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8卦街動靜
定安城的街道大小不一,有的佔地上百萬平方公里,有的則更大,在這其中又分劃成各自數十個乃至近百個不同的區域,一條街道便有如此面積,不知道表世界那些海上小國該如何作想。
定安城在還沒有擴張成五洲城之前,原先中洲城的最中心位置,留有當時的創立者之一,陣法巔峰大家,游龍道尊——李安然和風水界的泰斗,卦皇——易千綸
兩人根據當時的風水勘象和表世界所留的一切珍貴靈物,耗費了之前所收集的上萬年表世界的資源底蘊,在里世界靈氣迸發之源頭,刻畫下練氣界有史以來,最大範圍,最大功效的八卦聚靈陣。
八卦街則是定安城以八卦聚靈陣為中心而延伸出去的八條街道,這八條街不僅佔地極廣,且根據八卦象位的不同,受到的靈氣滋養也會有所變化。
而天地靈氣充盈的好處並不會使練氣士們直接加速修行,不管是修鍊術法還是武鬥煉體,都和自身的悟性和體制有關,有的人天生便是修行練氣的料子,而有的人則是天生靈覺敏感,亦或是自身靈脈異於常人。
靈氣的充盈程度不會對他們有根本的幫助,而是在這樣的環境中,練氣士的很多修行的輔助材料和道具,都是需要大量靈氣驅動的,不論是靈藥的煉化還是靈器的開啟,很多都是以消耗靈氣為基礎去進行的。並且妖屍的保存也和靈氣的濃郁程度有著直接的關係,所以八卦街自從修建好以後,皆是兩萬年來各大勢力和家族爭先恐後而求入駐的地方。
太靈盟會作為最權威的決事機構,在除了申請盟會成員的決位戰和其他重要的事情以外,最多的就是處理八卦街居住權的問題,這其中不限於,決鬥,購買交易,拍賣以及強行驅逐等等一系列的操作。
天乾街,作為一號八卦街的排面當然是強的沒話說,後來的命妖司總部,太靈盟會等場所,都設立在這八卦聚靈陣的天乾街之中。每一個八卦街的家族或者門派,又或是商會勢力都有著很深的底蘊,而根據居住街道的不同,八卦街的住戶們每十年都需要向太靈盟會和命妖司,分別上繳一部分費用,排號越高,繳費越高。所以很大程度上,八卦街以外的人們,哪怕不是練氣士,在聽說那高額的居住費之後,都是一陣唏噓和感嘆,奶奶滴,有錢人的世界咱們果然想象不到。
而此時的八卦街,上百隻不同的信使已然分別降落在定安城中八條最鼎盛街道的住戶家中。
今日,註定要有一次震動,八卦街老一輩兒的大佬們很多都接到消息,地坤街的童曌回來了。
天乾街,這條一望無法目及盡頭的一號八卦街上,一隻渾身散發著黑霧的生物正飛進了一道巨大的門扉,那門柱兩旁分別矗立著一尊石像,兩尊石像高約二十多米,皆是披甲在身,一手持巨大石錘,另一手握石弓,那弓首之上則延伸出去兩米長的石刃,石像雖是雙目緊閉,但仍舊死寂怖人,甚是可怕。
那黑霧纏身的生物,飛速極快,轉眼間便飛過了這處豪華至極的府邸的絕大部分區域,落在靠後的一所建築內,建築內部或是站立,或是仰卧,或是正在進食,各式各樣的信使足有數十隻,並且品相俱佳。
見得有信使歸來,負責看管的僕從迅速上前,從其腹部的囊袋中取出一管信筒,交給另一人送去,然後自己便將這隻長得像貓,但是卻有一對蝙蝠翅膀的信使抱著去清理休息。
李欽此時正在書房審大女兒新獵妖怪的清單,
一身錦繡長袍的他留著好看的八字鬍,古色古香的書房氛圍更為他添上了幾分墨水氣度,他搓了搓唇上的鬍鬚,準備在審核好之後去趟新街,那裡近幾年新開的春樓和煙柳之所,花樣兒是越來越多了,聽說都是當代練氣士從表世界學來的,精油按摩,足療桑拿啥的,自己被好友帶著去了一次,便大漲見識,原本正經的李家話事人,越來越沉迷這種工作后的享樂了,每次過後還得感嘆一番,現如今的表世界,會玩啊。
這時書房外有人『咚咚咚』三下敲門,李欽聽到后,說了聲:「講。」
門外人應道:「大爺,有黑四從香懷裡加急趕過來的書信。」
李欽先是想了想,便開口道:「進來。」
那僕從推開門,恭敬的將信筒呈給李欽后,便倒退著出去帶上了門。
