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撤退

沒有等多久，巴里特和艾布爾很快回來了，逃跑的那個強盜死了，屍體被他們倆綁在馬背上帶了回來。

這下十個強盜沒跑回去一個。

艾布爾跳下馬跑去查看自己兄弟的傷勢。巴里特紅著臉，興奮地向大家表功，「我把他射下來了，艾布爾補了一矛！」

弗蘭克笑著點點頭，「你們幹得不錯，雖然打勝了這次伏擊，但我們這裡一死一傷，不能等那幫人追查過來。他們人多，繼續在這邊找他們的麻煩不太現實，我們得儘快撤了。」

艾倫同意弗蘭克的意見，說道：「希爾騎馬沒有問題，我們先撤回後面那個營地再做打算，暫時得避開他們。」

「這些屍體怎麼辦？」萊恩問道。

「空馬多，馱回去再處理，暫時不能讓他們的人發現，拖得越晚越好。」

大家很快統一了意見。

強盜的屍體被大家收集起來綁上馬背，其他東西都已經綁在了空馬上，等艾布爾他們將希爾扶上馬背，隊伍很快出發。

受傷的希爾穩坐在馬鞍上，忍著疼痛一路沒有出聲，萊恩對他的堅強很是佩服。

大家沿著原路返回，跑到河流附近時，弗蘭克下令將強盜們的屍體丟進一個河邊雜草茂密的土坑，又割來一些草做了遮掩。狄迪亞的屍體還是單獨綁在一匹馬上，得找個安穩地方按照部落儀式對他進行安葬。

天黑之後隊伍才找了個地方準備過夜。艾布爾他們唱起了哀歌，將狄迪亞埋在一片林子里，大家一起為這個死去的牧人做了安魂儀式。儀式很簡單，但這種安葬朋友的氣氛不怎麼讓人好受，萊恩和狄迪亞還不怎麼熟悉，就得向他的屍體告別了。

說不上難過，只是萊恩的情緒有點低落。

安葬了狄迪亞，又給希爾搭了個小帳篷，弗蘭克給希爾的傷口重新清洗上藥。傷口在斜肩位置，有點長，好在割入不深。牧人出身的艾布爾他們對傷馬也進行了清洗敷藥，治療馬匹他們比弗蘭克和艾倫有經驗。大家好一通忙活才歇了下來，這是一片很茂密的林子，等萊恩和巴澤爾烤好馬肉，弗蘭克讓他們把行軍灶給熄了。

經歷了一場戰鬥，又跑了很遠一段路，雖然很累，這一夜大家卻沒有怎麼鬆懈，一但有情況，隨時得上馬逃跑。這裡離發生戰鬥的地方還是有點近，弗蘭克擔心強盜們連夜追來，說不定還有大隊的強盜在附近出沒，這裡並不安全。除了躺在小帳篷里休息的希爾，大家都睡在野地里，每個人的武器都放在手邊，馬鞍也沒有卸掉，只鬆了肚帶，栓在營地里吃草。

值夜的萊恩躺在睡袋上，白天那戰鬥時的一幕幕在腦子裡面不時閃過。當時場面有點混亂，他砍中一刀的那個傢伙是什麼樣子的，現在懷想起來都有點模糊不清了。

對自己能砍中一刀，萊恩也有點意外。

自己要是長得快一點就好了，說不定一下子就能幹掉他！

巴里特就躺在萊恩旁邊，他也有點睡不著，第一次殺人讓他有點激動，這會兒閑了下來，才有了胡思亂想的工夫。

「萊恩兄弟，你不知道啊，那傢伙，我可是穩穩地戳中他的脖子，一傢伙就把他干下馬了，感覺真好！」仰面躺在睡袋上，看著天上稀疏的星辰，巴里特悄聲對萊恩說道。

「今天親手幹掉一個啊，想想就覺得不敢相信！回去了可得向那幫小傢伙們好好說說。」

「你當時害怕沒有，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死在哪兒？」他有點興奮地向萊恩說個不停。

萊恩想了想，有點不確定地說道：「就想著怎麼弄死他們了，馬一跑起來就什麼都忘了呀。馬很快，還得小心掉下馬來，我都忙壞了，好像是沒記起害怕吧！」。

「也是啊。你最近騎馬進步挺大嘛，下坡急沖還要射箭，可不好控馬。今天你要是落馬了就一定完蛋了，當然，我們現在是不用不擔心這個了。」巴里特有點感慨，「我要是回去一說，我們趕馬去殺強盜，萊恩從馬上掉下來了，巴澤爾他們一準會笑死的。嘿嘿！」

