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打什麼啞謎

「難道清風寨有外人混了進來？」陸大夫皺起眉頭，猜測道。

牢房是清風寨非常重要的地方，這一點清風寨里的人都知道，就算是惡作劇，也不可能拿牢房裡的人開玩笑，更何況陸大夫這一趟來牢房裡，並沒有其他人知道，就算知道，又有誰會閑得無聊偷走他的鑰匙？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清風寨有人混進來了。

聽見這話，方瑤也有些緊張。

「能是誰呢？」

陸大夫搖搖頭：「不知道。」說罷，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方瑤：「你剛才在裡面，有沒有看見少了什麼人？」

方瑤回頭看了一眼，隨後搖頭：「沒有發現異常。」

但方瑤也不能確定，畢竟她並不是原本守在這裡的，這裡面有幾間空房，也不知道到底是本來就空的，還是裡面的人逃了出去。

陸大夫臉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他轉身來到裡面，開始一間一間查探起來。

方瑤也跟在後面。

兩個人查探一圈之後，陸大夫臉色更加奇怪了：「這裡並沒有人逃出去，看來真的是有外人進來了。」

「要不先想辦法把門打開再說吧！」方瑤說著來到了門口。

門是鐵制的，十分沉重，光用手推是推不開的，更何況還上了鎖，方瑤後退了兩步，隨後突然向前一衝，飛身而起，對著那大鐵門用力踹了過去。

大鐵門發出一陣哐啷啷的聲響，卻仍舊巋然不動。

陸大夫搖了搖頭：「這大鐵門是特製的，除了用鑰匙，是無法強制破開的。」

方瑤不信，她再次嘗試了兩遍，大鐵門啥事沒有，方瑤腿都震麻了。

最後方瑤只好放棄了，她一瘸一拐地走了回來，有些無力地嘆了口氣。

要是打不開，豈不是一直會被困在這裡。

陸大夫坐在方瑤旁邊，若有所思：「除非等到天亮，公子看見我們都沒回去，應該會找到這裡。」

方瑤也是這麼想的，只不過……

「萬一真像您說的，有外人進了清風寨，他們對羅天成不利怎麼辦？」

這麼一說，陸大夫臉上也浮現出了幾分擔憂，他思索了一會，隨後嘆了口氣：「就算我們能出去，也幫不了公子什麼。」

陸大夫只是一個不會武藝的老頭，方瑤雖然會一些，但也只是起到個幫手的作用，聊勝於無罷了。

「不行，還是想個辦法出去為好。」方瑤說著又站起身來，這一次她抽出了長劍，用盡全身的力氣沖著大鐵門劈了過去。

一陣金屬碰撞的鏗鏘聲此起彼伏，方瑤一下一下揮舞著，卻只是在大鐵門上留下了幾道痕迹，而方瑤的長劍上發出了幾聲異響，如果再用力的話就要斷掉了。

陸大夫回頭看著方瑤，眉頭一直皺著。

過了一會，方瑤徹底放棄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忍不住咕噥道：「這大鐵門做得也太嚴實了。」

陸大夫在一旁解釋：「畢竟是關押犯人的地方，若是不做嚴實一些，讓犯人跑了怎麼辦。」

「話雖如此，可是如今連我們也一起關在裡面了。」方瑤托著腮，她突然產生了一個恐怖的想法：「會不會等明天我們一出去，羅天成他們已經……」

「呸呸呸，烏鴉嘴！」陸大夫照著地上啐了兩口：「你就不能想點好事？」

方瑤縮了縮脖子，她目光突然落在牢房兩側的窗戶上，為了通風，牢房兩側開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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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不過每個窗戶都不大，甚至一個人都鑽不過去。

方瑤眼前一亮，站起身來就奔著窗戶而去。

陸大夫一眼就看穿了方瑤的想法，本來想攔著，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陸大夫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一邊看著方瑤撅著屁股研究出口，一邊思索到底是什麼人把他們關進來的，不過想來想去也沒有結果，陸大夫抬起頭，就聽見方瑤大喊：「陸大夫，快拉我一把，我卡在裡面了！」

陸大夫：「……」

方瑤大抵是對自己的尺寸認知不太夠，居然以為自己能從窗戶上鑽出去，結果就是腦袋剛剛過去就卡在了裡面，現在方瑤是出不去，也進不來，她揮舞著手臂沖著陸大夫求救。

陸大夫一把老骨頭了，還得上前把腦抽的方瑤薅出來。

只是來到方瑤跟前的時候，陸大夫卻犯了難，方瑤是整個頭都塞進了窗戶里，只露出身子在外面，陸大夫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拉手拉腿拉屁股都不太合適，他一時間僵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陸大夫，快救我出去啊！」方瑤凄慘地喊著。

陸大夫臉上滿是糾結，他想了又想，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丫頭啊，男女授受不親，要不然你還是自己出來吧！」

