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招攬

一天後的晉國廟堂內，偌大的宮殿內寂靜無聲，滿朝文武分作兩班，武將以宋國公為首，文臣以相國為首，兩名功勛老臣率領著群臣低頭不敢言語。

丹陛紙上的國君努力地壓制著怒火，可是無法掩飾的怒火依舊令群臣們戰戰兢兢。誰都害怕成為國君怒火的犧牲品。

「一支將近兩萬人的軍隊居然被全殲，負責統率的將官輕率冒進，宋國的防線大開空門。趙國寒山君的軍隊長途直入，趙國廟堂中止了和談。其他諸國也虎視眈眈，大有聯手進攻我晉國疆土的態勢。你們說，此事該如何解決！」

群臣不敢言語。宋國公是這支軍隊的領導，眼下不能說話，否則局勢更加難堪。相國為文臣之首，這一兩日收到使者們從各國傳回的報告也頭大如斗，連夜與府中的幕僚商議對策。偏向緩和的對策本就是相國一系的主意，爭取時間恢復國力。

眼下趙國寒山君的突襲打碎了晉國的部署，也引起了周圍諸國的虎視眈眈，晉國的局勢萬分危急。

鬚髮皆白的相國走出隊列，「老臣以為，此時當戰。急需以一場勝仗打破其他諸國的幻想，重新鞏固我晉國在宋國的優勢。」

「戰？」國君望了一眼低頭不敢言語的群臣，「若是敗了，我晉國又當如何？」

「若是敗了，我晉國收回在宋國的兵力，全面鞏固防線，再做圖謀。」

國君看向了沉默不語的宋國公，「宋國公以為，此事該如何解決？」

「老臣願意率領其他三支軍隊再度進入宋國，與趙國的寒山君交手，一雪我晉軍的恥辱。」宋國公擲地有聲的陳詞激起武將們的鬥志，眼睛內冒出精光，紛紛想要與寒山君的軍隊交手，一雪前恥。

「此事容后再議。我晉國多方求和，換來諸國疏遠，而趙國更是趁此機會大舉進攻我晉國，唯有一戰方能洗刷恥辱。現向諸國傳達我晉國想法，若要戰便一戰到底。」

晉國國內再一次集結兵力向宋國進發，勢要一舉洗刷恥辱，奪回宋國的土地，還要擊敗趙國軍隊給諸國一個警示。

寒山君的軍隊擊穿宋國的防線后，沒有長途直入，而是選擇在小荒山一帶布防，搶先控制宋國的半壁江山，帶走流亡在此地的宋國百姓們。旌旗飄展的大本營中，將官們聚集在中軍帳中商討接下來的進兵戰略。

此一戰消滅晉國的一支兵力足以令其他勢力有所動作，寒山君本部的將官們已經得到趙國國君加官進爵的許諾。

今日他們要商量的是如何處置趙將抓獲的神秘道人。這片神奇的大陸幅員遼闊，各種勢力粉墨登場。道門作為諸多勢力之一最為引人注目，一是道門的思想博大精深，二是道門的道術千奇百怪。

趙國境內的道門有諸多分類，掌管星象的欽天監也有道門弟子，許多王公大臣、宗室貴胄也服用道門進獻的丹藥。而在道門之中，最為神秘的是雲遊天下的散修，天下無人知曉其秘密。

寒山君得知趙將的彙報，立刻派遣部將返回趙國，查探最近幾年在宋國境內活動的道門弟子。官方的記錄內宋國在最近二十幾年沒有道門弟子在此活動，最後一名道門弟子在宋國境內活動是二十九年前。

「難道此人是從楚國進入宋國嗎？」

「宋國與我國、晉國和楚國接壤。他若是晉國的道門弟子就絕不會乖乖地束手就擒。楚國一向信奉巫術，道門弟子活動極少，且名聲在外，不是默默無名之輩。

我晉國和宋國都沒有此人的活動記錄。難道此人是從土裡蹦出來的散修不成！」

「可以從此人的出手中看出師承？」

「不能。」親自對戰的趙將回答，「他只用過一招遁術，而且是最為常見的起手式，沒有顯露其他的痕迹。我們查看了他隨身攜帶的藥罐，藥罐的配方也是醫館內常見的治療藥方。我們已經改變了他的待遇，可是他還是不肯說實話，起碼不肯說出自己在此地的目的。」

寒山君本部的將官們對道門弟子的看法相當一致，最好可以招攬在將軍的麾下。道門雖然在這片大陸上的勢力分散、細碎還隱秘，可是他們一向不摻和世俗，只與世俗之人打交道。寒山君的本部若是得到一名道人的相助，實力必定是突飛猛進。

「他還是待在帳篷內沒有活動嗎？」寒山君問道。

「沒有。」曾經與他交手的趙將回稟，「他在大本營休養三日後，身體痊癒，已經可以在他帳篷外活動。我等也與他交談，沒有太大的收穫。」

寒山君在賬內議事，沒有穿戴披掛，一身淺藍色的長袍，反而有文人儒士的風雅，歲月給了他年長的魅力，「既然外出活動，那就還有機會。我先去和他談談，若是不成再想辦法。」

小荒山是趙軍訓練的大本營，他居住在其中一頂帳篷，適合休養，不適合靜養，三天的時間養好身體后，每一次入定冥想都會被外面的操練聲音打斷。他還沒有進入身無外物的境界，被打擾三四次后就放棄入定冥想，走出帳篷來看一看趙軍的軍紀。

自周朝分封八百諸侯，歷經數百年的紛亂征戰，實力最為強大的諸侯國還有十二個，每一個諸侯國都有可取之處。趙軍以民風彪悍、軍紀嚴謹著稱，騎兵野戰是諸侯國內的第一等，寒山君的騎兵部隊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跟隨寒山君征戰在外的將官此刻聚集在校場操練，比拼馬下武功。他們跟隨寒山君征戰多年，馬上功夫自是卓絕，馬下功夫也不敢放下，一旦有了空餘時間就聚集在校場操練。在諸多將官內，馬上功夫和馬下功夫都冠絕眾人是路博德，實力讓人信服，卻也極少出手。

他站在校場的外圍，看著赤裸著上身的武將們拿著各自的兵器比試，眼睛內沒有光芒，也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觀看比武的將官們發覺到校場內的不速之客，紛紛以眼神示意，聚集在他的周圍。「道長仙風道骨，也看得上我等的戰鬥？」

他的眼睛回了光芒，上一刻的聲音在此刻的腦海內迴響，「這個問題太大，我不好回答。」

「道長可有小試身手的意思？」一名將官邀請，他們聽聞過道人的戰鬥方式，還從未見過一次。

他看了一圈校場內的將官們，各個都是膀大腰圓，渾似看守南天門的力士。他忍飢挨餓多年，幾天前還受了重傷，眼下不是展示身手，只會是丟人現眼，不是這班將官們的對手。

「敗軍之將不足言勇，諸位將軍笑話了。」

道人沒有下場比試的心思，將官們也就斷了想法。將官們繼續比試，而他就靜靜地站在校場的外圍，看了一會兒就走向他處，看見了迎面走來的寒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