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折磨
可就當我還在想著那冰涼的刀子捅進身體該是何等感受時,我的身體卻並未等來任何的一絲疼痛,反而是有一股腥臭的液體滴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詫異的睜開雙眼,頌猜伸著一隻滴血的手掌放在我的頭頂上方,一股血線正從他那隻黑瘦乾枯的利爪中滴落,弄得我滿頭滿臉都是血,原來他拿刀不是為了要殺我,而是為了割開自己的手掌。
我雖然不知道頌猜如此自殘的目的何在,但卻驚訝他那幾乎就是骨頭裹著一張皮的枯瘦爪子哪來這麼多的血,而且此人的血和常人血液大有不同,不單透著一股子腥臭難聞的氣味,還陰冷沁骨,比之夏日冷飲還要冰涼幾分。
但最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還是頌猜手上流出來的血就和他的膚色一般,同樣都是黑色,宛如墨汁一般,看來這異域降頭師還真是邪門的可以。
可相較於我對頌猜這用鮮血給我洗臉的行為感到詫異,頌猜卻是見著我被淋了一頭一臉的血后仍是神色如常,還用著一副困惑的眼色打量著他,可就感到驚異莫名了。
他收回放在我頭頂上方的滴血手掌,伸出舌頭舔了下掌中的傷口,傷口立即就不再流血如來,然後他轉頭看向了曹黑狗。
曹黑狗也是面露驚疑的走過來圍著我轉了兩圈,然後陰冷的說道:「哼!看來那牛鼻子老道還真是教了你點東西,都被封了靈竅,還有護體之能。」
「靈竅?」曹黑狗的話讓我想起當初老道人大行之際也在峽谷竹筏之上對我說過「靈竅得開」的話,但老道人後來給我留下的書冊之中並未言及這靈竅到底為何,現在聽得曹黑狗提及,敢情此時我無法感知神意的緣故就是因為被靈竅被封,我一時就對著靈竅起了好奇,難道我這體內的神意與靈竅有何牽連不成?
可我雖然有所疑惑,但顯然此時此地並非思慮之所,我聽得曹黑狗這陰陽怪氣的話后,立即語氣不屑的說道:「遺憾所學不多,可就這一點也不是你們這些鬼蜮伎倆能比得了的。」
曹黑狗冷冷一笑:「是么?」就見他朝頌猜使了個眼色,頌猜會意嘿嘿一笑,然後一隻利爪猛地抓向我的胸口,我頓感大駭、但卻無處閃避,只得眼睜睜的看著頌猜那隻枯瘦的利爪直直的落在我的胸口上。
「啊!」
我只感到胸口一陣劇痛傳來,一聲慘叫脫口而出,但頌猜的五根指甲在嵌入了我的胸膛之後並未停止,反而還繼續朝著深處插去,我看著他的手指都以及沒入了我的胸膛之內,那鋒利的指甲似乎已經碰到了我的心臟。
「操你媽!」
劇痛之下,我對著頌猜咬牙怒罵,但他似乎聽不懂我的話,只是獰笑著繼續加大手上的勁道,這一刻我真的覺得死亡離我不過咫尺之遙。
「好了,別弄死了他。」一旁的曹黑狗制止了頌猜的動作,然後一臉獰笑的對著我說道:「我還要留著慢慢玩呢!」
頌猜十分不情願的將手從我的胸口拔了出來,五道鮮血立即像水一般汩汨流出,我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癱在椅子上急喘著。
頌猜將沾滿鮮血的手指一根根的送進自己的嘴裡吸吮,看他微閉的雙眼似乎顯得很享受,彷彿像在舔食什麼美味佳肴一般。
舔乾淨了自己手指上的鮮血后,頌猜顯得意猶未盡,看著我胸口處不斷流出的鮮血,他俯身就要過來舔食,曹黑狗卻是一把攔住了他,臉上露出嫌棄的神情說道:「行了,等辦完了事讓你吃個夠,但現在還不能弄死他。」說著他掏出一個白色瓷瓶,拔開瓶塞然後對著我胸前的傷口倒出了一股濃稠的黑色黏液。
這些黏液的味道十分不好聞,有著一股子腐爛的味道,而且流到我的胸口之上后更是讓我感到一種腐蝕的疼痛,但疼痛過後我卻發現胸前的傷口已經停止了流血。
然後曹黑狗看也不看我,轉身就和頌猜隱入了黑暗之中,隨即我就聽到房門開啟關閉的聲音,想來這裡應該是一間空間開闊的大屋子。
或許是因為剛才流了不少血,再加上劇烈疼痛之下讓我感到心神疲勞,在曹黑狗他們走後不久,我就覺得整個人困頓的不行,很快就癱在椅子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特別難受,因為頭頂有一束強光照著,而且又是被綁在椅子上,所以我一直都是處於半睡半醒之間,睡不了多一會就會因為脖頸的疼和渾身的難受而醒轉,但過了不一會又會昏沉睡去。
就這樣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記開門聲音將我驚醒,我強打著精神看向前方,只見黑暗中曹黑狗緩緩走了出來,我恨恨的瞪著他,眼中似乎都要噴出火來。
曹黑狗走到光束的邊緣便不再繼續走近,只是盯著我看,我被他看得心頭火氣,怒聲罵道:「看什麼看?你爹有我這麼好看么?」
聽我罵他,曹黑狗也生氣,只是陰笑著淡淡的說了一句:「還嘴硬!」然後就見他手腕一抖,一條顏色碧綠的軟鞭出現在他手中。
我心頭一沉,盯著曹黑狗手中的軟鞭說道:「曹黑狗,你要是個男人就給老子來點痛快的,要殺要剮爽利些,別盡整些沒用的嚇唬人。」
曹黑狗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軟鞭:「怎麼?怕了!放心,不會讓你死得那麼痛快的,牛鼻子老道的賬還得讓你來還呢?」說完他揚鞭一揮,隨著「啪」的一記輕響傳來,我就感到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曹黑狗,我操你媽!」
在我的怒罵聲中,曹黑狗狂笑不止,手中的軟鞭一記記的落在我的身上,我不記得我到底被打了多少下,但渾身上下那火辣辣的疼痛讓我感覺似乎身上已經沒有了一塊好肉。
直到將我打得幾乎就快暈過去,曹黑狗才停下了手,他拎開一瓶水倒在我的頭上,臉上火辣辣的傷口被這冰涼的水一激顯得更疼了,但卻也讓我精神稍微一振。
「今天就先到這,好好休息,明天咱接著來,哈哈哈哈!」
聽著曹黑狗逐漸遠去的笑聲,我狂怒的心頭生起一絲悲涼,這一刻我是真的感到了一絲絕望。
第二天,曹黑狗果然又來了,並且在接下來的每一天曹黑狗都會來抽我一頓鞭子,而且每次把我打得半死之後,他都會在我頭上澆下一瓶水。
剛開始我只是對他如此羞辱的動作感到憤怒,可是連著三天以後,水米未進的我因為口渴難耐,不得不在他往我頭上澆水的時候急切的張著嘴吞咽。
當那些混雜著我鮮血的水流進我的嘴裡時,曹黑狗笑得更是狂妄了,此時我心頭的憤怒已經消失了,無盡的絕望徹底籠罩了我。
到得後來,曹黑狗的鞭子已經讓我無法感受到了一絲的疼痛,我也不知道這是身體麻木了還是心麻木了,但是曹黑狗卻是不在乎我的反應,只是一鞭子一鞭子的抽得很是興奮,然後就看著我像只狗一樣張大著嘴接他澆下的水,這才心滿意足的收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