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雨傘后的獵槍(二十六)
屋外,劉波靜靜地坐在那裡,閉著眼睛,他的全部精神都投入到了屋內,儘管他知道要想聽見文沖和徐夢遠刻意的對話很難,可是他還是想著任何有關危及到徐夢遠的事情發生,自己都會迅速衝進去。
說實話,他對徐夢遠,或者說他和徐夢遠的關係,目前來說很微妙,如同當初和高冷月以及楚依佳一樣,要說,他似乎還真的不像李傲奇對虞菁菁一樣,有什麼為之赴湯蹈火的資格,他們兩個人,只是在這裡最合得來,互相也有著很奇怪的相互信任罷了,而在這樣的境況下,他不至於叫自己變得很自以為是自作多情,畢竟破解遊戲才是第一位的。
而且他也相信,如同和虞菁菁的單獨見面一樣,徐夢遠和文沖的單獨見面,獲得的東西會比起自己摻和進去更多,相信徐夢遠也是這麼想的,於是,一些冒險也是值得的。
大概得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之後,徐夢遠才開門走出,原本她是容光煥發充滿自信的,可是在走出門的一瞬間,她面對劉波,才露出了稍許的疲憊。
她很明顯明白文沖的危險,也明白自己在這樣危險的人物面前,必須要露出鎮定自若的樣子,不然,一旦有稍許的弱勢表露,如果文沖有出手的可能,就會毫不忌憚地出手。
但是可能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會在看到劉波的一瞬間,就自然而然的鬆懈、疲憊,緊接著,情不自已地有點幽怨。
她馬上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那種幽怨,瞬息轉變,變得有些神色冰冷起來,輕輕「哼」了一聲,也不和劉波打什麼招呼,留下一道香風,拂袖而去。
劉波在背後道了一聲「辛苦了」,隨後的確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處理徐夢遠的小性子,於是就站了片刻,開門進去找文沖「玩」去了。
本來聽到那一聲溫溫的「辛苦了」,徐夢遠好歹是心頭有了些許安慰,但覺得自己還是得表現出對劉波的不滿來,只是可惜還沒來得及多表現表現,就回頭看到劉波開門跑路了,馬上有了一瞬間的恨恨的神色,緊接著又對著其他人露出了優雅自信的微笑,款款離去。
屋內,劉波自然是不知道徐夢遠那麼多的豐富表情的,他現在,又搬上了小矮凳,坐在了文沖的對面。
文沖看著他,說道:「美女真好,經歷了剛才,我的心情就好了許多。」
「不過……」他話鋒一轉,「我似乎現在還沒有想和你聊天的想法。」
「沒事兒,」劉波微笑著說道,「我可以等。」
「那你就等吧。」文沖閉上了眼睛。
……
……
天漸漸暗了下來。
雖然不至於是在晚上。
外面的人送來了晚餐,看到劉波也坐著,愣了一下。
劉波看著文沖的晚餐、在看著那人有些粗暴地給文沖喂飯,笑著說道:「一樣的,給我來一份。」
來人又愣了一下,文沖也愣了一下。
劉波吃得乾乾淨淨,文沖也吃得乾乾淨淨——來人喂他多少,他就吃多少。
文沖的笑容顯得有些戲謔:「看不出來,劉家少爺也是下了大本錢,竟然陪我吃這些豬狗不如的食物。」
劉波搖著頭說道:「這你就是誹謗了,我覺得這些食物雖然尋常,但是終究只是尋常,並沒有達到你貶低如此的地步。」
文沖忽然陰惻惻地看著他,許久都沒有說話。
大概得有十多分鐘后,他忽然道:「你可以問我一些問題,
不過我不會說得太有價值。」
劉波看著他,忽然又笑了笑。
他其實對於文沖會肯和自己好好溝通,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一直到現在,文沖這麼說,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
他懂了,人都需要尊重,哪怕是一個再窮凶極惡的人,也是如此,這個和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無關。
「第二個小姑娘被殺的夜晚,你遇上了那個丫鬟會會,你為什麼沒有對她做任何的事情?」
文沖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最終他還是回答了:「因為我看到了令我更加感興趣的對象。」
劉波的眼神同樣是變得很古怪。
「看到了誰?」他問道。
文沖的眼睛里充滿了惡意:「你自己猜啊,我可是不會告訴你的。」
末了,他又道:「不過鑒於你讓我感覺挺舒服的,我心情不錯,你可以問我其他的一些有關這件事情的信息,側面的那種。」
於是劉波想了想,問:「你看到的那一位,是男的還是女的。」
文沖的眼中閃過一絲淫邪:「是個女的。」
劉波看著他的眼睛、看著他的表情,試探性地問道:「她很漂亮?」
文沖對此卻是閉緊了嘴巴,再也不肯回答。
文沖不想回答,劉波便只好作罷,他知道,恐怕對方願意提供的信息,也僅僅是止步於此了。
他在屋內緩緩邁步了幾圈,意識到時間也不早了,便對著文沖說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雖然你現在休息,可能會有點艱難……」
聽著他的話,文沖不知道為什麼,進一步感受到了某種尊重,於是張了張口,似乎想要再吐露出一些什麼,可是最終卻還是抿緊了唇,沒有聲音了。
見此,劉波便知道真的沒有再多待的必要了,於是轉身離開。
後面,陷入黑暗中的文沖的臉上,顯出了幾分戲謔。
……
……
半夜。
一直都被「束縛」著站在那裡的文沖忽然動了。
儘管其實他早就可以動了,可是他覺得並不急於一時。
這間屋子被圍了一圈,門口站了兩個,屋子的四個角也是分別站了一個,一共六個人。
而人的本性就是很容易在夜深人靜很疲憊的時候,放鬆警惕,尤其是這些各府的下人,並沒有受到過正規的軍事訓練。
但是文沖並沒有望向緊閉的大門,也沒有看向那些嚴嚴實實的窗戶,而是……
他仰起了頭。
頭頂上,一部分瓦片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揭起,與此同時往下出現了一根麻繩。
(昨天又去相親了,於是又被噁心了一把,於是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更新,真的真的,太噁心了,想要高富帥就直說,也別來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