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酒婆婆身死」

韶華易逝，紅顏易老。

只見在天人五衰的作用下，酒婆婆的身體狀況極速變差，整個人瞬間就衰老到了極點。

可她依舊強打精神，接連幾記以傷換傷上前擊退駝王的同時傳音給葉青道：「小子！快上來，老身還有最後一劍要教你！」

「好！小子來了！」

葉青沒有猶豫，捨棄了眼前馬上就能斬殺的一尊築基螺妖，御劍衝天而起。

剎那間就來到了酒婆婆的身旁。

「小子你看好了，老身的最後一劍！會..」

天崩地裂，星落沉雲？

葉青以為酒婆婆思索著，要為這人生中最後一劍找什麼恰當的形容詞，甚至覺得沒有什麼形容詞能比喻。

可酒婆婆半響卻只憋出了三個字。

「會很帥！」

三個字說完，酒婆婆眼中卻忽然沒了神采，鼻息也是瞬間停了。

「啊？」

葉青大驚，這不是坑爹嗎！

讓自己站到了一尊金丹大妖面前，然後酒婆婆自己就猝死了？

「哈哈哈..臨死前找個毛頭小子來墊背？笑死我了！雷晚晴啊雷晚晴！」

葉青一臉無語地看向了駝王，見後者努力憋笑的模樣更是無奈。

「小子，你也是劍修？來！讓本王看看你的斤兩！」

可就在駝王開懷大笑之際，卻有一道雷光閃亮！

「嘩啦..嘩..」

方才還月朗星稀的夜空突然成了墨黑色，傾盆大雨更是瞬間而下。

「禁術.魂劍訣！」

酒婆婆明明早已身死，可卻有一把晶瑩剔透的長劍自她的眉心之中浮現而出。

「小子，握住我。同時催動你的劍勢！」

是的，那劍就是酒婆婆！

她死了，但卻沒完全死。

她居然以放棄輪迴的代價施展了禁術，將自身魂魄、金丹，凝聚成了最後的驚世一劍！

「飛仙劍勢！」

催動劍勢握住晶瑩長劍的瞬間，葉青就感受到了一股不屬於他的靈魂波動蔓延而來，正是酒婆婆。

接下來，葉青感覺手腳有些不受控制，居然莫名施展起了酒婆婆此前施展的醉逍遙！

「剛才讓你看你看不明白，現在老身手把手教你，這總會了吧？」

確實，這才是真正的手把手啊！

身體在酒婆婆的引導下，無師自通地多了些肌肉記憶，劍招的名字莫名就浮現在了葉青的腦海中。

橫欄、直刺、斜切、上挑....

