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金盆洗手
今日是劉正風金盆洗手之日,各方賓客雲集,大家道賀不絕。
只是劉正風卻總是苦著臉,全然沒有半點欣喜,古怪之極。
「這劉師弟是怎麼回事?」
天門道長跟定逸師太站在一旁,嘀咕起來。
你若是不想金盆洗手,那也沒人逼你,何必苦著臉。
你若是想金盆洗手,那就開開心心,從此脫離江湖紛爭。
丐幫副幫主張金鱉與劉正風關係不錯,眼見得如此,還私下裡詢問劉正風,是不是遇到什麼事?需不需要他出面來解決。
這話劉正風怎麼答,難道說他結交魔教右使,今日的金盆洗手將會變成對他的審判,他很難活過今日。
劉正風知道自己死定了。
此次事態嚴重,他連買官自污的心思都熄了。
他也不是沒想過要逃跑,可一大家子在那,哪跑得了。
陷入這種絕境,哪笑得起來。
「怎麼不然師弟還沒來?」天門道長眼見都中午了還不見人,不免有些擔心。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定逸師太沒好氣的說道。
「不可能,師弟辦事是很有分寸的,會不會是有什麼事耽誤了。」天門道長表示反對。
時間很快來到正午,大家依據各自輩份、名望坐下,卻不見劉正風把金盆拿出來洗手。
六合門夏老拳師見此,好心提點道:「劉賢弟,莫要耽誤了良辰。」
劉正風聞言只能苦笑。
這不是金盆洗手就能解決的。
「華山劍仙李不然到!」
這時一聲大喝傳出。
「華山劍仙李不然!」
「是那個輕易打敗左冷禪的人。」
「聽說今年才十幾歲,也不知道是怎麼修鍊的。」
眾英雄議論紛紛,張眼望去。
該來的始終要來,劉正風露出愁苦之色,快步迎上。
李然帶著梁發大步走進,氣勢洶洶,拱手喝道:「今日李某前來處理劉正風勾結魔教右使曲洋之事,有勞諸位做個見證。」
所有人聽得目瞪口呆!
難怪劉正風全程苦著臉,這是事情敗露了啊!
遇到這種事,沒有誰敢多說什麼,只靜看事態發展。
與魔教勾結太過嚴重,誰也擔不起,誰也不敢出頭。
「劉正風,你自己說罷!」李然示意道。
面對這位能輕易打敗左冷禪的少年,劉正風一點也不敢造次。
他抱拳行禮,臉上突然閃過一絲凄涼的神色,道:曲大哥和我一見如故,傾蓋相交。他和我十餘次聯床夜話,偶然涉及門戶宗派的異見,他總是深自嘆息,認為雙方如此爭鬥,殊屬無謂。我和曲大哥相交,只研討音律。他是七弦琴高手,我喜愛吹簫,二人相見,大多時候總是琴簫相和,武功一道,從來不談。」
他說到這裡,顯出自得之色,又道:「各位或者並不相信,然當今之世,劉正風以為撫琴奏樂無人及得上曲大哥,而按孔吹簫,在下也不作第二人想。曲大哥雖是魔教中人,但自他琴音之中,我深知他性行高潔,大有光風霽月的襟懷。劉正風不但對他欽佩,抑且仰慕,他是我一生的知已啊。」
「那你有沒有想過,勾結魔教中人,你的家人會如何?衡山派會如何?」李然冷哼一聲,懟道。
劉正風被懟到啞口無言。
他深吸口氣,道:「劉正風自知罪孽深重,只求閣下放過我家人,我願自吻於劍下。」
「曲洋,你出來!」李然又是一聲大喝。
話音落下,曲洋從後院中走出,抱拳行禮,神思不屬。
「果然是魔教妖人!」
「劉正風不當人子!」
眾人紛紛喝罵!
「劉正風說你性行高潔,我是一點也不信的,你能當上魔教右使,想必立功不少吧!」李然冷然道:「今日我只問你一句,劉正風願為你背判我五嶽劍派,你願不願意為他背判魔教。」
曲洋頓時好生為難,要自己背判日月神教,這誰受得了!
「魔教妖人,果然陰險狡詐。」天門道長忍不住怒斥。
「還說是知已呢?怎麼到自己就不行!」
「這劉正風怕是所託非人。」
眾人議論紛紛。
「看來你是不把劉正風當回事的。」李然冷笑。
「閣下,在下願赴死!只求放過劉賢弟。」曲洋嘆息一聲。
「不要動不動就說死,生命何其珍貴。」李然嘆息一聲道:「今日只要你發誓脫離魔教,我就相信你們不是勾結,自然會放過你們。」
「曲大哥!」劉正風滿臉複雜,卻不知說些什麼。
讓曲洋脫離魔教,自是他想看到的,可如此逼迫,卻也不願。
「若是脫離神教,在下自是願意。」曲洋應下來,讓他出賣魔教,他確實做不出來。
「好,諸位英雄見證,你當著諸位英雄的面發誓吧!」李然點了點頭,示意道。
眾英雄見到事情發展成這個樣子,不免面面相覷,這華山派也太厲害了,竟真逼得魔教右使判教。
「這劉正風簡直不知所謂!」天門道長看得直生悶氣。
「師弟此舉,卻是救了劉師弟一命!阿彌陀佛!師弟果然有大智慧。」定逸佩服不以。
李然心情舒暢,這站在道德制高點搞別人,不要太爽了。
曲洋深吸口氣,定了定神,舉手發誓:我曲洋發誓,自今日今時起脫離日月神教,今後只縱情山水,沉浸音樂,不再參與江湖中事,絕不相害正道人士,若有絲毫違逆,五雷轟頂而死。仟韆仦哾
「哈哈哈……曲洋,你老糊塗了,竟被一個華山派小子逼得退出我日月神教!」
一聲震天大喝從外響起。
「任教主!」曲洋驚呼!
「任我行!」
「任老魔頭!」
眾英雄驚呼連連,皆面露懼色。
這任我行一手吸星妖法,能吸走別人辛苦修出的內氣,並且佔為已有,輕易就能把人給廢掉,凶名極盛,恐怖萬分。
曲洋嘆息一聲,只道今日事情更難善了,來了個行事霸道的華山劍仙,又來了個更為霸道的任教主,這怎生好!
他心中明白,任我行來到衡山,就是為他而來,想要收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