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溟濛之焰！

如夢如幻！溟濛之焰！

……

現實那般沉重，

不如痴嗔癲狂一場，

索性逃入夢中，

任我瘋狂！

……

「嘶！中央四十六室那邊在幹什麼！這一次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他真的回來了！」六車拳西此時和平子真子一起，看到遠處那冰雪龍捲，雙眼不禁一陣驚異，從屬下席官中聽聞的傳言，心底隱隱猜出了一些名堂。

「啊！應該不會差了！只是沒想到動作這麼快啊！原以為是銀鈴隊長出手。契！說起來真是命硬的小鬼！」平子真子聳聳肩，露出那口潔白的牙齒，咧著嘴故意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對於平子真子那口是心非，彆扭的性格，六車拳西早就摸透。此時也不辯駁，雙拳緊握，身體因為興奮而顫抖起來。

「真是讓人忍不住啊！等下一定要把他抓住好好打過一場！」拳西扳著雙拳，發出嘎嘎的聲響，猛地暴起的靈壓把平子真子驚得後退幾步。

皺著眉頭，砸吧著嘴，平子真子想起被總隊長關起來修行的更木劍八，兩人都是不折不扣的戰鬥狂啊！

「不過源鳩老傢伙前不久不是剛受重傷，這一次弄出來的陣仗竟然比之前還略強幾分，果然是要最後一搏了嘛！」平子真子咧著嘴，心裡各種滋味。

若說擔心是肯定的，這種等級的戰鬥便是自己也很難贏吧！而若說不忿，倒也確實。白哉才這般年紀便能夠和朽木源鳩一戰，哪怕是天才也不是這樣刺激人的吧！

「真是妖孽啊！麻煩的小鬼，可別這麼死掉啊！」平子真子想著轉過身，沖六車拳西擺擺手，「啊，回去了！這一戰不論如何中央四十六室都要換血了，真好把一些不安分的傢伙處理掉！果然，那個小鬼一回來就給人找麻煩了！」

平子的話提點了六車拳西，想起之前久南白傳來的話，似乎志波空鶴隊長也囑託自己注意一下呢。「啊！這樣那我也回去了！看起來別的番隊應該也要忙起來了吧！」

轉身時最後看了一眼結界中的戰鬥，低頭看了一眼落在指尖上的雪花，沉默片刻后，六車拳西將身上的披風往上拉了一下迅速離去。

……

此刻，中央四十六室所在的地域已經被刑軍用結界封鎖，裡面的戰鬥絲毫不會印象到外界。

戰局激烈，夜一已經讓普通隊員們退到結界外維持著結界的穩定，而她和碎蜂等擁有實力的死神在結界內留下。

之前那場戰鬥夜一沒有趕上，所以雖然後來聽空鶴等人提起，但也只是一個大概的感官。此時親臨戰鬥現場，而且距離戰鬥中心不到兩百米的距離，那強烈的壓迫感，哪怕是夜一都為之動容。

身旁碎蜂等人呼吸甚至已經變得急促，雙手抱著在一起，抵禦著那冰雪對撞所帶來的刺骨寒意。

眼下，夜一等人所處的位置早就是冰雪覆蓋，如同北國雪原。雪花在這片領域，不斷從漩渦一樣的天空灑下，只要朽木源鳩活著，這雪便會下下去。而同時，那寒意便可以源源不斷地為朽木源鳩提供力量！

