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學校和教育

一股不祥的預感在貝奧米心頭縈繞，好像有什麼很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

鬼使神差的，他走到阿爾弗雷德老先生辦公室的門口，往外張望著，在他的視線中，只看到了一個身穿淡黃色長裙的身影……的裙角。

雖然，蓬鬆的頭髮他暫時沒看到，但他基本可以確認這個是蘇拉女士家那個閨女了——今天一大早她坐著馬車帶著食材過來的時候，貝奧米還一度質疑起了貝克蘭德上層貴族的審美。

淡黃的長裙，蓬鬆的頭髮……

這都是什麼讓人窒息的穿衣打扮風格啊！

沒等貝奧米細想，他耳邊就傳來了邪神囈語一樣的話，讓他瞬間毛骨悚然起來！

「這些都是我哥哥親手做的，怎麼樣，厲害吧！」

卧槽！老子的手辦！

你們給我住手！

貝奧米三步並作兩步，趕緊跑向了屬於自己的那間休息室……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因為他到了門口，就看到兩個熊孩子正在那裡擺弄自己的寶貝手辦，而且已經上手了。

年齡最大，已經基本脫離蘿莉範疇，進化成了乙女的卡特琳娜拿著一個頭戴王冠的拄劍呆毛王。

而穿著淡黃的長裙，有著一頭蓬鬆的頭髮的小蘿莉，蘇拉女士的寶貝閨女克里斯蒂娜則好奇的拿著一個馬克Ⅱ型裝甲在那裡擺弄！

「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我可以送你們每人一個，你們自己挑吧！」因為沒有看到門口自家老哥那要吃人的眼神，小毛頭阿爾明很大方的表示要給自己的新朋友送禮物！

噗！

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你個臭小鬼，倒是大方啊，關鍵是，你大方就大方了，為什麼要拿你哥的手辦去送人啊！

這一刻，貝奧米突然有種想要破壞點什麼的想法，不行啊，手癢的厲害，而且這是親弟弟，也實在是……有些捨不得打。

叩叩——

貝奧米天人交戰好一會兒，思來想去，最後還是忍住了，但也不能坐視自己的收藏被熊孩子繼續把玩，於是他敲了敲門。

「你們吃完了啊！怎麼跑到這裡來玩了？這旁邊就是蘇拉女士的辦公室，她一向不喜歡有人在走廊里玩耍的！」

「呃——」三個熊孩子瞬間有些呆住了。

「可是，就是我媽媽讓我們來這邊玩的啊！」小蘿莉克里斯蒂娜說話了，而且一下就點破了貝奧米虛張聲勢的恐嚇。

「是……是嗎？」穿越者神色有些尷尬。

「是的，我姑姑說，今天下午我們都會從這邊出發，去參加貝克曼家的宴會！所以，她已經讓人回家取我們的晚禮服了，對了，阿爾明也有份哦！」卡特琳娜大概是過了還喜歡搞破壞的年紀，只是拿著看了一會兒就把王冠呆毛王放回去了。

這頓時讓貝奧米心裡好受了不少，連帶著，對這個黑髮乙女的印象都變好了許多。

這樣看來，卡特琳娜還是個很有教養的女孩子的嘛！

「你做這個小人兒的手藝挺不錯的嘛，你開個價吧，這些一共多少錢，我全要了！」

我……

好印象頓時蕩然無存，穿越者貝奧米的臉色都有點黑了！要不是我不打女人……

「不賣！」貝奧米沒好氣的白了卡特琳娜一眼，你覺得這是可以用金錢衡量的嗎？

「哇，凱特你快看，這個娃娃的月匈部好大啊！」

就在這個時候，躲在那裡和阿爾明不知道交流什麼的小蘿莉，

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一個畫風有些十八禁的人偶手辦，很新奇的舉起來讓她表姐看。

貝奧米餘光一瞟，就發現了小蘿莉手裡拿的正是黃金梅麗號上的航海士小姐。

這一瞬間，好像空氣都變得安靜了，一種名為［社死］的尷尬氣氛瀰漫開來。

縱使穿越者那久經歷練的臉皮也難得的開始紅了……

然後，能殺人的目光就向著小毛頭掃射過去——

依然不知道殺機臨頭的阿爾明還在繼續作死，打開了桌子下面的抽屜，準備繼續往外拿手辦。

隱約之間，能夠看到木葉村的女村長、虛圈先後兩任的第三十刃以及骨傲天家的魅魔……等等一眾十分［聚人心］的女性角色。

貝奧米瞳孔放大，呼吸都快要停止了……然後，就看到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的速度，擠開面前一大一小兩個女孩，一把提起自家魚唇的歐豆豆，並順勢一屁股把抽屜頂了回去。

被他有些驚人的速度驚到的兩個女孩一臉的目瞪口呆，怔怔的望著貝奧米。貝奧米有些頂不兩個小姑娘的目光，開口解釋：「那個……」

「阿爾明，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呢？」穿越者心念電轉之間，馬上想到了說辭，開始指責起了自家魚唇的歐豆豆。

「蘇拉女士她讓能兩位小姐過來，肯定是讓她們幫你輔導功課作業的，你倒好，光想著玩了！」大聲斥責+怒目而視的效果還是很不錯的，至少讓小毛頭瞬間就蔫了。

「還不趕緊把你的作業拿出來，讓兩位小姐給你好好輔導一下！」

「哦——」小毛頭垂頭喪氣的應了一聲，不情不願的從桌上拿出了自己的作業，苦著臉開始做作業。

魯恩王國所實行的教育模式和貝奧米所熟悉的東方大國的模式差異很大，受教育這種高級體驗，在兩百年前的北大陸還是屬於貴族階層的專享。

真正打破這種壟斷的，其實還是羅塞爾大帝時期，羅塞爾把因蒂斯變成共和國之後，就開始了他的教育改革，在因蒂斯境內建了不少學校，算是第一次把受教育群體擴展到了非貴族階層。