想怎麼出就怎麼出！

醉逍遙與其說是劍法，不如說是因果大道的一個縮影，是因果法則的運用。

「醉逍遙！」

葉青一聲厲喝，萬千利劍莫名浮現，每一把都強大萬分，並不是全靠葉青自身凝聚，而更多是酒婆婆的功勞。

但是操縱權卻是葉青的，在葉青的操作下其中半數利劍攻殺向了駝王。

剩下近半數飛劍則墜下了雲頭，朝著戰場上剩下的所有築基螺妖攻殺而去，而只有最後剩下的幾百劍則斬向了如風中殘燭的金丹螺妖。

在葉青看來，這是合理且恰當的分比。

「啊..」

果不其然，慘叫聲中，戰場上的築基螺妖盡數被滅殺，雷族的壓力大減，甚至轉守為攻。

而金丹螺妖也在瞬間被砍成了肉泥，只有其金丹衝天而起想要遠遁而去。

「不！我不甘心！我可是金丹大妖！螺族嫡子！」

可雖然金丹的逃遁速度極為恐怖，但在冥冥之中的因果影響下還是被利劍追殺而上，斬裂成了碎片。

可沒想到，唯獨受到了葉青重點照顧的駝王，居然扛下了足足一半的醉逍遙！

「不動明王！」

駝王現出了原形，原來是一隻山嶽大小通體金黃的駱駝，此刻將殘破的明王金身抗在了肩膀上，以妖身和金身共同抵禦，硬生生吃下了葉青的幾千發醉逍遙。

「前輩，這可如何是好？」

「對手硬就硬唄，怕什麼！難道你忘了？我劍修一脈，一劍破萬法!」

酒婆婆所化的晶瑩長劍猛地大放神光，帶著緊握劍柄的葉青衝天而起，似要直衝瓊頂去入主那月宮一般。

「最逍遙！」

葉青不知什麼叫大河之劍天上來，此刻卻斬的出通天之劍白月落。

酒婆婆所化的晶瑩長劍莫名燃燒，化作了通天的銀色光柱，再加上葉青此刻飛的極高，在地面上來看就好像是將月光的力量引導而下一般。

莫名的，葉青心頭浮現了這麼一句話。

「我要代表月亮，審判你！」

此時，葉青一隻手已經把握不住光柱，便只好將另一隻手的軟鋼長劍咬著劍柄含在口中。

「最！逍！遙！」

雙手持劍，葉青猛地那麼一揮，耀眼的月華墜下如海洋浪潮般將駝王及其法寶明王金身淹沒。

此刻，就連千百裡外都能看見酒婆婆借著葉青之體施展的這一劍。

「天！好耀眼的月華，是有人觸怒了月神嗎？」

「嗎的，真是亮瞎了我的狗眼啊！」

……

因為月華實在耀眼，所有人都無法凝視，甚至斬出此劍的葉青自己也不能，畢竟是藉助酒婆婆的力量而斬。

而等一切塵埃落定，月華散盡后哪還有駝王的身影？

哪還見得那號稱堅不可摧的明王金身？

統統化作飛灰！

「結束了？」

「我們勝了！」

雷族人皆是大喜，以為勝利，而且是大勝！

狂喜著朝所剩不多的鍊氣螺妖追殺而去。

可葉青卻是一臉悲傷。

因為這哪怕勝了，也是絕對的慘勝，酒婆婆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前輩，這值得嗎？之後連輪迴都沒得入...」