李欽拿著信筒,看到上面黑四的編號,便知道是比較重要的信息,隨即打開信筒,將其信紙展開,上面寫的東西,使得李家大爺目光一凝,隨即放下信紙,眼球在不斷轉動,腦中瞬間過了無數想法。然後一甩衣袖,拿著書信大步向外走去。
李家後山,懸浮在離地百米的高空之上,哪怕在府邸之外的天乾街的街道上都能遠遠望見,水波流轉,氣湳陽回,無數綠藤在山體底部擺動,一些個小山石盪下的瀑布,直直的從雲海之上垂下,帶起圈圈日暈,彩虹如煙飄裊,彷彿仙家居所一般。
李欽來到這片浮山下最近的懸崖處,用手拂過跟前的一個迴音環,說道:「是我。」
不一會兒一聲鳥鳴,清脆且響亮。從那懸山雲海上,飛下一隻通身泛白的巨大靈禽,翼展足有六七米,尾部帶著連串的長羽,鳥首似雕但脖子奇長,冠頂上有一根藍色的羽飾,緩緩的降落在李欽身邊,低下頭顱,側放自己的右翼,李欽走過去摸了摸那靈禽的頭,便笑著踏過垂放的右翼,來到湛虹白羽鶴的背後,拍了拍它那奇長的脖子,只聽一聲歡快鶴鳴,巨大靈禽展翅騰空,載著李欽飛向那處空中仙閣。
其中最大的一所浮山上,打造的精美無比的樓閣矗立,李欽落地后,左手按上右手上的儲物靈器戒指,從中升騰起一陣虛幻,而後慢慢變成一枚綠色的果實,隨即把這個像是梨子一般的果實拋給那隻湛虹白羽鶴,靈禽伸出鳥首蹭了蹭李欽的袖子,便叼著那顆靈果飛走了。
這時一位僕人扮相的老人走上前向李欽行禮道:「大爺,來見族長的?」
李欽點點頭,向那老人行禮道:「盧叔,黑四從香懷裡傳來的信兒,帶我去見老爺子。」
隨即兩人來到這處樓閣最偏的一處大殿外,管家也不通報,就這麼直接推開門,一伸手,示意李欽進去,李欽又向『盧叔』抱了抱拳,便抬腿向前。
空蕩蕩的大殿內,一位老者身著黑色布衣,就那麼裸露著胸膛,閉著眼打坐,面前的牆上掛著一幅書卷,上書大大的一個『靜』字,身邊一座小小的香爐,此時燃香飄纓。
李欽立於老者身後,躬身行禮道:「爹,剛剛得到消息,童曌回來了。」
老人雙目驟然睜開,李欽遞上之前收到的信紙,上面寫著『童曌歸,確認無誤,預計今日晚些便會抵達地坤街。』旋即眉頭緊皺,擠出了一個大大的『川』字。
李欽沒有吭聲,就那麼直直的站著等。
過了兩分鐘,老人將那信紙搓成一個團,揭開香爐的蓋子扔了進去,原本黑暗的香爐中慢慢的燃起一縷明火,搖曳幾下后,便又歸於平靜,只是空氣中原本好聞的檀香味兒猛地夾雜了一股子紙張燃燒后的味道,但沒過多久,就被原本的香味兒給掩蓋了過去。
李銘義緩緩開口道:「童曌那老傢伙離開了得有二三十年了吧,記不清了,不過也是,畢竟出了那檔子事兒,殺了個八百年左右的妖王,再加上他童家六十年前的供出來的那具貨真價實的妖皇屍體,誰不眼饞?要不是險些滅門,估計太靈盟會和命妖司都拿不到那具皇屍。」
李欽開口問道:「爹,我之前和童老大對過幾次面,八卦街都知道童曌當年把妖王內丹給帶回了表世界,但具體用沒有,怎麼都套不出來,您說這次他回來?」
李銘義搖了搖頭:「沒那麼多花花腸子的,以後的日子早晚要有大變革,八百年的妖王內丹確實是世間奇物,但是現如今的里世界太亂了,想要和妖和平共處的人越來越多,邊境的那四個洲城已經開始允許百年化形的妖精入城了,當真是荒唐至極,吃人不吃人,那都是妖,為了修行,該獵殺還是得下手,那會兒的妖王可都值錢的很,很多術法和煉體葯湯的突破都需要高年份的內丹做引子。
現在不一樣了,天地靈氣如此充盈,妖的靈智誕生越來越容易,然後一個個的竟然都開始弄什麼部落,聽說還有不怕死準備建國,可笑,妖精鬼怪建什麼國,早晚被那四個拔尖的給下黑手處理了,四極妖皇宮雖說明面上不禁止,老爺我呸,那是他們管不住,厲害角色太多了,吃人的越來越少,這樣下去,早晚要出大事兒。
至於你說的童曌,兩界馬上要封閉了,他不回來就不可能,以前的事兒早過去了,這是當時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情,二三十年的族長禁閉對童家來說打擊很大,不然他們早衝進天乾街了,和咱家平起平坐都不是不可能,處罰已經夠了。」
