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宴會

清風寨四下里亮起了火光，十幾張桌子在院子里分別擺開，雖然已是深夜，但廚房裡仍舊熱火朝天，一道道噴香撲鼻的菜肴從廚房裡端出來，分別擺在桌子上。

眾人紛紛舉起酒杯，慶祝他們許久未曾回來的老大羅天成。

羅天成坐在正中央的位置上，微笑著跟眾人敬酒，喝酒，吃飯。

一群人都紛紛表達對羅天成的思念之情，畢竟他們老大雖然也曾經有過下山許久未歸的經歷，但是從來沒有這麼久過。

「公子這一趟回來，有什麼收穫嗎？」陸大夫坐在羅天成旁邊，一邊敬酒一邊問。

一句話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羅天成身上。

羅天成喝完了一杯酒，才道：「衙門要剿匪，就在這個月底，大家都做好準備吧。」

這話一出，眾人卻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原來是剿匪，不足為懼，不足為懼。」

「對呀，縣衙門有啥好怕的，之前剿匪那麼多次，一次都沒有成功過。」

羅天成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他表情仍舊帶著笑，出口的話卻有些意味深長的味道：「我的意思是，這次我們要自己來抵抗。」

「什麼意思？」在場的人都懵了。

方瑤剛準備把一塊肉放進嘴裡，聽見這話動作頓了一頓，也有些疑惑，什麼叫自己來抵抗，難不成之前都不是自己抵抗的。

有一個人提出了異議：「老大，咱們寨子外面不是有很多機關暗道嗎？就憑這些就足夠他們喝一壺的了，還需要咱們自己動手嗎？」

這個問題得到了很多人的附和，是呀，他們之所以能夠一直屹立不倒，就是因為清風寨外面的機關，可以說只要機關做好了，就是一勞永逸的事情。

但是聽羅天成這個意思，難道他們還需要跟官府對峙？

羅天成點點頭，他正是這個意思。

「等一下。」陸大夫捋了捋鬍子，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他疑惑地看向羅天成：「這次剿匪的日子，是月末？」

羅天成點點頭：「是。」

陸大夫更加疑惑了，在他疑惑的目光中，羅天成又補充了一句：「是我讓他們這麼做的。」

「為何？」

「我要探探咱們清風寨到底有多少實力。」

陸大夫一驚，他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麼，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方瑤在旁邊看得一頭霧水，為什麼他們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能聽懂，組合在一起就聽不懂了呢。

「大家不要緊張，就算是與官府對峙，我也一定會保證大家的安全的。」

羅天成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眾人也隨後都放鬆下來，他們對自己的老大有絕對自信心。

方瑤想不通，索性也不想了，繼續喝酒吃肉。

等到吃飽喝足之後，眾人都把杯盤撤下去，方瑤也想跟著一起幫忙，不過她剛碰了一下桌子上的碗，就被另一個人搶走了。

「大嫂您放著我來吧，您是大嫂，怎麼能讓您幹活呢？」

那人的態度看起來十分客氣，方瑤本來想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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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一下大嫂這個稱呼，不過對方似乎根本沒有聽方瑤說話的意思，將桌子上的碗筷一通收拾起來就走了。

方瑤只好作罷，隨後她瞥見桌子上還有一個剩下的肘子，方瑤看了一眼角落，就在剛才，那個角落裡一直蹲著一個人影，時不時就往這邊投過來一道視線，不等別人反應，就很快將視線撤了回去。

方瑤搖了搖頭，順手拿起桌子上那塊肘子，來到角落裡，給那個人遞了過去。

「給，吃點東西吧，你這是在練習辟穀呢，想要成仙呀。」

蹲在角落裡的不是別人，正是趙陽。

可能是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用這種絕食的方式來懲罰自己？關鍵是羅天成也沒跟他計較呀，這不是杞人憂天嗎？

趙陽卻堅定地搖了搖頭：「方姑娘，我不餓，你趕緊去哄哄老大吧，我剛才那麼說，他肯定生氣了。」

方瑤回頭看了一眼羅天成，他剛才跟陸大夫不知道在交談什麼，兩個人遠離人群，似乎不願意讓人聽到，於是方瑤也沒往跟前湊。

方瑤解釋道：「羅天成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你害怕什麼？」

「不不不，方姑娘，你不知道我們老大，他這個人沒什麼別的缺點，就是比較容易記仇，尤其不喜歡別人說他長得丑，我剛才這麼說他，老大之所以沒跟我計較，肯定是想著別的什麼招式想要整我呢，以前都是這樣的，方姑娘，這是你在，老大沒好發火，等你一走，我就死定了。」

