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夢境再現
孫權道:「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
張昭道:「主公可以跟許攸玩一玩文字機巧,主公發誓不再親自打南郡,同樣可以派陸遜或者是魯肅再打南郡的,只要主公不親自帶兵,就不算是違背誓言。」
孫權聽到這裡,不厚道的笑了,道:「恩師果然好妙計啊,我這就跟許攸與張飛寫信,我想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我會這麼寫吧?哈哈。」
笑罷,孫權命左右拿來筆墨,在一塊乾淨的布上面,洋洋洒洒把誓言給寫了下來。
當這封信傳到張飛手裡的,張飛並沒有看出異常,然後連看也沒給許攸看,便道:「子遠,孫權已經發誓了,魯肅我們放還是不放?」
許攸道:「如果孫權老老實實的發誓,我們還是可以放人的,就看孫權有沒有誠意了,快給我看看。」
許攸一伸手,張飛直接把信揣進懷裡了,道:「沒什麼看的,俺老張看過了,孫權的確發誓了,並無異常。」
許攸仍然在伸著手,道:「翼德你別鬧,快給我看看,孫權那傢伙,看起來挺老實,其實內心鬼的很,跟魯肅差不多的,人就是經常跟魯肅在一塊兒,才學壞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有些細節你發現不了的,快拿給我看看。」
張飛這時把身子扭了扭,道:「我不,我就不給你看,你說後面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有些細節我發現不了,你這明顯是瞧不起人哪,告訴你,現在俺老張是南郡太守,可不是你,還細節俺老張發現不了,告訴你吧,當年殺豬刮豬毛的時候,俺老張颳得可是乾淨著呢,那麼細一根豬毛,俺老張都颳得乾乾淨淨,你說心夠不夠細?如此細心的人,你說俺老張發現不了細節,這話你是怎麼說出來的。」
許攸覺得老張總是在關鍵時候掉鏈子,就像當年讓他守徐州一樣,他若不是掉鏈子,便不會丟了徐州的,只不過這時候不想揭他的傷疤罷了。
於是接著道:「翼德,此事事關重大,你還是給我看看吧,真不行你給張合看看也可以。」
張飛這時瞧了一眼在一邊站著的張合,道:「不給他看。」
許攸道:「不看也看可以,那你給我念念吧,孫權寫了什麼,總得讓我知道吧?我承認,在刮豬毛這方面,你的確比我細心的,因為我從來沒有刮過豬毛,也不懂怎麼刮豬毛。」
聽到這兒,老張就笑了,道:「哈哈,
現在你服氣了吧,俺老張還是比你會的多的,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俺老張就把信給你看看也無妨。」
許攸這時完全蒙圈了,覺得老張就是個小孩子脾氣啊,一會兒一個臉色,你只要稍微的誇他一句,他就會非常的高興,並且還滿足你的要求,就刮豬毛這事,他颳得比較乾淨,還以為是什麼光榮的事情,難道不知道別人都罵他是涿郡屠夫嗎?
反正現在也無所謂了,只要自己能看到孫權寫來的信就行,老張這傢伙,總是不承認自己不行,總是覺得自己比別人強些,孰不知這是笨蛋的通病,只有笨蛋才會覺得自己什麼都比別人強的,要知道術業有專攻,從來沒有人能夠什麼都知道的。
許攸接過孫權寫來的信,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所權還是出幺蛾子了,他覺得自己就這麼好糊弄嗎?
許攸這時對著老張嘆息一聲,道:「翼德啊,得虧是我看信了,不然你就中了孫權的圈套了。」
老張這時一愣一愣的,道:「不會吧?孫權不過發個誓,還有圈套?」
許攸指著通道:「你看看,這句寫的是什麼?」
老張這時愣愣的念著上面的字:「我孫權發誓,絕不親自帶兵再攻南郡,如有違背,必遭萬箭穿心而死。」
張飛念完之後,滿臉無辜的瞧著許攸,道:「子遠,這話沒毛病啊,你就沒發現,他這個毒誓,跟當年他老父親,在袁紹面前發的是一樣的嗎?如果私藏玉璽,必遭萬箭穿心而死,跟孫堅何其的相似。」
許攸道:「翼德,你得看重點啊,這封信的重點不是遭萬箭穿心而死這句話,而是孫權說他絕不親自帶兵,這意味著什麼?」
張飛摸著後腦勺,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問許攸:「這能意味著什麼?」
許攸長長的嘆息一聲,心想事情都提示到這份兒上了,老張居然還不知道,腦袋真是豆漿做的,於是轉過臉來問張合:「老合,你覺得這話有何不妥?」
張合微微的皺著眉頭道:「這話倒也沒什麼不妥啊,反正我覺得沒有什麼不妥啊,是不是子遠你多心了?」
許攸聽張合說完,一副驚掉下巴的模樣,尋思著難道只有自己覺得這話不對嗎?
