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百零一章 功高震主
許攸在城樓上看著曹洪滿臉驚訝的表情,不禁聳了聳肩,覺得曹洪這傢伙,現在一定是驚掉下巴的,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真的回來了,並且還是神不知鬼不覺。
反正一些離奇古怪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也不是一兩次了,前些年的時候,曹操不也是跪過的嗎?有些事情,雖然說你心裡有底,但是如果再次看到的話,也一定會吃驚的,畢竟這些事情,都是一些超乎常理的事情。
比如說這一次,曹洪本來里三層外三層的將營帳圍了個水泄不通,可以說是蒼蠅螞蟻都出不去,但是最後許攸一家三口,卻是硬生生的出來了,曹洪不感到奇怪才怪呢。
其實這件事情,有很多人作證,曹洪回去之後,完全可以說實話,那樣的話,就能推缷提責任,只不過曹洪這種人,喜歡打腫臉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他一定還想把許攸重新抓回去,因為他已經在心裡悄悄的發過誓了,一定要把許攸抓住,然後再也不會重複上次的錯誤,這次抓到許攸之後,一定要先殺了,把他的頭傳到許昌之後,再考慮別的事情,這種人能耐太大了,不把他的頭砍下來,是無法讓人安心的,唯有死才能讓人安心。
這是曹洪這一次明白的最真的道理,如果他能早明白這道理的話,也不會現在後悔莫急,現在他真的連腸子都悔青了,更後悔的是,還把許攸的家小關在了一起,這一回分明就是上了許攸一個大大的當,這傢伙簡直太狡猾了,簡直讓人防不勝防,所以說逮到之後,一定要先碎屍萬段,才說別的事情。
只可惜曹洪卻不知道,他永遠沒有機會再抓住許攸了,這世間的事就是這樣,一旦你錯過了一次機會,那你就再也沒有機會重來了,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所以機會來的時候一定要好好把握。
其實嚴格算下來,這件事的失敗,並不能算曹洪的。
因為曹洪抓到許攸之後,也是做了很多防護工作的,把許攸綁了起來,別人只綁個七八圈兒,他讓人把許攸綁了十八圈兒,看守別人只用三四個護衛,而看守許攸,則用了幾十個護衛,但即便是如此也是無濟於事。
這件事到底能怪誰?
其實這件事就應該怪許攸,怪許攸的本事太大了,他已經到了神鬼莫測的地步,如果不是他到了神鬼莫測的地步,又怎麼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妻小連同自己給救出去,並且怎麼出的營,怎麼到的樊城,連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其實就是神仙才能辦到的事情。
只是曹洪寧死也不相信世上有這樣的人,即便是左慈,也只是一直聽人說而已,他沒有真正的見過左慈此人,而左慈能夠變化各種形態,也只是聽說,如果所傳是真,那這世間該有神仙才對的。
許攸在城樓上笑完之後,見曹洪仍然處於吃驚的狀態,於是便大笑道:「哈哈哈哈,曹洪啊,你做夢也想不到,我會逃出來吧?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
現在這情況,也就是我仁慈,如果不是我仁慈的話,臨走的時候,把你給宰了,你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也就是曹曉讓我不要殺你,不然你現在人頭都已經掛到許昌的城頭上了,你信不信?」
曹洪這時才從恐懼中出來,他就不信許攸能有這本事,這世間再厲害的法術,也不過是一些障眼法,許攸只不過是學來一些罷了,他如果真的很厲害的,估摸著早就當皇帝了,又為何會在劉備後面當跟屁蟲呢?
