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絕境求生
「曹黑狗,你他媽的放了她!」
黑掉的屏幕隱入了黑暗之中,但我卻不敢想象接下來的監控的那頭會發生什麼,心頭的驚恐瞬間就轉為狂暴的憤怒。
曹黑狗沒有理會我的怒罵,只是一邊把玩這手中的遙控器,一邊滿臉陰笑的看著我。
我感覺此時有一股血氣直衝天靈,整個人似乎都要炸掉了,我發狂似的掙扎著,但無奈因為長時間沒有進食,我早就已經虛弱不堪,任憑胸頭如何怒意翻湧,一切也只是徒勞。
沒過多久,身體的虛弱就已經讓我無力掙扎,我閉上眼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強壓下那幾乎要讓我發狂的血氣,然後睜開雙眼死死的瞪著曹黑狗說道:「你要敢動她一根頭髮,我保證你什麼也得不到。」
曹黑狗嘿嘿一笑:「只要你把我要的東西給我,我保證把她和你一起放走。」
我恨恨的沖曹黑狗點了點頭,曹黑狗臉色一喜,語調有些升高的說道:「那現在就開始寫吧!」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要吃飯,我還要睡覺。」
雖然我現在十分擔心胡小小現在的處境,但我卻知道越是如此境遇越是不能表現得太過急躁,不然我只能是被曹黑狗牽著鼻子走了。我相信曹黑狗綁架胡小小的行為只是為了震懾我,好讓他的交換籌碼更重一分,所以暫時應該不會傷害胡小小。
而我也不相信曹黑狗在拿到東西之後會真的放了我和胡小小,要想脫困,我只能反客為主,但要想反客為主我卻必須要重新喚醒我體內的神意,所以我需要時間。
我向曹黑狗說我要吃飯睡覺當然是想能為自己周旋一些時間,好能讓我有機會重新建立與神意的感知,而曹黑狗也能看出我因為這段時間被他折磨后的虛弱,所以在我提出要求之後他並未否決,只是在略一沉思之後便答應了我的要求。
很快他就給我端來了一份飯菜,並關掉了我頭頂那束強光,打開了其他的柔和光源,我這才看清這是一間極為寬闊的房間,房間沒有窗,只有一扇門,看起來似乎是一間地下室。
曹黑狗在放下飯菜后,還給我搬來了一把行軍床,在猶豫片刻后他又解開了我身上的繩索,多日的束縛一遭解脫,我感到了一陣難言的輕鬆與舒適。
我費力的活動著四肢關節,曹黑狗卻是警惕的站在一旁,似乎是在防著我暴起傷人。
我見狀不禁苦笑,別說我現在渾身傷痕纍纍、虛弱無力,就是我完好無損,但如果沒有神意護體的話,我可能還真的不見得能弄贏這個曹黑狗。
「吃吧!吃完了就趕緊睡,明天這個時候我再來。」
曹黑虎丟下這麼一句話后就離開了這間房,我知道他只給我了我一天的休息時間,我也不知道這一天之中我能否重新感知神意。
在稍微活動開了一些身體之後,我端起飯菜吃了起來,但可能是由於太長時間沒有進食,在稍微吃了幾口飯菜之後,我只覺腹中難受之極,這才想起久餓之後應該喝些粥水才是最好的。
可現在手上除了曹黑狗給我端來的一大碗大雜燴之外,哪裡還有其他吃食,於是我用水泡著飯菜強自又扒了幾口后,就往行軍床上一躺、開始閉目養神。
雖然傷痛至極的身體早已疲憊不堪,但此時的我卻是不敢睡去,我一遍遍的在心裡默默吟誦老道人留下的那篇經文,好在當年背得爛熟,時隔多年再次吟誦依然記得很是清晰。
我也不知道反反覆復的吟誦了多少遍,但心底那股熟悉的灼熱卻始終無法感知,不過我也不敢急躁,只是一遍又一遍的繼續在心頭默誦。
也不知什麼時候我居然就此沉沉睡去,睡夢中我又回到了當年幼時隨著老道人一起打坐誦經的場景,可誦了一會經后,一睜眼我又看見赫連和他的爺爺來找老道人了,然後我就帶著赫連去給兩個老頭打酒賣肉。