於是又來問張遼:「文遠,你覺得呢?這話有何不對勁的地方嗎?」
張遼這時也是微微皺著眉頭,道:「倒也沒什麼不妥的地方啊,子遠,你就告訴我們吧,別在這裡問來問去了。」
握了個草的,許攸真覺得不是自己給他們強行降智,他們這會兒腦袋是不是真的秀豆了,這麼簡單的問題,他們居然全都看不出來,如果諸葛亮在的話,大概會看出來的,跟這幾個人在一塊兒,確實有點兒費腦子啊。
想到這裡,便無奈的嘆出一口氣,道:「哎,我不知道你們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你們就沒看出來,孫權說的他不親自帶兵,就可以派別人帶兵來嗎?」
許攸這話一出,張遼與張合互看一眼,然後異口同聲道:「哦,原來如此啊。」
看到這裡,許攸才知道張合與張遼這倆二五仔,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來者,可能就是為了不讓張飛太難堪,所以才跟張飛一樣,他倆是裝不懂,而張飛可能是真不懂。
張飛聽到許攸的話,馬上又奪過信來,仔細的將孫權的那句話又念了一遍,然後「啪!」的一聲拍到帥案之上,道:「碧眼兒!果然在耍詭計!」
許攸無奈的嘆出一口氣,覺得老張這貨,有些事情不知道了還好,一旦知道了,那必須得發火,這世上好像很少有他不發火的事情。
許攸道:「翼德,我早跟你說了,孫權可比魯肅狡猾的多,江東的主人,如果不狡猾的話,那權位早就讓別人給拿下了。」
張飛道:「哼!碧眼兒欺俺老張愚笨嗎?竟敢在這裡抖文字機巧,簡直可恨至極!傳本太守的令,把魯肅拉出來,就地正法,現在俺老張不同意拿魯肅交換了,他孫權把機會給白白的浪費了,現在俺老張就要他後悔一輩子!」
許攸道:「翼德別衝動啊,魯肅殺不得。」
張飛直接道:「屁話,這世上就沒有誰是殺不得的?憑什麼魯肅就殺不得,你倒是說說看,如果你的理由不足以說服我,那麼魯肅必死無疑,怪就怪孫權耍心機,哼!」
許攸覺得老張這會兒還牛起來了,如果自己不跟他說這些,只怕到時候他後悔都來不及,於是道:「翼德,既然孫權跟咱們玩,咱們不妨陪他玩玩,咱們把魯肅給軟禁起來,那江東也少一支柱的,隨便他怎麼辦吧,現在遊戲規則變了,只要他們敢打南郡的主意,就殺魯肅,他們不打南郡的主意,魯肅可以生活得很好,有吃有喝,說不定還給他派幾個女人玩玩。」
張飛道:「這是個好主意,如果他們敢攻城,那就先宰魯肅,我就看孫權這一回怎麼決斷!」
說罷,許攸讓老張給孫權回了信。
孫權收到信后,差點兒沒坐地上去,直接把張昭叫來,道:「恩師,你這主意不行啊,被許攸識破了,現在他們不同意把魯肅放回來,還揚言,只要我們敢攻南郡,就先殺魯肅。」
張昭聽到這兒,直接傻眼了,覺得自己就是出了一個餿主意啊,如果孫權好好的發一個誓的話,或許魯肅就能回來,大不了不要南郡,不攻南郡,但是現在南郡攻不得,魯肅也回不來了。
想到這兒,張昭想哭的心都有了,年邁的身軀直接就跪到了地上,欲哭無淚的道:「主公,老臣害了魯肅啊,老臣有罪,老臣低估了許攸啊。」
孫權是個聰明人,知道這時候怪張昭沒有任何用,只能跑過來將張昭摻起,道:「恩師,你完全不必內疚的,怪就怪許攸那斯太詭詐了,我們都忘了,許攸是個非常難纏的人,他是個詭計多端,並且不做好事的人,此人腦袋雖然靈活,就是不做好事,品行不端,滿肚子的陰謀詭計,而我們這邊,都是正人君子,世人常說,正人君子是鬥不過小人的,因為小人可以不擇手段,而正人君子則不行,恩師且放心,我一定想辦法救魯肅回來。」