「真的假的？」方瑤有些奇怪，沒覺得羅天成是這麼小心眼的人呢。

趙陽用力點了點頭，同時乞求道：「方姑娘，我看我們老大不聽別人的話，就你的勸他還聽兩句，你去幫我說兩句好話，別讓老大過後想起來了，找我秋後算賬。」

方瑤收回了肘子，問：「我有什麼好處？」

趙陽聽見這話，伸手往懷裡掏了一陣，最後掏出幾兩散碎銀子：「給你給你都給你，你幫我好好勸勸老大，別人不找我麻煩就行啊！」

手裡突然多了幾塊碎銀子，方瑤思索了一下：「那好吧！」

說完，方瑤轉身欲走，趙陽卻又突然叫住她，而後在方瑤疑惑的目光中，趙陽把方瑤手裡的肘子拿走了，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方瑤慢慢來到羅天成談話的地方，也不知道兩個人在談什麼，羅天成特意挑了一處不常有人來的牆根底下，而且周圍都沒有人來。

方瑤走著走著，突然覺得不對勁，既然羅天成特意挑了這麼一個地方說話，必定是不想讓別人聽見他在說什麼，她就這麼過來了，萬一被羅天成發現，他一定會很不高興的。

方瑤正猶豫著要不要等一會再說，卻已經聽見那邊傳來羅天成的聲音：「不管怎麼樣，他當初對我父親有恩，我不能就這麼坐視不理，就算改變不了結果，減輕一些痛苦也是好的。」

隨後就是陸大夫的嘆息聲：「可是現在已經回天乏術了，就算再高明的醫術，也只能暫時減輕痛苦，況且下個月就是……這又有什麼用呢？」

「陸大夫，您是醫者仁心，怎麼能看見別人痛苦，而坐視不理呢？」羅天成的聲音帶著不贊同。

陸大夫更為難了：「不是我見死不救，實在是……沒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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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處呀。」

方瑤不知不覺已經支愣起耳朵，卻完全聽不懂兩個人在說什麼，什麼救與不救的，兩個人又爭論了一番，最後結果還是陸大夫妥協了。

「那我就儘力一試吧！」

說完，兩個人就再沒動靜，方瑤以為他倆已經說完話了，正準備出去的時候，卻又聽見陸大夫問：「那您和方姑娘確實已經……」

「陸大夫。」羅天成打斷了陸大夫的話：「這種事情要講兩情相悅，我雖然喜歡她，卻不會強迫她，要是她不願意，我隨時可以放她離開。」

陸大夫嘆了口氣，隨後就是一陣腳步聲，應該是陸大夫離開了，而羅天成卻還站在原地。

方瑤正琢磨著兩個人在打什麼啞謎，就聽見羅天成在後面說：「別躲著藏著了，來都來了，過來吧！」

完了，被發現了。

方瑤吐了吐舌頭，翻牆走了過去。

羅天成正站在牆根底下，看著方瑤過去，羅天成勾起唇角問道：「聽了多少了？」

「從救不救人開始聽的。」方瑤也知道自己矇混不過去，索性實話實說，說完之後又舉起手做投降狀：「我先說清楚，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是趙陽讓我來跟你求情，我無意間撞上的，你們兩個要是說的什麼秘密，就當我沒聽見吧！」

「不是什麼秘密，但聽無妨。」

「哦。」方瑤鬆了口氣：「趙陽說他今天說錯話了，讓我來跟你求求情，求你不要罰他，他已經知道錯了，剛才絕食了一頓飯表達誠意。」

當然，這個誠意也沒有那麼足。

羅天成眼中浮現出幾分驚訝，他還以為方瑤會問一下他剛才的談話內容，沒想到方瑤完全不感興趣。

不過……羅天成倒是有些奇怪，他雖然從前對趙陽嚴厲了一些，也沒有到了嚴苛的地步吧，這人裝模作樣的怕什麼？

方瑤攤了攤手：「話我已經帶到了，我先走咯。」

「等一下。」羅天成突然拉住了方瑤的手，一陣溫熱的體溫順著手心傳了過來，方瑤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入秋的天確實有些冷了。

「來都來了，陪我走走。」

羅天成的目光落在方瑤身上，看得方瑤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她點了點頭：「嗯。」

今晚沒什麼月色，不過清風寨四下里即便是晚上也會點著火把，所以光線很明亮，兩個人行走在草地上，誰也沒說話，方瑤突然想起剛才羅天成說的「放她自由」，她不明白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羅天成還能限制她的自由？

走著走著，羅天成突然回頭問方瑤：「以後如果能過平常人的生活，你想去哪裡？」

「平常人的生活……」方瑤喃喃道，她好像從來沒有想過這一點，她只想四處遊歷，看看人間各處的大好風光，從來沒想過找個地方安定下來。

羅天成看她沒有回應，又換了個問法：「或者說，你現在想去什麼地方？」

羅天成拉著她的手，一臉期待。

方瑤這時候突然腦子一抽：「哦對了，你之前不是說抓了一個追魂樓的殺手，能帶我去看看嗎？」

羅天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