老道人和赫連望野喝著酒,我和赫連在一旁吃著肉,吃著吃著,我又看見赫連那俊秀的臉龐變成了胡小小,胡小小拉著我的手對我說她也喜歡我,這讓我欣喜若狂,抱著她轉了好半天的圈子。
可就當我望著一臉嬌羞的胡小小想要親吻她時,眼前那張俏麗緋紅的臉卻又變成了曹黑狗,那陰惻惻的冷笑瞬間讓我從夢中驚醒。
我睜開眼一看,曹黑狗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我的床邊,見我醒來,他不耐煩的用腳踢了踢行軍床。
「行了,飯也吃了,覺也睡了,也該起來了吧!」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心裡懊悔自己怎麼就睡著了呢?吟誦了一晚上的經文,心底卻依然全無神意的感知,難道真是天要絕我。
曹黑狗見我依舊躺著不動,又是不耐煩的踢了一腳行軍床,我這才艱難的從行軍床上坐了起來,可能是因為身子太過疲勞傷累的緣故,我這一覺過後反而覺得身體更沉重的了,而且那些原本已經變得麻木的鞭痕也變得更加疼痛了起來。
我慢慢的從下地站起后,曹黑虎向著我的身側一指,只見房間的正中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擺上了一套桌椅,桌上居然還擺著文房四寶。
我吃力的走到桌邊坐下,見曹黑狗居然也走到了桌邊站著,滿眼掩藏不住的貪慾就這麼直直的盯著我,於是用著一種極度疲憊虛弱的聲音對他說道:「站遠點,寫完你再過來。」
曹黑狗不滿的看了我一眼,我卻毫不示弱的會回瞪了回去,終於還是他心有不甘的後退了幾步。
我鋪開桌上的紙,緩緩的提筆沾墨,心頭卻是一片哀涼。我自然是不可能將老道人傳給我的那篇經文寫給曹黑狗的,於是就搜腸刮肚的回憶著幼時打坐念過的經文,暫時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能蒙的一時算一時。
「觀天之道,執天之行,、體天法象,則而行之可也。天地本太空一氣,靜極則動,變而為二。輕清向上,為陽為天,重濁向下,為陰為地。既分而為二,亦不能靜......」
我一個字一個字的在紙上寫著兒時記憶里的那些經文,能有多慢就有多慢,但寫著寫著,我這心裡卻又不由得浮出了老道人傳我的那篇經文。
「九天應元真君府,無上玉清三界尊。談道吐微跌九鳳,化形而滿正十方。三十六天閱寶笈,千五百劫考瓊書。宣說玉樞權大話,手持如意煉金光……」
這段熟悉的經文一經浮現之後,我這手上就已經開始不由自主的落筆寫下,而且在書寫之際,我居然還感到一陣莫名的舒暢,剛才起床時的困頓難受也是立時就消散不見了。
「……六陽降會而生乾,六陰勝定而生坤,周流六虛以為極,聖功生焉神明出,天地生一成六數,天地得之澤濟世,六辛天水數天數,先天一氣萬天者……」
我越寫越快,筆上順暢自然,整個人立即就進入一種忘我之境,身旁周遭的一切事務,這間房、曹黑狗等一切都似乎消失不見了,而心底的默誦也開始慢慢的在口中輕吟而出,而到得後來我甚至都已經停下了手上的書寫,口中只是大聲吟唱。
「……三界浮遊錄靈功,自稱功德不可量。五帝且解五方厄,四聖顯化四時厄。天尊以瓊書瑤笈,行止急宜奉真文。活群生之徑路也,誦經君子至此開……」
然而就在此時,待得「開」字吐盡,我只覺身後傳來一聲怒喝:「你在幹什麼?」然後就是一陣勁風朝我撲來。
但此時我已經感覺到了心底一陣灼熱浮現,雙眼猛地一瞪,腳下八字微開,肅身凝氣,口中沉聲一喝。
「謹以雷師為心力,請授天緣功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