這傢伙，居然還能想到這個！萊恩不得不感嘆一聲，「你這傢伙，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能說？」

「哈，宰掉了十個強盜，還不值得高興一下嗎？你想啊，咱們要是今天殺幾個，明天殺幾個，那幫傢伙就被咱們兄弟宰光了，可就輪不到巴澤爾他們了。」

「今天是運氣好，誰知道……」

萊恩說不下去了，希爾運氣好，還活著，養一養就能好起來；狄迪亞卻是死了，他胸前那個被長矛對穿的血洞讓他流幹了血。

巴里特聽出了萊恩的意思，有點說不下去了，隊伍里失去一個同伴，終究不是讓人好受的事情。艾布爾他們雖然殺掉了十個敵人，可還有他們的族人在那幫強盜手上救不回來，擄去的女人孩子們不知道會面對什麼樣的折磨，他不敢想下去。

「今天算是討回來一點利息。」巴里特悄悄說道。

「睡吧小子們，這可是你們的第一仗，以後這樣的事情不會少的。你們這是打算說到天亮嗎？」艾倫一開始沒有制止萊恩他們的談話，第一次和敵人面對面廝殺，這可不是什麼好玩的小孩子遊戲，得讓兩個年輕人緩一緩。

看這倆小子這次出乎意外地堅強，親手殺掉敵人的興奮勁兒似乎還沒有過去，他就不怎麼擔心了。很多人第一次殺人都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甚至事後嚇得有點瘋瘋癲癲的他都聽說過，所以萊恩和巴里特這倆傢伙互相談一談放鬆一下他並不制止。

看他們要說起死去的同伴，他就不準備再讓他們談下去了，畢竟艾布爾他們僅剩的四個族人又少了一個，他們聽見了難免又要傷心。

艾倫是個細心的人！

艾倫起來接替了他們值夜的活兒，萊恩和巴里特趕快閉嘴，不一會兒就睡熟了，趕路，廝殺，又急著撤回來，大家過得都不輕鬆。

天還不大亮，簡單吃了一點東西，弗蘭克就催著大家出發繼續向後撤。處理掉強盜們的屍體，特意空出來的幾匹馬能讓大家換著馬兒騎，這一趟能輕鬆上路，隊伍趕路的速度快了起來。

他們一路平安撤退，除了遇見幾次野物，一個人也沒有看到。等回到他們前幾天過夜躲雨的營地，木棚子的支架還很完整，這次不需要再重新搭建營地了。點起營火，晚餐吃得是烤得半乾的馬肉。給希爾換過了葯，弗蘭克叫齊大家，圍著營火開始清理這次的繳獲。

強盜們的馬刀早就掛在了艾布爾他們三個的腰上，繳獲的皮甲或多或少有點破損，完好的不多，艾布爾他們也不嫌棄，早就穿在身上，等找時間修補一番才能分給他們合身的。弗蘭克和艾倫早就有備用的彎刀，萊恩和巴里特也有，就不需要再分，主要清點的是皮袋子里的財貨。

弗蘭克打開系皮袋的皮繩，將裡面繳獲來的東西倒在地上，除了一些零碎的東西，堆在地上的雜物裡面還有一個個小皮袋，和萊恩拴在腰裡的小皮袋一樣，這是強盜們的錢袋子，只是花紋樣式各不相同。萊恩和巴里特幫忙解開一個個小錢袋的皮繩，往攤在地上的皮袋一倒，叮叮噹噹，各色錢幣發出讓人愉快的聲音掉在大家面前。

金幣、銀幣、銅幣數量不一，成色各不相同，甚至是幾個王國的錢幣都有，艾倫一一清理，這些錢幣除了花紋和圖案不一樣，連名字都不一樣。艾倫說，除了名稱不同，這些錢幣在而王國都是可以通用的，仔細換算清楚金銀成色和兌換比例，那是商人們才操心的事情。而萊恩只是簡單的把它們歸類為金幣銀幣和銅子兒，還有一些小袋子裡面包著大大小小的各色寶石，這可是值錢貨，他的小錢袋裡還有有兩顆呢。

看著這一小堆財貨，大家眼裡都有點兒神秘的光彩露出來，連受傷的希爾都不例外，金幣帶來的吸引力真不小。

「哈哈，可不少啊！」

「我還是頭一次見這麼多錢。」

「說實話，有點誘人啊。」

……

大家七嘴八舌熱烈地議論著，連營地上空的空氣都好像好了起來。

這幫苦哈哈還不知道這些財貨具體價值有多少，寶石只有在合適的地方出手了才能計算清楚值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