道:「已經很晚了,我也要回去了,你們早點休息吧!明天再見!」

「明天再見!」阿爾明小大人一樣的說道。

送走了蘇拉女士,就只剩下於爾根和貝奧米兄弟了,嗯……還有一隻大黑狗。

疤臉老漢帶著貝奧米兩兄弟上了樓,三人一狗就進了屬於貝奧米的了休息室。

「那個寇特,可是代罰者機關的代理執事,你怎麼還和他鬧的那麼僵呢?」疤臉老漢于爾根對於貝奧米還是挺有好感的,忍不住就問了出來。

「他就是風暴教會教皇也管不到我頭上啊,我是清掃者,又不是代罰者,給他面子有用嗎?」貝奧米無所謂的聳聳肩:「而且,就算我低頭服軟,你覺得他就會放過我了?」

「……說的也是。」于爾根想了一下,確實是這麼個理兒。

「這傢伙,和咱們蘇拉隊長什麼關係啊?我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兒呢?」貝奧米越想越覺得這裡面有事兒。

「原來你看出來了啊!」于爾根略微有些驚訝於貝奧米的細心,開口說道:「這在清掃者組織,甚至在黑夜教會和風暴教會之間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蘇拉女士的丈夫瓦倫丁*吉貝克,和寇特威爾德一樣,都是風暴教會的成員,而且還是十分要好的朋友。」

「大概是十二年前吧,那時候我還在黑夜教會當墓園看守,那一年,貝克蘭德城裡發生了好幾起針對大貴族的刺殺。而那一系列案件,涉及到身份最高的大貴族,就是時任陸軍大將的伯明翰伯爵。」

「伯明翰伯爵是當年魯恩王室三位實權伯爵中的一位,還曾經親自經手了對我曾經效忠的南方大公爵的戰爭,也因此直接或者間接的殺死了很多信奉知識教會的超凡者。」

「針對伯明翰伯爵的那些刺殺事件,就是南方那些被知識教會蠱惑的笨蛋策劃的!」

「伯明翰伯爵雖然是魯恩王國的陸軍大將,但他本身並不是一位超凡者。所以,為了他的安全,王室派遣了軍情九處的超凡者對他進行保護。同時,三大教會對於知識教會插手南方很不滿,也派出了他們下屬的超凡者,對伯爵先生進行保護。」

「而正是因為這次的保護行動,讓瓦倫丁和寇特一起認識了當時的蘇拉小姐。後面的事情,就是風頭正盛的瓦倫丁為了愛情,選擇放棄在風暴教會的大好前途,入贅了伯明翰家族。」

「但瓦倫丁幸福的日子沒有持續多久,

就在蘇拉女士懷孕五個月的時候,寇特因為捲入了一場涉及邪神獻祭的案件,受了重傷。作為寇特的好友,為了給寇特報仇,也因為一名資深代罰者的責任感,瓦倫丁再次參與進了代罰者的工作,最後么……他因為被宇宙暗面的能量侵蝕,陷入了失控。」

「至於失控的超凡者的下場,你應該也清楚。」于爾根略有些唏噓的說道:「最後,正是寇特殺了失控的瓦倫丁,親自送自己的至交好友去安眠!」

「所以……」貝奧米大概捋清了一些頭緒:「寇特這傢伙,也喜歡蘇拉隊長是吧!」

「嗯!」于爾根輕輕點點頭:「據說,當時是他倆一起追求的蘇拉小姐,但蘇拉小姐選擇了風趣幽默的瓦倫丁!而且,寇特這傢伙也是很痴情的,自那之後,再也沒和別的女人約會過,一直單身到現在!」

「這麼說,那個狂躁症,還是個情種啊!」貝奧米捏著下巴一臉的八卦。

「確實!」于爾根點點頭,接著說道:「後來伯明翰伯爵因為女婿的死,和風暴教會還起了衝突,當時鬧的很大,甚至以辭職為要挾,讓剛繼位的亨利三世驅逐風暴教會!」

貝奧米腦補了一下之後可能的發展,戲謔的說道:「然後亨利三世就迫於無奈,只能讓自己的表叔退休了?」

「……」于爾根一臉複雜的看著貝奧米,良久才說道:「伯明翰伯爵在處理南方叛亂的時候,就得罪了國內一些勢力,甚至和三大教會也發生了一些齟齬。」

「亨利三世繼位后,南方叛亂雖然被鎮壓了,但留下的爛攤子也讓他焦頭爛額的。而伯明翰伯爵這位王室鷹派將領試圖進一步強化陸軍的行為,也讓海軍部門感覺到了壓力,所以在後來他和風暴教會衝突的時候,海軍一系就站在了他的對立面了。」

貝奧米點點頭:「亨利三世為了平衡國內的勢力,也為了給風暴教會一個交代,就只能讓伯明翰伯爵回家養老了!」

「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于爾根搖了搖頭:「在伯明翰伯爵退休之後,他當時的副手,也是鷹派元老的尼根公爵,就成了首相!」