想到這裡,曹洪心裡便舒服了許多,想到這裡,曹洪的心裡也不那麼害怕了,
許攸再怎麼說,也只是人,不是神,如果是神的話,那世間上的人都該聽他的話的。
「許攸啊,你少在這裡危言聳聽了,你不過是會一些奇門之術,僥倖逃脫了而已,又怎麼能有殺我能力,如果你真有機會殺我,我就不相信,你會放過我,反正咱們的仇恨也不是一兩天了,咱們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有什麼本事,你儘管使出來,這樣吧,你現在下來,咱倆單挑,今天不分出雌雄來,就不算完!」
曹洪說話的時候,聲音非常的大,這是內心害怕的一種表現,人在心裡極度害怕的時候,就會通過大聲說話的方式,來給自己壯膽,如果一個人碰到一隻虎的時候,儘管很害怕,卻還是要卻老虎大唬,看似膽子很大,其實內心慌得一批,萬一嚇不走猛虎,那只有被吃的份兒了。
許攸在城頭上格格的笑道:「曹洪啊,你的武藝,與許褚比又如何呢?你先在心裡自己惦量一下,如果你能比得過許褚,那你就跟我打,如果你比不過許褚,那我勸你最好還是回去,不是回軍營,而是回許昌向曹丕交差,說辭呢,我都已經替你想好了,你回去之後,就說許攸會仙術,在軍營里神不知鬼不覺的逃跑了,如何?」
曹洪這時氣得脖子粗了一圈兒,肚子也大了一圈兒,「呸!」的一聲,照著許攸的方向噴了一口唾沫,然後才道:「許攸啊!你他娘的欺人太甚啦,有本事你就下來,許褚早就死了,你拿一個死人來跟我比較,有意思嗎?實話告訴你,許褚活著的時候,我跟他比過,我還能勝他一招半式的,你少廢話,快下來跟我打,如果你能傷得了我,我就退回去,並且發誓不再攻你,如何?」
許攸覺得曹洪這傢伙,還真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不死心,自己幾斤幾兩,心裡沒數嗎?
「曹洪啊,俗話說得好不是,人貴有自知之明,你現在這種挑戰,無非就是雞蛋碰石頭,結果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多少人跟我打,最後都敗在我的手下了,夏候惇、曹仁、許褚、張合,張遼,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你認為你比他們多長個頭,還是多長個鳥啊?」
曹洪道:「哼,打贏你,不一定要多長個鳥的,反正這一回我不跟你打一場,我心裡不痛快,我他娘的咽不下這口氣,眼看著就要把你送到許昌了,你倒好,給我跑啦,我他娘這一頓操作白忙活了,我到許昌把你妻小抓過來,本來就是要威脅你的,現在倒好,反倒是成全了你,我他娘的氣得肺都炸了,總之一句話,你不下來跟我打,我是咽不下這口氣的,即便是死,我也咽不下這口氣,太他娘的氣人啦你!」
許攸看到曹洪氣得鬍鬚亂抖的樣子,許攸就覺得好笑,這人啊,到底還是要爭一口氣的,俗話說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啊,如果不是要爭那一柱香,佛才不會坐在那裡不動呢。
看曹洪大概也是個性情中人,這樣的人也就只配當一個普通的將領,他是當不了上將的,相比之下,曹仁就比他強得多,曹仁就能當上將。
「曹洪啊,這樣吧,如果你想打的話,我奉陪如何?」張遼站在城樓上,見許攸沒有要出戰的意思,便主將說出了要與曹洪對打的話。
如果能夠趁機殺掉曹洪的話,那自己可以說是又立一大功,至少將來劉備在封賞的時候,自己說什麼也要比張合的官職大,也要比張合的封賞高吧?
張遼也是有一些自己的打算的,既然投靠了劉備,那就全心全意為劉備效力,從此曹營那邊的將軍,將是自己的仇敵,現在殺的曹軍越多越好。
曹洪看到張遼居然在城樓上得瑟,立刻就火往上撞了,本來張合與張遼的叛變,就讓他傷心的,自己現在帶來的幾個人,張合張遼背叛了,而司馬懿則被許攸殺了,就剩自己在這裡了,如果自己回去的話,一定會被曹丕責怪的,雖然說出於自己姓曹的原因,沒有生命危險,但是自己卻根本沒有臉面再回去,