此前的狂風驟雨早有預兆，使用禁術者將被天道所棄，是無法入輪迴的，這葉青早在不少傳聞故事中就有耳聞。

「值得啊！能保護這些孩子，我覺得很值。而且入了輪迴之後，就算能重生，可那終究不再會是我雷晚晴，不是嗎？」

葉青手中的晶瑩長劍解散、以光芒再度凝聚成了人形。

卻不是酒婆婆，而是一位風華絕代酒劍雙全的仙子，在生命的最後關頭，每個女孩都是想以最漂亮的模樣離去的。

酒婆婆也不例外，將靈魂模樣定格在了年輕之時，那竟是一張和雷婷有幾分神似的模樣，只是少了顆淚痣，眉眼也高高而立，有骨子謫仙的氣質。

葉青這才知道，此前駝王為何會對年老色衰的酒婆婆都垂涎三尺，感情只要一顆返老還童丹就能換得這樣一位絕代佳人？

「前輩當真絕色，不比婷兒差多少..晚輩真恨不得早生幾年，能親眼一睹前輩絕代風華。」

「小子別皮！按我與婷兒的關係，你該叫我一聲三奶奶哦。」

「三奶奶！」

葉青毫不猶豫就叫，畢竟也是與雷婷拜過堂的，而且還受了酒婆婆那麼多恩惠，光是醉逍遙與最逍遙二劍，就當的這一聲奶奶！

「行了，別皮了，我的時間已然不多，最後提醒你一句，要好生照顧婷兒！雷族人沒爸，那丫頭的媽媽早年還因妖禍死了，是我將其拉扯大的..」

見酒婆婆一幅放心不下的樣子，葉青連忙答應：「晚輩定然不負前輩所託！」

酒婆婆一愣，而後笑了。

「好！既然你答應了，那我也放心將最後的遺產給你。在我房中有一枚青銅質的令牌，你拿了去那..」

可惜，酒婆婆還未講完，便化作道道靈光徹底消散於天地了。

「啊？去哪啊前輩？」

葉青一開始還有些遺憾，下一秒卻立馬釋然。

「放心吧前輩，哪怕沒有報酬，我葉青也會好好待婷兒的！這是真心！」

酒婆婆一走，再無力量支撐著葉青憑空懸浮，眼看就要墜下。

「御劍術！」

葉青連忙將軟鋼長劍往腳下一拋，踩著其滑行而下。

此前酒婆婆帶著葉青實在是飛的太高了，以葉青的御劍術足足飛了好幾分鐘才平穩落地。

「葉青！」雷婷紅著眼撲入了葉青的懷裡。

人與人之間的悲喜大抵是不相同的。

不少雷族人只因自己劫後餘生便開懷大笑，而雷婷卻因那一手將自己拉扯長大，如同母親一般的酒婆婆離去而哭的淋漓。

「嗚嗚嗚嗚..」

雷婷哭的小鼻涕都出來了，葉青卻也不嫌棄，一把就將其小腦袋按到了懷中，任憑華美的錦衣被弄髒、弄亂。

他嫌棄誰也不嫌棄對自己好的真心女子。

「婷兒，別哭了。酒婆婆走前就放心不下你，念叨著要我好好照顧你呢。此刻看你哭這麼凶，別讓婆婆在天之靈以為我欺負你呢！」

葉青不敢告訴雷婷，酒婆婆除了使用延壽之法外還用了禁術此刻已經魂飛魄散，連入輪迴都不能入，不然雷婷還不知要哭成怎樣的淚人呢！

「好..那我不哭了，我們..去殺妖！」

就在葉青安慰雷婷的功夫，戰場上又有變。

本來兵敗如山倒的螺妖來了援手，是一群通體黃金的獸類，在一頭小駱駝的帶領下悍不畏死的襲擊而來。

「他們的金丹妖婆也死了，黃金一族的勇士們上啊！為我父王報仇！」

黃金族，又是上百頭築基妖獸和數千鍊氣小妖加入戰場！

場面眼看又有逆轉！

「天啊！就..硬亡我雷族嗎？」

無數雷族人眼中浮現絕望之色。

而雷婷本就沉浸在悲傷之中，此刻見場上局勢又有變化，一想到又要死不知多少熟人，豆大的淚滴止不住流。

葉青見狀，連忙一手牽起了雷婷的手，一手握住了軟鋼長劍。

「酒婆婆說要我好好照顧你，我便再見不得你一滴淚。」

說著有幾把利劍自遠方飛回，劍鋒上都串了一瓣金色彈藥碎片。

「咕嘟..」

葉青取下總共六瓣丹藥碎片，並直接將其中一粒金色丹藥碎片往嘴中一送，隨後盤腿煉化。

「給我..破！」

不久，葉青身上氣勢頓時一變，如凌雲般強盛起來…

他成功築基了！

吞下的不是別物，正是此前斬殺的螺妖金丹碎片，匯聚了金丹強者的一身修為！

葉青沒敢全吞，只吃下了六分之一左右，不然恐怕會被那狂暴無比的靈力直接撐爆。

一日之內，葉青竟自鍊氣中期一直突破到了築基之境！

這是極為驚人的，倒不是除了葉青外無人能做到，甚至很容易。

天地間有不少奇珍異寶，比如那什麼結金丹、天神果..

一顆結金丹果可讓人憑空凝結金丹！

一粒天神葯就可造就一位元嬰真君！

只是外力得來終究比自身苦修要差上些許，靠這些外物成就者往往再難寸進。

葉青的情況好些，是一邊戰鬥搏殺一邊突破，但到底還是有些快了，可能日後還有隱患，也可能沒有。

但不管有沒有，葉青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不允再有雷族人在他面前慘死妖口，不允雷婷再次潸然落淚。

「殺！」

葉青說過，同境之下！

只要一劍在手，他葉青就是無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