「所以,這就是利益交換和互相妥協?」貝奧米撇撇嘴:「還真是骯髒的政治啊!」

「其實,真正讓亨利三世下定決心的原因,是黑夜教會的態度!」于爾根有些落寞的說道:「魯恩南方的叛亂之所以能結束,是費內波特和倫堡不知道和黑夜教會達成了什麼交易,而這種交易,是跳過了魯恩王室的。」

「嘖,這還涉及到了神靈教會之間的鬥爭和妥協了?」貝奧米嘬了下牙花子,一臉的戲謔。

「其實仔細說來,魯恩南方的叛亂勢力,背後的支持者就是費內波特和倫堡。或許還有別的勢力參與進來,但真正出動了人手的,也就是大地教會和知識教會。」

「我當年啊,就是跟著種植園的那些傢伙一起投奔叛亂軍的!」疤臉老漢說起了自己的往事,還有些唏噓的樣子。

他自己指了指他臉上那道猙獰的疤痕,開口說道:「這道疤,就是我們當年一路逃竄的時候,在路上被一個魯恩士兵砍出來的……」

「當時那些沒卵蛋的傢伙認為我會死,可我還是挺過來了,並且還在戰場上立下了功勛,成了一名軍曹。」

「曾經,我一直以為是我自己命硬,但現在想想,當初給我吊住一口氣的那碗葯,分明就是超凡者的作品,我能挺下來,還要多虧了大地教會的人啊!」

于爾根輕輕撫過著自己臉上的傷疤,神色有些落寞:「所以,我拚命為之奮鬥的事業,其實根本就是神靈直接的試探和默契罷了!」

看到老傢伙突然有些低沉,貝奧米就讓阿爾明先去沖涼,然後才安慰起了疤臉老漢。

「神靈不就是這樣的嘛,以大陸為棋盤,以眾生為棋子。」貝奧米呵呵一笑:「你能成為神靈手下的一枚棋子,應該高興才對啊!」

「……扯淡的棋子!」于爾根失落的擺擺手:「我算是看透了,所以啊,我以後再也不會熱血上頭的跟著別人去鬧騰了!」

「呵呵,這才對嘛,管神靈之間的鬥爭幹啥,咱們過好自己的人生就行了!」貝奧米無所謂的說道。

「你呀……」于爾根伸手點了點貝奧米:「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知道你這小子根本不會去信仰什麼神靈!你的眼裡,沒有那種敬畏啊!」

「這樣不好嗎?」貝奧米被老傢伙說的一愣,然後下意識的就反問了一句。

「不好!」疤臉老漢輕輕甩了甩腦袋,似乎是想把醉意甩掉。

他定定的看向了貝奧米,緩緩開口說道:「當你周圍的人都有信仰,而你沒有,那你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于爾根很鄭重的對貝奧米豎起一根手指,開口道:「所以,為了不被當成異類,你要選一個!」

「哪怕是用來裝樣子,你也要選一個!這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你弟弟好!」

「切……」穿越者有些煩躁的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他是知道自己和這個詭秘世界的原住民有什麼區別的,但他一直沒把這當回事。

但現在看來,他身上這種[不同],好像會給他帶來不小的麻煩的樣子。

「這些話,-是蘇拉女士讓你說的?」貝奧米隨口問道。

「真是個自大的小傢伙!」于爾根似乎是被他的反應逗笑了,呵呵一笑:「蘇拉女士是忠於魯恩王室的,這是她的出身決定的。如果是她讓我來拉攏你,那我說的話,一定是讓你忠於王室。」

「但你沒說啊!」貝奧米煩躁的從兜里摸出香煙來,想扔給於爾根一顆,但老傢伙搖了搖頭,所以他只好自己點上了一顆。

一口辛辣的煙氣順著嗓子一路下行,然後又被他吐了出來,熟悉的輕微眩暈感襲來,不僅沒讓他更清醒,反而更迷糊了。

「所以你到底是哪頭的?」穿越者頹喪的問道。

于爾根深深看了貝奧米一眼,才緩緩說道:「在我參加反抗軍之前呢,我信過黑夜教會,參加反抗軍的時候,又轉信了大地教會。被俘虜之後,我有一陣子覺得死神或許才是最好的信仰,因為死亡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

「等我被執夜者抓去做苦力的時候,我又被迫向黑夜女神祈禱。但信的並不是特別虔誠……」

「後來啊,我就悟了,管他信哪個神靈呢,只要下半輩子能安生的讓我混日子,信誰都一樣!」

略有些醉意的疤臉老漢說著大逆不道的話,這種話如果被執夜者聽到,少不了要把他拉回去重新進行思想改造。

但他卻還是在貝奧米跟前說出來了,因為他確信,貝奧米這個小傢伙的信仰比他更加大逆不道。

貝奧米這個奇怪的小傢伙,對於神靈,甚至對於王權,都缺乏最起碼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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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秘世界的摸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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