當時把曹曉母子接過來的時候,就向曹丕保證了,一定把許攸抓回來,那時候信心滿滿,誰成想現在這情況是,偷雞不成倒蝕把米,不但沒有抓到許攸,還讓人家一家三口團聚了,這事辦得真他娘的叫一個窩囊。
看到張遼在城樓上蹦出來充大頭,曹洪直接就咬了咬牙,將手中大鐵槍呼呼的在頭頂輪了個大滿貫,對張遼道:「張遼!你個奸賊!賣主求榮之輩,果然靠不住,你跟你之前的主子一個樣,下一頁!當前第1頁/共4頁
都他娘的喜歡賣主求榮,三姓家奴手底下的果然靠不住,
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屬下,三姓家奴就喜歡背叛人,你做為他的屬下,也在重複這樣的事情,真是,哎,我他娘的也不知道怎麼說你了,反正你跟許攸是同一種人,賣了一個主公,又一個主公,越賣價格就會越高,也許在不久的將來,
你們又會出賣劉備,投靠孫權了,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孫權正向你們要南郡呢,你們以為借了孫權的南郡,就不用還了嗎?天底下哪有借東西不還的,劉備那大耳賊,果然是毫無信義可言,我就知道他是個偽君子,到處裝作一副君子之樣,其實他才是這世間最陰險的小人。」
張遼聽到這裡,雖然說有些生氣,卻也不表現出來,臉上的表情仍然是平靜的,接著道:「曹洪啊,你他娘的要打便打,哪裡那麼多廢話啊,我們以後的路怎麼樣,不是你能夠操心的,你現在拍拍你的胸,問問你心,到底是什麼原因,
導致我與張合投靠劉皇叔了,你最好認真的反思一下,如果你對我們稍微有那麼一點兒好的話,我們也不至於投靠別人,在曹營的時候,我們處處受制於你,別說是帶兵了,就連吃的都吃不好,如果我們再待在曹營,那就是傻子,你們姓曹的,
不要把天底下的人全他娘的當傻子了,如果你們要別人為你賣命,就必須拿出你們誠意來,像你這樣天天不聽人勸,動不動還要把人打死的將軍,誰他娘的願意跟著你,誰就是傻子,現在我越回想越覺得,我們投靠劉皇叔,簡直投的太對了,在這裡沒有被壓制,吃喝全都很好,劉皇叔乃是仁義之君,美名滿天下,
可比曹操強多了,曹操就是一個奸險小人,曹丕上任之後,比他父親還過分,連他父親的姬妾都收了,還要點兒臉不?別的廢話我也不想跟你多說了,你就說打不打吧,要打便打,哪裡那麼多廢話,你若怕我的話,可以提前說一聲,在城樓前,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就可以放過你的。」
許攸這時轉過臉來看了一眼張遼,覺得張遼這是在盜用自己的台詞啊,這台詞可是自己當時對司馬懿說的,得虧現在是三國,如果在後世的話,張遼這是明顯的侵權啊,如果要用自己的話,那得給自己付一定的費用才行,自己沒有同意,絕不允許別人用自己的台詞的。這就是文化版權來著。
曹洪早就想把張遼給殺了,如此叛徒,絕不能留在世上,如果張遼能夠死在自己手上的話,自己回到許昌之後,也可以向曹丕交待了,至少自己已經削弱了劉備一些力量了。
想到這裡,曹洪直接道:「好啊,張遼,如果你執意送死的話,那在下就只有成全你了,下來吧,今天我就送你上路,讓你知道馬王爺到底幾隻眼,好好的忠臣你不做,偏偏要做那賣主求榮的小人,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本來你已經有一次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機會了,哪知道你死性不改,最後還是選擇了賣主求榮,就你這種人,等你見到劉備之後,必不被重用,誰用你,誰就有被賣的風險。」
張遼覺得曹洪的廢話實在是太多了,不如下去打一架來得痛快,你說一千道一萬,不如直接砍別人一下來得實在,如果說話能將人說死的話,那大家還練武幹什麼?