但很長時間內，北大陸四大國還是實行的［學徒制］，並沒有真的把學校變成一種親民的場所。

所以，至今為止，北大陸還沒有進行教育普及，只是在一些大城市內會有學校這種場所，鄉下地方是根本沒有學校的。

並且，北大陸的學校還分為好幾種，最專業的，還要屬因蒂斯和魯恩，因為這兩個大國，由王室和政府出資，建立了不少學校。

但政府出資的學校，也分為兩種，一種是對精英階層的後代開放的［公學］。而另一種，則是廣大市民階層也能去上的普通學校。

不過，要說到普及面最廣的學校，還得是教會學校。教會學校的收費相當低廉，而且除了［信仰］之外，並沒有身份和地位等門檻。

如果公學是貴族和精英階層他們為自家後代開闢的象牙塔，那普通學校就是類似於教育培訓機構的性質，收費低的也有，但效果么……也就那樣。

至於教會學校，那就比較親民了，只要你是信徒，你的後代就可以自備乾糧去聽講。有點類似於貝奧米熟悉的義務教育模式，但是因為教會的組織力度實在是……一言難盡。所以，教會學校只能當成一種公益性質的培訓機構。

也不是說教會學校培育不出人才，而是教會自身其實也並不具備大規模培養人材的實力。

真要是幾家教會無私奉獻，傾盡資金和人力，其實也能勉強對標一下東方大國的義務教育模式。

但是，教會么……人家就是一個營利性機構，怎麼可能豁出家底兒服務大眾呢？

神職人員就不需要吃飯的嗎？神職人員就活該受窮嗎？

所以，不能把教會學校就粗暴的對標成義務教育模式下的中小學學校。

如果讓貝奧米給教會學校下個定義，那就是類似於紅十字會下屬的那些孤兒院和養老院。它們其實是教會為了發展信仰，而做出的一種公益行為。

而教會學校之所以叫［教會學校］，就是因為學校主要的運營資金全部都是教會在負擔——嗯，從信徒捐獻裡面拿出一點點，［取之於信徒用之於信徒］嘛。

但這個比例么……就很不好界定了，那些個人道德情操高尚的教會主教們，可能會拿出一半的信徒捐獻，如果不夠了甚至還會去教會總部撒潑打滾的要錢。

但個人道德修養不夠的么……那就純粹是自由心證，拿出一兩成的信徒捐獻，胡亂湊合著搭個草台班子也能勉強對付過去。

究其原因，其實教會還是神職人員用來斂財的工具罷了。

嗯……如果用貝奧米熟悉的話來說，那就是教會神職人員的覺悟太低，沒有服務大眾的積極性。

畢竟，他們從小受到的熏陶也不是舞鏟階級那一套，而是封建社會到資本主義社會過渡時期特有的一種［精緻利己主義］。

所以，你不能指望教會學校就真的對標希望小學。也不能把教會的神職人員的道德修養對標黨員的道德修養，那就是雲泥之別，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

遠遠不能相提並論！

所以，教會學校那就是良莠不齊，魚龍混雜的地界。

貝奧米是不敢把自家歐豆豆送去教會學校的，就算是教會學校學費很低，幾乎可以說是只要自備乾糧和文具費用就可以，但他也沒這個打算。

貝奧米原身上的學校，其實就是公學，雖然收費高昂，但確實能學到很多東西，所以，貝奧米給阿爾明聯繫的學校，就是一所公學。

公學的招生範圍其實很小，比學區房限制還高，能免試入學的底線就是——有爵位，或者有市級以及以上級別議員的推薦信！

有爵位的標準，其實是在給貴族階層開綠燈。而有議員的推薦信這個標準，則是給那些有錢人準備的——貝克蘭德市議會的某些議員們甚至公開出售推薦信，一封十金鎊起步，童叟無欺，概不賒賬。

不過，當兩個小姑娘開始輔導阿爾明做作業，旁觀的貝奧米才察覺出不對來。卡特琳娜這個乙女先不說，因為就算從年齡算，怎麼也算是中學生級別了。

但克里斯蒂娜這個小蘿莉學的明顯超綱了吧——一個十歲的小姑娘，居然會二元方程？卧槽，居然還會開平方？

旁敲側擊的問了一下，貝奧米才知道，原來大貴族家的孩子，是不上學的。人家都是請的家教……而且還是不花錢那種。

貝克蘭德城內有大把想要巴結大貴族的中小貴族，而中級貴族家庭的女主人，如果能給大貴族的子女當個老師，那可是堪稱光宗耀祖的事。

要啥學費啊？每年花大價錢想混到大貴族家裡當家教的中級貴族都不下百人。

而中級貴族家庭的主人或女主人呢，受教育程度一般都是大學保底，甚至有些還挂名教授職稱。

比如，給克里斯蒂娜當家教的就是五位子爵夫人。嗯，真的就是五位，文法（語文）、數學、音樂、美術、通識（天文地理風俗人文等）各一位。

至於禮儀課？

伯明翰家族是王室成員（其實就是皇親國戚），所以禮儀基本都是有王室血統的宮廷伯爵（並不是伯爵，而是依附於王室成員的遠支親屬，沒有封地，也沒有爵位，類似於親信大太監或者嬤嬤們）來教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