李欽聞言心裡一驚,沒想到父親對童家評價竟如此之高,忍不住質疑道:「爹,您高看童家了吧?他們家傳術法確實厲害,但人也不多了,童曌這個當族長的這麼久不在里世界,全靠那童秋安一個人撐著,這猛然回歸......」
李銘義嗤笑一聲:「我知你素來穩重,但對老一輩兒的事情,那童曌不在,你當然沒法了解。所以不怪你,你可還記得我練氣界兩大流派中術法流派的最強之稱?」
「記得,武鬥,人間之神。術***仙下凡。可這和童曌.....」李欽話還沒說完就被李銘義打斷。
「那童曌,便是近萬年來最當得起這謫仙之人。」老人停頓一下后,繼續說道:「你以為他童曌憑什麼,就是憑他立的這根台柱子,班主都回來了,童家這戲園子,肯定會越唱越紅火。好在妖族動作不小,我們又沒那麼大仇怨,不過第一家可能就不會像咱家這麼善解人意了。」說到這裡,老人嘿嘿一笑,顯得有些幸災樂禍。
李欽聞言,分析了一番,隨即拱手道:「爹,孩兒知曉了,盡量不會起衝突的,畢竟本來現在也是和平日子過慣了,過去了就過去了。」
李銘義點點頭:「表世界近幾千年的好些個理論很是值得推敲,不過也別就老老實實的做生意,練氣士就是練氣士,與天斗,與妖斗,與人斗,沒有鬥爭哪兒來的進步,現在大傢伙都是掉進錢眼子里了,有的連學院出來的都打不過,更別提深入那幾處險地了,不見血哪行,下次盟會估計命妖司那邊就會有動靜了,不遠了,兩界徹底封閉,咱們這些個狀態就要變了.......」
與此同時,八卦街的其他和童家有淵源和矛盾的,都是收到信息,開始商討,處理的結果大同小異,時間畢竟過去太久遠了,十年足以改變一些事情,二十年,更是如此,而且現在和平的很,童家的人緣又沒那麼差,有錢又厲害,誰願不願意接觸。
但是,對於某些人卻不一樣,天乾街第一家,家主第一風流握住手中的信紙,使勁兒的捶向面前的桌子,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包不住的怒意噴薄而出。
「老東西,還敢回來,我說過了,不想再見到你,你走我不動那些小輩,你回來,咱就得繼續討說法!」
一旁站立的一位老婦人連忙勸道:「別生氣了,晴朗都走了那麼久了,再說童曌當時也是無奈,你怎麼這麼......」
第一風流揮手打斷道:「別插嘴!晴朗當年就不應該嫁給他,都怪爹當時老眼昏花,老夫說了他不能回來,他就不能回來,就是怕他去看晴朗的墓,他不配!」
那老婦人見狀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風巽街,安家。
安如道看著剛剛送到自己手中的信件,揮手示意下人離去。
喃喃道:「老兄弟,你果然還是來了,就知道你不會缺席的。」
此時,安祭步入大廳,出彩的相貌讓的一旁的婢女都不停的偷偷瞄過去,發現自己燙的羞紅了臉后,趕忙低下頭以示遮掩。
『少爺也太好看了.......』
安如道在安祭行禮后,笑著將信件遞過去,笑道:「好消息。」
安祭疑惑的接過祖父遞過來的信件展開一看,笑的那一瞬間,就連空氣都彷彿帶上了星星點點,門外發出一聲聲哎呀哎呀的鶯鶯語語,安如道伸首望去,原來是家中的婢女在廳外偷看安祭,好在主人家仁慈不在意這些,安家本來人數就少,所以對待下人十分的寬容。
見到此景,安族長無可奈何的笑了笑,自己孫子這長相,果然還是隨老夫啊。
然後對安祭說道:「過兩天隨我過去吧,明天估計童老頭有事安排,讓他們先緩緩,畢竟二十幾年沒來過了。」
安祭笑眯眯的點著頭,心裡已經開始琢磨過去見童回穿什麼了。而這一下,門外又是一陣連綿的哎呀聲,就連安祭自己也是無奈的攤了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