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港口
蔡青書飲下一口濃烈至極的麥酒,火辣的滋味令他的眉頭蹙起,但那難忍的痛感又讓他心情舒暢。
看著已經恢復平靜的戴仁富,他對著一旁女人說道:「給他也來一杯。」
戴仁富望著那金黃色的酒液在透明的水晶杯中搖晃,眼中隱隱有些畏懼。
他自逃到這裡之後,連一塊水果都沒來得及吃,就被蔡青書的人拿下。
現在再空腹喝下這杯烈酒,那可真是受刑一般的難受。
不過他現在也沒有選擇,只能接過杯子對準嘴巴一飲而盡。
「咳咳!」
他用力放下杯子,但喉嚨的痛感彷彿難以抑制一般,令他不得不用力咳嗽才能稍稍得到緩解。
啪啪!
旁邊傳來清脆的掌聲。
蔡青書已經點燃了一支雪茄,舒服的躺在了柔軟的沙發上,腦袋則枕在女人的膝蓋上,享受著那人的按摩。
「說說吧,到底是誰敢動我武侯府的場子。」
他的聲音雖然平淡,卻令戴仁富心中無比悸動。
思索一番后,他開口道:「是一個年輕人,看起來還是個學生,只是不知道他的身份。」
戴仁富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更多的情報,只好硬著頭皮回話。
蔡青書眉頭一皺,這個回答讓他覺得自己好像被糊弄了一樣。
「掌嘴。」
他吐出一口白煙,淡淡說道。
戴仁富身後很快走來一個光頭壯漢,就在他的臉上用力一扇,直接令他痛的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He~tui~!
戴仁富用力吐出一口唾沫,一顆混雜著血沫的牙齒落在了地上,顯得有些噁心。
看著蔡青書的臉色有些陰鬱,戴仁富心裡也是一陣發苦。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惹上一尊殺神,連那苦心經營多年的基地都被毀滅的一乾二淨。
而看二公子的樣子,多半是準備將自己當做替罪羊給處置了。
想到此處,他的臉上也變得十分猙獰。
自己雖然是南武侯府的家僕,但是這份基業卻是完全由自己打下來的。
而南武侯府什麼都不做,就坐享其成,甚至還讓一個乳臭未盡的小兒來看管自己。
這讓他的心中升騰起陣陣不滿。
可是他的憤怒更多的卻是導向了林蕭,畢竟他才是真正壓垮自己的元兇。
哪怕自己毀滅,也要將那人一併拉下。
抱著這種想法,戴仁富從沙發中起身,緊接著跪倒在地上向蔡青書喊道:「我老戴犯下大錯,本應以死謝罪,但現在那黑手還在逍遙法外,請二公子讓我抓到那人,再處置老僕。」
他的臉上瀰漫著一絲死志,因為他清楚即使自己成功抓回林蕭,也逃不脫蔡青書的懲罰。
這個眉目清秀的二公子,顯然早就將自己的那份基業視為掌中之物,自己看守不力,哪怕能留個全屍也是對方的仁慈了。
「噗呲!」
戴仁富飽含感情的發言卻引得蔡青書發出十分輕蔑的嘲笑聲。
「你個老廢物,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還敢誇下這種海口,真覺得本公子什麼都不懂嗎?」
蔡青書目露凶光,猛地將手中那未燃盡的雪茄砸向了戴仁富的額頭。
戴仁富額前吃痛,但卻不敢吭聲,生怕再引來別的攻擊。
看著面前這跪地不起的老僕,蔡青書也是一陣苦悶。
自己千辛萬苦從父親那裡討到中都的經營權,
最是不想落到這種局面。
原本他初到中都時可是意氣風發,心中更是豪氣衝天,發誓要做一番大的事業。
可是事事不遂人心,感情受挫不說,連帶著勢力也損失巨大,這讓他怒火中燒。
「青羽,這事我就教給你了,把人找到然後捏碎他的骨頭帶到我的面前來。」
黑暗中走出一個身著緊身膠衣的女人,亮黑色的材料微微反光,包裹著的身材更是玲瓏有致。
即使蔡青書已經看過許多次,但依舊感到驚艷。
只是,這個女人是長著毒牙的噬心蛇,根本沾染不得。
蔡青書用力捏了一把身邊女人的身體,強烈的刺激感令他的情緒得到些許振奮。
青羽看著面前這對男女下作的姿勢,眉角微蹙,但終究沒有說什麼。
只是平淡無比的點了下腦袋,之後就轉身消失在了房間之內。
「那這個傢伙怎麼辦,你不會就把他扔在我這吧?」
那個抱著蔡青書腦袋的女人嬌聲叫道,她可不希望自己這裡成為什麼受刑室。
蔡青書看著這女人面帶邪笑,一手便把握住了她的胸懷,接著對手下人吩咐道:「把老戴裝汽油桶里吧,多灌點水泥,免得被魚蝦給吃了。
辛苦這麼多年,應該留個全屍。」
「是!」
幾個黑衣人從旁邊將戴仁富懸空架起,拖出了房間。
戴仁富一臉怒容的看著正在和那女人玩耍的蔡青書,心中有無數悲憤卻一個字也都說不出。
因為他的嘴巴被塞了一個啤酒瓶,只能流下發臭的黏液,拉成一條細絲在光滑的地板上留下一條濕痕。
此時的中都,誰也無法想像,一個曾經叱吒風雲的大佬就這樣迎來他的結局。
黑夜中的港口十分平靜,只有偶爾進港的貨輪發出短哨般的汽笛聲。
一輛漆黑無比的麵包車極速駛向碼頭,然後在接近岸邊的地方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一個被捆綁得嚴嚴實實的男子從車上滾落了下來。
那觸地時感受到的疼痛,令他發出一聲痛呼。
此時更是寂靜的深夜,而這裡則是堆放集裝箱的地方。
男人略顯凄厲的叫喊顯得格外刺耳。
車上一個臉部破碎,長著一條極長刀疤的男人低聲喝道:「趕緊動手,早點回家。」
「是。」
從車上很快跑下兩個黑衣人,將那倒地的男人扶起然後往遠處拖去。
戴仁富的臉上依舊帶著憤恨的表情,他緊咬著牙關瞪大了雙眼,死死的望著周圍的一切。
這是生命的最後一刻了,他到這時才覺得活著是多麼享受的事情。
哪怕是多呼吸一口空氣,都令他感到無比愉悅。
可是當他聞到一股刺鼻的汽油味時,他哭了。
因為他就要死了,死得就像一個嘍啰,根本不像在地下世界中叱吒風雲的大佬。
這令他極不甘心,卻又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