孫權說罷,張昭便又道:「主公所言不錯,許攸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球,老夫總有一天,要把他碎屍萬段,他簡直太卑鄙了。」
張昭氣得直跺腳,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還說別人卑鄙,這是無能者常有的表現,一旦鬥不過別人,就會把別人說的豬狗不如,屁也不是。
孫權無奈的嘆息一聲,知道在這裡罵許攸,非但起不了任何作用,還會給自己心裡添堵,於是便對張昭道:「恩師,你且回去,我要好好想想對付許攸的辦法。」
許攸覺得南郡的事情,暫時就這麼定了,只要魯肅在手上,三五年之內,孫權便不會動南郡,除非魯肅自殺,但是目前來看,魯肅還沒有自殺的傾向,因為他自問孫權會來救他,或者他在想辦法自救。
「翼德啊,你記住了,無論是誰,用什麼方法,讓你把魯肅交出去,都絕對不能交的,這是唯一不能動搖的地方,只要有魯肅在,孫權便不能動南郡。」
張飛道:「子遠啊,我記住了,你走之後,我一定派人嚴加看管魯肅。」
臨走之時,許攸本想著再見見魯肅的,仔細想想,見他說什麼呢?
炫耀自己多厲害?把魯肅貶得一文不值?
許攸覺得還是算了,自己是有些聰明才智的,但是如果沒有系統,自己估計在這裡,連一天都活不了,估計在多年前就被許褚給宰了。
萬一自己跟魯肅說了什麼,魯肅再自殺了,那可就不好了,要知道現在魯肅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許攸讓老張騙魯肅,說過幾天孫權就派人來救他了。
其實許攸也想到了,過幾年孫權就會放棄魯肅的,無論魯肅是否還活著,孫權都不可能停止吞併荊州的步伐,他要完成大業,就註定有人要做出犧牲,無論是誰,為江東大業犧牲都是值得的。
南郡也就暫時安全罷了。
但許攸總是有種感覺,就老張這智商,根本鎮不住魯肅,所以還是打算把張合留下來,如果有什麼異常,要第一時間寫信給他。
儘管張合併不想待在這裡,但是現在許攸又做了新的安排,那就暫時待著吧,好在南郡這地方,還算不錯,暫時可以過一些安穩生活了。
就這種情況陸遜也是無計可施的,大軍在外,每日消耗千金,無論哪個勢力,都是耗不起的,所以陸遜領著江東軍灰溜溜的回去找孫權了。
許攸踏上了回漢中的路,馬就拴在馬車上,許攸也不騎,上一回無影屁股上中了一箭,雖說好了些吧,但估計馱一個人的話,還會疼的,不忍無影受罪,許攸就跟曹曉擠在一個馬車裡,逗許仙玩。
不知何時,許攸睡著了,進入了那個很久沒有出現的夢境。
濃霧繚繞的密林之中,少年仍在練習以氣運劍,只不過這時的少年,竟然變成了許仙,才一歲大的許仙,就開始練劍了,許攸感到非常的奇怪,想上去跟許仙說句話,奈何無論許攸如何喊許仙,許仙都似聽不到他說話似的。
「許仙,許仙!許仙!」許仙拚命的喊著。
「子遠!子遠!你醒醒啊!」
曹曉使勁兒的拍許攸好大一會兒,許攸才突然驚醒,看了看曹曉,又看了看正對自己笑的許仙,覺得那夢真的好奇怪,夢中練劍的少年,怎麼會變成許仙了呢?之前那少年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