張遼提長桿大刀,正要下樓,許攸卻對張遼道:「文遠,你下去之後,得小心,雖然說曹洪這個人喜歡吹牛,但他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他這個人早年也練過一些武藝,後來跟著曹操東征西戰的,大小歷經數百戰,也算是戰鬥經驗豐富,
即便是在濮陽跟你舊主呂布大戰的時候,他把馬讓給了曹操,都沒有被殺死,可見此人的武藝不能小視,但是文遠你的武藝,也是可以的,在我心裡,你倆水平相當,但是就看誰的力量更足一些了,如果在招式上不能勝的話,那就比力氣,但是前提是你下去之後,
一定要先把曹洪罵一頓,將他激怒,一個人在發怒的時候,腦袋是無法保持清醒的,一個腦袋不清醒的人,跟人打起來,招數一定是亂的,一個使用亂招跟人打的人,那麼迎接他的結果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敗,並且是大敗,所以無論如何,打的時候,你一定要保持頭腦清醒。」
張遼其實也明白許攸說的道理,只不過許攸這時提醒自己,就是不想自己失敗罷了。
所以張遼拱了拱手,道:「多謝子遠的提醒,我下去一定按照你說的做。」
許攸點了點頭,道:「去吧。」
張遼提著大刀,快步下了樓,然後屁股一提,蹦上了馬,腿輕輕的碰了一下馬肚,那馬便朝城外奔去。
眨眼之間,張遼與曹洪馬打對頭,然後張遼呵呵一笑,道:「曹洪啊,咱們終於又見面了,只不過這一回,我是來送你上路的,因為你的武藝在我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如果拿鷹跟雞做比較的話,我就是天上飛的鷹,而你就是地上跑的雞,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曹洪這時似乎也知道張遼是在跟他玩心理戰,所以倒也不生氣,嘴巴歪歪,道:「哼,才跟著許攸的那奸賊幾天,你說話的口氣,就跟他一模一樣了,簡直就是可恨至極,許攸這種人,已經賣了兩次主人了,你要相信一句話,該報的總會報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一切都報,許攸這種人沒有好果子吃的,如果你現在能夠懸崖勒馬,再次投靠我的話,我保證,不會像從前那樣的待你,保證給你最好的待遇,如何?」
張遼道:「你現在後悔之前的所做所為,只怕為時已晚,現在再投靠你,這話你他娘的也說的出來,簡直就是不要臉,反正今天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必是你的死期!」
說的太多了,曹洪也有點兒煩了,反正他現在看張遼,就看到了許攸的影子,那一臉奸相,再說一些傲氣十足的話,讓人見了就生厭,關鍵是許攸那種人,明明你很想殺掉他,卻信乎永遠殺不掉他,他換了幾個主子了,還能獨自掌兵,倒真是怪事一件,不得不說,這種人的本事真的太大了。
「張遼啊,說實話,咱們沒有好好的較量過,這一回是較量,也是拼生死,今天就看看誰能把誰殺了吧!」
「既然如此,看槍吧你給我,廢什麼話呢!」說罷,張遼的長桿大刀,刷的一下,在天空中畫了一道白光,照著曹洪的脖梗處就劈了過來。
可以說之一刀快如閃電,如果曹洪坐在馬上不動,讓張遼把他的頭砍下的話,他或許頭在空中向下落的那一刻,還能看清楚自己身子無頭的狀態。
只可惜曹洪並滑坐在馬上不動,見這一刀劈來,他直接將頭一彎,然後張遼的大刀,貼著曹洪的後腦勺就過去了。
曹洪只覺得脖梗處猛的一涼。
在心裡大叫一聲不好,然後就直起了大槍與張遼對打起來。
許攸說的一點兒也沒錯,二人的武藝,絕對是在一個檔次的,眼看著大戰了三百合,硬是沒分出輸贏來。
許攸覺得曹洪這傢伙,也是挺能吹牛的,他還說許褚不是他的對手,就這樣的功夫,能接住許褚一百合算是不錯了,能接住自己五十合算是不錯了。
許攸仔細想想也對,誰他娘的也不會說自己是個菜鳥的,誰不想往自己臉上貼金啊,反正吹牛也不用上稅的。
又戰了五十合,曹洪明顯的氣力不足了,張八百的武藝,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家的實力在那裡,張遼可是西涼兵出身,無論從身體素質,還是馬上功夫,都略勝曹洪一些的。
終於曹洪一個不注意,被張遼給划拉了一下大腿,然後曹洪就咬著牙猛跑。
張遼還在後面大叫道:「曹洪,你休要跑啊,把頭留下啊。」
曹洪頭也不回的往回跑,張遼也沒有再追過去。