即是說，此刻朽木源鳩通過自身實力和斬魄刀，愣是將這裡變成是自己的主場。冰雪系的力量屬性，與環境相契合，讓此時朽木源鳩可謂如虎添翼。

而那溝通天地的冰雪龍捲風中，朽木源鳩再次披掛上寒冰製成的戰衣，雙臂已經變作寒光吐露的鋒利龍爪，背後的冰之龍翼更是將羽翼邊緣的冰刺露出，如同又添了一對利爪。

此刻，冰甲中的朽木源鳩如同一頭西方巨龍，幾乎是正常人三倍的龐大身軀，讓他如同一頭擁有蠻力的犀牛，隨意一擊便有著巨大的破壞力。

然而面對白哉絕對零度的凍氣屬性，簡單的寒屬性攻擊已經沒有用處，懊惱下，朽木源鳩不斷用蠻橫的**衝撞來戰鬥著。

雖然，不懼怕對方的嚴寒。但是這片領域被對方控制，那天空的雪花飄舞的越多，白哉的行動便越是緩慢。

「轟！」的一聲，躲開對方利爪攻擊的白哉，終是來不及，被對方鋼鞭似的龍尾掃中。

朽木源鳩眼角剛剛露出一抹笑意，卻發現尾巴掃中的竟不過是白哉先前披著的黑色披風，而白哉早就逃到數丈之外，不禁面色陰沉下來。

「空蟬！」取金蟬脫殼之義，以犧牲外套為代價來換取對方致命一擊的瞬步技巧，是類似於冰之虛像的假替身。

「看你這下怎麼逃！」一擊未中，朽木源鳩龍爪在身前空氣中一揮，一排冰做的小鳥扑打著翅膀沖著白哉飛去。

那飛鳥不似之前的攻擊只是直線式的打擊手段，像是盯著獵物的老鷹般，咬著白哉不放。

靈動的身軀，面對這群飛鳥白哉如魚兒般穿行，躍動的軌跡帶起數道緋紅的櫻花流，如舞動著身軀的蟒蛇般保護著白哉。猛地撞上飛鳥，後者發出一聲聲悲鳴，終是化為無數冰片從天空跌落。

便在十數只飛鳥被撞碎在天空砸開一片冰霧的空隙，白哉一頭扎入其中，斬魄刀倒提著，身影如流星般劃破冰霧衝到朽木源鳩面前。冷峻的雙目無比堅毅自信，自始至終不曾動搖。

一刀，紅色流光劃過，重重砍在朽木源鳩的翅膀上，朽木源鳩都想不到那巨大的冰翼竟然一擊便被白哉打碎。

臉上陰晴不定的老者那隱藏在冰爪中的斬魄刀一下子吐了出來，同一時刻，兩人身下無數巨大冰柱鑽了出來，利箭般射向白哉。

千年冰牢！

後來日番谷冬獅郎萬解后的得意技之一，白哉怎能不防備著，右手緩緩張開，跌落的斬魄刀落至腳邊的一刻，如落入水中，刀身開始消失。同時，身體兩側，像是水面的另一端升起無數整齊排列的巨大刀刃！

「萬解！千本綾櫻景嚴！」

白哉威嚴的聲音似提前宣告自己得勝利似的，那數以萬計的刀刃在白哉話音落下的一刻，如玻璃破碎，炸裂的碎刃化作漫天邊緣鋒利的櫻花，瞬間將千年冰牢的冰柱瓦解！

本是冰雪覆蓋的世界，突然被侵入的刀刃劃破，緊接著便是花海的洪流，如初春般萬物蘇醒，冰雪消融。

朽木源鳩控制之下的天空竟因著白哉萬解而開始失去控制！

白哉提著劍，櫻花化作地攤迎接著白哉腳下的每一步，同時身體四周櫻花如同一個張開的手掌將自己包圍，只留下身前一面，使得朽木源鳩除了正面攻擊別無他策！

白哉腳步很慢，似在給朽木源鳩準備的時間。行進中，白哉虛空一抓，一柄櫻花凝成的斬魄刀便被抓在手中，而那掌形保護圈外，漫天櫻花亦在同一時刻凝成無數櫻花劍刃！劍尖全部指向同一個方向！

「萬劍之冢！殲景，千本綾櫻景嚴！」

一聲令下，漫天的劍刃齊齊射向朽木源鳩，沒有一絲死角。萬劍齊下，瞬息間朽木源鳩便被淹沒，同時那在於朽木源鳩交鋒中失敗的劍刃，真似來到劍冢一樣，跌落的同時再次化作櫻花回歸天地間。