方瑤一下子愣住了，都什麼時候了還男女授受不親，迂腐也得分個場合吧！

她的聲音都帶了哭腔：「您把我當男人不就得了，人命關天呀，陸大夫！」

陸大夫還是很糾結，他看著方瑤露在外面的纖細的腰，修長的腿，怎麼也沒辦法把方瑤當成男人。

「丫頭，我做不到啊，要不然你還是自己出來吧！」

陸大夫越說臉色越不自然，隨後他堅定地轉過了頭，嘴裡念道：「非禮勿視啊，非禮勿視。」

方瑤無語，她辛辛苦苦地尋找出口，陸大夫居然還有心情念這種東西。

得了，還是她自己努努力吧！

方瑤淚流滿面，她用雙手扶住了牆壁，試圖把自己的腦袋拔出來，不過稍微一用力就感覺腦袋嗡嗡作響，整個頭都是疼痛的。

陸大夫聽見方瑤在用力，非常識相地往後躲了躲，而後只聽見方瑤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好像一個木塞子一樣biu的一聲拔了出來。

「哎呀！」方瑤重心不穩，重重地跌在了地上，摔了一個屁墩。

陸大夫看得都驚呆了，他伸手指了指方瑤的腦袋。

「丫頭，你的頭。」

「啊，頭還在。」方瑤摸了摸腦袋，暗暗鬆了口氣，幸虧腦袋脖子沒分家，要不然一條小命還得交代在這。

「不是啊，丫頭，你頭上流血了。」

「啊？」方瑤抬手在腦袋上摸了摸，只看見手心裡都是鮮血，方瑤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啊啊啊啊啊！」一聲慘叫響徹了整個牢房。

陸大夫看著都覺得疼，他勸方瑤：「丫頭，你就別折騰了，這個地方是出不去的，還是等到第二天公子來救咱們吧。」

方瑤用力甩了甩頭，她現在有點暈。

看來不得不在裡面等著了，方瑤只好認命地找個地方坐下。

好在陸大夫隨身攜帶了傷葯，他過來給方瑤清理了傷口，上藥之後簡單包紮了一下，順便還提醒方瑤：「以後可不能做這種事了，你看腦袋都被窗戶擠了。」

雖然話是好話，但是怎麼聽著這麼像罵人呢？

方瑤輕輕點了點頭，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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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暈。

她將視線放在了陸大夫攜帶的藥箱上，本來想問一下陸大夫到底是來幹什麼的，不過想想他剛才的反應，方瑤又咽了回去。

等待的時間總是格外漫長，方瑤抱著劍坐在地上，很快眼皮開始打架，迷迷糊糊中，方瑤好像察覺到隔壁的陸大夫動了動。

方瑤警惕性很高，一有動靜瞬間就清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看見陸大夫正小心翼翼地整理著藥材，動作故意放得很輕，似乎是怕她發現一樣。

方瑤於是又不動聲色地閉上了眼睛。

陸大夫大晚上來到這裡，又不想被別人發現，一定是有什麼秘密的事要做。

方瑤故意發出一陣均勻的打鼾聲，過了一會，只聽見旁邊的陸大夫鬆了口氣。

他站起身來，默默走到其中一間牢房面前。

裡面關著的正是剛才方瑤看見的那個又哭又笑的白頭髮老頭。

他現在倒是很安靜，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也沒有發出什麼奇怪的動靜，看見面前多了一雙腳，他抬起頭來，就看見陸大夫一臉複雜的表情。

不過他也沒說什麼，陸大夫打開了牢房門，進到了裡面。

裡面的環境很不好，地上只鋪了一層乾草，夏天潮濕，時常會有蚊蟲出沒，有時候還會有老鼠，人在裡面很容易生病。

陸大夫一進去就聞到一股刺鼻的異味，正是那老者身上發出來的，不過陸大夫似乎已經司空見慣，他把藥箱放在地上，走上前去要查看老者的情況。

老者卻後退了一步。

他的聲音渾濁又沙啞，帶著濃濃的落寞。

「要死的人了，還管我做什麼？」

陸大夫解釋道：「這是我們公子的一片心意呀。」

老者笑了，但他的笑容不知是自嘲還是什麼，他搖了搖頭：「我知道，不必了……」

陸大夫臉上出現憐憫的神色，其中也有失望也有動容，他再次開口，聲音很輕：「我知道讓你受苦了，不過我們公子也沒有辦法，你不要怪他。」

老者點了點頭，他渾濁的雙眼動了動，裡面思緒紛飛，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我知道，我不怪他。」

陸大夫嘆了口氣，臉上儘是無奈。

老者突然想起來什麼，又問：「是下個月吧？」

這一問，陸大夫神色陡然一驚，他本來想搪塞，卻發現對方的眼睛一直盯著他，那雙眼睛雖然渾濁，但似乎能看透一切。

最後陸大夫也只能點了點頭：「下個月。」

「也好，也好……」老者本就渾濁的雙眼完全沒了光彩，他再次退回去，像一攤爛泥一樣靠在牆上，沖著陸大夫揮了揮手：「既然如此，就不用費心了……」

「可是……」

「要是讓我趕在那之前死了，還能留一個全屍。」

這話陸大夫無法反駁，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重重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退了。」

說完，陸大夫又從牢房裡退了出來。

他出來的時候，裡面的老者已經閉上眼睛，神態安詳，好像只是睡著了一般，但是陸大夫卻仍舊是一臉的沉重。

他回到方瑤旁邊，看見方瑤還在熟睡，便鬆了口氣，也坐在了地上。

方瑤雖然一直閉著眼睛，耳朵卻一直注意著剛才的動靜，她將兩個人的對話都聽了進去，卻是一頭霧水，這兩個人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