回到城中之後,許攸就把張遼誇了一通,無非是說張遼勇猛之類的話。
張遼回來之後,馬上對許攸道:「將軍,我看今夜襲營是可以的,目前為止,曹營就只有曹洪一個人作戰指揮,並且他現下一頁!當前第2頁/共4頁
在身受重傷,士氣低落,如果咱們能夠襲營的話,沒準兒還能活捉曹洪,畢竟他受傷之後,行動不便,跑是跑不快的,如何?」
許攸道:「哎,窮寇莫追啊,但是我覺得你這個提議非常之好,今夜襲營的任務,就交給你了,記住,窮寇莫追,咱們能想到的,曹洪也一定想到了,別看曹洪現在剩一些殘兵敗將,但是他如果設伏的話,咱們也占不到什麼便宜,如果逼得太緊的話,
曹兵真來個魚死網破,我們絕對撈不到什麼便宜的,所以說一定要小心,發現情況不對,第一時間撤回來,千萬不能胡亂指揮戰鬥,我知道你現在是立功心切,初降劉皇叔,一定要立一些功勞的,但是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以後的仗還有很多,要立功也不急於這一時的。」
張遼道:「好的。」
回府之後,許攸就第一時間來找曹曉。
曹曉正坐在床邊刺繡,而許仙則在他旁邊吮吸著手指,小手抓著一個木頭做的小玩意兒,玩得是不亦樂呼。
很意外,許攸再次回來之後,發現曹曉不是很開心,並且眉宇之間還透著一股憂愁之氣。
「怎麼了夫人,我怎麼看你心情不好啊?」
許攸嘆息一聲,還是問了出來。
曹曉手中的刺繡頓了一下,然後抬起頭來望著許攸道:「其實我很討厭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不如我們找個地方,隱居起來,如何?」
許攸聽到曹曉的話,差點兒沒坐地上去,怔了一怔,然後就抱起了許仙,坐在床上,又問曹曉:「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仇人眾多,如果手上沒有兵權,躲在山野之間的話,要不了多少天,我就會被人剁碎了喂狗的,之前得罪了袁氏家族,現在又得罪了你家,你說叫我躲到哪裡去隱居?」
曹曉這時嘆息一聲,不再說什麼了,但臉上仍是那種憂愁之色,許攸啵的一聲親了她一下。
然後她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道:「當著孩子的面,你也不害羞。」
「孩子什麼都不懂,你看,許仙還在笑呢。」許攸說著話,就朝許仙的小臉蛋上親了一下。
曹曉這時心情放鬆了許多,又開口道:「現在這種情況,你們與我們曹氏,必定還是要打下去的,我不希望看到我家的人受傷,或者死亡,所以我才想著我們或許可以找個地方隱居起來,過一過田園生活。」
許攸聽到這裡,才算知道曹曉心裡在想什麼,沒辦法,誰叫人家姓曹呢,畢竟血濃於水啊,老曹家的人,自然會擔心老曹家的人,但是曹曉似乎忘了,當日曹洪還想把她給煮了來著。
於是道:「夫人啊,你難道忘了,當日曹洪還想把你煮了嗎?曹丕那種人,也絕不是善類,為了大業,他可以不顧家人的性命,更可以不顧自己兄弟姐妹的性命,人都是自私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你不要心軟了,現在你已經是我們老許家的人了,俗話說得好不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既然是我的人,那就得替我著想,而不是替你們老曹家著想。」
曹曉道:「其實你不知道,即便是你不投降,他們也不會真的煮了我的,只不過是嚇唬你而已,他們就是吃定你不會拋下妻小這一點,所以才使用了這一招。」
許攸道:「你不要把曹洪想得太好了,這個人心狠手辣,多次裁在我手上,如果我不降的話,他說不定真把你煮你,至於他說不會把你煮了的話,全是安慰你的,你不要低估了人性,人才是這世上最可怕的生物,他們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可以干出豬狗不如的事情,是誰說的人性本惡來著,反正我覺得很對。」
曹曉道:「是荀子說的,人一生下來就是有惡意的,但是可以學習善。」
「對,就是這個道理,荀子的話很正確,我一直都認同的,人性,從來都不是善的,並且很多人天生是沒有同情心的,天生有就有,天生沒有就沒有,絕不是後來能學會的,同情心這種東西,從一出生便是註定的。」
說到這裡,許攸就想起了後世的那些人,資本家才是這世上最險惡的人,看看最近百姓的日子,就一目了然了。