而在攻擊最中央，突得一聲怒喝。一道藍光突破密集的劍刃攻擊，沖如雲霄。

下一刻，原本停滯的天空，似一台巨大的蒸汽機轟鳴著運行起來。強大的靈壓瞬間爆發將那些劍刃全部擊潰，露出面容不整的朽木源鳩。

此時衣著體面的朽木源鳩，外本披在外面的外套早已碎掉，哪怕身上的死霸裝袖口處也是破破爛爛，嘴角甚至掛著一絲血跡。

陰狠的目光露出駭人的凶光，嘴巴張開如蛇一樣發出嘶嘶的聲響。對著口型，白哉聽出那是「天降從臨時」五個字，冰輪丸最基本亦是最強大的能力。

聞聽這一招，白哉知道對方根本不是聲音啞了，而是那不斷從身體湧出，似水柱般的強大的靈壓，將朽木源鳩的聲音衝散！

低沉灰暗的天空，驟然劃過一道閃電。這突如其來的一道亮光，將朽木源鳩的臉一部分照亮，卻讓另一部分愈發陰暗。光影的交替，朽木源鳩老朽難看的面孔邪惡扭曲，似地獄中的惡鬼般，渾身散發出令人戰慄絕望的氣息。

此刻天空沸騰起來，隨著第一道閃電的出現，低壓的雲層彷彿堅固的堤壩被猛地砸開了一個口子，在巨大的壓力下，堤壩哄得一聲炸得四分五裂！

數不清的金色的閃電像是畫板上潑了一桶金色的油漆，一瞬間天地再無其他色彩。強大的電流竟將結界中的空間全部吞噬！

強大到讓人絕望的無差別的攻擊，哪怕是強如夜一也不得不暫避其鋒！一名席官更是來不及躲開便被無盡的閃電湮滅，餘下碎蜂等人見此連忙退到夜一展開的鬼道結界下才得以保下性命！

「這便是最強冰雪系斬魄刀的實力嗎！」夜一看著這金色的洪流，白哉和朽木源鳩的人影早就不見了，哪怕是靈壓在這肆虐的亂流中也混淆地無法探查！

卻就在夜一等人心急之時，一點緋紅的光電艱難地從無盡的金光擠出，本是極其不起眼，然而很快，那緋紅色的光電便如野草長了起來，如同一柄錐子扎入金色的畫卷！

緋紅之光先是極不穩定，待漸漸紮根之後，倏忽間，一對遮天蔽日的血紅色的翅膀如天使般展開！

原本那氣勢洶洶的金光，面對突然殺出的紅光竟似害怕般退讓了三分。先前奪目的金光，與那如熔化掉的煉鐵般沸騰相比，亦看著黯淡無光！

而在那熔岩般的灼燒的天使之翼下，白哉仿若走下神壇的天神般，英俊堅毅的面孔，帶著霸道無匹的絕對力量。

一劍，天空似一塊畫布被從中間剪斷，無盡的閃電被刀鋒劃過之處，竟露出大片原來天空的空白之色！

兩劍，三劍……轉眼，白哉便揮出十五劍，而這十五劍后，原來漫天的閃電竟然被全部驅散一空！只剩下朽木源鳩那無比蒼白難看的面孔！

天空在經歷過剛剛萬千閃電瘋狂的咆哮聲后，安靜的只剩下朽木源鳩如牛般粗沉的呼吸聲。

鮮血從體表開始滲出，朽木源鳩眼神愈發深邃陰狠，那是哪怕自己陷入無盡地獄也要和敵人同歸於盡的恨意與殺意。

而白哉亦毫無感情地看著對方，他在等待，等待朽木源鳩最後最強的一擊，而白哉要做的便是在朽木源鳩拚死一搏中，將他完完全全地打敗打倒！

半空中，朽木源鳩似血人一般，腳下仿如踩著一塊巨大的圓台。身上流下的鮮血浸濕了圓台後，從天空滴落，落地的瞬間砸起厚重的灰塵將視線遮掩。

猩紅的血水在天地連成一道血線，原本停止的雪花也不知何時起再次飄落。那純白的雪花與猩紅的血液相遇的瞬間，天地出現一個巨大的圓形符印一樣的東西。

紅色的冰海從地面升起，激流涌盪，血海奔騰。而在血海不斷升起的同時，血海從與地面接觸的低端迅速結冰。那厚厚的冰層雖然沒有白哉那般絕對的冰凍點，但卻有股邪異的力量，似能吞咽生機的死氣！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我也會有這一天！竟然會被你這個小鬼打敗！」朽木源鳩雙目泣血，赤紅的瞳孔像是被摳出來又放回眼眶中去，聲音如同金屬撕裂般扭曲。

