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生同衾死同穴
,御靈大畫師
「曹郎…」
趙青陽驚慌失措,急匆匆的就要朝著曹利用跑去。
可是他正在與蘇寇交手,在大宣城中因為顏游秦、武靖海、神秀江婪這些人太過耀眼,而蘇寇又經常窩在天赦府內研製毒藥,因此成為了被所有人都忽略的強者。
藥師毒師雙開悟的蘇寇的實力同樣不容小覷,一條銀色的蛇如閃電鑽出咬在了趙青陽的手臂上。
趙青陽扭頭看了一眼手臂,這毒靈的蘇醒極強,身體已經開始有了麻木感,他卻依然不管不顧的朝著曹利用身邊跑去。
毒性蔓延一條腿失去了知覺,趙青陽腳下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
趙青陽長了一雙讓女人都要自嘆不如的臉龐,見到曹利用倒下的時候臉上更是布滿了淚痕,如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這一摔,趙青陽嘗試了幾次都沒有戰起來,索性用雙手爬在地面上拖著身體固執的朝著曹利用的方向,朝著他一生都在期盼的方向。
曹利用胸口中劍,他雖是開悟者,但這樣的傷勢也足以致命。
一身的力量從傷口處被卸去七八,在見到趙青陽以後同樣不顧自己的傷勢挪動著身體。
曹利用眼前一片花白,所有的一切落入眼中都開始變得模湖起來,短短的距離就像是一生那樣漫長。
終於兩隻手牽在了一起,感覺到了戀人的呼吸,生死或許早已經不再重要。
「我說過,要讓你成為天下至尊,對不起,我食言了….」曹利用聲音虛弱,面色蒼白。
而趙青陽依靠在他的身上淚流滿面,一隻手撫摸著曹利用那淌血的胸口。
「不怪你,不怪你,我永遠都不會怪你….」
「成為皇帝是巨子和老先生們對我最大的期盼,是我不成才辜負了他們的栽培和教導。」
「其實自從來到大宣城我沒有一日開心,還記得咱們第一次相見嗎?」趙青陽毫無血色的臉上艱難的露出了一些笑容。
「被送到千機城時,那會兒你才三歲」
曹利用艱難的低頭看了看,當年那個躲在他背後的孩子終已成人,出落大方有著一張天妒的相貌。
「我母親只是一個嬪妃,幼年的記憶都是母親與其他妃子爭寵,從小身邊都是宮女和太監。
後來我被送上了前往墨府的馬車,儘管那會兒我還不知道什麼是質子。
隨行的宮人告訴我,去了千機城無論遇上誰都要畢恭畢敬,要學會端茶倒水學會察言觀色,被人欺負要學會忍耐,因為如果被人厭惡的話我就會死!
但巨子很寬和,老匠們都很樸素,沒有他們說的那麼可怕,師兄弟不止沒有欺負我,還會經常做一些小玩意兒哄我開心。
後來巨子大人讓你照顧我,第一次進泥山,哪裡山路難行,是你把我背在身上走過了那段不到百米的泥路。
從那以後每次走過那一段泥路我都會編各種理由,從腳疼,到怕弄髒鞋子,總之就是要賴在你身上。
或許是老天垂青,要把欠我的全部補給我,讓我在這一段不足百米的泥路上走了二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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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於現在想起來,我大半的記憶竟都是趴在你的背上。
我也從來都忘了,從小為我遮風擋雨的你,也只比我大一歲!」
趙青陽說著便已經泣不成聲,只不過曹利用並沒有回應。
「師兄弟們都笑話我說我是你的小跟班,巨子大人也笑話我說是一條甩不掉的小尾巴,可我只想永遠跟在你的身後,亦步亦趨。」
「是你把我帶到了泥山,從那以後我便再也沒有走出過哪裡」
兩人互相依靠著,短暫的溫馨勝過千言萬語,直至曹利用的身體變得冰涼。
清都的文士沒有儒釋道三家自命正統的清高,好色風流中又多了一些感性,他們追尋世間一切美,山之美,水之美,人之美,性之美,並以此入畫入文章,這才多了那些感天動地的千古文章。
雖然立場不同,但江婪還是心有觸動。
「蘇寇,解藥」
「什麼?」
「解藥」
蘇寇也長嘆一聲,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趙青陽卻搖搖頭並沒有接受。
「不必了,生同衾死同穴,這樣就挺好,雖然太短暫,但人又有誰能沒遺憾呢?」
蘇寇的蛇靈毒性哪怕是開悟者都抵擋不了,而趙青陽又拒絕了解藥,江婪看著這一對苦命鴛鴦有些唏噓。
「如果在清都,他們應該是人人追捧的名士」
鮑因之站在原地呆若木雞,一個望仙境的強者此時連想要站穩都有些困難,他也不知道為何會變成這樣。
「蒼天啊….蒼天啊…何故戲弄於我們墨府!」
眼前一片昏黑口中鮮血飆出,鮑因之憂傷之極整個人摔倒昏死了過去。
天祚帝四位皇子之中,趙平丞死亡至今成迷,趙宗昌死於趙青陽之手,而趙青陽又毒法身亡,至此趙隨閑成為唯一的倖存者,自然也是唯一的勝者。
就連趙隨閑自己也沒有想到,文府與儒府之爭讓他無法得到有力的支持,慢慢脫離了競爭的中央,可世事充滿了意外,一番變故后居然又將他推到了中央。
趙隨閑成為大宣新帝似乎已經是鐵定的事情,可是都虞署十方絕武界的人以及禁軍的人,並沒有上前參拜,也沒有解開十方絕武界。
「如今大位已定,你們還不參拜大宣新帝?」
江婪的聲音傳遍了整個皇宮,可所有人都不為所動。
「趙隨閑殺兄弒弟,罪在不赦,將他擒下!」
「諾!」
聽到這聲音后,無論是江婪還是趙隨閑眼中都帶著匪夷所思的神色,望向聲音傳出的方向。
一身材高大的人著龍袍戴皇冠如眾星拱月一般走了出來,旁邊是趙讓以及黃門署的一些太監。
一切都充滿了戲劇性,從勝券在握到陷入更大的危機,只不過在這短短的時間而已。
恐怖的十方絕武界再一次運轉起來,而且比剛才的威勢還要可怕,那些禁軍也重整旗鼓圍了上來。
江婪剛才一場惡鬥,哪裡還有太多的餘力,萬幸的是有蘇寇在。
蘇寇是毒師,在這種大規模的戰鬥中,他一個人能夠發揮的作用極其恐怖。