曹曉這時又沉默了,反正這時跟曹曉團聚,許攸覺得曹曉的變化很大,之前那活潑開朗的人,現在總是變得沉悶少語,可能她獨自一個人,生活在曹營,也沒有幾個談心的人,形成了這種性格吧。
許攸則又跟許仙玩舉高高,玩得很開心,現在許攸終於有了家了,這種幸福感洋溢在臉上,連睡覺的時候,他都是面帶微笑的。
過了好一會兒,曹曉又開口道:「我父親,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提到這個話題,許攸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之前他就跟很多人說過,曹操不是他殺的,可能在曹丕那裡,一直都堅持是許攸殺了曹操的。
許攸覺得對於曹操的死,曹氏一門,總要找一個替死鬼的,不然他們的仇就沒辦法報,所以許攸無疑是當替死鬼的最好人選,因為他與曹操有過節。
許攸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曹曉的話,既然曹曉能問出這話,就一定在心裡經過深思熟慮了,很明顯,她是不相信之前許攸的話的。
但是她不相信,又有什麼辦法呢?或許吧,曹曉只不過是想讓自己親口說一遍,那樣她就會比較心安一些,畢竟誰也不會願意跟自己的殺父仇人天天睡一起的,這樣她的良心上是過意不去的,即便是再愛對方,也不可能在一塊兒,曹曉不是那種沒心沒肺的人,如果真是那種人的話,也不可能跟許攸走在一起的。
許攸想了想,這件事還是得說一遍,說真話,就算曹曉未必相信,卻還是要說,於是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道:「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當時我是想殺你父親來著,只不過我派去的人,還沒到,就有人搶先我們一步,具體是誰,我也不得而知。」
曹曉聽到這話,又沉默了,很明顯,她臉上的愁雲已經漸漸的在消散了。
許攸覺得曹曉相信了自己的話,因為自己本來就是說的實話。
然後二人沒有再說什麼話,許仙這時又哼哼唧唧的要找曹曉,許攸偏偏不讓許仙去找,還說你母親在刺繡,不能過去。
曹曉則將刺繡放下,抱過許攸,道:「哎,你這個當父親的,也不知道怎麼當的,連孩子餓了都不知道。」
許攸這時摸了摸後腦勺,道:「果然知子莫若母啊,我還真不知道許仙餓了。」
曹曉在給許仙餵奶的時候,許攸走出了房間。
一個人站在院子里的一張椅子上,靜靜的望著天空變幻各種形態的雲,想著劉備現在不讓自己接著前進,到底是因為什麼,真的是因為糧草不足了嗎?現在自己拿下了襄陽,與樊城,可以說兩座城裡,有充足的糧草,自己前進的話,完全可以自給自足的,劉備到底在擔心什麼?
難道自己功高震主了?
最主要是現在這情況,劉備並沒有親信在自己身邊,將來打下的地盤越來越多,漸漸的就成自己的了,這樣的話,無論是哪個主子,都會有所忌憚的。
正想著,就看到張三拿著一封信,匆匆忙忙的走了過來:「將軍,主公在蜀中發來的信。」
許攸接過竹簡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打開來看,他現在的心情很忐忑,萬一劉備讓他現在交出兵權,他交還是不交?
抬起頭來,面帶微笑的望著張三,道:「三兒,你猜猜看,主公在信上,會寫什麼?」
張三呵呵一笑,道:「將軍,在下才疏學淺,不敢妄加猜測。」
許攸道:「你就猜猜嘛,就當是猜著玩的,又不會有什麼影響。」
張三摸著後腦勺,道:「既然將軍讓在下猜猜,那在下就斗膽猜猜了,在下覺得,一定是好消息。」
許攸這時也笑了,道:「你從哪裡猜測,這是一個好消息,為什麼就不能是壞消息呢?」
張三道:「這不明擺著的嘛,將軍不但奪下了襄陽,還奪下了樊城,再加上救出了妻小,主公下一頁!當前第3頁/共4頁
一定會賞賜的,如此大的功勞,主公若不賞賜的話,就太不公平了。」
許攸這時靜靜的點點頭,道:「嗯,你分析得也算有些道理,但是我這心裡,總有些許的不安,總覺得咱們的的行動是不是太快了,如果要一直打的話,打到許昌都是有可能的,只是現在主公不讓打了,我總覺得情況有些不對。」
張三道:「這有什麼,主公讓打就打,不讓打就不打唄,不讓打反倒可以休息,沒事誰願意打打殺殺的啊。」
許攸點了點頭,道:「也對。」
說罷,許攸便緩緩的打開了竹簡,看了一遍之後,便悄悄的合了起來。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到底還是出事了。