斬魄刀早已與他的血融為一處，右手無力的抬起，像是要抓到白哉一樣，虛空中食指若有所指。

「不過，不要得意！不要得意啊，小鬼！雖然沒有把朽木銀鈴趕下去，雖然本家的位置似乎無望了，不過近千年的時間我早就活夠了！倒是你這才活了那麼一點時間的小鬼，如果現在就把你拉下去陪我這老鬼，想來也能讓朽木銀鈴氣得半死吧！哈哈哈，那就讓我們一起沉入這永世的寒冰與黑暗中吧！」

朽木源鳩說著，血水潮汐般猛長上來，同時天空似蓄滿水的水池，那血水竟同時從頭頂雲層中溢出！

上不得，下不去，白哉將斬魄刀插入腳旁的虛空，在半空停著，似要看看朽木源鳩最後的底牌到底是什麼。

眼看著，血水把白哉的褲腿浸濕，朽木源鳩那扭曲的聲音竟似樂了般，胸中怒吼著。

「真？血之永世不解的死海！」

一下子，腳下的血水瞬間凍結，而像是被來了下來的天空，血雨連成一片似幕布落下，要與血海相合。

而白哉那被血海浸？的身體，靈力竟亦被其瘋狂的吞噬，同時那邪異的力量竟使得身體無法動彈分毫！！

「天幕與血海相合的一刻，便是你我永遠沉睡之時！無人能夠阻擋，這宿命的到來！哈哈哈，哈哈哈！！！」

這一刻朽木源鳩瘋了。數百年來得處心積慮的準備，到頭來只換的無盡的罵名嘲諷和被逐出家族的一場空！

子輩無能，孫輩無親，朽木源鳩看著自己孑然一人，等待著失敗的鐘聲，天才強者的驕傲，如夢般破碎，亦令其最終只願如夢般沉睡，在瘋狂尋求人格的實現。

血水已經浸染到白哉的脖頸，頭頂血幕亦落至眼前，眼看著白哉就要被永世封印在這片血水之中。

白哉抿著的嘴角起掛起一摸自信與勝利的弧度。

血海之中閃爍起一道青冥的火光，那是從白哉送鬆開手扔到腳邊的斬魄刀上散發出來的火光！

火光與血海剛一沾染便騰起一片血色的輕煙，同時周圍的血水竟亦被燒的一空！然而這不過是剛開始，那青色的火焰與血水相遇，竟是一貪吃的孩子，火焰砰地一下變大數倍，餓狼般撲入血海燒灼了起來！

溟濛之焰！

曙光溟濛露華滿，輕雲閣日天沉沉。

從現世之戰從虛化的滅卻師手中獲得的火焰能力，后經過虛圈遠征不斷純熟演化，此時白哉已經幾乎完全掌握了這能夠吞噬靈力為燃料的最強之火了！

這火焰被白哉期許如能帶來無盡光輝與希望的曙光，更是好不吝嗇地從詩文中擇義名之，其信任與對這青色火焰的推崇絲毫不庸質疑。

火焰騰騰，頃刻間便席捲了整個天地，原來填滿結界的血水，最後竟燒的只剩漫天的煙氣！

此刻，哪怕癲狂發瘋的朽木源鳩亦驚了！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切，感受著靈力迅速流逝，還有這比自己血水詭異了無數倍的火焰，那震撼靈魂深處的危險與恐懼，讓朽木源鳩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

這是在做夢嗎？

一如自己曾經對家主地位覷視而不該實現的夢！

還是，沉痛到可怕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