無論哪一個主子,都不會放任自己孤軍深入的,並且自己暫時還算是外人吧。
張三見許攸看完書信,一個字也不願意透露,好奇心就上來了,心裡迫切的想知道信上寫的什麼,心裡直痒痒,終於忍不住道:「將軍,屬下我也知道,有些事情您不願意說,我就不能問,但是現在這情況,我非常想知道信上寫的什麼,為何將軍看完之後,一臉沉默,還有點兒失落的感覺。」
許攸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又長長的吐出,然後將信遞給張三,道:「你自己看吧,你也跟著我多年了,可以說非常信得過,但是有一點,無論你看到了什麼,都不要說出去。」
張三不住的點頭,然後興奮的拿起竹簡看了起來,看完之後,眉頭就皺得跟樹皮一樣,然後將信還給許攸,道:「我現在知道將軍為何愁容滿面了,如果是我,我不但愁容滿面,我還會非常生氣,太氣人這,主公怎麼能這麼做呢,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了,主公這是要奪你的兵權啊!」
許攸這時白了張三一眼,道:「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主公這麼做,一定有主公的安排,我們照做便是。」
張三道:「將軍你可真行,這樣的氣你也忍得下,屬下真是佩服。」
許攸道:「你少廢話,相信要不了多少天,我們就會回來的。」
其實劉備說讓關羽與魏延來守樊城,讓許攸帶上妻小及少許兵馬,去漢中,也就是劉備暫時的辦公之地。
這算是奪兵權了吧,不過許攸覺得,要不了多久,自己還得來,因為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關羽,就關羽那種傲慢的性格,是絕對守不住樊城的,很可能連襄陽他都守不住,別看現在曹營沒什麼將軍了,別忘了程昱、荀彧等頂級謀士還在,他二人的謀略,哪一樣勝不過關羽?
反正許攸覺得這樣也未必是一件壞事,省得將來自己做某件事的時候,心有顧慮。
晚上的時候,張遼悄悄的去偷襲曹洪大營,果然如許攸所料,張遼沒有撈到任何便宜。
許攸一直在城頭上,等著張遼回來,見他滿臉的黑灰,盔帽也不知道丟哪裡去了,就知道他這場杖,敗得有多慘,雖說史上稱張遼是張八百,但是也得看對手是誰,就孫權那個菜鳥,隨便一個人都能打贏他的,沒準兒許褚當時打孫權,還能把孫權給活捉了,別忘了,當時孫權帶的兵,也全是菜鳥,真正的精兵在周瑜手裡,就那種爛白菜,臭番署,除了湊數之外,沒有任何用處。
張遼若真的用兵如神的話,為何當年跟呂布的時候,跟別人打,完全不行呢,在呂布仗下,也沒有發揮出優越的軍事才能,陷陣營的兵還是高順帶的,說明張遼當時領兵之能,確實不如高順,後來鎮守合肥,也就是撈了個便宜活兒,如果當時引兵十萬的是周瑜,你看看張遼能不能打贏,估計能不能活命還是兩說,更別說任八百騎兵吊打孫權了,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孫權跟劉邦一樣,沒有統兵之能,劉邦六十萬人,輸給項羽三萬人,這是不是更丟人?
「哎,子遠,在下……在下簡直沒臉回來呀!」張遼這時沖許攸把手一拱,臉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眼晴望著一邊,想哭的心都有了。
許攸見張遼滿臉黑灰,頭髮亂如雞窩,有點兒啼笑皆非,但這時還真就不能表現出半點兒想笑的意思,不然就是給張遼添堵,於是也裝作滿臉哀傷的模樣,道:「哎,文遠哪,白天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了,哀兵不是那麼好打的,兵法有雲,哀兵必勝啊,更何況曹洪也不是酒囊飯袋,跟著曹操大小數十仗,你以為他的作戰經驗是白混的嗎?」
張遼又是一聲嘆息,道:「哎,悔不聽將軍之言哪,那曹洪,彷彿知道我會襲營一樣,這一回在營里,準備了大量的火油、弓箭等物,我軍一殺進去,他們直接放火,把我軍燒了個措手不及,在下真是有負將軍之託啊!」
許攸聽到這兒,那種啼笑皆非的心理就沒了,如果除去模擬器,自己還有什麼?
假如今夜自己去襲營,沒有模擬器演示一遍的話,是否也跟張遼的結果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